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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传之重返道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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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只毛茸茸的松鼠也是可爱,司若婴轻轻一笑,柔声道:“我叫若婴,你呢?”

    司知一略略郁闷了一番,自己松口收她为徒,她就只叫了声师父,扭头就和这小东西聊上了?虽是有些不满,但在那小松鼠的连番催促下,司知一向着司若婴道:“这小东西没有名字,他说想让你给他取个名字——你这小东西,我给你剥了那么久松子,你也不说让我给你取个名字?”

    司若婴蓦然一笑,显然是被司知一的反应逗乐了,却也不忘对着那小松鼠道:“你这样毛茸茸的,不然就叫茸茸?”

    “茸茸?”司知一跟着叫了叫,想提醒司若婴一句,这小松鼠是个公的,叫这样的名字有些不大合适,但一看小松鼠自己却是很开心的模样,只好闭嘴,随后又帮着茸茸传话说,“茸茸小公子又说了,他很喜欢你,想和你一起——好啊,原来你是在她身上打主意,你知道我不会带你走,就来找若婴,小小松鼠,也敢利用我了!”

    话虽严厉,语气却无半分责怪之意。司若婴心道,原来自己竟是拜了个顽童为师,这顽童还会和一只松鼠闹别扭。

    “我也喜欢你,但是你能不能留下,我说了不算,还是要听师父的。”司若婴狡黠一笑,将这问题甩给了司知一。茸茸当即便是转身朝向了司知一的方向,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什么感情?我看你只是想我继续给你剥松子,好吃懒做!”

    “我是师父,她是徒弟,你没听她说吗?都听我的。”

    “不带不带,你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我带你走了,你爹娘要找我兴师问罪了!”

    司若婴听不懂茸茸在说些什么,但是能听懂司知一的话,看着这一仙一松鼠在这里争辩吵闹,她突然就有一种仍在家中的错觉。那时父亲和母亲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争来闹去,小时候以为他们是在置气,大了方才晓得不过是感情深厚的一种体现。

    只是这些,统统都随着人死而烟消云散了。

    司若婴以为自己的漫漫余生将被仇恨充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的生活。

    这厢司若婴心中略有所感,那侧司知一与茸茸似乎已达成一致,司知一妥协道:“就这么定了,你爹娘兄弟姐妹如果不同意,你就留在这里。”

    茸茸欢快地长鸣一声,而后迫不及待地跳下炕,飞速窜了出去。司若婴忍不住调侃道:“师父就这样和一只松鼠吵了许久。”

    “没办法,被我惯坏了。”司知一颇为无奈,“他娘那一胎生了五只,他体质最弱,我只好出手帮一帮他,谁知道长大一点儿了,竟然有脾气了,还总是赖在我这儿,现在还想跟着我一道走。”

    司若婴这才有所反应:“走?我们要去哪儿?”

    司知一回说:“我既然收你当徒弟,自然是要授你法术的,总不能让你跟着我一直在这山林里待着。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出世游历一番。你曾经结成过金丹,如今金丹溃散,重修难以达到以前的水准,平白糟蹋了天赋,所以我们要换个法子。”

    “什么法子?”司若婴难掩喜悦之意,当即追问。

    “这个嘛,先卖个关子。”司知一眉梢微动,转了话题道,“有什么想吃的?我不仅医术高超,厨艺也是非凡,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得吃点儿补补。”

    经由司知一提醒,司若婴这才感到饥肠辘辘,自她从司氏脱逃至今,她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先前因为一心逃跑,或者重伤昏迷,都是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司若婴低头思考片刻后,回道:“八宝饭,可以的话再来一碗足辣的草菇汤。”

    “八宝饭可以,草菇汤也行,足辣就不行了。”司知一摇头道,“我不吃辣,你呢,现在正是疗养阶段,也不能吃辣。”

    司若婴稍显失落,但也不多纠缠,点头道了句:“多谢师父。”

    司知一迫不及待地便向厨房去了。

    数日后,司若婴已可下床走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山林之中。周围草木茂盛,飞鸟良多,更有走兽似通灵一般来来往往。司知一见她百无聊赖,便请林间禽鸟鸣乐,又遣走兽载她四处采药,倒也过了段闲适日子。

