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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周易良,看着爹眼里“品德贤淑、爱子惜女”的女儿,连连欠身,在文武百官前上演一出皇家媳妇不忘本宗的贤德样,“丞相所言极是。”
“唉……”皇后浅叹一气,淡扫的峨眉轻蹙着,像是不忍王室蒙羞般,久久未开言,直到众人望眼欲穿了才别过脸,无奈至极的样儿道,“传人证物证罢。”
馨妃这一口气刚喘过来,又被秦渃雨拦着、绣帕塞进嘴里让宫人牵制着。
秦渃雨自然不傻,知道秦徽邦断然不能登基,她虽已为出嫁的公主,可常言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至五更”,这乱世之中,圣上权势可不就是这人间的“阎王爷”么;宫人们在深宫中熬天度日的自是不傻,看那金銮殿上皇后得势的势头,这秦徽邦也难堪大任,自是向着秦渃雨哪管昔日风光得宠的馨妃,先王都驾薨了谁管谁啊。
秦渃阴伴在秦渃雨身旁,着着黑色孝衣畏畏缩缩的低头垂首着、抿紧了的樱唇还抑制不住的轻颤,表面显得主人娇弱惹人怜,内心里却把馨妃讥笑了个遍。
“教你女儿好生猖狂兴风作雨十年来的,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好啊!女儿灵柩未归国的倒把自个儿也搭上了,真真不愧叫了皇后几声“母后”,哼……”
浮萍看着秦渃阴偷乐不已又抑制不住嬉笑的嘴角,仰着下颌不屑的冷哼着,“哼。小人得势。”
当那蒙着面纱着着妻、媳双重孝衣的太子妃,在婢女的搀扶下步入莲步步入金銮大殿时,没人探究她的面容姿色,只是盯着那平坦的小腹,看能盯出个皇孙来不。
“我儿慢些。”皇后轻轻招手,却哀怨的道出。
也是,此刻亡儿亡夫的她若笑了才怪。
太子妃一手抚着小腹,一寸一寸的莲步挪动着。婢女是断然不可进这金銮大殿内的,只是扶她到殿门便退下了。
幽幽怨怨的眸光扫过大殿,最终落向金銮宝座:“就为了这些,斗人无数成了太子妃;就为了这些,我夫君身死边疆留我守活寡;就为了这金銮宝座,儿啊……”
太子妃抚着平坦的小腹,心语着:“你可定要是男儿之身啊!”
南宫玺煜自然无感这先秦王室的内斗,只是这八世子秦徽言却握紧了拳头盯着太子妃的腹部。
“母后。”太子妃撑着后背,小心翼翼的欠身唤着皇后,活像大腹便便快要临盆的妃嫔,可笑那小腹却肉都不见屯一圈儿的。
皇后连连轻泣,“苦了我儿,苦了我媳”的,在众臣大殿之上循循道出十三世子秦徽邦不忠不孝不义之事——
原是太子永安身亡,十三世子大喜设宴,竟酩酊大醉闯进太子府,轻薄太子妃不成,竟将太子妃陪嫁侍女活活玩弄死了。如今只有太子贴内的衣物和落下的随身玉环配饰为凭作证。
当那确实刺绣着“绑”字的肚兜底裤上压着世子的玉佩出现时,众人哑口无言,就连十三世子党皆垂头丧气。
掌管内务的大臣们却只字不敢言——
毕竟分配掌管王室生活衣物是内务府的事,就算是府下的浣衣轩出事,内务府也难逃其咎。
秦渃雨耸耸肩,心里连连赞叹:“母后这招也太高明了,太子妃是自家的,若真是小侄子还得了太后之位何乐而不为;那些衣物指使个小婢女小奴才的去浣衣轩要去,只是这丫头奴才的可就再也回不来咯。”
馨妃也是明了人,却也明白回天乏术,只能咬着嘴里的绣帕空眼落泪,望着这大殿明黄、墨黑的,竟恨不得咬舌自尽留个全尸,还可道——“随了先王而去”。
朝堂上明白这事的如南宫玺煜、周易良,又岂会说破、皆是沉默不言的任由皇后兴风作浪,毕竟十三世子登基,于他们而言绝无好处。
“不愧为先秦皇后,幸而我无心立君做储的,否则……”
