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字字铁画银钩,看字便可看出主人傲骨。
这样的好字,就算是皇上见了,也是要赞叹不绝的。
一篇太上感应篇很快便是默写完毕,司若婴搁下毛笔,仔细地再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失误之后,那纸上的墨水也已经晾干。
司若婴拿起经文,见宫女的目光在纸上,便问:“你可识文断字?”
宫女点头道:“奴婢是在上书房伺候的,诗书字画都是略通一二,偶尔皇上会与奴婢闲谈两句。”
司若婴将那经文递给宫女,道:“你且看吧。”
太上感应篇在道界流传甚广,各个世家宗门都有收藏,因而司若婴也不大确定,这篇经文是否有前人带到了凡世。单单司若婴知道的,自道界而来的人,就有宣芷的父母和太素真人,她不知道的,或许有更多。如果这篇已经在凡世流传开来,那她必然是要再重写一篇的。
宫女十分恭敬地接过经文,字字句句仔细阅读,心中感慨,而后回说:“小姐果真是天外飞仙,这篇文章,比之皇寺供奉的经文,都要优秀许多。”
司若婴不置可否,收回了经文,而后再度铺展开一张白纸。宫女见状,问道:“小姐还要写?”
司若婴点头应了句,随后轻声说道:“拿给皇帝的。”
宫女不知原因,但见文章言辞恳切,书法又是绝佳,若是呈给皇上,皇上自然是欢喜。于是宫女研磨时便是更加尽心。
第二次所写,乃是南华经中的一些篇章。
司若婴挑了一些默写下来,共写了五篇文章,全都检查过后,司若婴问道:“皇帝现下在何处?”
宫女问道:“小姐要见皇上?皇上现下应在议事,小姐若是不急,待皇上议事完毕,奴婢领小姐去见皇上。”
司若婴颔首道:“不急。”
随即,司若婴将那几篇经文搁在桌上,用镇纸压好。
黄昏时,皇上遣人传唤司若婴等人,道是一同用膳。
萧焕跃跃欲试道:“我还没吃过皇宫的山珍海味呢!今晚上我要大吃一顿!”
司知一悠悠道:“吃的多了,人长胖了,御剑飞不起来就尴尬咯。”
萧焕大惊:“御剑飞天还要身材纤瘦吗?!”
司知一正色道:“当然,你看我和若婴,哪个胖了?”
司若婴戏谑地看向两人。涉谷则也是有些担忧,比较起司若婴和司知一来说,他确实偏胖了一些。
萧焕看到司若婴的目光,霍然起身道:“肯定是假的!”
司知一蓦然笑出声来,道:“当然是假的,但我看你似乎是相信了。”
涉谷松了一口气,司若婴附声道:“不仅信了,还很紧张。”
几人嘲笑了萧焕几句,一路向着膳厅走去,很快便是再次见到了安幸辞。司若婴自袖中摸出那五张纸,每一张上都有一篇她默写出来的文章。安幸辞有些疑惑地接过,大致看了看,先是赞道:“好字!”
司若婴道:“此乃大道经文。”
安幸辞闻言,仔细翻阅起来,边看边理解。如萧焕所料,桌上尽是山珍海味,几人落座就餐,安幸辞也是坐下,手中却还拿着那几页纸。所有人都等着安幸辞下令动筷,只是他却一直浸淫在经文之中,忘记了用膳一事。等他将几页经文看完,菜已凉透。
萧焕十分沮丧地趴在桌上,心中埋怨着司若婴。
“皇上,该用膳了。”宫人见安幸辞已经看完,方才小声提醒道。
安幸辞这才发觉,司若婴等人皆是在桌边等着,桌上菜肴已经凉透。安幸辞吩咐人将这些菜全都撤下去,而后有些歉意地说道:“方才看这些经文入了神,让几位久等了。”
司知一道:“没事,皇上看过之后,以为如何?”
安幸辞赞叹道:“从未见过如此篇章,待朕回宫,便下令天下传抄。”
第三十九章再游青白()
夜晚,安幸辞拿着经文反复揣摩。
心中仔细想过,隐隐有了打算。
次日,安幸辞令人前去邀请司知一等人。宫人急急忙忙跑到了偏院之中,见院中涉谷、萧焕正在打坐,不好前去打扰,就又去了主殿门前,叩响了屋门。
司若婴打开门看到一名宫人,有些疑惑:“有何事?”
