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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素素轻轻叹息一声,道:“现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呢,会慢慢自己痊愈,运气不好呢……就再生个孩子吧。”
如果是在后世。还可以做手术矫正。如今这个世间。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真是太可惜了。那孩子挺可爱的。”杜恒霜摇头。想起邵氏还曾经想过要跟她的女儿安姐儿结亲家,就一阵后怕。
说实话,如果穆夜来没有进封家,这门亲事还是做得的。
当然。现在就算穆夜来立即去死,杜恒霜也是不会答应把女儿定给邵氏的嫡长子的。
这孩子根本养不大,就算养大了,也是病秧子一个,板上钉钉的会早逝。
杜恒霜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就算能够改嫁,可是做了寡妇,能改嫁到好人的机会就更小了。
“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啊。”杜恒霜感慨地道。
诸素素笑了笑,“你记得不要给孩子定娃娃亲就好。连身边的人都有可能靠不住,更何况不是一家人呢?你知道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等一等吧。”
杜恒霜连连点头。“我省得,一定会慎重的。而且就算定了人家,也定要你来帮着掌掌眼,看看有没有暗疾隐疾。”
女儿是娘的心头肉。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以后也要去别人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杜恒霜就心里很是不舒服。
诸素素笑道:“幸亏我没有女儿,不然我也要发愁了。”
不过诸素素很快就踢到铁板了。她从柱国公府的年酒筵席回去不久,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而且永徽二年的第二胎,她生了个女儿,这是后话不提。
这边到了黄昏时分,来吃年酒的宾客都散了,杜恒霜和萧士及都回到自己屋里。
两人洗漱之后,一时睡不着,坐在床上闲聊。
萧士及把玩着杜恒霜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想跟她解释穆夜来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一遍遍地叹气。
“你怎么啦?”杜恒霜实在忍不住了。萧士及很少这个样子,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萧士及窒了窒,握住杜恒霜的手紧了一紧,虽然很艰难,但还是吞吞吐吐地道:“今天,我见到了穆夜迟,就是以前穆侯府的大公子。”
杜恒霜心里一紧,条件反射一样把手抽了出来。
说起那位穆大公子,杜恒霜有些心虚。她在她爹杜先诚的配合下,曾经狠狠坑了穆大公子一把,还设计让他把他家的安西马场的契纸都偷了出来……
她以为是穆大公子发现她是“幕后黑手”,过来告状来了。
萧士及用手揉了揉头,支支吾吾好久,才道:“他告诉我,他妹妹,也就是……就是……穆……夜来”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杜恒霜的神情。
杜恒霜的眼角似乎轻轻跳了跳,除此以外,倒是没有别的反应。
萧士及就又接着往下说:“穆大公子告诉我,他妹妹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在家的时候,曾经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行事做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做事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一年,我失陷在漠北,她去救我,好像就是因为这个……”说完怔怔地看着杜恒霜,嘴唇抿得紧紧地,似乎在等着杜恒霜的决断。
杜恒霜“吁”了一声,吐出一口气,暗道,还好,不是她害怕的那件事……
但是想一想萧士及的话。杜恒霜还是道:“你的意思是,穆……夜来是事先预知了你的险境,才去救你的?”虽然很艰难,杜恒霜还是强迫自己说出了穆夜来的名字。
只有正视她的存在,她才能在心理上真正摆脱穆夜来对他们婚姻关系的不利影响。
一直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萧士及察觉到杜恒霜的努力和变动,更加欣喜,忙连连点头,“正是。她……”
