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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玄忽然想到,这向忠辉也是求仙问道之人,不禁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毕竟柳逸玄如何进得王府,且待后文。
第五十三章 下钧州(五)()
这位能掐会算的道士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出头,一双小眼半开半闭,微微的打量了一下走在摊子前面的柳逸玄和灵儿。
这道士又看到柳逸玄也在打量自己,心里盘算着,这保不准又是送上门的生意,于是便大声摇头晃脑的念道:“能知生死,能算祸福,求签占卜,无所不能!”
柳逸玄一听这话倒来了兴趣,连忙和灵儿走到卦摊前。
道士见生意上门,岂能不高兴,连忙热情的问他:“这位客官?您要算卦吗?”
“你猜!”
“我我猜?我看公子眉间带着几分愁虑,我猜我想一定是遇见烦心的事儿了吧!”
“哇塞,真是活神仙啊!你算的真是太准了!”柳逸玄故作惊奇的赞道,倒把这道士吓了一跳,心里纳闷:“这人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我才刚说了一句,他就这般夸赞,想必也是个无知少年!”
“呵呵,公子过奖了,贫道自终南山学艺归来,能知生死,能算祸福,公子要有什么烦心事,待贫道给你卜上一卦如何?”
“好啊,要钱吗?”柳逸玄故意问他。
“公子玩笑了不是,贫道虽学了些求签问卦的本领,但也是血肉之躯,也得混口饭吃不是?呵呵,要是公子觉得小道算得准,只赏我个饭钱就行!”
“呵呵,你这道士倒是容易满足,一顿饭还不容易?我今天就请你去吃顿好的,你看如何?”柳逸玄见这道士虽然是江湖骗子,但也是憨厚可爱。
“呵呵,公子莫要戏耍小道,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让公子请客呢?”这道士听了柳逸玄的话,显然不信,往日里给人算卦,客人都是给上百八十的铜钱就行,就算遇上个慷慨大方的,也不过给上一吊钱而已,今天遇上柳逸玄,虽然看他是富家公子的打扮,但也不会无故请他吃饭的。
“我怎么会戏耍你呢?你看见那边的郡王府没有?那老郡王向来喜欢求仙问道,我今天就带你去他们家吃饭!”柳逸玄边说边指着远处郡王府的高墙。
这道士听了这话,更觉得不靠谱,于是笑道:“公子休要玩笑!那老郡王喜欢求仙问道,小人岂能不知?只是平日里能到郡王府拜访的都是道法高深的道士,或者是些云游到此的方外名士,像小道这样的在街头混饭的,岂能进的了郡王府?”
“怎么就进不了?有点自信好不好!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我保管你能进得去!”柳逸玄心生一计,想借这道士混进郡王府。
“我不去,公子要是算卦的话我就给您卜上一卦,要是不算的话,就请到别处去吧。”这道士边说边摇头,哪里肯依他。
“这你真是胆小!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怪不得永远只能靠坑蒙拐骗生活!”柳逸玄见这道士不肯帮忙,一时也没办法,就说道:“既然你不肯帮我,我就自己去,我这里有一两纹银,想把你这些行头租来用用,你看够不够?”
这道士一听这话,倒也来了精神,他这卦摊就一张破桌子和一面招牌,全卖了不过五钱银子,听到柳逸玄要用一两银子来租,岂能不愿意,这一两银子可以换得一千个铜钱,够他吃上好几顿的了。
“呵呵,这个嘛,小道倒是可以考虑,不知公子要租我这行头干什么用啊?”道士笑着问他。
“你不是会算吗?还来问我!你把你那身道袍脱了,我要借它一用!”柳逸玄指着道士身上的这件破旧的道袍。
“小道这袍子又脏又破,哪是公子穿的啊?”
