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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凉话,还时时拿本王的短处要挟本王。”
他指着“黑喇嘛”的尸体,跳脚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江湖上见不得人的鬼和尚,却时时自视武林第一人。本王有的,你也要有,本王没有的,你也想要,到底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我等这样的机会已经多年了,哈哈,今天终于让我得手了。”
豫王笑声里满是得意、高兴,他挥舞着手臂,来回在“黑喇嘛”的尸体上跳着,那样子似已癫狂。
——如果你被一个人坐在屁股底下太久,一旦翻过身来,相信你一定会发泄自己所有的怨恨,至于自己是否一直在受这人的庇护,这一定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世上绝没有人喜欢受委屈,当他受了委屈时,至少他暂时绝不会顾念到往日别人的恩惠。
良久,豫王才平息了下来,他双手叉腰,看着阿永大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阿永看着异常亢奋的豫王,摇摇头。
豫王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死和尚唯一的死穴就在头顶的鬼眼里,这可是我观察了十几年的秘密。”
他接着眉飞色舞说道:“为了能杀死他,我就请最好的工匠打制了这把利器,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在床榻边摆放一个木制的人头,画上那只鬼眼,练习刺杀。你知道吗,我练的时间足足有一千个时辰。”
一个动作练习一千个时辰,阿永相信,再平庸的人也会做到极好,何况豫王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他的功夫果然没有白下,一刀致命,无声无息,比起老胡那出刀一瞬的速度,毫不逊色。
豫王愉快地说道:“我知道死和尚有护身罡气,用内力必然会引起他的反弹,还好我只是快,并无内力,所以在那一刻我才会得手。当然,在这样短的的距离,又是他绝想不到的时候,又怎么会不成功呢。这的确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不是你们僵持着,这个好机会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
阿永慢慢站起来,说道:“那你得感谢我。”
豫王忽然恶狠狠说道:“你也要死。”
阿永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道:“你确定现在可以杀了我。”
看着阿永挺直的身体,稳定的语声,豫王不由连连后退。他忽然发现,这个看似快要死的人,他的实力依然还很强大,至少是他绝对动不了的。
他忽又笑道:“其实我还真的要感谢你,要不,你做我的侍卫头领如何?”
阿永一把掐住豫王的咽喉,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豫王惊惧说道:“你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朝廷会缉拿你,你永远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你要明白,在朝廷眼里,你们是一群草芥,杀我就是谋反,这种罪名你担待不起。”
阿永一把把他推到在地,说道:“我的确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拿你的东西。”
“豫王道:”什么东西?”
阿永不说话,撕下椅子上的一段锦缎,包起金盒里的五件宝物,连带着那颗“隋侯之珠”,他把包裹搭在肩上,夹起老胡和风九疯的尸身,慢慢地走下楼去。
豫王瞪眼看着阿永拿走所有的宝物,走进黑暗中的身影,冷笑道:“本王不但要你的宝物,还要你的尸首。”
第78章 “快刀”●“铁拳”()
五更末。
黑夜将去,曙色初现。
豫王府突然响起云板急促地敲击声。
持续不断的猛烈敲击,在沉寂的冷夜中传的很远。
阿永骑着一匹健马,挥鞭疾驰。马蹄飞扬,如四根大木槌,敲打着冰冷的大地。
他隐隐听到了这种声音,因为他现在距离豫王府并不远。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他能做得就是离豫王府越远越好,远一里,他的危险就会减少一分。
距离越远,豫王的号令就会越弱,只要阿永能逃出一百里,他就有八成的希望逍遥自在。豫王府现在齐聚着上百的武林高手,如果他们蜂拥而至,几十年前的狙杀悲剧就会在他身上重演。
时间和马力现在是阿永唯一的指望,只可惜,他胯下的健马并非万里挑一的千里驹。
健马通身是汗,嘴里喷出的热气,简直可以烤熟一只鸡,连阿永都有些心疼。
风声呼呼,带着黑夜的潮湿,也带着隐约的銮铃声响。
銮铃声是从他的后面传来的,此时,他还没有逃出一百里。
只有最好的马才会佩戴这么清越的銮铃,也只有最好的马才能这么及时地追上来,最早追上来的也一定不是普通的高手。
高手也有高下之别,就像名剑也有优次之分。
“铁拳”木通和“快剑”多情绝不是普通的高手,对阿永而言,对付他们本就是一件很头疼的事,但更头疼的是,他的马眼看要跑不动了。
可偏偏这两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们根本不急,追上来后把阿永夹在中间一起疾驰,只是奇怪地扭头看着阿永,好像他就是一个长犄角的怪物。
灰蒙蒙的夜色里,他们的脸也如夜色一样灰暗,他们闪烁的眼神里,飘忽着猎人般的狡黠。
阿永有点受不了了,他猛的一拉缰绳,疾驰的健马一声长嘶,马蹄慢了下来。
木通和多情也随之放慢了速度,徐徐跟随。
阿永看着他们,苦笑道:“两位兄台不躺在暖被中,睡在美人怀,享福安寝,却跑出来陪我赶路,难道是为了我身上的财物?”
