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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啊,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自己的对手、敌人。
燕玄嬴左躲右闪,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怒急攻心的秦徽壵毫无章法与杀伤力可言的砍刀。而秦徽壵在胡乱挥舞一通后气得对远观的士兵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一起上!”
在众骑士们思绪还在混沌着——自己是因在战场上保家卫国、还是因在这儿弑杀燕君加官进爵时,场面已经一片混乱了。
秦徽壵领着头和燕玄嬴兵刃相交,想要立功进爵又想保命享受荣华富贵的士兵们一躲一闪的,也有假意舞动着手里战戟的。
在这如孩童举着木棍打打杀杀的玩乐般的场面中,秦文昌所下达的圣旨“活捉南宫玺煜者”,已经由贡井通过暗位快速传送给南宫玺煜了。
“爷?要撤吗?”早在去年的盛夏时节,南宫玺煜提出与乌楚结盟时,似乎早已预想到今日,所有的家当也在月复一月的以商贾贩卖的形式流入漠北。
338。第338章 地 王奴之间02()
这是所有的暗位都是知晓的事情,所以传信的暗位这般询问南宫玺煜自然不足为奇了。
在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战乱年代,哪有重臣、权臣可随性洒脱而活?
事事哪能竟如人所愿?何况他们本想着离开中原去漠北的。
“不了。”南宫玺煜平静得就像没有听见这骇人的消息似的,长睫微敛,便已经精明的洞悉了一切。“只恐秦文昌醒后包围府宅囚禁夫人,还得多筹备些消暑用品才是。”
“嗯?……”尽管早已明白南宫玺煜凡事以奴柒为先,暗位还是稍微顿了一下神才领命道,“诺。”
“你先回皓沣罢。”南宫玺煜将手里的丝绸折叠起来,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微微一甩,火光便跳跃起来,看着飘摇的丝绸,南宫玺煜将火光对准丝绸突出的一角,快速引火上丝。
这多像人生啊,哪怕写着转折的路标,也只能无奈的在风中飘、被火光灼烧。
“诺!”暗位颔首低眉,顿了顿才隐隐道出自己的担忧,“爷,您可万事要小心啊,皓沣信使估摸最迟卯时抵达。”
“嗯。”南宫玺煜轻声儿应道,摆摆手,暗位顿了又顿,终究什么也没说,抱拳领命回皓沣去。
看着被火光灼烧过半的丝绸,南宫玺煜的星瞳里跳跃着火光。
“柒儿,这天下江山,看来终归是要变了。”
轻放手,已经灼烧得只余一角的丝绢便摇摇荡荡的洒落至地,只留下暗灰的细渣以及空气中刺鼻的火药味儿。
“乌楚与先秦必定反目,燕国若攻下绥国,先秦甚忧啊甚忧……”
为难南宫玺煜也有一丝忧愁了,或许他是知晓这兵不强国不富的先秦,难敌国富兵强的燕国。当初想借先秦之力攻打燕玄嬴,如今看来也只是笑谈了。
然而令精明的南宫玺煜也未能料及的,便是他莫名“替”自己增加了一条罪责——弑储君之罪!
狂风吞石走马川,孤城紫日哀鸿叹。明月天山照故人,幸得沙场又余生。
————————籽籽《乱世宠姬之奴柒》原创————————
燕玄嬴几个闪躲后,在中原长大的他是不习马上作战的,可随着攻上前来的士兵越多、越无法掌握局面,索性拿出自己最惯用也曾弑杀南宫野的招数——右手长剑左手短匕、双剑合并。
右手挥动着长剑在脖颈处扰乱秦徽壵的视野,左手将短匕快、狠、准的从秦徽壵左胸膛穿过,为了避免意外,燕玄嬴还再度逼出内力,将短匕从秦徽壵的胸腔逼到后背,再用全力将短匕首逼出体内,强大的惯力冲击了身后的士兵、一连擦伤两三人。
“呃……”秦徽壵还来不及看清自己体内的短匕从哪去了哪,就已瞪圆了眼珠滚落下战马,“咚”的一声将喧闹的刺杀场景定格。
那因人坠地而飞扬起的灰尘,仿若定格在了半空的画卷上,懒洋洋的飞扬降落到秦徽壵的身上。
“活……呃,”秦徽壵吐出了一口鲜血,伸出五指,指指筋骨紧绷,就像老母鸡刨土过久而五指弯曲、僵硬的指着燕玄嬴,“活捉……座……”
没人听清他说的最后一字是“捉”还是“座”,只是看着他仿若登上了王座般嘴角泛笑,又仿若失去了宝座般惊恐,甚至都还未来得及哀叹或是埋怨就瞪着血淋淋的双眼而去。
一瞬的沉默,在短匕“噹”的一声,上等的银式匕首落地之音,打破了这仅存的眨眼的沉寂。
四周的先秦骑兵慌了,左顾右盼的望着各位战友——堂堂先秦太子秦徽壵“战死”边关,在场的众人必定难逃重则,轻则马革裹尸、重则株连九族。
这就是战国,皇权王族高于一切的战乱年代。
众骑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缄默无言又忽的嘈杂了起来。
“这这这,这怎么办?”
