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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自己给了她这么多机会,她却终究还是弄砸了……
不过,就算弄砸了,也比杜恒霜要强。
太子妃冷笑着,想杜恒霜那个商家之女,还不如穆夜来。
穆夜来虽然在外务上不算精明强干,但是人家能把男人握在自己手里团团转。
杜恒霜却只会把男人往外推。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太子妃下了决心,打算要力挺穆夜来到底。就跟她说道:“你帮柱国侯的荆州刺史府笼络属官。犯了陛下和太子的大忌,他们要能容得下柱国侯才怪。”
“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穆夜来顿时如丧考妣,整个人在锦杌上坐不住了。今天萧士及来穆侯府质问她,她本是不信的,只道是误会,想着来东宫问一问,再让太子出面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太子妃重重点头,“是太子亲口跟本宫说的,还能有假?——还有,太子吩咐。让本宫解除你的女官职位,以后。你的事,跟东宫再无瓜葛。”
穆夜来听了这话,连凳子都坐不稳了,从锦杌上滑了下去,如一摊烂泥一样歪倒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怎会如此?那我怎么办?”一边说。一边撑着跪在太子妃跟前,苦苦哀求道:“太子妃殿下,求您帮帮我!不要解除我的女官的职位!”
如果她没有了这个位置,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萧士及了。眼看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却又这样横生枝节,她怎能甘心?!
太子妃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看着穆夜来,缓缓问道:“穆夜来,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
穆夜来毫不犹豫地道:“萧大哥!我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就是萧大哥!”
“你是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家破人亡,你也在所不惜?”太子妃的声音压得更低,在穆夜来耳边轻轻回荡。
穆夜来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再抬头时,却已经恢复了惊慌失措的样儿,怯生生地问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真的听不懂?”太子妃点点头,“那算了。你既然不明白,本宫也无谓为别人做嫁衣裳。——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本宫。你不再是本宫的女官,以后你做得任何事情,都和本宫无关。”太子妃淡淡地道,将身上的披帛整了整,扬起下颌,示意穆夜来出去。
穆夜来这才知道太子妃是说真的。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对她睬都不睬的太子妃,这一世会对她青睐有加。但是她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只要太子妃愿意示好,她管是什么原因呢?所以她抱太子妃的大腿抱得很快。事实证明,她确实抱准了这条大腿,得到无数的好处。
只是这条大腿现在要一脚把她踢开,她以后可要怎么办呢?
“太子妃殿下,您千万别这样,您一定要帮帮我!”穆夜来不肯出去,继续苦苦哀求。
太子妃瞪着穆夜来,暗忖这女人也太贪心了。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却什么都想要。她求自己帮她,可是她一句都不说她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求别人办事,总要有些表示吧?——自己帮了穆夜来最大的忙,可从来没见穆夜来对她太子妃殿下有什么表示,真当人人都是萧士及,任她予取予求……哭两声,对方就心软了……写信借钱,对方就把十万银子双手奉上……
想到自己上一世的苦楚,费了多少力气,最后得到的却是那么一点点破烂,太子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踹了穆夜来一脚,冷声道:“你在本宫面前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柱国侯面前哭,哭得让他休掉他的原配正室,三媒六聘娶你过门本宫就服你!”
穆夜来瑟缩了一下,不明白太子妃为何突然变脸了,可是也不敢再哭,用手背抹了眼泪,道:“太子妃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要萧大哥娶我做正室,除非他夫人突然死了还差不多……”说着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手捂着嘴,羞涩地道:“太子妃殿下,我刚才是撞客着了,说胡话呢,您别放心上。”
太子妃勃然大怒。这是把她当傻子吧?!
果然帮人不能不计回报啊……升米恩、斗米仇……穆夜来原来是这样一只白眼狼,可算是见识了!
在后面煽风点火浑水摸鱼,使起憨头打老虎这种事,一向是上一世陈月娇的拿手好戏,什么时候轮到穆夜来这个小贱人来对自己这个使黑手的祖宗施展了?!
