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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洒脱笑道:“韩兄当然不怕,可这是襄阳城,只要点苍派高手拖住你一时半刻,等丐帮大队人马一到,你还能安然而退吗?”
韩三振虽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认为秦风说的有些道理,轻轻一笑道:“只是可惜了这两个绝色美人,不过美人易得知己难逢,能够在茫茫江湖中遇到一个像你这样跟我有着相同兴趣的人,实在不容易,今日我就破例放过她们,好好跟你去喝一杯酒。”
秦风最怕韩三振去而复返,因此连连点头道:“在下也早已对韩兄仰慕已久,韩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当然恭敬不如从命!”突然人影一闪,秦风已经飞出窗外,韩三振微微一笑,当即展开轻功追上来。
两人来到城中一家仍在做买卖的酒楼,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如今半夜三更时候,整个酒楼除了正在算账的掌柜,只有一位喝醉了酒,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乞丐。
襄阳城是丐帮总舵所在,相信这个乞丐也是丐帮弟子,但韩三振根本没有将丐帮放在眼里,丝毫没有在意他。
刚才在点苍派女弟子房中时,灯光黑暗,秦风并没有看清楚韩三振的长相,此刻一看,顿时惊为天人!韩三振虽然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但却长得十分俊朗潇洒、英气逼人,只是一双透着邪光的眼睛却令人感觉此人心术不正。
秦风仔细凝视韩三振容貌,忍不住长叹一声道:“韩兄原来还是一位美男子,如果我有韩兄一半的美貌,也用不着去当什么采花大盗了,可是为什么韩兄却自甘堕落,要去做那种事情呢?”
韩三振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忽然冷下来,沉声道:“你是不是认为我长得像个女人,所以暗讽我没有男人气概?”
秦风不知哪里冒犯了他,连忙摇头说道:“韩兄是天下闻名的采花客,我怎么敢随便笑话你,只是在下一直都对自己的长相很没有信心,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哈哈!”韩三振性格古怪令人捉摸不透,此刻又大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算不上英俊,但身上充满阳刚之气,只要稍微使点手段,恐怕也能令那些女人神魂颠倒,不知道兄弟有没有去逛过青楼?”
一听到青楼,秦风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神采飞扬道:“青楼妓院,那也是在下经常光顾的地方。”
韩三振终于露出会意笑容,满脸不屑道:“青楼里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也都面容姣好,却偏偏喜欢从事下作低贱的工作,你能说她们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连心灵也一样的纯洁吗?其实我也一样,虽然我仅仅凭借长相就能俘获绝大多数女人的芳心,可说到底太容易得到反而让人感到无趣,况且总有那么一些女人,她们根本不在乎你是否长得英俊漂亮,她们在乎的只有金钱、权力、地位和名望。”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秦风仿佛从韩三振的一双美目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痛苦之意,显然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其实在秦风看来,韩三振漂亮得几乎不像个男人,玉树临风的样子只怕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心,若不是他心狠手辣,每次得逞后总喜欢残害被他侮辱的少女,相信那些失身的女人非但不会憎恨他,还会疯狂的爱上他,可惜在他手中,从来不留活口!
“韩兄,我敬你一杯。”秦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顺带着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来历。这时候那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乞丐忽然翻了个身,露出一双又旧又破的靴子,秦风并没有在意,继续和韩三振说着话,但突然间,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再也无法从乞丐的靴子上移开。
韩三振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沉声道:“秦兄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吗?看来我们已经被丐帮的人盯上了,不如干脆先将这臭乞丐杀了,免得打搅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秦风目光如炬,连忙露出轻松笑容道:“这是丐帮的地盘,我们还是不要多树强敌,以免引火烧身,反正天一亮我就要出城前往景德镇,去拜访我的一位长辈,求他收留我。”
韩三振听说秦风天一亮就走,立刻站起来拽住他袖子道:“我看秦兄武功很不错,不如随我一起去山东,由我来做担保,加入我们九州帮。”如今九州帮风头正劲,这一点秦风在丐帮大会上就已经亲自体验过。
如果有韩三振出面,加入九州帮当然轻而易举,但秦风要想在九州帮中站稳脚跟,创立基业,仅仅依靠韩三振的推荐还是远远不够,必须要先在江湖中闯出一片名声才行,否则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此刻他精神一振,心中豪气油然而生,凝声道:“多谢韩兄好意,可是在下还不急着投奔鲁帮主,如今我在江湖中仍然籍籍无名,等干出一两件大事,打响了我秦风的名头后,再来找韩兄当我的引荐人,那时候韩兄也会更有面子不是吗?”