宫人规规矩矩道:“若婴小姐有礼,皇上吩咐奴才前来邀请几位道长和若婴小姐。淮安城外有一仙山,名叫青白山,今日皇上有些兴致,要往青白山去游玩,邀几位道长同行。”
司知一探出头来,问道:“青白山?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那里了?”
宫人带着有分寸的笑意,不疾不徐地回答说:“淮安城的张大人昨日上书,说淮安城外的青白山素有仙山之名,修仙问道的人大都会往青白山寻找奇遇。今次皇上驾临淮安城,万不能错过了青白山。还说还说指不定那日永安大道上的天外飞仙,就来自青白山呢。”
司知一笑嘻嘻道:“成,你就跟皇上说,我们稍微准备一下就过去。”
宫人有些担忧道:“皇上命奴才为几位领路,奴才怎么好先行回去”
司若婴道:“那你就在院中稍等吧。”
说罢,司若婴关上了门,从始至终,宫人连门都没有进去。两人回到榻上坐好,榻上的棋桌之上摆着棋盘,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格之间落着许多黑白棋子。这师徒二人今早起来无事可做,司若婴又没有打坐练气的必要,只得拿了棋盘出来下棋。
司若婴的棋艺是不大好的,耐性虽是有,却也耐不住下棋这样磨人性子的消遣。刚刚若不是宫人及时敲门,司若婴怕是要把这棋盘都给掀了。
司知一拿了枚黑子落定,有些顾虑道:“青白山,我虽然在山谷设了禁制,可皇帝自幼就有龙脉护着,现在离开了京城,又有龙气护体,我的禁制怕是奈何不了他。”
“师父已然成仙,为何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司若婴有些疑惑,先前进皇宫一事也是如此。司知一有空间挪移之术,想进皇宫是轻而易举。他却偏偏要舍近求远,接近皇帝,再由皇帝批准入宫。
司知一笑了笑,这才向司若婴吐出真相。
道界之中,以世家宗门为首,由世家宗门认定的一套规范来制约道界内的修道之人。但是在凡世,却与道家相去甚远。凡世之中多为凡夫俗子,能结金丹入道界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此多的凡人,在长期的发展当中,也有自己的规范。
便是皇权。
皇权至上,这是凡世之中不变的真理。
王朝、皇帝这些都是顺应天下时事变化而生出的存在,为的是一方凡世的安定。王朝的气运有天定,皇帝自然也是受天地庇护的。而天地庇护王朝、护佑君主的办法,便是龙脉和龙气。
修道之人,在结成金丹之前,仰仗的是自身的气,而结成金丹之后,便能化用天地之气。譬如司知一可以随手召来的紫气,便是其中之一。
而龙气,则是无论仙道妖邪,都只能敬而远之的一种气。
唯有皇族中人,能处于其中而不损其身。
到了司知一这种境界,龙气虽然奈何不了他,可他也奈何不了龙气。天下的奇人异士不少,天地为了护佑自己的“规范”,生出了龙气来保护它。
司若婴听罢,思忖片刻后问道:“师父说,借龙气,可助我重塑金丹。照师父方才所言,我该如何借?”