两人并不答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阿永。
阿永又道:“你们这样看着让我很不舒服。”
木通忽然道:“你当然不舒服。”
阿永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多情道:“一个正在被追杀得人怎么会舒服呢?”
阿永道:“你们是来追杀我的?”
木通道:“很难说。”
阿永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多情道:“你说对了。”
阿永抖着马鞭道:“我现在除了一条命可什么也没有。”
他身上现在除了怀里裹着的“飞狐”,的确什么也没有,那些宝物早在他上路时就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木通道:“你的命和东西我们都不想要。”
阿永奇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多情道:“想要你的一句话。”
阿永道:“什么话?”
木通道:“真话。”
阿永哈哈大笑道:“总有人想别人讲得都是真话,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说假话?总是怀疑别人的人,即使他人说得都是真话,他也会将信将疑,所以说,你相信是真话它就是真话,你怀疑是假话,真的也就变成了假的,这只在你的一念之中。“
多情道:“你这话不全对。”
阿永道:“你看,我现在说得就是真话,可你还是不认同。”
木通道:“是真是假它总有明了的时候。”
阿永道:“既是如此,何必要问。”
多情道:“早知道一刻,它总有早一刻的好处,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阿永道:“什么事等不得。”
木通道:“比方说,你是不是可以换一匹更好的马,这样也许会跑得更快一些,跑得更快,你的麻烦是不是会更少一些?”
这句话实在很中听。
阿永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想听什么样的真话,我保证句句属实,绝不隐瞒。”
多情盯着阿永的眼睛道:“‘黑喇嘛’是不是已经死了?”
阿永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在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黑喇嘛”的真面目,即使“黑喇嘛”除去伪装,外人也不会相信那就是让江湖中人为之丧胆的“黑喇嘛”,多情又怎么会知道?
木通道:“我们偷偷看见了九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就有传闻中‘三尸五残’的尸首。”
多情道:“这些人我们在豫王府从来就没有见过,可是他们有特殊的记号,这种记号在江湖中绝无仅有。”
木通道:“有‘三尸五残’的地方,一定就有‘黑喇嘛’这个大魔头,可是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黑喇嘛’,再说了,‘黑喇嘛’的武功已入化境,我们绝不相信,你可以全都杀了他们。”
阿永揉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的确没有人可以杀死‘黑喇嘛’,可‘黑喇嘛’的确已经死了,这连我也没想到。”
多情道:“其中有一具年轻、且保养极好的尸体,他的头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他是谁?”
阿永道:“我说他就是‘黑喇嘛’你们信吗?”
木通道:“不信。”
阿永道:“你看,真话从来就不讨人喜欢。”
多情道:“可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用短刀。”
阿永道:“那柄短刀是不是很贵重?”
木通道:“的确贵重,至少要一百两金子。”
阿永道:“在豫王府里,有资格用这种短刀的会是谁?”
多情道:“不好说,但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阿永道:“豫王算不算不普通的人?”
木通道:“一定算。”
多情抢着道:“可我绝不相信豫王能杀掉‘黑喇嘛’。”
阿永道:“不但你不相信,就是连我当时都不相信。”
木通脸色变了,说道:“真的?”
阿永道:“千真万确。”
多情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永道:“他为什么不会这样做?”
木通道:“这是一件不通情理的事,杀了‘黑喇嘛’,对豫王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虽然不知道以前在他身旁的黑衣人是谁,但我们知道,很多棘手和见不得人的事,就是‘黑喇嘛’帮他干的,没有了‘黑喇嘛’,豫王岂不是失去了依靠,他还怎么在江湖中任所欲为?”
阿永道:“没有了张三,还有李四,没有了李四,还有王二麻子,这世上谁离开谁都能过得很好。”
木通摇摇头道:“不对,还是不对,事有蹊跷必有妖,这里面必有玄机。”
阿永道:“你难道不知道功高震主,财大招忌,太有用的人到最后都不讨人欢迎。”
木通略有所思道道:“你说得有些道理。”
阿永道:“一条总是乱叫乱咬的恶狗,你随时还要提防它咬你一口,你说,这样的恶犬是不是特别让人憎恨?”
木通道:“的确是,要是我摊上这事,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它下锅烹死。”
阿永道:“现在你明白了?”
多情道:“还不明白。”
阿永道:“你本来应该是个极精明的人才对。”
木通道:“我一直是个很笨的人,不过笨人有个好处,他至少不会不懂装懂。”
阿永无奈道:“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木通道:“我始终不明白,豫王怎么可能轻易就杀死了‘黑喇嘛’,这简直不可思议。”
阿永道:“他当然是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任何时候,最难防备的永远是你很亲近的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他还没有伤害你之前,你根本不知道或者还在幻想他们没有理由要这样。
莫名其妙的妒忌和仇恨往往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一定要理由,这种理由就是你根本理解不了的理由。
多情仰面闭目,良久,说道:“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离奇的故事,却又不得不让我相信这是事实。”
阿永道:“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情理不通,意料之外。”
木通忽然笑道:“这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阿永道:“可这事对你并没有好处。”
木通道:“谁说没有,这不但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阿永道:“是吗?”