杜恒霜笑了笑,抬起手,堵在萧士及嘴上。捂住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这我倒是不在乎。”杜恒霜淡淡地道。“不管穆夜来的动机是什么。她救了你的命,这是事实,你不该因为她的动机可能不纯,就要一笔抹杀掉她对你的救命之恩。”
萧士及怔忡起来。想了半天,缓缓地道:“谢谢你,霜儿。”说着俯身过去,将她抱了一抱。
知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杜恒霜并没有一力否认穆夜来对萧士及的恩情。
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否认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她由怜生爱?”杜恒霜终于鼓足勇气,正视着萧士及的双眸。
萧士及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没有。”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确实曾经当她是朋友,就跟素素一样的朋友。”所以他会关心她过得好不好,也不吝于让穆夜来占他一些便宜。
他以为,这些男女之间的友情是存在的。却没有想到,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跟诸素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而且能心口如一,说不纠缠就不纠缠。
杜恒霜也笑了笑。——跟她想得差不多。
萧士及那时候对穆夜来的感情,大概就是到了友情的那一步吧。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发展,她不知道,她觉得,萧士及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这种事,只有发生了才算数的,旁的时候,无从假设。
“那不就结了。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果你再哄我,我可不会再跟你啰嗦,我会直接……”杜恒霜话没说完,就被萧士及用唇堵住嘴。
灼热的气息在杜恒霜唇齿间流淌,熏得她说不出话来。
良久,萧士及才放开杜恒霜已经微微红肿的双唇,道:“我不会给你机会再离开我。”
吹熄了灯,两人依偎着睡下。
黑暗中,杜恒霜笑着劝萧士及:“你也不要纠结。这救命之恩已经了断了。反正银子也送了,官儿也丢了,总不能因为她救了你一次的命,我们就要全家大小都把命还上,才叫还救命之恩吧?——没有这个道理。”
萧士及呵呵地笑道:“还是你聪明,说的话中听。”
杜恒霜嗔了他一眼,想要闭目睡去。可是心里总是有件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怎么啦?”萧士及也察觉到杜恒霜的不安,“还有什么事?你不要担心穆夜来了,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对付她。”
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萧士及一看杜恒霜有心事就着急,就想让她放宽心,把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不用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熬油费火……
“……你放心,她对你做的事情,我一样样都要还回去。”萧士及着急地道,黑夜里,他半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杜恒霜的面容,急得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杜恒霜不再彷徨犹豫,他更是害怕杜恒霜最终还是对他说,不行,我还是不能信任你,所以……
杜恒霜睁开眼,看见萧士及一脸的惶恐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威风八面的柱国公、辅国大将军兼任兵部尚书,可是在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家破人亡、无依无靠之时,从长安走到洛阳去看她的那个倔强少年!
杜恒霜心中一片柔软,她伸手,抚着萧士及的面颊,柔声道:“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
萧士及的心一沉。不是吧?难道真的怕什么来什么?霜儿还是不肯信任他吗?
萧士及闭上眼,一串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流了出来,落到杜恒霜手掌上,又顺着她的手掌,流到她的胳膊、臂弯,冬夜里很是有些凉。
“你怎么哭了?”杜恒霜奇道。忙坐直了身子,攀着萧士及宽厚的肩膀,细细地看他。
萧士及心中充满着极大的惶恐。他真是受不了,如果霜儿还是不能接受他,还是要离开他,他该怎么办?