司知一轻笑道:“已经可以了。皇宫处于龙脉之上,龙脉会逸散出龙气,非皇族中人,受龙气侵扰都会损伤自身。但是皇宫之中并非全都是皇族众人,朝中大臣也会时常出入,这是为何?因为他们得到了皇帝的首肯。虽然寻常时候我没办法带你进入皇宫,但是只要皇帝允许,无论你是仙是魔是邪,都可以再皇宫之中畅通无阻。”
司若婴这才明白,为何司知一让她对皇帝做出一些补偿。
旁人进出皇宫,虽然不会受损,但也不会损及龙脉。但自己进入皇宫之中,借龙气来重塑金丹,少说也是要消耗些许龙气的,这等同于消耗这个王朝的气运,若不做出些许补偿,怕又是要结了一个因果在自己身上,说不定哪天就要因此而付出些代价。
与其等着不知未来哪天才会到来的代价,不如趁早了结。
想了明白后,司若婴对司知一愈发的感激。
司知一道:“所以皇帝身上有长期浸染出的稀薄龙气,我的禁制奈何不了他,到时候进了青白山,一定要小心一点,别让他到处乱闯。”
司若婴点头应下。算了算时间,涉谷和萧焕也差不多该从打坐状态出来了,师徒二人便是收了棋盘,到了院中将那二人唤醒,一同去见皇帝。
皇帝的车驾已经备妥,司知一等人脚程很快,没有让皇帝等他们,倒也不算是失礼。
等车队到了青白山脚下,安幸辞看着青白山山顶的积雪,有些感慨,随后招呼着司知一等人,说要一起登临青白山顶,随行的人,出了司知一四人外,只多带了一个宫人。其余人只能听命在山脚下等着。
上山途中,安幸辞道:“步虚道长的仙药果真有用,朕只吃了一颗,便觉精神饱满,浑身上下力气充沛,今日登山,朕自己就能从山脚走到山顶。”
司知一笑笑应着,随后,司若婴听到司知一传音。
青白山顶有些异样。
司若婴抬头看了看一片积雪的山顶,借着清都去感应山顶之上的情况,却一无所获。司知一既然开口,定然不会随意乱说,青白山顶会有什么情况?
司若婴与司知一对视一眼,随后道:“我先上去看看。”
言罢,不等安幸辞反应,便是召出清都,踏剑御风而行,转眼间便是消失在了安幸辞的视野中。
再度看到司若婴御剑飞行,安幸辞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仙人存在。
司知一有些尴尬,对着安幸辞解释道:“必然是若婴察觉到山顶有些异样,为了皇上的安全,要先行上山顶探查一番。”
安幸辞颔首道:“若婴仙子有心了。”
涉谷听到安幸辞这样称呼司若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感觉有些异样。而萧焕则是双眼一亮,莫非这仙子帝王的爱情故事,还有戏?
第四十章雪顶怪物()
司若婴踏着清都抵达山顶,这才发现,山顶之上正下着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厚厚的雪堆之上。司若婴身着素衣,几乎要与这积雪融为一体。司若婴手提清都,仔细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方才她飞上山时,就已经察觉到,在山顶周围有一道禁制,这道禁制隔绝了她的感知,因而她在山下时,借用清都感知时一无所获。这道禁制并非司知一所设,否则他不会多次一举,用那样模糊的言词来告知司若婴。而司知一曾经看到过太素真人的往事,如果禁制是太素真人所设,司知一也该知晓。
所以,青白山山顶的这道禁制,出自另一人之手。
显然设下禁制的人未曾渡劫成仙,否则司知一也无法感知到山顶的异样。
司若婴在山顶走着,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这些脚印周围十分平坦,雪色亦是皓白,似是一尘不染。待司若婴走得远了,风雪卷来,便是将那些浅浅的脚印盖住。而在原来的脚印之上,突然出现了极深的印子,像是重锤落地,将蓬松的积雪压实。
那印子一个一个向前,像是有人一般,循着司若婴留下的脚印追上前去。
速度极快,却看不到身影!
印子极速前进,很快便是到了距离司若婴不远处,接着,他没有选择立刻接近,反而是定在了原地,任由风雪将方才留下的印记尽数掩埋。而雪地之上,只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印子,不是人类的脚印,也不像是兽类。
司若婴停下了脚步,她手中的清都剑上,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有敌来袭。
下一刻,司若婴仗剑转身,入眼是茫茫一片雪白,很快,她的目光锁定了那两个深深的印子。
“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一道剑芒便是向那两个印子横劈过去。司若婴感觉得到,来者不善。而那两个印子,就是敌人所在的地方。司若婴出手没有任何的犹豫,剑芒过处,积雪尽数被劈开,留下了一道尺许宽的雪中沟壑,露出积雪之下的土壤。
很快,又有几个印子出现在那沟壑附近,向着司若婴的方向奔袭而来。
司若婴伸手一抓,便有纷纷扬扬的大雪向她身边汇集,随后,她向着印子袭来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稠密的大雪登时卷了过去。
在秘籍的雪花之中,那个印子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
非人非兽,亦人亦兽。
这种怪物,司若婴见所未见。
“受死!”