    转眼间,司若婴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喝下最后一碗汤药之后,司知一笑道:“这么重的伤,我只用了月余时间就让你养得差不多,以后你就不用再喝这些苦汤水了。”

    “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司若婴喜上眉梢,这一个多月虽是惬意,但父母大仇一日不敢忘之。先前伤势未愈,只能慢慢养伤,如今将要痊愈,之后便可重踏修练之途,有仙师指点,自己又是天赋卓绝之辈,重返道界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司若婴盯着司知一,将对方的神情尽数纳入眼中。

    司知一动了动指头,沉吟片刻后回说:“再等两天。”

第六章两访茅屋() 
这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司若婴的眼睛,司若婴当即追问道:“师父在掐算什么?”

    “眼倒是尖。”司知一倒也没想隐瞒,当即便是为司若婴解惑道,“道界入凡世,除了你这肉体凡胎要受九道雷火,凡世也会显异象。你到凡世那天,天雷骤起,流火四降,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司若婴愕然,司知一所言她并不知晓,只得再问:“那会有什么影响吗?”

    “你猜猜。”

    “百姓死伤如何?是吓到他们了?”司若婴思索过后,以为天生异象,必会惊扰百姓,流火四降,许会造成伤亡,心中多了一丝愧疚。

    司知一摇了摇头道:“死伤倒是没有——却要比死伤严重得多。平白无故天生异象,必然使得民间流言四起,寻常人不清楚其中因由,只能归咎于皇室。民怨四起,谣言怎样也无法止息,甚至愈发严重,这老皇帝眼看着要危及社稷安稳,只好引咎退位,禅位给自己的儿子了。”

    “皇帝?”司若婴有些茫然,她生在道界长在道界,从来不知皇帝是何物。

    “我给忘了,你可能不太清楚凡世的情形。”司知一拍了拍脑袋,接着费心解释了一番,司若婴却仍是疑惑,道界并无国之一说,只有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各自修仙问道,不受旁人约束。而这凡世,竟是有能管束偌大一方土地的存在,足以令司若婴称奇了。

    心中一番思虑后,司若婴又问:“师父掐指所算,是与那皇帝有关?”

    司知一颔首:“新皇登基是在两日之后,此处山林是在延朝东南地区,我们出了山林向西行去,新皇登基之后会出宫视察民情,自北向南,按照你的脚力推算,在他登基之后出发,恰恰能在淮安城遇到皇帝的车队。”

    司若婴又是疑惑:“我们要步行前往?”

    司知一侧首笑道:“你有佩剑能用吗?别指望我带你御剑踏云。”

    佩剑,司若婴原本是有的,可惜已被封卿兰折断。听司知一所言,再结合这一个多月来司若婴亲眼所见,她大抵明白,在凡世之中,司知一甚少施用术法。若不是先前见过他使用驭水之术,司若婴便要怀疑此人是否只是一介凡人了。

    “那为何要见那皇帝?是与重塑金丹有关?”司若婴略微一想,便得其中关联,“那皇帝能助我重塑金丹?”

    司知一道:“确是如此,但并不是那皇帝能助你重塑金丹,而是皇帝的府邸可以。凡世皇帝,再如何自命天子、九五之尊,到底也是一介凡人,他能帮你什么?”

    司若婴奇道:“他的府邸是什么地方?道界之内确实有几处地气极旺的地界,可助人修行,难道凡世也有?”

    司知一颇为神秘地说道:“你可学过堪舆术?”

    司若婴点头答道:“学过皮毛。”

    司知一略显失望:“那就不和你细说了,如今道界年轻一辈的天才尚且如此,再过些时日,这些东西怕都是要被遗弃了。不过无碍,你现如今是我的徒弟,这些我都会慢慢教给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在皇帝的府邸里,你能够以最完美的形式重塑金丹。”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司若婴仍是欣喜,笑意难掩,司知一见她此状,心中低叹,却也未曾显露。

    两日之后,司若婴收拾好行囊,换了身干净衣裳,跟在司知一的身后,离开了这间土屋。

    刚一出门,就见门口聚了一群松鼠,司若婴又看着司知一同松鼠争论了许久,最后那些松鼠留下小山似的松子堆散去,只余一只——便是茸茸。司知一看着茸茸笑骂:“你现在洋洋得意,等出去之后,有你的苦头吃!”