“怎么办,这……这太子是死了吗?!”
“死什么死!那得是驾薨!驾薨知道吗?!”
“是什么不重要啊,那,这这这……”
“可是……可是……”
众士兵带着浓重的先秦俚语的话语就像烧开的沸水,灼热得让人心慌意乱。
燕玄嬴抚着胸口,勒紧马缰闷声咳嗽,虎躯微微一颤动,又赶忙冷峻着面容掩饰身体的虚弱。
“不能死。还不能死。”
已经连夜奔波了一天一夜,再遇上一场突袭、众人围剿受了重伤,他已觉得昏昏然,只是作为天生的王者,他燕玄嬴正以一种顽强的毅力在压抑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太子未立、稚子未成,他还不能死,仅此而已。”
或许他燕玄嬴同南宫玺煜一般,是不喜在人前展示脆弱的。
人群还在吵嚷着,有人提议逃跑有人提议上报司忠洲,燕玄嬴脆弱的神经被这些操着皓沣俚语哇哇呀呀叫得人搅疼得厉害,随着日头愈渐升高更是难掩面色。
“那是什么?!”一路旗鼓招摇的燕国商队看着远方的先秦军旗絮乱得在士兵手中左摇右晃,仿若即将陨落的星辰。
就像瑶池群仙宴里的众仙纷纷施下了恩泽的法术,着着一身家仆男装的碾辛一眼就看见了在马背上强咬着牙龈的燕玄嬴,明明隔了数十丈远,可她却仿若看清了燕玄嬴额头冒出的冷汗珠儿。
小碾儿。
快过来,小碾儿。
“碾辛!”
等到张老伯的大儿子张申的叫声传进碾辛的耳里时,碾辛已经毫无意识的穿越人群握着拳头盯着燕玄嬴了。
在穿越人群之后,她看见了他。
一如燕军攻破镐京那日,他在万人之中,而她只是卑微的仰望。
马背上的燕玄嬴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独属于女性炽热的眸光,他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觉头脑晕晕,而就在他收回视野的那一刻——
“嘭咚!”
燕玄嬴顽强的抑制力竟然倒塌了,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拥有的一双吸人魂魄的眸子。
那明媚如丝的凤眸里眼泪汪汪,有着与狭长妖媚的丹凤眼全然不匹配的清纯、灵动;写满了的担忧丝毫难掩相遇的欢喜,那凤眼似嗔似笑,又水汪汪得动人。
燕玄嬴想,他是想笑了。
可已经太久没笑了。
燕玄嬴眨眨眼脸,昏沉沉的晕了过去,而碾辛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燕玄嬴,又是惊、又是忧的,忽然又笑了。
“能够再次遇见你,真好。”
“燕君……”
339。第339章 王奴之间03()
“南宫玺煜!”
快如闪电的呵斥声伴随着晴天霹雳般的鸣动,宫廷的传信使者仿若未经长途跋涉,还有十足的力气将南宫玺煜快速捉拿归案。
上升的日头阳光四溢,明明才春初,却像盛夏那般灼烧着,刺疼人的双眼。
“啊!国都使者远道而来,末将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司忠洲不放过任何能抱住官位、阿谀国都之人的机会,当下便拦下信使,看似抱拳鞠躬有礼有节的模样,实则是想着:
“哼,这叫着南宫玺煜的想必也是那小子当官发财后识得的,竟还拿着我国的特级密令卷轴,看来不可小觑啊不可小……”
“快叫南宫玺煜滚出来!”信使也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一次了,举着卷轴,看着谄媚的司忠洲,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开始端起国都之人的架势来。“本信使远途而来,只为捉拿南宫玺煜,可却颇觉有些疲惫……”
“捉拿南宫玺煜!”