虽然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样的东西,但司若婴却仍在第一时间决定,这个怪物不能留!
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转身试图逃走。司若婴再挥清都,又是一道剑气,剑气之上附着有一丝丝的雷电。有雷电加持,剑气飞速斩去,那怪物动作虽快,却也躲闪不及。剑气正正劈在他的后背之上,登时溅出血花,染红了大片积雪。
司若婴几个飞跃便追上了那个怪物。
刚刚剑气给她的反馈不是很好,虽然劈中了怪物,却入肉不深,并不能造成击杀。说来这怪物倒也顽强,受了重伤却仍在坚持逃跑,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坑。
司若婴很快就追上了怪物,剑身一闪,便是拦在那怪物身前。
“会说话吗。”
如今确定这怪物没有什么攻击力,又无处可逃,司若婴才有心思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见怪物没有出声,司若婴又道:“听得懂我说话吗?”
那怪物仍是没有反应。
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人话,却能够隐去身形,真是奇了。司若婴突然想起山顶之上的禁制,这道禁制没有拦住自己,莫非是在阻拦这个怪物下山?既然是有禁制,那么这个怪物能够隐去身形,是不是有人在他身上施了术法?
司若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旋即默念咒文,借清都剑身上的法力,施展了显形术。
术法落在那怪物身上,很快便有了反应。司若婴心道,果然如此。
那怪物身上有着别人施展的匿形术,可以令受了术法的人隐去身形,一般家中顽劣之人都会用这样的术法来隐去身形,翻墙逃命。司若婴在家中之事,很受重视,司秉然甚至有让她跟着执法长老修习,因而这个管束顽劣子弟的显形术,她用得极为顺手。
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在这怪物身上施用这样的法术?若是不想他出现在人前,山顶的一道禁制就足够了。
司若婴蹲下身子,那怪物身形巨大,如今却因失血过多而跪伏在地上。司若婴略微犹豫了片刻,便从袖中掏出了止血的药粉,洒在那怪物的伤口处。放回药瓶之时,司若婴触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茸茸。
很快,司若婴有了办法。虽然这个怪物不会说话,但是司知一既然能和茸茸交流,那么和这个怪物交流,应该也不在话下。
随即,司若婴又施法减缓了些许这个怪物的伤痛,临走之时,仔细看了看这个怪物的模样。
她再度御剑,赶往山下。
司知一带着安幸辞等人,已经走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司若婴落在几人身前,道:“师父,跟我山顶走一趟。”
安幸辞眼尖,当即看到了司若婴袖摆上细微的几个血斑,心中大惊,不知山顶有什么东西,竟然见了血。安幸辞道:“步虚道长,朕和涉谷、萧焕两位道长一起,步虚道长还是先和若婴仙子到山顶将那麻烦解决了吧。”
司知一瞥了萧焕和涉谷一眼,随即道:“那涉谷、萧焕,你们照看好皇上,我和若婴去去就回。”
说罢,司知一从袖中抽出一根拂尘,拍了个符文在拂尘的手柄之上,随后将拂尘交给了涉谷,而后传音给涉谷道:“有什么东西来袭的话,拿拂尘抽他。”
说罢,便是随着司若婴一齐御剑登山了。
再度走到山顶,司若婴连忙查看,见那怪物仍在原处,便是松了口气,而后对司知一道:“这怪物被施加了匿形术,我用家中显形术便使其现形。”
司知一挑了挑眉道:“哦?现在用匿形术翻墙逃跑还很流行吗?”
司若婴一听,便知司知一深谙此道,甚至,说不准这个方法就是他率先用起来了。司若婴选择不接这句话,而是对司知一道:“这个怪物,不通人语,我想师父应当能与他沟通。”
司知一道:“好吧,我确实可以和一些非人的东西交流,我试试吧。”
随后司知一在怪物身前蹲下,只见这怪物长了半张人脸。
为什么说是半张,因为他只有人类的眉毛和眼睛,而鼻子的地方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