“你别管那么多了,既然你没有胆量去郡王府吃席,那我们可就去喽!”柳逸玄一边说着,一边将这道士的那件道袍罩在外面,倒也觉得新鲜好玩,又把那道士头上那顶漏了两个窟窿的道帽给摘了下来,自己戴上。
柳逸玄换了衣服还在大街上转了转身子,见自己怀抱阴阳、身披八卦倒也觉得有趣,还故意向灵儿施礼道:“无量受佛!贫道有礼了!”惹得灵儿在旁边笑他。
柳逸玄又对这道士说道:“今天你就先放假一天吧,明日这个时候,我再来还你的这身行头,你好继续修行!”说着就取出一两银子给了他。
这道士接过银子心里还在犯糊涂,这些公子哥整日里都闲的蛋疼吗?没事借我这一身破衣服干嘛?难道那郡王府里真有什么好事不成?这道士想到这里还真有些后悔,要是真有什么美事,岂不是要错过了?正思索间,却看到柳逸玄和灵儿已经远远走去。
这道士正摸着脑袋犯糊涂,却感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道士回头来看,却见到一个仆人模样打扮的男子,这男子神神秘秘,早就躲在了卦摊旁边的墙角里,看到柳逸玄和灵儿离开,才出来打听消息。
“刚才那两个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这男子开口问道。
“你是谁啊?干嘛要告诉你!”道士觉得这个人很没礼貌,不打声招呼就拍自己的肩膀,还跟自己瞎打听别人的消息。
这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说道:“告诉我,这个就归你了。”
道士一看有银子,立马觉得今天走了大运,一卦没算就挣了二两纹银,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这个男子。
却说柳逸玄和灵儿离了卦摊直奔郡王府大门而来,柳逸玄问灵儿:“你看我穿上这身衣服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灵儿吐了吐舌头,说道:“真难看!这道士的衣服又破又脏,玄哥哥干嘛穿它啊?”
“你不懂了吧,这叫投其所好!既然这老郡王喜欢游方道士,我就扮成道士,不信他不见我!”说着就往府门里走。
王府门口几个小厮正打瞌睡,柳逸玄大摇大摆的差点就走进去了,却被一个年龄稍小的小厮看见了,连忙拦着。
“哎哎哎!你这道士,怎么跟进自己家大门是的!这里是郡王府,不是你随随便便进的!赶紧走开!”小厮这声吆喝,倒把其他的几个家丁也都吵醒了,忙走过来拦住他们。
“烦劳各位进去通报一声,我是从京城来的游方道士,听说老千岁喜爱寻仙问道,特来拜访!”柳逸玄整了整衣襟,显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小厮看了看柳逸玄的这身行头,又脏又破,那里是像京城里来的。说道:“你这道士,穿成这样也敢来见我们家老爷?恐怕又是个骗吃骗喝的野道士!你要是来化斋,请到西边的角门,哪里会有人给你斋饭!”
柳逸玄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来气,“真是狗眼看人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妈的,这郡王府的大门比市政府都难进!”
柳逸玄虽然心里有气,可面上还得好言相求。“贫道并非前来化斋,只愿拜访你家老爷,还请小哥前去通禀一声。”
这小厮看了看柳逸玄和灵儿,一个个白白净净,倒也不像是整日吃斋的山野之人,保不准真是来拜见他家老爷的,再说这钧州郡王素日里不许家人侮僧谤道,凡是有和尚道士前来化缘,都要施舍些斋饭给他们。
“你这道士,我来问你,你在哪个道观挂单?道号是什么?既然来拜访我家老爷,可有拜帖呈上?”
柳逸玄被他这么一问,一时也没什么准备,只能信口胡说了。
“我乃是开封府青花观的少虚真人,因为来时匆忙未曾带来拜帖!”
这小厮一听“少虚真人”,倒是挺玄乎的,保不准真是个有名的道士,只是没有拜帖,一时难以向他主人回复。
“你没有拜帖,我怎么跟我们老爷说啊?但凡前来拜会我们老爷的,都要将拜帖呈上!”小厮说道。
“这个这也不难,贫道借贵府门房里的文房四宝一用,写个拜帖就是!”柳逸玄听到小厮问自己要拜帖,想必已是相信自己的身份,此时只缺少一张拜帖而已。
小厮见他这么说,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带他到门房里来。但凡这种大户人家,往来走动都要在门房做好记录,因此这门房里还得专门安排一位读书识字的先生才行。
柳逸玄取来纸笔,却不知道这北宋的拜帖是什么格式,开头要不要空格?称呼后面要不要冒号?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课,连这写信的格式都记不得了。
他忽然想起王羲之的一件书法作品——快雪时晴帖,这件作品是乾隆皇帝的最爱,现在是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开头四个字是:“羲之顿首”,于是也提笔写道:“少虚顿首”。再往下就又不会写了,只得编了一首打油诗来表明来意。
柳逸玄写好帖子,自己满意的看了看,心里得意的自夸道:“不愧是大才子啊,果然出口成章!”他又用嘴吹干墨迹,折好交给了小厮,说道:“那就有劳小哥了!”