韩三振微微一怔,良久,沉声道:“秦兄,如今九州帮正在到处招贤纳士,许多江湖中有名的高手都已加入鲁帮主麾下,鲁帮主年轻有为、志向远大,武功更是我见过最强之人,你越是加入得早,在帮中的地位就越稳固,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秦风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论韩三振怎么说,他现在都不可能加入九州帮,因为秦风深知江湖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个人在江湖中的名头有多响,也就意味着他能得到的地位有多高,如今去九州帮,根本接触不到权力的核心,无非只是庇护在别人屋檐下的一只小鸟,他宁可浪迹江湖,过着风雨飘摇的日子,也不愿在别人的鄙夷轻视中度过余生。
第32章 .钻心毒蛇()
秦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正要站起来,这时候忽然一群丐帮弟子从门外闯了进来,厉声喝道:“韩三振,没想到你果然在襄阳城里,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了!”
秦风心中顿时一惊,沉声道:“韩兄,他们是来找你的?”
韩三振从容淡定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没想到丐帮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不过用不着紧张,仅凭这几个人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秦风倒不是紧张,而是恐惧,韩三振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自己和他在一起原本只是为了救下点苍派的两个小姑娘,并没有真正想过跟一个采花大盗交朋友,此刻却被丐帮目睹两人共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喝酒,只怕丐帮已经将他当成了韩三振的同党。
但这显然还不是最令秦风担心的,他现在唯一的担心的,便是那个装睡的乞丐!秦风立刻站起来,已经飘然退到了墙边,凝声道:“韩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各奔东西,改日再见吧!”
秦风突然撞开木板,竟直接在墙上撞出一个大洞,飞身逃出酒楼,丐帮弟子立刻追上来喝道:“那人好像正是白天那个假狄飞龙,他和采花大盗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快将他拦下,不能让他跑了!”但丐帮弟子刚迈开脚步,面前忽然闪过一阵风,韩三振风度翩翩的身影已经离开座位,朝秦风远远追了上去,心平气和的笑道:“秦兄等等我,反正我也正要出城,不如还是结伴同行吧,哈哈。”
酒楼里,只留下一群丐帮弟子面面相觑,韩三振的身法快如鬼魅,他们根本连他是怎么出去的都没有看清楚,因此再也不敢贸然追出去。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乞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慢慢往大门口走去,此人身材异常高大威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眼白泛黄,仿佛身患重病似的。
丐帮弟子眼看着他从面前走过,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忍不住怒道:“你是哪个分舵的弟子,怎么如此傲慢无礼?!”
乞丐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轻轻亮出了腰间一块纯金腰牌,上面只刻着六个字:天下第一神探。丐帮弟子一看到这块腰牌,顿时吓得再也不敢出声,狄飞龙虽然有假,但这块腰牌却一定是真的,因为只有皇家宫廷的技艺,才能打造出如此精细高雅的御赐腰牌。
原来狄飞龙一路追踪,早已锁定秦风位置,只是看到他居然和韩三振待在一起,怕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因此易容伪装成了丐帮弟子模样,提早来到酒楼埋伏打探,此刻他藏好腰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丐帮弟子仔细凝视狄飞龙高大背影,谁也不敢妄动,良久,终于有人沉声说道:“快将这里的事去通知裴帮主,我预感即将有大事发生!”
皓月如银,韩三振在皎洁的月色下身轻如燕,轻轻松松就已经追上秦风,潇洒微笑道:“秦兄,你干嘛要怕那几个没用的丐帮废物,区区几个乞丐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随便打发掉就行了,何必要转身就逃?”