司周忠眉梢一跳,又听得信使语气的迟缓,立刻又举拳鞠躬道,“啊、信使稍息片刻,我等自然好酒好肉,还望信使大臣稍后片刻。”
司忠洲毕恭毕敬的作了一揖,全然忘了这是边关军营,哪能“好酒好肉”歌舞升平的庆贺?
信使得意的扬着嘴角,大手一挥、紧握卷轴,便领着随行一并捉拿南宫玺煜的众兄弟进入军营大帐了。
司忠洲思忖了一番,看着这快要近午时的天色,微微摩擦着指腹。
“太子去追燕玄嬴,竟然一夜未归,这……”
甩甩脑袋,司忠洲猛然一惊,看着赫然一声清爽又严肃的站立着的南宫玺煜,向来谄媚的他竟然结了舌,“半……半山将军。您,您……听见啦?!”
司周忠也明白,此时不用说什么“你在啊”“几时来”的废话,看着闷声站立在一旁的南宫玺煜,那伟岸的身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仿若承载着上苍的使命,光是这样站立着,就产生无言的孤傲、傲世感。
“嗯。”南宫玺煜点点头,一双炯亮的星眸微微颤抖,仿若对于信使的言词并不疑惑,既不恼怒也不慌张。
“那,那您……走呗?!”看着临危不乱的南宫玺煜,那炯亮的双眼就像盯着猎物般,不知不觉的司忠洲就开始为他开言道,“管它个甚去!什么国都使者啊,啊呸!走为上,您走,早些年岁我就看出来了,您一个是个公子哥儿,莫不您的夫人也是哪国公主郡主的,怎会被……会被……”
南宫玺煜全然置身事外的冷淡让司忠洲无言以对,只能抓脖挠发道,“您,半山将军,您,您不走吗?”
“走?”南宫玺煜凄然一哼,微颤的星眸凛凛的瞟了司周忠一眼,似乎对他这等幼稚的提议笑而难言。
“事到如今,并非所愿、并非不愿。”
尽管南宫玺煜本意想借先秦之兵攻打燕国之君,可那无意提出的与乌楚联姻的计谋被采纳、燕玄嬴竟然派黑衣人行刺秦渃水身亡,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或许就是燕玄嬴助南宫玺煜完成复仇大计。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有的一切兴许就是弄巧成拙,或许是命运使然。
南宫玺煜沉默半晌,看着那满脸写满阿谀与真诚的司忠洲,不觉可笑,世间竟还有人能像奴柒一般,既阿谀又真诚、将两者毫无缝隙的融合在一起,“金玉公主下嫁乌楚,今日情形本将军早有所料,付统领还在边关,莫慌。”
“莫慌?!”司忠洲愣了、急了,一跺脚一拍拳,“将军啊,您可听闻方才信使说什么啊,别说我司忠洲不念及旧情啊,国君有命追拿你,我可就悬赏啦!”
司忠洲逐句改变的言辞、恭维成分,让南宫玺煜不禁感叹。
“索性世间人眼薄情,早在桃花村时就领教一、二了。”
“捉拿也罢,悬赏也罢,只愿能延缓世间,护我柒儿安全。”南宫玺煜也不避讳了,自然而然的道出“柒儿”,紧随他至军营的暗位自然懂他的言下之意的命令——
“回皓沣,护夫人。”
“那,那。”司忠洲夺量了一番,看着四周举着战戟并排走过的士兵,大手一挥,“那,那,那一队过来。”
可就在并排的士兵奉令阔步而来之时,太子秦徽壵带去的士兵逃亡似的冲回军营,惊恐的拍打着马儿,马背上的秦徽壵一抖一颤的,许是燕玄嬴刺进他体内的短匕已经将他的肠胃刺成渣,那马背上浓浓的体内杂烩和着鲜血一路肆意。
“半……报……将军。”士兵们慌乱得叫嚷,口齿不清的跪在地上,指着马背上早已冷汗淋淋、面色苍白的秦徽壵,“太,太太,太子身亡……亡,亡了。”
士兵舌头直打劫,仿若已经知道太子身亡自己又该承受怎样的株连九族之罪,一路回来竟是三五成群结队而逃,这余剩回来的士兵,不过是尚有良知罢了。
“亡,甚?亡了?谁亡了?你说甚?”司忠洲仿若没听见又似没听清士兵的话语,看着马背上的秦徽壵,只觉得头晕目眩、后脑一热,晕了过去。
“天啊,我镇远将军人头不保啦!我的军功我的战绩!我的祖宗啊!——”
司忠洲晕了过去,或许他就是故意装晕厥,以便逃过思考、问责,毕竟他这将军之位所立的功绩,皆是从南宫玺煜、付羚天等人手里抢过去的,踩着别人的功绩向上爬的罢了。
南宫玺煜也稍微愣了,却又忽然释然了,啼笑皆非着。“天意,天意造人。”
“柒儿,看来皓沣早已被御林军包围,要是早些放你去漠北,早些带你去漠北……”
“不去漠北吗?”
