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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支奉命来寻找长生秘诀的小队,全部丧生于神秘的天荒地,引出了一名身世奇特且命运多桀的乡下少年、一名神奇且来历不明的绝色女子和一名出身贫寒却血脉高贵的纯美海女在人间闯荡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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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潜求长生诀()
紫金城,天荒地。
群峰叠秀,苍苍郁郁;深谷蕴灵,清清幽幽。
此地被称为天荒地,得名于当地的一块不毛荒坡,并不是说这里是寸草不生之地。
相反的是,由于这一带地处大宗国的南方,湿热多雨,再加上山多地少,土层肥厚,是植物生长的乐园。
眼前这就是一片密林。
林中草木繁茂,巨树高木参差相接,老藤野蔓缠绕攀附,杂草乱芒连绵丛生。
一条仿佛穿越了恒久岁月的野径明明灭灭地蜿蜒起伏于林间,一行九人的队伍正穿行其中。
虽然地处偏僻,既然这条野径没有为荒草莽芜所湮灭,穿行其间的人总归是有的。
只是走的人实在是不多,以至于野草侵道,朽木碍行,十分狭窄,不少路段仅能容得一人通过,因此这九人只得一个挨着一个,像长蛇那样排得成长长的一行,匆匆而行。
他们这一行九人显得非常怪异,高矮胖瘦不一,有老有壮。他们有武士打扮的,短打佩刀;也有学者打扮的,长袍纶巾。
无论是武士还是学者,都是一身黑衣,背着大包小包,里面不知是什么事物。
无论是装束打扮,还是言行举动,他们都与当地的民众迥然不同。
徐徐拂面林间风,淙淙悦耳溪中流,一派山野林间的大好光景。
他们这一行九人却是对此毫无心思,只是一味觅路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武士模样的彪形大汉,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面带警惕之色。
走了半天,他见这茂密的山林似乎依旧无边无际,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回头,轻声向身后的一位学者模样的老人问道:“裴大师,我们没有走错吧?”
这位裴大师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神采奕然,行走之间大袖飘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他没有回答大汉的问话,而是缓缓地说道:“袁校尉,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不应当问我。”
这位裴大师言辞虽然简短,却是有点不耐烦又有点责备的味道。
袁校尉有些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条林间小路是通往天荒地矿场的,应该不会有错。没想到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走出山林。”
裴大师神情淡漠,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起来没有多远的路,走起来却远多了,也是有的。”
这位武士模样的彪形大汉是来自遥远的京城的一名校尉,身上穿的却不是大宗国的军袍,而是一身黑色的武士服。
不仅是这位袁校尉,其他五名护卫也都是一身黑色的武士服。
他们来自遥远的京城。
他们都是传说中的黑衣卫,也就是盛正阳的贴身护卫。
盛正阳就是当今大宗国的元老,已经近年近一百,是世间绝大多数人千方百计追求,但又求而不得的期颐之年。
大宗国的官府中人都尊称他为盛老。
跟他一个时期的人几乎都已经作古,甚至比他晚一代的人都剩下没几个了。
现在大部分人都几乎记不清楚这位老人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盛老已经淡出大宗国普通民众的目光好多年了,但至今依然是大宗国的大元帅,光明宗的宗主,地位尊贵无比。
黑衣卫作为他的贴身护卫,自然非同小可。
黑衣卫本来的正式名称是中大行营京营内卫班。
由于他们日常执行任务时都是一身黑衣,大宗国上下都形象地称他们为黑衣卫。
久而久之,黑衣卫这个名称倒是比正式名称更为广为人知。
这就像是一个人,外号往往更符合他的特征,因此比本名还要容易让人记得牢。
能当上黑衣卫的人都不简单,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袁校尉不仅是黑衣卫,而且是黑衣卫中的一名押队。