    司若婴见状,只好默默地收起松子,身上又多了个包袱。

    茸茸趴在司若婴的肩头,四处张望着,只见司知一屈指一弹,再看向土屋方向时,便只见郁郁翠树,不见土屋踪迹。司若婴推测,这是在土屋外加了结界,以防外物进入。寻常道人张开结界,大都需要吟咒结印,可他却只需屈指一弹,高下立断。

    司若婴再看向司知一时,心中敲定,必要将他一身本领学个干净,再回道界时,哪怕是司氏族长司秉然,也必然奈何不了自己。

    一人一仙一松鼠在山野老林中走了许久,行路速度说快不快,说慢倒也不慢,只是司若婴大病初愈,每日这样劳累,终究是显露出些许疲态。步行数日后,司若婴方才见到远处有炊烟升起。

    司知一对着茸茸招了招手,茸茸便是扑到了司知一怀中,司若婴见状便道:“我未曾与凡人打过交道”

    司知一笑言:“你如今也只是凡人,不过是生长在道界而已,多接触接触,对你有好处。”

    司若婴无奈,只得应下,向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走近时,司若婴见是一茅屋,只觉遮风避雨尚且不能,如何住人?但炊烟不断,显然是有人在,司若婴叩了叩门,很快便有回音。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谁?”

    司若婴回说:“老人家,我是过路人。”

    那人问:“有什么事?”

    司若婴道:“可否讨些干粮?”

    那人又问:“你从何处来?”

    司若婴答:“从山林中来。”

    那人再问:“因何故出山林?”

    沉默了片刻,司若婴道:“与老人家无关。”

    那人缓笑几声,声音渐远:“既已隐于山林,何必再扰世人。与其乞食前行,不如餐饮自然。”

    一番对白莫名其妙,让司若婴心头有些恼火,可之后任她如何敲打门扉,都无人应答,那炊烟也是渐渐熄了,眼前茅屋,似是转眼间便生机无存。

    此行一无所获,司若婴低垂着脑袋原路返回,司知一正在与茸茸逗趣,有意无意地说道:“茸茸啊,你猜我为什么待在深山老林里待这么久?”

    司若婴听到司知一的发问,怔了片刻,心知此话虽是向着茸茸发问,实则是问自己。方才茅屋中的老人,亦有劝自己回归山林之意,但自己本就不是林中人,亦从无隐世之意,何来回归之谈?

    心意已定,司若婴只当未曾听到此问,只说:“那茅屋里住着个老人,不肯给我干粮。”

    司知一摇了摇头,自怀中摸出个布袋,从中掏出五枚铜钱,轻声道:“你平白讨要,人家肯定不给你,拿钱去买吧。我身上钱也不多,还要留着之后用,你看看这能买到多少,大不了之后我不吃了就是。”

    司若婴接过铜钱,嘀咕了句:“刚刚怎么不给,让我白跑一趟。”

    司知一听到她的埋怨,却不理会,只继续对着茸茸说:“刚刚那是铜钱,凡世的一切,都是要互换的,可不像在这深山老林里,你支使我给你剥了那么多次松子,我什么都没向你索要。”

    司若婴拿着铜钱向茅屋走去,听到司知一此言,若有所思。

    屋中人似是有感应一般,在司若婴刚到门前时,便是拉开了房门。司若婴看着门内的人,着素衣,身量高挑,肌白如雪,发乌如墨,竟是个年轻男子。司若婴略为讶异,却未曾发问,知道:“我这里有五枚铜钱,能否在你这里换些干粮?”

    男子开口,声色苍老,与先前那人无二:“有粥块,有馒头,要什么?”