“霜儿……霜儿……”萧士及一把抱住杜恒霜,紧紧地搂住她,像是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骨髓中一样。
杜恒霜想开口说话,萧士及却又一次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嘴,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攀上她的身子。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的中衣慢慢掀开……
杜恒霜的脑子嗡的一声。完全不能思考。只能随着他的疯狂,被翻红浪,在狂潮中载沉载浮……
萧士及像是不能餍足一样,这一夜反复地要她。直到天亮了,才放开她,沉沉睡去。
杜恒霜睡过去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亏今天没有请客……
两人一觉睡到中午,才慢慢醒过来。
欧养娘和知数带着三个孩子吃完早食,又要吃午食了,才听见里面屋里拉了响铃。
知数让知钗带着人去服侍。
杜恒霜亲自给萧士及穿上新衣,一边给他掸着衣袍上的皱褶,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我昨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萧士及苦了脸。他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下意识不想听,但是他又不能再和昨天一样,用那事来分散杜恒霜的注意力。——他可是再也不能了。昨天做得实在太猛了,今儿早上起来两腿都打飘,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过看看杜恒霜。唇红齿白,两颊没有上胭脂,却是天然的一抹红晕,艳色天成,就知道她不仅受得住,而且还很受用。
萧士及等杜恒霜抬起头的时候,定定地看着,眼波轻瞟,从唇角绽起,缓缓给了她一个极致动人的微笑。
萧士及的样貌,本来就俊美无俦,在大齐上下,也只有妖孽一般俊美的安子常能跟他分庭一二,但是在杜恒霜看来,没有人比萧士及更入她的眼。
从小到大,她的心意其实从来没有动摇过。她知道,许言辉曾经对她有过意思,崔家的三郎看她的眼神也变了,而夏侯元更是差一点就走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感情的堆积,对于杜恒霜来说,一直是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她不是很相信一见钟情。她和萧士及之间,是日久生情,是从小到大的相濡以沫,才造就的两心相许。
小时候,她知道萧士及是她长大之后要嫁的人,自然是一心要做他的妻子。
直到她后来去了洛阳,在萧士及年复一年,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执着地去洛阳看她的岁月中,她的一颗心才装满了萧士及。
别的人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
因为他们曾经有着那么长时间的积累,又有婚后的甜蜜和羁绊,还有三个孩子的牵引,所以在萧士及伤了她的心之后,她还是决定,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
放弃很容易,但是面对困难,重新做出努力,却更不容易。
杜恒霜知道,她和以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一次,她再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萧士及身上。——她随时准备退步抽身……
可是她猛一抬头,看见萧士及这样迷人的笑容,杜恒霜脑子里居然有一刻的空白。而萧士及就趁着杜恒霜愣神的当口,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大步出去,道:“我去外院了,今儿有事进宫,晚上别等我吃饭……”竟是落荒而逃了。
杜恒霜呆呆地看着萧士及飞快离去的背影,猛地醒悟过来。
这个家伙,居然对她用美男计,迷得她七荤八素,不让她说话!
真是太可耻了!
第711章 入套
萧士及跑了之后,杜恒霜也没有再计较,一个人立在窗前出了一回神,才吩咐下人过来备车,她要去妹妹杜恒雪家里去一趟做客。
杜恒雪也是去年出嫁的,她初二没有回娘家,而是跟着许言邦回了许家大房。
许言邦是过继出去,给他二叔做嗣子,初一在家拜先人祖宗,初二才回自己原来的家。
杜恒雪去年四月出嫁,现在也有七个月身孕了,大部分日子都在家里安胎。
因此杜恒霜跟她说好了,让她不要到处走动,等得闲了,杜恒霜亲自去她家看她。
现在柱国公府的年酒结束了,她特意留了一天,不用出去做客,而是去看杜恒雪。
许言邦也留在家里没有出去,专门候着杜恒霜过来。
杜恒霜带着三个孩子一起来的。
杜恒雪本来就喜欢小孩子,现在见了姐姐的三个孩子更是喜笑颜开,拉过来一个个都送了厚厚的礼物。
阳哥儿年纪最小,还不知道轻重。吃饭的时候,总是看着杜恒雪的肚子发呆。
安姐儿就故意逗他,“阳哥儿,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待在娘亲肚子里,把娘亲肚子撑得好大。娘亲受不了了,才把你赶出来……”
阳哥儿皱着眉头横了安姐儿一眼,道:“那娘亲更受不了姐姐你,所以把你先赶出来了。”
安姐儿:“……”
小朋友还没有长大就不可爱了,都不能逗哧了!