啪!
再也忍不住的太子妃扬手就往穆夜来脸上扇了一耳光,打得穆夜来一下子愣住了,连卑怯纯弱的表情都忘了装。她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太子妃。喃喃地道:“太子妃殿下。您这是怎么啦?”
太子妃快被穆夜来这幅装样儿气晕了,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穆夜来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道:“你够了啊!——本宫帮了你这么多忙,你从来没有回报过本宫,也就算了。如今你还怂恿本宫出手,帮你搞死杜恒霜……穆夜来,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诳着本宫为你做打手?!你以为死了张屠户,我们就只能吃带毛猪了!本宫就跟你说实话。如今柱国侯已经是太子船上的人,别说毅亲王那边。就连陛下那里,他也回不去了!”
穆夜来惊慌地连连摇头,连声道:“不是的!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太子妃去弄死杜恒霜!——我只是……只是……说太子妃如果想让我做正室,就只有那一种可能而已。”越说到最后,声音却又渐渐小了下去,似乎自己都有些心虚。但是她又不断告诉自己,她没有。没有想过这样恶毒的事。她只是在说一种可能。而可能的意思,就是可能会发生,但是也可能不会发生……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庆幸太子对自己的提醒,庆幸自己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穆夜来就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伤不了人但是能恶心死人。
你这么爱装小白花?
好,本宫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做一朵如假包换、人人可怜的小白花……
“穆夜来,本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虽然你以后不是本宫的女官。但是只要照着本宫说的做,本宫保管柱国侯对你放不开……”太子妃朝穆夜来勾了勾手指头。
穆夜来忙膝行过去,将耳朵凑到太子妃跟前。
太子妃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穆夜来全身一震,僵在那里。她没有说话,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你回去吧。这件事,其实已经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你们穆侯府已经犯了陛下的大忌。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好好想一想吧。”太子妃淡淡地道,“你可以走了。”
穆夜来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太子妃福了一福,转身离开东宫。
……
萧士及从穆侯府门口离开,没有直接回柱国侯府,而是去找了自己以前在道上混的一些老朋友吃饭。
当年他们一起混的这些人,只要还活着的,如今都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了,不再是捞偏门的混混。
萧士及现在是官,他们是民,但是他们当年也都是斩鸡头起过誓的人,还是把他当兄弟一样看待。
几个人在酒楼里喝起酒来。
萧士及就问起了飘香院斗鸡的场子,是谁看着的。
那些人都摇摇头,表示他们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了,飘香院的那边,他们实插不上手。
不过,他们也对萧士及透露了一点他们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说是飘香院那边,有当年道上最大的老大在背后做局,别人最好不要去惹恼他。那人的辈分,比萧士及他们不知要高多少倍。可以说,当他们这群人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那人已经是道上数一数二的黑手了。而且听说他现在已经手眼通天了……
听了这番话,萧士及这才明白过来,确实是有人缺钱花,所以一客不烦二主,就找上穆侯府了。不把穆侯府挤干榨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黑道上,一般的小喽啰,都是东敲西打的过小日子,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目标局限在一个人、或者一家人身上。
而大佬的气魄就不一样。他们要么不做,如果要做,就只做一家的买卖,只认定一个人,或者一家人,直到把这一家挤得水穷山尽,再无翻身之力为止。
其实要说稳妥,大佬的做法更稳妥,绝对不用担心被坑了的那家人又有后代突然有出息,能够翻身报仇这回事。
但是大佬的做法难度也更大。毕竟要从外到内把一个大家子搞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所以这种“一客不烦二主”的打劫最高境界,只有大佬才使得出来。
萧士及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彻底放下心来。他是唯恐这件事会牵扯到他头上,才想着来问一问。
如今知道不可能跟自己搭上关系,就能放心地站旁边看热闹了。
从酒楼回家,萧士及没有回内院,而是在外院把萧义叫过来说话,问他自己不在的这阵子,夫人都做了些什么。
萧义老老实实都说了,并且提醒道:“侯爷,据小的知道,夫人把她自己的嫁妆铺子卖得差不多了。”
萧士及笑着道:“这我知道,她是为了帮我……”杜恒霜已经跟他提过,最近卖了些铺子,还把卖铺子的钱给他办学堂。
萧义愕然,又道:“夫人真的是要帮侯爷?”