    司若婴心想,果真是要互换。随后展开手掌,那五枚铜钱躺在掌心,司若婴将手掌送上前去,犹豫片刻后说:“粥块馒头各半,多谢。”

    男子捡起铜钱,转身回屋,很快便是将装有粥块馒头的包袱拿了出来,见司若婴接过包袱,男子方才又开口道:“我不是什么老人家,这嗓子生来便是如此。拿了东西就走吧,再前行十多里路,就有村落。”

    “抱歉。”司若婴略感尴尬,致歉之后便是折回。

    司知一抱着茸茸等在原地,司若婴道:“走吧,他说再往前走十多里路,就能见到村落。啊对了,原来那屋子里住着的不是个老人,是个年轻男子,只不过生来就是嗓音苍老,先前未见到人,我还以为是个老人家。”

    司知一点了点头,茸茸又跳回了司若婴的肩头。

    两人再度路过那茅屋时,那屋子的门仍旧紧闭,司若婴多看了两眼,却总觉得与先前所见不大相同。司知一的脚步快了些,司若婴只好也快步跟上,几步之后,便是不再想那茅屋之事。

第七章将雨未雨() 
傍晚,天染绛色,骤起狂风。

    司若婴催着司知一道:“再不快些,一会儿下雨了。”

    司知一仍是懒懒散散地漫步:“今天这雨下不来,你就安心地慢慢走着。”

    天色又暗几分,司若婴只能跟着司知一缓缓向前。村落已是近在咫尺,可司知一却没有半分加快脚步的意思,司若婴不大理解,又催了一句:“快到了。”

    司知一应了句:“我知道。”

    动作却是没有一点儿改变。

    茸茸此时已经抖得不像样子,只好钻进了放着衣物的包袱中。司若婴也是觉得有些冷了,她穿着的是司知一的粗布衣裳,有些宽松,风从袖口领口的地方灌入,吹得衣衫鼓鼓。但无奈她自己的衣服因太过破烂且沾染了不少血迹无法洗去而被丢掉了,只得这样将就。

    走到村口的时候,司知一突然开口道:“到了。”

    司若婴点头,刚欲踏入,便被司知一拦了下来。司知一又道:“你的老师可曾教过,入凡世时,该怎么做?”

    司若婴很快便答:“匿仙法,不扰世人!”

    司知一道:“知道什么意思吗?”

    司若婴愣了愣,回答说:“不施用法术,不惊扰普通人。”

    司知一又道:“要是这么简单,又为何有九道雷火拦你入凡世?”

    未等司若婴细思,司知一便是向前行去。村落中零散的几户人家,唯有一家亮着灯,司若婴匆匆跟上,向着亮灯的人家走去。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天色彻底暗下,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天地之间,一副将雨之态。

    村中人家十分和善,听司知一道明来意,便是闪身让两人入内。有了房屋遮风,司若婴顿觉暖和不少,茸茸也是探出头来,却又被司知一按了回去。

    招待两人入屋的老者抱来两床被褥,司若婴接过,嗅到一股霉气,虽是略感不适,却仍道了谢,在厅内一角将被褥铺好。这户人家已无多余的床铺,司知一和司若婴两人只能在厅中打地铺。

    被褥铺好之后,老者又端来一个火盆,内里炭火烧的正旺,带来丝丝暖意。老者道:“听着外面这动静,今晚怕是要下雨了。这天儿本来就不大暖和,我这儿没有多的屋子,只能委屈二位将就一晚,地上阴冷,勉强借这火盆驱寒吧。”

    司若婴微笑应道:“多谢。”

    “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足够,您老不必如此说。”司知一随着老者走了两步,见老者端着烛台进屋后,方才到那铺好的被褥上坐下。

    窗纸透薄,屋外闪光十分惹眼,雷声亦是阵阵传来,偶尔夹杂着狂风呼啸之声。如此大的阵仗,司知一却是说今夜无雨。司若婴拉过被子盖住蜷起的双腿,坐在褥子上想起了司知一先前所说的话。

    司知一开口打断了司若婴的沉思:“这被褥上霉气可真重。”

    司若婴点了点头:“应该是受了潮气,放置太久没有晒过太阳,所以才有这样的味道。”虽说她是司氏一族中的天才,但却并非出自嫡系,起初没有那样好的待遇,也时常会跟着父母一起晾晒被褥,因而有所了解。

    “睡吧,今晚不会下雨的,我会用术法遮住你的耳朵,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继续赶路了。”司知一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司若婴只好躺下,片刻后果真再未听到雷声,几日来行路的疲惫带来了浓重的困意,很快便是入睡。

    翌日清早,鸡鸣三声,吵醒了熟睡的司若婴。又躺了少些时候,司若婴便是起身,将被褥整理好,这才发觉司知一已经没了踪影。

    丢下我跑了?司若婴的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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