木通道:“‘黑喇嘛’一向是豫王最得力的影子,他要是死了,是不是还需要有人替他主持所有江湖中的事务,除了我们,他还会倚仗谁?”
阿永道:“你好像忘了我刚才说得话。”
多情道:“刀剑是谓凶器,可它永远也离不了;再多的财富也带不进棺材,可从来也没有人嫌少。危险处处都在,诱惑谁也不能抗拒。”
阿永淡淡道:“那我只好恭喜你们有了好前途。”
多情道:“但这些还需要个前提。”
阿永道:“哦。”
多情道:“用你的命做铺垫,你说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阿永道:“这件事可能有些难办。”
木通道:“不去试一试,总是让人有些心痒,试过之后或许就不会有遗憾。”
语音未落,多情和木通同时出手。
“快刀”果然是江湖中罕见的刀客,出刀无形,疾如流星,一刀削出隐含了至少五种变化;“铁拳”的大拳头声势惊人,一拳击出隐隐有飓风闷雷之势,丝毫不次于十年前名动武林的“神拳”丁魁。
阿永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看着停留在眼前五寸远的“铁拳”和“快刀”,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多情和木通两人单脚站在马背上,身体向前倾斜,攻击的姿势宛如定格在图画中的人。
多情道:“你想死?”
阿永笑道:“如果想死又何必要逃,如果没有杀气,又何必要躲。”
多情凌空从马上掠出一丈,站立在地,说道:“骑马赶路的人都有一个常识,两匹好马轮番使用,至少可以奔驰出三百里。”
阿永道:“你们不打算杀我了。”
木通道:“冒着危险杀一个对我们没有威胁的人,这是蠢人才要干得事,幸好我们还不算蠢。要想在江湖上混得长久一些,这样的蠢事最好永远也不要做,有些事不做,也许你会后悔,如果做了,你一定会后悔。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人,但必定有制作后悔药的人。”
说完他双脚在马背上一蹬,身子如离弦之箭,射入道旁的密林里。多情紧随其后,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要在江湖上长久混,身手并不重要,但一定要识相,如果不识相,再好的靠山和身手也必定成为别人鄙视的对象。
第79章 边塞小店(求收藏、求推荐票)()
风一样驰骋的骏马。
挥舞着马鞭的人。
快了,再有一百里就到了了塞外。
马蹄扬起得尘土在空中飘洒,急骤得马蹄声践踏在寂寥的荒野上,惊吓了草丛中的野兔,它们在茂密的野草中急急奔走,似乎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眼望去,无垠的大地仿佛和云端连接,天地空旷而高远,疾驰得骏马就像在天地间缓慢移动得甲虫。
云端的下面,隐约有一道长长的黑影。
再近一些,阿永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根高高的木杆。
足有八丈高的粗大木杆,稳稳立在斜阳下。
木杆的顶端飘扬着一面杏黄色的旗子,在旗子的两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子。
在这辽阔荒凉的地方,这根高高竖起得木杆,可以让旅途中的人远远地看见。只要看见了它,就仿佛看见了香喷喷的饭菜,看见了简朴而又软和的床铺。
在那根木杆下,阿永惊奇地发现,下面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白衣飘飘的人。
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剑,黑色的剑穗随风飘荡。
这个人背负双手,正眺望着远方。
在这种地方,谁还有闲情逸致观看这萧条的景色?如果不是一个观景的人,那他站在萧瑟的风中干什么?
阿永知道,这不是一个触景感怀的人,他是一个等人的人,他只等一个人:永南山。
因为,他就是诸葛青云。
阿永骑马慢慢过去,看见了那个用羊皮缝制的挡风门帘,也看见了那柄负在背上的长剑。
褐色的剑鞘,简朴地装饰。
诸葛青云依然背对着阿永,淡淡道:“你来了?”
阿永翻身下马,苦笑道:“我好像来错了地方。”
诸葛青云慢慢转过身,平静地看着阿永。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如一块冰冷的白色大理石,既不褪色,也不轻易挪动。
这实在是一个既让人敬畏,又让人毫无办法的石头人。
诸葛青云慢声道:“错了不要紧,可以从头再来。”
阿永不由脸一红,这是在提醒他上次溜掉的丑事。
他讪讪一笑,说道:“诸葛世家名垂武林数百年,‘雪花剑’更是近年来最著名的名剑,你和我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交手,就算我输得一塌糊涂,江湖上的英雄也会另眼看待我,这对你却没有丝毫的好处。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若和我动手过招,那简直就是在抬举我,所以说,何必劳你诸葛少爷的大驾。你可以用这些时间继续悟你的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震古烁今的大剑客,这才是你应该做的,真的,我不值得你看重。”
诸葛青云根本不为所动,说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