这小厮接过来书信,又嘱咐道:“我这就去给你通报,你不要随便走动!”
柳逸玄连忙答应着,“你赶紧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这小厮跑步进了府门,直奔钧州郡王的书房而来,此时向忠辉正在书房赏玩瓷器,却听得门口有家丁来报:“回禀老爷,门外来了个道士,说是要见您?”
“道士?老夫今日并未请道士来府啊?”
“他说他是从京城来的,叫什么‘子虚真人’,说是来拜访老爷!”
“子虚真人?没听过!他可有拜帖送上?”
“有,小的给拿来了!”
“哦,那就给我看看。”
向忠辉将拜帖打开,一看墨迹还是新的,料定是在门房里写的,再看内容,却是一首诗:
拜帖一封亲手书,门口小厮傻乎乎,
不谈经书不论道,只为清明上河图!
向忠辉一看这拜帖字迹潦草,毫无美感可言,本来想拒绝不见,但看到末句“清明上河图”五个字,心里又咯噔一下。
向忠辉拿着这封拜帖看得出神,这清明上河图乃是徽宗皇帝于宣和六年密赐与他,这郡王府上下除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之外,从来没有人知道,向忠辉自从得到这幅画,就一直将它藏在书房的密室里,从来没有向任何外人提起过。他心里不禁在问:“这幅画乃是太上皇密赐与我,这个道士究竟是何人?又是从哪里得知这幅画在我手里的?”
“快快有请!”向忠辉决定要见见门外这位不速之客。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画重开梦千年。毕竟这幅清明上河图又会引发何种波澜,且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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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下钧州(六)()
柳逸玄和灵儿跟着郡王府的家丁直奔王府客厅。那位替柳逸玄通报的小厮知道他们是老爷的客人,也变得恭敬起来。
“两位在此稍后,待小的到书房去请我们家老爷!”
“好的,那就有劳了!”柳逸玄笑道。
小厮起身离去,二人在客厅里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休息,柳逸玄回身看了看这客厅的布置,果然不比平常人家,各类古玩瓷器陈列四周,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喜爱收藏的大家。这钧州是瓷器之乡,这向忠辉又监管瓷器烧制,难免会将一些瓷器上品收入私囊,这也不足为怪。
柳逸玄再往中堂上去瞧,竟悬挂着一幅巨幅画像,画上一位仙风道骨的飘逸老人,骑着一头健壮的青牛,正要起身离地,驾云而去。柳逸玄看画风如此浪漫,便走上去瞧个仔细,又见画首的题字:“老子升仙图”,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典故,当年老子西行云游,出函谷关之后便无人再看到他,民间便流传着老子成仙的故事。
柳逸玄来宋朝之前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并且是在故宫博物院的书画部参加的实习,遇到这类书画作品,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是好好辨别一下真伪,柳逸玄走到客厅的后墙下,抬头望着画上的落款,竟然是唐代画师吴道子。
吴道子对于熟悉国画的人来说,可谓无人不晓。苏东坡曾这样评价:“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能事毕矣!”因此,吴道子又被后世称为“画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唐朝仕女图一直是研究唐朝绘画风格的模板教材。
柳逸玄一见是吴道子的画作,心里一时兴奋起来。然而当他从脑子里调来有关吴道子画作的鉴定标准时,却觉得这幅画形似而神离,那画上的老子虽是鹤发童颜、道骨仙风,但人物的眼神却显得飘忽游离,再看人物的衣着,虽然刻意模仿了吴道子的行云笔法,但却功力不足,略显笨拙。柳逸玄会心的摇头叹息一声:“想不到这堂堂郡王府的大堂,竟然挂着一幅赝品!”