南宫玺煜不禁冷噤,若是奴柒便成了如眼前的先秦皇后般如此精通“法术”的女子……
“还真教为夫斗智斗勇耶。”南宫玺煜禁不住摇头叹息,甚是庆幸得妻如奴柒,憨憨傻傻的,明理也不说破,没人会嫌哑巴话多的。
安安静静的大殿,只闻得沙漏已经滴进,日头已上三竿,午时就快到了——
“咚哐!——”
偏殿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刀剑相融声,南宫玺煜惊叫一声,“柒儿”,竟像一阵风似的飘出金銮大殿。
众人还来不及眨眼,就见秦徽言身旁哪还有南宫玺煜的身影。
“对!”皇后一拍大掌,像是被那落地的铁牢砸醒了似的,“南宫玺煜者,燕国人士。本是先王谕旨“与燕结盟,诛灭满门”,今若将功赎过,交了兵权给王家,倒赏之随先王葬去罢。”
皇后淡然的略过“亡我金玉”事由,竟又是要兵权又是要南宫玺煜陪葬的,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好不唏嘘——
近些年显少听闻皇后与馨妃相争相斗之事,看来这皇后要的,从不是先王恩泽啊。
偏殿帘后的秦渃雨一听“随葬”,这还了得,连跳着脚。“浮萍浮萍,我家夫君可不是半山将军府之人,可是我公主府之人,速速禀明了母后去。这诛灭满门随葬可不****夫君啊……”
“诺诺,公主,公主……”浮萍仰着的下颌连连低下,点头哈腰的宽慰主子去了。
皇后静顿下口,看着众大臣的反映,丞相爹颇为赏识南宫玺煜,周皇后又怎会不知。
“说这将军统领的,本宫一向知晓那付统帅的同胞亲弟羚天怜我阴儿,只是这国丧重孝在身……”皇后顿顿口,仔细搜寻了一下百官之中付羚天、付衡何在,却全然不见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
许文墨站在文臣之中,听得要南宫玺煜陪葬,立刻琢磨着如何溜出这大殿传话到半山将军府去。
“本宫今日立言——”
377。第377章 魂断文止01()
“哐!——咚!——”
两声颇有韵律的崩裂声,被砸出大窟窿的百年铁牢经不住刀盾相击,洞口越来越大,铁牢“哐咚”破裂。
刚一裂,秦徽邦竟不管铁牢是否会塌陷而殃及自身,疯了似的的往里窜,仿若只要擒住了奴柒就定可让南宫玺煜退兵。
一把抓起秦渃露的后颈,却看得是自家妹子那昏昏沉沉的模样,立刻“哼”着粗气将她扔出铁牢去。
铁牢刚裂开洞,贡井、贡渠眼看着秦徽邦窜进了铁牢内,连连将周围的士兵打退,却见得一女子被抛出,所有暗位连连纵身跳跃,欲接住被抛出的女子——
夫人。
秦徽邦贼笑着、恨着眼,将趴在地上了无生气的奴柒,掐着脖子后颈,连拖带抱的将人抓出铁牢,又将长剑架在脖颈上,快步退出偏殿。冷眼笑看着殿内的疯打搏斗。
“世子,世子。”牵着宝马而来的随从连连叫唤着秦徽邦,“快去城楼,大殿皇后得势,娘娘被人困在偏殿,快去城楼外与部族汇合。”
秦徽邦翻身上马,将奴柒横搭在马上,只听得随从说一句心便往下落一寸,连连驾着宝马,也否管奴柒是否有被马鞍勒着肚腹,抽打着骏马就在广场上奔跑起来。
铁牢崩裂的声音传至大殿,南宫玺煜闻声而来,却只看得布兵列阵的广场上,秦徽邦驾着骏马快速消失在广场上的背影,连连转身追上。
“如果不是柒儿,秦徽邦没有理由横搭着一位女子就往城墙外去。”
贡井贡渠追随秦徽邦飞身出来,却看得南宫玺煜白衣远去,连唤一声,“爷。”
贡井大手一招,依次飞身而出的暗位连连跟上南宫玺煜,也有几名受了轻伤的留在原地静候命令。
随着南宫玺煜从金銮大殿溜出来的许文墨连连挥手大叫,“南宫兄弟,且慢……南宫兄弟……”却无人应他分毫。只留他累怏怏的坐在台阶上。“唉,这一眨眼的功夫人怎就没有了……”
受伤的暗卫们面面相觑,魉悄然飞身而下,语不惊人死不休问道,“爷呢?”