萧士及白了他一眼,“这还有假?银票都给我了。”
萧义挠了挠头,不知道主子两口子在耍什么花枪,听侯爷这么说,也不像是夫人在作伪,便把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说起银子,萧士及又想起一事,对萧义责备道:“我让给穆夜来送的十万银子,你怎么能让夫人出嫁妆银子呢?”
萧义嘿嘿一笑,道:“侯爷,您都知道了?”
萧士及嘴角带笑,点头道:“当然知道了。夫人都跟我说了。”一边说,一边想起杜恒霜说这话时的神情,心里跟浸了蜜一样甜。
萧义耷拉着眼皮,偷偷笑了笑,暗道夫人和侯爷应该是雨过天晴了,这就好……这就好……
柱国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杜恒霜行事更加谨慎,连萧义都小心翼翼地瞒着,生怕让萧士及知道端倪。
穆夜来在家里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萧士及上门跟她说借据的事儿,而门外要账的人等了两天,等不到她还银子,就又上门要债,把穆夜来急得不行,只好忍着羞耻,又来到柱国侯府门外,要求见萧士及一面。
正文 第546章 看破
门房的人见又是穆夜来,忙去萧士及的外书房通传。
萧士及正背着手站在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舆图出神。
那是荆襄一带的舆图,本来应该是他的封地。他在江陵的时候,做了无数的筹划,甚至都决定把萧家的祖坟都迁到荆州,从此在那里扎下根来,成为当地的望族,也和五姓七望一样,以后能够成为世家大族。
可是这个愿望,竟然这么快就破灭了……
萧士及背在身后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愤怒抑制下去。
自他从江陵回长安之后,短短十来天,他所经历的,比他前几年经历的所有人情冷暖还要多!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父亲在狱中身死,他们一家大小被扫地出门的日子……
仔细回想起来,他是有些太心急了,而且他太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太想将这一切保留下来,却没料到,荣华富贵,就跟手里握着的砂子一样,你握得越紧,从手指缝里漏出去的就越多,到最后,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剩下。
穆侯府和穆夜来确实很过份,居然敢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卖官收银子,这笔账,他一定会慢慢跟他们算……
不过在萧士及看来,最可恨的,还是陛下和太子。
陛下摆明了要卸磨杀驴。
太子既想用他,又不想他的功劳太大,所以前面支持宗室中人齐孝恭去给他当南征元帅。后面又支持齐孝恭抢他的战功!
这两人,算盘打得都太精了。
萧士及深吸一口气,却知道自己不忍也得忍。
如今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要陛下还是陛下,太子还是太子,他就不得不低头。
只是如今他的低头,不再心甘情愿,而是带了一些愤懑和不甘。
原来他要的,也不只是荣华富贵?
萧士及伸出手。默默地将那张舆图取了下来,卷好放回青瓷大缸中。
“侯爷,穆三小姐求见。”书房门外传来萧义的声音。
萧士及皱了皱眉,冷冷地道:“她又来做什么?”
萧义忙道:“属下不知。她只说要见侯爷……”
“……不见。我回后院去了。这种事,以后不要来打搅我。她是女人,如果有事。应该直接找夫人,不要找我。”萧士及在外面没有对穆夜来甩脸子,但是在自己家里就不用顾忌了。
萧义心里一喜,忙道:“那属下就这样回穆三小姐了?”