袁校尉之所以能在大宗国一百多万士卒中被选拔出来,成为黑衣卫,并担任押队,不仅仅是因为他强悍的体格、精湛的武艺和神奇的运气。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有一位舅舅。
他的舅舅是当今的大宗国京营指挥使张国猛,年轻之时也曾经担当过黑衣卫,是盛老的爱将之一。
现在依然是盛老的爱将。
袁校尉作为勋将近臣的子弟,当然会让盛老觉得忠实可靠得多。
这次盛老亲自点将,命他率队负责保护和协助裴大师等三位特使执行一项差使。
袁校尉却是觉得这项差使很古怪,因为他们从几千里外的京城来到天荒地这个地方,是要查访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奇怪的东西说来有些虚无缥缈。
简单来说,就是长生不老的法子。
袁校尉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点好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
可是盛老偏偏郑重其事地派了三名黑袍大袖的特使出来,还特意拨出包括他在内的六名黑衣卫来保护他们。
这三名特使可都是非同小可的大师。
为首的裴大师是世间首屈一指的养生大家,所专长的事情就是如何让人活得更长久一些。盛老派他出来应该也是为了此事。
另外一名干瘦的特使叫张绍腾,是大宗国的少府将作监丞,管土木建筑等事。
张监丞有六十多岁了,是闻名大宗国的勘测大师,懂的是地脉和修建陵墓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名特使比较年轻,大约四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名字叫任臻,是大宗国集贤院的校理。
大宗国的集贤院掌管经籍的收藏、编排和研究等事,没有几分真材实料,是混不了的。
任校理就是集贤院最有名的博物大师,知识渊博,知道很多常人所不了解的东西。
这三位大师当然比袁校尉懂得的东西要多得多。
很明显,他们都不认为盛老的这项差使不合常理。
相反,这项差使很可能就是他们提出来并得到了盛老的支持。
盛老虽然近一百岁了,但袁校尉知道他并没有糊涂。
这就让袁校尉不由得怀疑自己的三观是不是存在问题了,难道说还真有长生不老的法子?
他更是想不通这三位大师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而盛老把他们一起派出来,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第2章 林暗草惊风()
袁校尉虽然并不认为世间真有长生不老的法子存在,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
因为他来的这个地方,是天荒地。
天荒地这个名字的来由,众说纷纭,其中最主要的说法是由于这里有一块光秃秃的荒坡。
此外还有一个说法,是大宗国的几个朝代以来,循州城以及旁边的敬州城和番州城都人才辈出,却单单这块地方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出色的人物,不说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的风流人物,就是一时显赫或得时当令的权贵富豪,也是没有的。
因此有人传说,这是老天特意荒废之地。
这个说法所知道的人不多,也许是一个调侃的穿凿附会而已。
无论是哪种说法,不管是说人还是说物,都说明这里是老天不屑一顾或者是刻意遗忘的地方,正正经经是不折不扣的天荒之地。
如此一来,天荒地人多长寿的原因也就得到了一个解释:因为这块地已经被老天所遗忘,居住在这里的人往往都会比其他地方的人多活这么几年。
这也许是盛老和三位大师坚信这里有长生法子的一个旁证。
让袁校尉不敢大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舅舅,就是大宗国京营指挥使张国猛,得知他要去天荒地,特地将他叫去,郑重地告知他,天荒地这个地方有些古怪,说不出来的古怪,让他得万万小心。
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他舅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舅舅知道有一位大宗国的大人物,在没有发迹之前,曾经在天荒地呆过两年。
这位大宗国的大人物在离开天荒地之后,虽然就开始了他人生的飞黄腾达,但是他对这个地方却是一直讳莫如深。
袁校尉牢牢地记住了他舅舅的话,因此他一脚踏入天荒地之后,就非常警惕。
这种密林是伏击的好场所,因此神经高度绷紧的袁校尉,一点都没觉得那林间特有的新鲜空气有什么清爽之感,反而觉得那混杂的草木之气有点令人窒息。
忽然,几声笃笃叮叮的铁器敲击声随风隐隐传来。
果然有情况。
袁校尉脸色一肃,“唰”的一声,举手止住前行的队伍,低声道:“有情况,戒备!”