“呵。”
暗卫们只觉后背森冷,转身击拳踢腿却发觉是自己人。
夜魅魍魉四姊妹,饶是暗位们也心知四姊妹常为爷的暗夜护士,来去了无声息,却还是被魉冷淡的一字疑问给轻吓了去。
“好姊姊,今儿个倒欺人胆小。”一名暗位顺着气,又指指崇光门的方向,“喏。”
阳光晕晕眼,连夜大雨后的空气分外稀薄。
暗位们扯下衣袂占止住伤口,胡乱包扎两圈也算是停息了片刻,又追问着贡井和魅,“可得跟上。”
眼睑低垂,双眸转动,魉终究仍是未答话。
金銮大殿内,周皇后仍在上演一出主持国丧、道义、家孝的面场,秦徽邦却早已驾着骏马驮着奴柒往崇光门去了。
南宫玺煜一路飞檐走壁紧跟着,却被秦徽邦的士卒们纷纷举剑阻拦。乒乒乓乓的响声,让昏沉的奴柒舍不得睁开眼,腹部抵着马鞍,被讥讽骏驰的马匹震得五脏六腑直颤。
“要死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不过为夫请命,怎的……”
奴柒咬咬唇,感觉鼻翼发酸却哭不出眼泪来。才被救出铁牢又进了“贼窝”,她怎的也想不明她是害谁妒谁了。
“柒儿。”南宫玺煜眼看着秦徽邦托着奴柒愈行愈远,离崇光门越来越近了,立刻一个横扫腿,将四周的士卒纷纷踢下房檐上,连身纵跃三四下,方才又赶上了秦徽邦。
一边纵跃着一边叫喊着秦徽邦,“秦徽邦。你若是男儿,挟持人妻是何……”
“我呸!”未待南宫玺煜说完,秦徽邦就愤愤然打断南宫玺煜,“赶今儿我登上了那金銮宝座,孤即刻随了先王圣旨,灭你满门!”
“呵。”南宫玺煜不惧一笑。
“看来这秦徽邦竟全然不知大殿上周皇后早已将“不忠、不孝、不义”的名讳扣在他头上了。”
“驾!——”秦徽邦加紧马腹,手里的宝剑连连抽打马臀,惊得宝马更加卖命的往崇光门冲去。
“秦徽邦!”看着秦徽邦全然不顾马匹、性命的横冲直闯,南宫玺煜真怕秦徽邦连人带奴柒带马匹的一头撞死在城墙门上。连连厉声呵斥,“你今日若还了奴柒我饶你不死。”
摩拳擦掌,南宫玺煜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却听得秦徽邦着魔似的“哈哈哈”大笑,本就气出积血又淋了一夜春雨的南宫玺煜怒火攻心,俊脸气得紫青紫青的。
“驾!——驾!——”秦徽邦只管没头脑的夹着马腹往前冲,越逼近崇光门越是高呵,“驾!——开城门!——驾!——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荀匡听得秦徽邦那吵吵嚷嚷的叫唤声,立刻往城墙下眺望,只见得皓沣大军整齐肃穆的军队俨然有序,哪有吵闹可言,更何况今日国丧,朝臣王族络绎不绝,城门自是大开,又哪来这般高亢的吵闹之音。
“这……”荀匡定眼看着,没有大纛旗的军队在春光中井然如昨日,连连跑到内城墙一看,就见一人一马疯了似的往城门去,“这,这还不撞死人?!”
“哐当!”
荀匡的话音刚落,不知哪来的“哐当哐当”声,竟是付衡、付羚天、王以皓及福南等人统领着军队“哐哐当当”的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而来,将士们同落同起的步调响彻半空,扬起尘沙。
“秦徽邦!”纵身越下房檐,逼近崇光门的大道上已经没有房檐长廊了,南宫玺煜大吼一声,却只能眼见着秦徽邦骑着马疯一般的撞上城墙。
下了一夜的春雨,大道上的积水还未晒干,飞驰的宝马一路溅起水花,跃过积水,光滑的前蹄却顺着水道失控了的直直往城墙上冲去。
“秦徽邦!——”南宫玺煜怒声一吼,素来冷峻的双眸冲上了血丝,气得发紫的面庞不知是惊是怒,发着黑。
“砰!——”
南宫玺煜的“邦”字还在环绕,荀匡还未来得及跑到外城墙看付衡的部队,内城墙又是地动山摇的一声,便又是南宫玺煜的一声长鸣,“奴柒!——”
378。第378章 魂断文止02()
春花细雨丝丝绵,琼枝叶飘浓阴密。
一声长鸣的“奴柒”,就像野兽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嗣被人类残杀,南宫玺煜声嘶力竭的长鸣,像是把人的魂魄找回了,拉回**凡躯。
被折磨得了无生气的奴柒竟然“噌”的一下睁开翦水秋瞳,在地牢呆了一天一夜的她恍然见得这春日晌午的烈头,竟晕晕眼,往下倒去。
秦徽邦将长剑驾在奴柒脖颈上,半拖半抱的往城楼上步去,四周守城的士兵看出是十三世子,没看出身份的也从腰间的玉佩上认知是世子,竟默默然的教秦徽邦将奴柒夺到城墙上去了。
南宫玺煜闷声一咳,甩了甩脑袋方才慢慢恢复视力,只见城墙上鲜血四溢,却只有那匹连哀嚎也未发出的骏马,哪还有奴柒和秦徽邦的身影。
荀匡听到墙内的动静,看看外墙外的大军正准备出城墙恭迎付衡,哪知一转身竟是大汗淋漓、发冠歪斜的秦徽邦托着奴柒的身影,立刻吓得吞吞唾沫星子,“世……世子……”
太子已亡,十三世子向来颇受光宗圣上圣宠,守城的士卒们虽然不明眼前人,可多少还是听闻过这十三世子的,加之本就是先秦兵,立刻举着战戟停直了腰杆,齐声高呵,“世子!”