萧士及推开房门走出来,径直往后院去了。
萧义便乐颠颠地来到角门,对候在那里的穆夜来道:“穆三小姐。我们侯爷忙着呢,没功夫见穆三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虽然萧士及说了穆夜来有事的话。应该见杜恒霜,但是萧义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摆到杜恒霜面前。在他看来,让穆夜来这种人走到夫人面前,只能让夫人和侯爷刚刚有些好转的关系又恶化。
“怎么可能?萧大哥不会不见我的!”穆夜来大怒。就算她鲁莽插手,弄得萧大哥没了荆州刺史的位置,萧大哥都没有怪过她,这些下人怎么这样没有眼力价儿?难道还看不出来萧大哥的心到底偏到哪里吗?
萧义双手搭在身前。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道:“穆三小姐。您到底是我们侯爷什么人啊?是他亲戚,还是他的女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萧大哥清清白白,你怎能说这种话?!”穆夜来双手握拳,垂在身边怒喝道。
萧义拖长声音,打了个哈欠,道:“这就是了,您既不是我们侯爷的亲戚,也不是他女人,更不是他的上官。请问他为什么要见您?——我说,您倒是别太贪心了。已经捞了十万银子,还想怎样?难道要我们夫人把位置让出来给您,您才肯收手么?我提醒您,要说打算盘,我们夫人论第二,这大齐朝没有人排第一。所以您的算盘,注定是打不过我们夫人的!您还是赶紧回去,该嫁人嫁人,该收手收手,好好过日子,瞎折腾啥呢?”
穆夜来被萧义说中心事,一时恼羞成怒,忍不住抬手就打了萧义一个耳光。
萧义明明躲得开,却故意不躲,生生挨了她一记耳光,才用手捂着脸,后退一步,道:“穆三小姐好大的架子!——居然打上门了!我萧义是奴仆,惹不起您总躲得起!”回身一声厉喝,“以后再看见这人上门,给我关门放狗!”说着,往旁边一站,一只凶悍的嘴里滴着口水的獒犬从门内飞扑出来,差一点就搭在穆夜来的肩膀上。
“啊——!”穆夜来惊得一声惨叫,被吓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才看见那獒犬的脖子上拴着一根粗大的皮绳,被后面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紧紧拽着。
“还不快滚!”萧义冷哼一声,转身命人关了角门。
那只凶悍的獒犬也被关在门内,嘶吼般的狗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见到这只獒犬,穆夜来才相信真的是萧士及不想见她……
因为这是萧士及从漠北军中带回来的獒犬,他视若珍宝,长安城根本就没有这个品种。
萧义打发完穆夜来,故意顶着脸上的手指印去后院回话。
杜恒霜的上房里,萧士及正在看平哥儿和安姐儿的功课。杜恒霜在旁边收拾箱笼,找些天竺棉布出来给阳哥儿做些夏天穿的衣裳。
看见萧义进来,萧士及皱了皱眉,问道:“你的脸上怎么啦?”
萧义故意皱着脸道:“这是刚被穆三小姐打的……”
杜恒霜抬头,淡淡地问道:“怎么?穆三小姐居然打上咱们家门了?”说着。又笑着对萧士及道:“既然穆三小姐来了,侯爷还不去见一见?您看,把人家给急的,都动手了。可惜了我们萧大管事,在府里多威风的人,也被个外人打脸了。”
萧义忙躬着腰道:“夫人过奖了。这些委屈,夫人都受得,我怎会受不得?——再说都是打脸,我的脸皮糙肉厚。多打打也无妨的。”
萧士及听得低下头,默默地拿笔又给平哥儿写的大字上圈了几个字,才拍拍他的肩膀,道:“写得不错。下午爹要看看你的弓马骑射练得怎么样了。”
平哥儿欢呼一声:“我等着爹!”说着,拉了安姐儿的手,一起跑出去练习去了。
萧义也趁势想告退。
杜恒霜叫住他。问道:“穆三小姐到底有什么事?你问了吗?”
“她有什么事,跟咱们有什么相干?”萧义撇了撇嘴,撑直了腰站着。
杜恒霜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她到底是侯爷的救命恩人。”
“可是已经送了她十万银子,又被她把侯爷的检校荆州刺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