黑衣卫们立即抽出了佩刀。
殿后的那名黑衣卫立即转过身来,弓步沉腰,执刀舒臂,护住后路。
领头的袁校尉,则是两脚等肩张开,单刀横摆。
其余的四名黑衣卫都从小路中跳了出去,占据住了左右两翼的关键位置,组成了一个保护圈。
他们将三位特使护在中央,然后慢慢向最近的一棵的巨树挨过去,最后收紧保护圈,背靠着那几个人才能合围得过来的树干,摆出迎敌的阵势。
黑衣卫的素质果然名不虚传,他们这一连串的动作配合默契,快而不乱,最后摆出来的阵型分工清晰,攻守相济,帅的不得了。
哪怕是面对五六倍于己方的敌人,他们也能尽数抵挡得了。
然而这事就像泡妞一样,没有对手的话,再帅也没有用。
他们严阵以待了好久,还是不见有什么山贼响马之类的出现,也没有听到别的异常声响,只是又几声笃笃叮叮的铁器敲击声传来。
“卖杂货啰!”
随着铁器敲击声,一声吆喝传到如临大敌的特使和黑衣卫们的耳中,一副杂货挑子从林间转出。
原来这天荒地的杂货郞吆喝叫卖的方式并不同于别处的杂货郞。
别处的杂货郞是摇着拨浪鼓来招徕顾客,而天荒地的杂货郞在穿乡过村之时,单手搭在挑头上,掌中持着一副小铁凿小铁槌。
随着担子步伐的节奏,凿槌相击,笃笃叮叮甚是悦耳,以此吸引村民前来交易。
这副小铁凿小铁槌实际上并不仅仅是这个用途的,另有更为实际的用途。
杂货郞的担子里备有一整盘熬成的糖饼,当有村童拿来山货土产交易时,杂货郞估定了价,小铁凿置在糖饼上,小铁槌轻轻敲几下,笃笃叮叮几声,几块甜甜脆脆的碎糖饼敲了出来,油纸一裹,就交到口水流得滴滴答答的村童手中了。
这个笃笃叮叮铁器敲击的声音,最讨这里土生土长的村童们喜欢了,却是让不熟悉这边风土人情的袁校尉他们这些黑衣卫虚惊一场。
就像是摆出了打老虎的架势,结果却迎来了一只布偶猫。
原本严阵以待就是为了应对当前大敌,最终见前路来人不过是一名杂货郞而已,黑衣卫们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任臻在集贤院担任校理,最是博闻广知不过,对天荒地这里的地理人情也一些了解。
他觉得袁校尉反应过度了些,晃着他那胖乎乎的脑袋,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一带常见的乡下杂货郞而已。”
袁校尉也稍稍放下心来,亮起嗓门叫道:“那个卖杂货的,过来,过来,有事问你!”
杂货郞猛然听袁校尉这一声,闻声一看,不再笃笃叮叮地敲击掌中的小铁凿小铁槌,站住了不敢前行,似乎被这些人的架势吓到了。
裴大师见杂货郞这副鼠头鼠脑的畏缩模样,摇了摇头说道:“袁校尉,你吓着人家了。”
袁校尉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些,有点不好意思,远远地向杂货郞行了个礼,说道:“这位乡亲不必惊慌,我们只是路过的,想问问前面是不是有个矿场。”
杂货郞看了他们一会,稍稍定了定神,回答道:“是呀,是呀。前面就是天荒地矿场。”
说完,他担子换了下肩,慢慢地走过了他们身边后,马上身形一挺,加快了脚步,似乎想尽快离去。
袁校尉见杂货郞的身形一挺,心中一动,连忙出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杂货郞听到袁校尉的喝令,肩上的担子一扔,手中的小铁凿小铁槌一撇,拔腿就跑,却一不留神,被担子上的绳子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倒了。
那杂货担子被杂货郞一绊,也翻了个筋斗,一股脑将里面的杂货七荤八素地倒了出来。
只见红的胭脂白的面霜,黄的糖饼黑的麻球,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鸡哨泥捏,五颜六色的线团织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撒得满地都是,惹乱了一坪的野花绿草。
第3章 林中有奇石()
袁校尉一跃跳了过去,用刀指着杂货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使?!你们又想干什么?!”