“呵,呵呵。”秦徽邦禁不住憨笑,又似乎觉得方才的笑声太显小家子气,竟仰着脖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荀匡和奴柒眼睁睁的看着秦徽邦手里的长剑愈发挨近自己的脖颈,奴柒生平第一次因为惊恐将眼珠瞪得珍珠那般大。
她曾经是无感无痛的,究竟是谁教她七情六欲,学会了流眼泪。
“来呀。将这不懂规矩的小奴才拖下去,杖毙。”
没有烦人的求救声,只有奴柒逆来顺受的默默无声,直至她想对南宫沁雪聊表谢意,想要、想以感恩的语言说完一句话儿时,却不知道怎么扯动嘴角。
是呐,南宫丞相府,那远得就像是上一世的故事了。
奴柒紧闭着眼,仿若秦徽邦的长剑就要将自己此生了结了。
在那有星无月的夜里,那句“本官带你去漠北如何?”也终归是去不了了。
明明是上一世的故事了,奴柒却总觉得就是昨朝和南宫玺煜一起坐地卧数织女牛郎星似的。
“二公子,奴柒没哭……”
却扑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二公子……”奴柒闭紧了的双眼,却没有预料中的死亡,亦或是死亡者本体本就感受不到死亡?
南宫玺煜快步追上城楼,却见得奴柒了无生意的面庞在长剑上反射出一道泪光。那唯唯诺诺着的言语旁人听不真切,听力极好的南宫玺煜却足以听得真切——
二公子。
这从未变过的称谓,从那日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头笑凝凝的一声“爷”之后,不论相府或存或亡,都未曾变过的尊称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若是死了也罢,不死我还是要去漠北的。”
“我们一起去漠北吧……”
二公子。
南宫玺煜微闭眼,他承认,在奴柒了无生意的面庞前,他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懦弱的投降了。
秦徽邦“哈哈哈”的大笑声总算是喘过了气来,就听得南宫玺煜全然没有往日的凛然孤高之气,颓废的道出“我退兵”三字。又接连着再度大笑了起来,手里的宝剑一颤一颤得让南宫玺煜眼珠也随着一颤一颤着。
生怕秦徽邦手一抖就伤了奴柒。
“我退兵。”像是被抽走了体内的真气,风雨兼程从永安赶回至领兵崇光门下自此时此刻,南宫玺煜哪有休憩片刻,强硬的压制下体内的闷咳,南宫玺煜往外城墙走去。
昨日那声势浩荡的布兵列阵,竟敌不过宝剑下的女子一句喃喃呢呢的轻唤,这可让荀匡咋舌了。连连“诶诶”着拦住南宫玺煜,“诶,半山将军,诶诶,将军……”
“那是要做什么!”付羚天气得砸拳,他虽与南宫玺煜有情有义,可这兵临城下怎能说退就退,“哥,南宫玺煜是要退兵不成?!”
“呼哼。”付衡牛鼻子一声粗气,恨了付羚天一眼,恨铁不成钢着,“也只有你们这些男女长情之人才知晓!”
“那,那我渃渃怎么办?!”付羚天还要死不死的追问着付衡,付衡牛鼻子又是冒着粗气,又溺宠爱弟无法,“为兄早派人潜入宫中护你爱妾!”
注意,付衡可是说的“爱妻”而不是“爱妻”,妻妾尊卑付羚天自是知晓的,立刻鼓着腮帮子反驳道,“是您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