“去漠北吧。”
“真的吗?”
“嗯,不论生老病死,本官此生一定会带你去漠……”
“太子!——”听得士兵喧嚣“将军将军”的信使们大步跨出帐篷,却看见秦徽壵身形全非的躺在地上,司忠洲也晕厥了,军营的沙地上,跪着衣着狼狈的零星士兵,还有丢了战戟的步兵叫喊着“将军”,只有南宫玺煜一人站立着,衣着光鲜、厚重的将军盔甲在风中麟麟作响,一脸漠然仿若置身事外。
340。第340章 王奴之间04()
“孽臣!孽臣!”不问事出原因也不论青红皂白,领头的信使单凭“眼见为实”就认定了南宫玺煜的罪责。
那身材高大的半山将军巍然而立、泰然威武,浑天然的傲气让信使狐假虎威的气焰不由得低了一截。
信使不安的“嘁”了一声,高举着手里代表先秦国最高机密的卷轴,抑制着内心的慌乱张扬着,“南宫玺煜者,与燕结盟,亡我金玉,今火速归拿,诛灭满门!”
与燕结盟?诛灭满门?
南宫玺煜者?!
“乓乓乓”。
所有的站岗放哨或是训练的士兵不经意的就将手里本是保家卫国而造的长剑、盾牌、战戟、箭矢丢弃在地,纷纷单膝下跪,风中只有信使狂躁的怒吼宣旨声。
南宫玺煜者,与燕结盟,亡我金玉,今火速归拿,诛灭满门!
诛灭满门。
不过是一联姻公主惨死他国深宫罢了,这在乱世国度不断上演的戏码情节,却需要当初为先秦解决生存危机的南宫玺煜来承担。
他不过是谏言者,却要承担决策者的过失,这就是战乱国度的君臣尊卑。
“呵。”南宫玺煜笑了,哑然一笑,竟漾开了满胸的无奈与烦闷。
索性南宫丞相府的破灭让他成长;索性这先秦非他国度非他故都。
然而南宫玺煜料想错了!
不由他张言开口道个一二,信使瞪大了睁圆了的死鱼眼环视四周。
“这秦徽……太子被士兵长途运回显然已经断气了,自己也承担不了这责任……这……”
信使倒吸一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南宫玺煜怒杀我先秦太子,其行可恶、其言可恨、其罪可诛,我等立即上书圣上,灭其满门,以光我太子之名、耀我先秦之威。”
信使说得一派大义凛然,躺在地上装晕厥的司忠洲都真真的被这冠冕堂皇的罪词气晕了过去。
南宫玺煜双眼一扫、长睫微颤,不动声色的用内力吸起离自己最近的士兵的战戟,在信使头领“威”字尾音未落尽的刹那,长长的战戟如短匕般从信使脖颈正中插入,连人带杆的往后一仰,插着信使脖颈的战戟又插进军营的沙地里。
众人的目光悄然望去,只见信使头领的脸上还带着狐假虎威的红光,眼里还满是受封的荣光。
“你!”同行的信使仿若不信南宫玺煜竟这般草菅人命、何况来者还是国都信使?!这般残忍的一剑让他们无法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不是他南宫玺煜造成的、秦徽壵不是被南宫玺煜刨肠破肚的。
“抓,抓起来!”信使胡乱的挥着手,看着挡在地上眼里满是笑意的头领,只觉得比牛头马面还教人冷汗涔涔。
“啪啪啪。”南宫玺煜三击掌,随影随行率领的暗位以最快的速度围圈布阵,护在南宫玺煜周围,以南宫玺煜为圆心向外布阵、连一个可偷袭的角落都未留下。
信使只看得无数士兵护住南宫玺煜,哪知这些士兵本是南宫玺煜手下之人,连叫,“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跟随南宫玺煜反了!南宫玺煜者刺杀太子永安起兵造反啦!”
就像开春的竹笋发疯了抽芽,信使胡乱瞎叫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