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子,杂货郎一脸惊恐,抬头看着袁校尉,说不出话来。
这时任校理看不过去,又开口了:“看人挑担终觉轻,事非经过不知难。袁校尉,你不知道这天荒地民众生活艰难,像他这样的杂货郎肩挑一副沉重的担子,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穿山越岭,日晒雨淋,实在是辛苦异常,只是为了糊口,就不要为难他了。”
袁校尉刀头依旧指着摔倒的杂货郎,回头解释道:“任大人久在京城的文馆书城,不知道这些穷山恶水之地,常有不法之徒为了毫末之利,不惜悍然行杀人放火之事。这人的口音不是天荒地这一带的,站立之时姿势挺直,转身行走又分明有军中操练带来的习惯。我怀疑他并不是什么杂货郞。”
杂货郎连声辩解道:“小人不是循州城人,家中有老娘小孩要赡养,不得不远来这里卖杂货,讨生活。饶命!大人饶命!我要是死了,家中老小就无依无靠了。”
“袁校尉,仅仅是因为他站立行走的姿势,就对他有怀疑,有些牵强了。我们此行出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不是来查案的,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时辰了。”任校理正说着,忽然觉得小腹涨胀,尿意大作,全身哆嗦了一下,说道,“内急内急,得小解一下。”
说完他就抬头四周一看,捂着肥肥胖胖的肚子一溜小跑,跑到一颗大树后面去了。
另外一位特使张监丞却是背着手,头仰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瞧都不瞧旁人一眼,不屑地说道:“区区一个杂货郞,有什么好古怪的?就是有古怪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这一趟也不过就是查访查访而已。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了,还是赶路吧。”
张监丞一生多在大宗国各地行走俯察,阅历丰富。
在他看来,这次天荒地之行虽然秘密而重要,但却不会牵涉到钱财,也不会对谁的利益有所损害,怎么看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暗算。
他甚至觉得根本用不着袁校尉他们这些黑衣卫的保护。
裴大师一直在打量着那位杂货郞,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走了过去,说道:“袁校尉,我们不要多事了,还是走吧。”
见三位特使都责怪他多事,袁校尉只好收回了刀,朝那杂货郞喝道:“滚!”
杂货郞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连担子也不要了,飞快跑了起来,一会就消失在密林间。
裴大师见了那杂货郎慌乱而逃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道:“这杂货郎跑得倒是快,连东西都不要了,好像我们会吃人似的。”
袁校尉觉得裴大师那白森森的牙齿有些刺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一声不吭地朝裴大师拱拱手,走了回来。
裴大师正想抬步跟着回来,不经意之间看了一眼那那被打翻的杂货担子和里面的货物,忽然惊奇地发出“咦”的一声,弯下腰去,在那些散落一地的杂货间,捡起一块灰黑色的鹅蛋大小的东西。
他把这玩意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舔,最后皱着眉头,朝张监丞招了招手,说道:“这块石头有点古怪。”
张监丞走了过来,从裴大师手中接过这东西掂了掂,也惊奇地“咦”了一声,说道:“这么轻啊。样子跟他们上一次送来的石头差不多,但重量太轻了。”
那种沉甸甸的石头,是促使他们来到天荒地的诱因之一。
裴大师点点头,说道:“味也完全不一样,有点苦。”
张监丞又看了看,闻了闻,最后也舔了舔,细细品味起来:“嗯,确实有点苦,不过苦中还有点回甘。裴大师,我们找找看,是不是周围还有类似的石头。”
两人于是低头在周围找了起来,最后一无所获,因此没法确定这玩意是不是从那杂货郞的担子里倒出来的。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