秦风脚下用力,加快速度往前奔跑,但韩三振速度始终和他保持一致,神态看起来也十分的潇洒轻松,秦风只好无奈放弃了甩掉他的打算,苦笑道:“那几个丐帮弟子我当然不怕,可我怕的是酒楼里那个装睡的乞丐!”
韩三振顿时脸色一沉,疑惑道:“那个乞丐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惧怕他?”
夜黑风高,秦风边跑边朝四周观察,低头凝声道:“因为那个乞丐正是天下第一神探狄飞龙易容伪装的,我一进门就知道他有问题,所以便不敢再待下去。”
韩三振终于露出凝重神色,连忙沉声道:“你怎么肯定他就是狄飞龙?”狄飞龙行踪隐秘独来独往,江湖中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韩三振并没有参加丐帮大会,当然也不知道狄飞龙到底长什么样。
秦风脸上笑容慢慢凝固,缓缓开口道:“不瞒韩兄,我也曾是官府里的一名公差,如今我虽然落草为寇,但多年的办案经历却让我学到一门特别本事,一个人只要被我看过一眼,他的身高体重、说话口气,甚至走路时的姿势神态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我刚才一眼就认出来,那乞丐就是狄飞龙假扮伪装的。”
韩三振心中顿时一惊,忍不住惊叹道:“原来秦兄以前还当过官差,这样看来,狄飞龙正是来追捕你的?”
秦风一想到狄飞龙即将像条疯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心里就一阵烦躁懊恼,他深知‘天下第一神探’名震江湖,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还没有缉捕不到的人,或许唯一的问题,便是狄飞龙要跟他玩多久猫捉老鼠的游戏。
秦风长叹一声,颇为沮丧道:“韩兄,你也知道狄飞龙手下从来没有冤魂,此人武功高强智计无双,我并不想连累你,等出了城,咱们各奔东西,千万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原以为韩三振会就此作罢,没想到这人虽然号称‘辣手摧花’,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但居然十分讲义气,此刻微微一笑,傲然得意道:“这可不行,你一个人恐怕不是狄飞龙对手,既然我们是朋友,并且还都是江湖中人所不齿的采花淫贼,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官府缉捕,狄飞龙虽然令人恐惧,但说不定我们两人联手,就能将他击败!”
秦风微微一愣,居然有点感动,但一想到狄飞龙单掌击退裴关月,一人震慑丐帮群雄的豪迈气魄,就觉得胜率寥寥无几。不过韩三振逍遥江湖多年,虽屡遭武林正道追杀却仍能潇洒自在,可见武功智谋也有其过人之处,如果两人联手,背水一战之下,纵使狄飞龙恐怕也要三思而后行。
此时东方已有霞光初现,襄阳城的城门按时开启,秦风不再犹豫,和韩三振一起朝北门飞奔,很快就出了城。襄阳距武当最多只有一天路程,骑马快行大概半天就到,但考虑到狄飞龙追踪术天下无双,走陆路极有可能被他追上,因此秦风决定,前往汉江码头坐船走水路,直达十堰武当山。
秦风很快来到码头,汉江水流湍急,是长江最大的一条支流,由于汉江位于湖北境内,是丐帮和武当派的势力范围,因此这一带的汉江水帮大都受两帮操控,每年都要向武当派缴纳不菲的‘香火钱’。
两人在码头闲逛,由于丐帮实力雄厚,因此把一个汉江码头经营得颇为兴旺,络绎不绝的来往船只在江上行舟,一派繁华热闹气象。秦风站在码头上仔细观察,免不了想起他在怒蛟堂的日子,也算是不虚此行。
这时候,一条货船正停在不远处的码头边,岸上脚夫已经将许多货物装上船舱甲板,秦风立刻微微一笑道:“韩兄,我看那条船应该是往十堰方向行驶,不如我们扮成客商一同前往,也好隐藏行踪,不会被狄飞龙追上。”
韩三振露出疑惑神情,沉声道:“秦兄不是要去景德镇吗?怎么还要往十堰方向走?”