灵儿听到他的这声叹息,也凑上来伸着头去瞧这幅画。
“玄哥哥,这幅画是假的吗?”
“呵呵,如果我爷爷给我讲的书画鉴定知识都没有错的话,我敢断定这幅画一定不是真迹!”
“是吗?我也觉得它是假的,你看那个牛画的好丑哦!”她指着画上的那只青牛,也翘起嘴巴,学起牛鼻子的样子。
“画牛不是吴道子的专长,吴道子最善于画人物,据说他一生画的人物不下千余,竟找不到有两个人的面容神情是一样的,他最著名的是对人物衣装的画法,相传他曾向张旭学习草书,并将草书的潇洒灵动用到绘画中来,他画中人物的衣褶,细腻传神、飘逸灵动,如迎风飞摆,世人称为‘吴带当风’!”柳逸玄背起了教材,在灵儿面前卖弄起来。
“你再看这幅画的衣褶,虽然有过刻意的线条修饰,但整体上却失天然之气,并无一气呵成之感,可见是后人的一件临摹之作!”
“这位道长果然好眼力啊!”
柳逸玄只顾着和灵儿讨论这幅画,却不知钧州郡王向忠辉早已走入客厅,听到柳逸玄在那里指指点点,并没有将他打断,听他能辨出这幅画作的真伪,不禁刮目相看。
柳逸玄和灵儿回身来看,果然见一位穿着儒雅、装扮古朴的老人,柳逸玄料定这便是钧州郡王向忠辉了,又见他虽然年近花甲须发花白,但却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料他也是个修道养生之人,便和灵儿忙来拜见。
“晚辈拜见郡王千岁!”
向忠辉这才瞧见柳逸玄的面容,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白面书生,虽然一身道袍,却口称“晚辈”,这让他对二人的身份产生怀疑。向忠辉再看看灵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在什么时候见过,只是年纪一大,一时也记不起来,向忠辉又想到二人是为清明上河图而来,感到来者不善。
“这位小道长年纪轻轻,竟能识破我这幅中堂的真伪,倒让老夫佩服!”
“王爷过奖了,晚辈早就听闻王爷才是真正的收藏大家,刚才班门弄斧让王爷您见笑了!”
“呵呵,你这小道倒是很会说话,不知今日到我府上有何贵干?”向忠辉没心情跟他客套,只想搞清他们的来意。
柳逸玄见他连茶水都不上,开门见山直问来意,便感觉气氛不对,连忙上前回答。
“晚辈此番前来,只为一幅画而来!”
“哦?什么画?”向忠辉装糊涂,故意问道。
“宫廷画师张择端的清明”
“等一下,来升,快去给两位客人看茶!”向忠辉连忙打断了柳逸玄的话,回头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
柳逸玄话未出口就被打断,便料定这清明上河图必定就在这钧州郡王府里,只是这位老郡王不想让世人知道罢了。
向忠辉见身边的下人已走开,便又回身咳嗽了一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画?”
“晚辈说的是宫廷画师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柳逸玄故意让“清明上河图”五个字一字一顿,让这位花甲老人听得清清楚楚。
向忠辉听到这话,将柳逸玄浑身上下又打量了一遍,心里念道:“果然来者不善!他是从哪里得知这幅画在老夫手里?看他年纪轻轻竟能一眼辨出我这中堂的真伪,哪里是个修行之人?”
向忠辉捋了捋胸前的胡子,呵呵笑道:“清明上河图?老夫不曾听闻,我看小道长年纪轻轻,不在观中诵经悟道,为何对这些古董书画这般有兴趣?”
柳逸玄听他这般质问,心里说道:“好你个老狐狸,竟然还不承认,还问我为什么不诵经悟道,悟你个头啊,连我是个假道士你也看不出来?明人不做暗事,我今天就是来看这清明上河图的!”于是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晚辈并非修行之人,穿上这身行头完全是为了能和千岁见上一面才不得已为之!”
“什么?你你不是道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老夫,就不怕老夫治你个犯上作乱之罪?”向忠辉早就怀疑柳逸玄的身份,听他自己坦白了,更有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