平哥儿在旁边抿嘴笑,对杜恒雪道:“小姨,你还是生个表弟吧,阳哥儿就有伴了。把他留下来,他可会逗小孩儿玩了。”
阳哥儿瞪大眼睛道:“还是留大哥吧,大哥可会带小孩了,我和姐姐都是他带的!”说完一脸严肃地看向许言邦,又使劲点头,“小姨父。我说的是真的!”
许言邦忍俊不禁,搂过阳哥儿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小胖脸,道:“我也想把你们仨都留下来,可惜你们爹娘一个都舍不得啊!”
听说“一个都舍不得”,三个孩子一齐露出得意的微笑。
杜恒霜看着三个孩子,心里暖暖地。
吃过午食,她跟杜恒雪去里屋说话,就让许言邦带着三个孩子去玩。
许言邦正是父爱爆棚的时候,对三个孩子照顾得更加周到。
这一天,宾主尽欢。
萧士及从宫里出来。特意到他们家来把娘儿仨接回去了。
回到家里。杜恒霜到底没有让萧士及再跑。而是拉住他,对他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士及的心都快蹦出腔子了,他强自镇定,但是脸上露出的一丝惨白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杜恒霜尽量不去看他的脸色。低下头,轻声道:“……这件事,也跟穆侯府有关,特别是跟穆大公子有关。”
跟穆大公子有关?——那就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萧士及长吁一口气,整个后背都汗湿透了。
他紧张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沉沉地放回自己的肚子。
“哦?跟他有关?是什么事?”萧士及精神一振,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八卦人人爱听,只要八卦的主角不是自己就行……
杜恒霜看了看萧士及,又踌躇起来。不过想到安西马场迟早会让萧士及知晓,便还是顿了顿,字斟句酌地道:“是这样的,当初穆大公子喜爱玩斗鸡,赌得大了些。就欠了我的铺子一些银子,后来他是用他们家里安西马场的契纸还债的。”
“啊?!”萧士及一惊,过了半晌,才嘿嘿笑道:“原来连太上皇都眼馋的安西马场,是到了你的手里……”
杜恒霜也微笑,道:“你可以跟陛下说呗。看看陛下怎么想,如果他想要我把马场献出来……”
“当然不用!”萧士及打断杜恒霜的话,笑着道:“这是他欠你的,当然就是你的,不用还给任何人。再说,咱们以后离开长安,有了马场,就如虎添翼了。”
杜恒霜点点头。她也是这样考虑的。这个马场,是无法瞒住萧士及的。
“那你想不想还给他们呢?毕竟是你救命恩人的府上……”杜恒霜打趣问道。
“那是你的东西,该由你处置。而且当初,你也拿了银子把我还这救命之恩,我们和穆侯府,早就两清了。说起来,他们害我丢了官,你从他们那里弄来这个马场,也算是他们补偿我们一下,乃是天理循环,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萧士及看得出来,杜恒霜心里有愧疚,才跟他坦白这件事。
但是在萧士及看来,这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愧疚的。
“你放心经营这马场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欠了债,已经还了钱。穆大公子欠了债,也要还钱,就这么简单。看你还一直吞吞吐吐,多大点儿事!”萧士及笑着拍了拍杜恒霜的面颊。
杜恒霜心情好得出奇,拍开他的手,笑道:“我去做两个小菜,你吃了晚食没有?”
“还没。宫里的饭食吃着不舒服,我在那里从来吃不饱。”萧士及哼哼唧唧躺到南窗下的榻上,正要跟杜恒霜腻歪一番,就听见阳哥儿的声音从月洞门外传进来,然后如同一颗小炮仗一般呼地一声闯进来,对杜恒霜叫了一声“娘”,就冲到榻上,爬到萧士及肚子上,开始折腾他。
萧士及被阳哥儿的小脚踩得直乐,倒是没有机会再跟杜恒霜腻歪了,杜恒霜才趁机出来,吩咐下人准备晚食。
永徽二年的正月,柱国公府过得很是祥和喜悦。
正月十五之后,做官的重新开衙,上学的要上学,姑娘们要拣起来丢了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