秦风从容笑道:“狄飞龙早就已经知道我要去景德镇,所以如果我反而向北而行,他一定猜不透我的意图,这样或许更能甩掉他。”
韩三振手摇折扇,终于露出自信笑容道:“秦兄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我看这汉江水流湍急,两边风景秀丽,扮成客商不如租一艘画舫沿江游玩,享受一下人生乐趣岂不快活?”他虽然是江湖闻名的采花贼,但向来打扮得风流倜傥,很有一股官宦家庭出身的富贵子弟气质,因此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无论衣食住行,都要享受最上等的待遇。
秦风拗不过他,只好苦笑一声道:“韩兄,咱们这么招摇过市,恐怕狄飞龙知道了要气个半死!”
韩三振哈哈大笑,傲然得意道:“让他去气吧,人生短暂,及时行乐才是聪明人应该对待的态度,哈哈。”
一艘张灯结彩、装饰豪华的二层画舫很快就在汉江水中沿江北上,韩三振不但花巨资租了一艘画舫,还包下了当地一座青楼十几个妖娆多姿的舞娘随行陪伴,一路上欢声笑语、琴瑟齐鸣,无不令过往客船争相瞩目。
韩三振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加上他俊美异常的面容,竟连这些歌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围着他不停打转。旁边秦风身背破山大刀,高大威猛一脸严肃,更像一方豪强,两人坐在一群舞娘歌姬中间,俨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画舫已经远离襄阳城范围,到了郊外一段稍微显得比较平静的河湾处,秦风注意到河岸两边密林稀松,忽然前方河道上竟有数艘小船破浪滑行而来,他顿时目光一凛,站起来道:“韩兄,你的雅兴好像要被打搅了。”
韩三振脸色如常,依旧抱着一位舞娘的细腰寻欢作乐,这时候小船已经靠近画舫,突然一声大喝,几个凶神恶煞的强盗已经跳上船头,瞪着凶狠眼睛厉声喝道:“老子是水蛇帮的好手,识相的乖乖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省得爷爷亲自动手!”顷刻间,船上舞姬一哄而散,纷纷逃到船舱里躲了起来。
秦风眉头一皱,沉声道:“这里距武当最多不过半天路程,你们居然敢在武当派的眼皮子底下打劫过往船只,不要命了吗?!”
水蛇帮好手仰天狂笑,横眉怒目道:“实话告诉你们,武当派掌门人是老子的舅舅,丐帮帮主是老子的爷爷,咱们水蛇帮敢在这条水道上做买卖,当然是有他们二派做靠山,你们要是识相的,还是乖乖把钱交出来,交了钱,我们自然会放你们走!”
秦风心中一动,这水蛇帮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拦江截道,这种强盗行径跟长江水道上的龙云帮、飞鱼帮等比起来,手段实在太低端恶劣了,他从容一笑,平静如常道:“原来各位有这么大的来头,怪不得敢如此横行霸道。”
强盗恶狠狠一笑,傲然得意道:“阁下明白就好,否则……哼哼,手起刀落人头不保!”
此时韩三振轻摇折扇,根本没有将这几个强盗放在眼里,春风得意道:“秦兄,总有人喜欢自寻死路,你说这几个强盗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该不该死?”
秦风点了点头微笑道:“虽然该死,但他们只劫财不杀人,倒也有点江湖道义。”
两人视若无睹的交谈着,根本没有把强盗放在眼里,强盗终于被激起心中杀意,再次厉声喝道:“你们两个难道不怕死吗?哼哼,水蛇帮不杀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
秦风微微一怔,只好苦笑道:“我刚刚才夸奖完他们,他们就打算动手杀人了。”
韩三振依旧温文儒雅,但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睛里却已经透出狠毒神色,突然他摇动折扇,真气所到之处,几十枚剧毒细针竟从扇尖里穿透而出,瞬间就击穿了强盗咽喉!
秦风心中猛地一惊,韩三振出手凶狠毒辣、快如闪电,根本没法让人有任何防备的机会,十几个强盗竟然在一瞬间就已经被他全部杀死!余下强盗终于露出恐惧神色,哭喊着准备跳入水中逃命,韩三振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想过要留下活口,刹那间移形换影,神奇步伐完全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人是鬼,几声惨叫想起,秦风已经看到江面上浮满了水蛇帮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