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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中香客纷纷跪倒叩拜,大呼神仙显灵。
一直未曾露面的住持,此刻坐在大殿之上,引了三柱清香插在香炉之中。柳枝摇摆,木鱼声自殿中传出,庙中佛号声四起。住持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有趣,有趣。”
那厢萧焕叫了架马车,四个人坐着马车去到了萧府。萧焕带着人进了家门,刚走到院中,便见一雍容妇人匆匆迎面走来,见到萧焕便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又出去惹是生非,那衙门里方才来人,说你在千秋庙中好一通折腾,好在庙中主持不同你计较,只是收了少许香火钱。还有,你怎么将这剑带出了祠堂?”
萧焕有些不耐烦道:“娘,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
涉谷道:“呵呵,萧夫人可还记得贫道?”
萧夫人这才看向和萧焕一同来的三人,一个是涉谷道人,还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气度不凡,相貌又好,看起来似是人中龙凤。只是穿着有些不如人意。那男子穿着褐衣,女子穿着素服,不是什么好料子好做工。按理来讲,这样的公子小姐,怎么会穿着如此朴素?
虽是在打量司若婴与司知一二人,萧夫人也未曾忽略了涉谷,当即笑意晏晏道:“道长对焕儿有莫大的恩情,小妇人如何敢忘?不知道长今日前来,可是为焕儿前来?”
涉谷故作高深地摇头晃脑道:“正是如此。萧少爷今日带着伏祸古剑到了千秋庙中,寻得贫道,贫道深觉此是蹊跷,一番掐算之下,贫道方知,萧少爷是有大机缘了。”
萧夫人惊喜道:“道长是说,焕儿将行大运?”
涉谷应声点头,萧焕道:“娘,你别总顾着和他说,后面这两位才是贵人!”
萧夫人自然是注意那二人许久了,现在萧焕提起来,萧夫人便顺势道:“可不,是娘疏忽了。不知两位是?”
涉谷连忙介绍道:“这位仙姑,是贫道的师父,而这位仙人,则是贫道的师祖了。”
司若婴对这个介绍显然不大满意,却也只能由着他来。萧夫人听罢,有些狐疑。眼前这二人虽然是气度卓然,可毕竟年纪轻轻,又怎么会有涉谷这样年纪的徒弟?莫非是得道高人,已是长生不老之躯?
司知一笑道:“一介山人罢了,算不得什么仙人。”
司若婴懒得应付,直切主题道:“这位夫人,今日我等前来,有要事相商。萧府祠堂所供伏祸古剑,乃一得道仙人所有,仙人虽已坐化,却仍有意念残留,因而驱使萧焕执剑寻得我等。那仙人意在古剑传世,挑中了萧焕,如今萧焕已是伏祸之主,亦是仙人之徒。”
萧夫人大惊,那些神神仙仙,她只是半信半疑,烧香祈福也只是图个心中安稳。萧府不缺银钱,向修士和尚供奉些香火倒也不怎么心疼。
可是,萧焕是府上唯一的嫡子,她可以花八百两买把古剑供在祠堂求个平安,却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儿子出家去修什么仙。故而,萧夫人声音偏冷地问道:“不知那要收焕儿为徒的仙人如今何在?”
司若婴道:“已消散于天地。”
萧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人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可能强求自己的儿子去修仙问道了。萧焕大概明白自己母亲所想,于是开口道:“娘,我今天来是跟你辞行的。”
萧夫人当即冷下一张脸道:“辞行?辞什么行?你才多大点儿年纪,不好好呆在家里读书,等到再大一些,家里的铺子会交给你一部分由你打理,你往外跑什么?”
司若婴蹙眉道:“我等受萧焕之师所托,代为照拂萧焕。”
萧夫人微笑道:“如此这般,几位大可留在萧府。萧家虽不是什么权贵,但供奉几位的吃穿住行还是不成问题的。”
司若婴道:“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会在此停留。萧夫人若不愿萧焕随我同行,我等告辞便是。”
萧夫人笑容更甚:“仙姑既是如此说了,那小妇人便不多留了。”
萧焕急道:“娘!”
萧夫人喝道:“闭嘴!”
司若婴生于道界,从小到大见到的只有父母因其天赋不足无法修仙而扼腕叹息,却未见过阻拦孩子修仙的。萧焕虽资质平平,但只要走正途,勤奋些,兼之有伏祸在手,还是能和一般的世家宗门弟子一较高下的。
但显然萧夫人想的不是这些,司若婴也懒得去理解她的想法,转身便是要走。司知一拦住了司若婴,随后温声向萧夫人道:“萧夫人爱子心切,我可以理解。但是萧夫人有所不知的是,先前涉谷让夫人将古剑供于祠堂,以作镇煞驱邪之用,是因剑中有仙人残魂,可佑萧焕平安。如今残魂消散,如果萧焕不自行修习,怕是之后,要招来些祸事了。”
萧夫人刚想斥责,却听司知一又道:“呀,说来就来,城北庆和巷文芳斋可是萧家产业?这会儿应是走水了,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报。”
涉谷心想,这仙人忽悠人就是不一般,哪像自己空口白话,随便瞎扯。仙人竟是为了留个人,特意施法掐算的么?还是这火就是他施法放的?
萧夫人自然不信,便道:“时辰不早了,几位不如留下吃顿家常便饭。”
司知一道:“可以。”
司若婴问:“为何一定要带他同行?”
涉谷也凑过来,想听个原因,司知一暗中传音给两人道:“我们没有钱财傍身,萧焕家里有啊!”
这样的理由,难免令涉谷与司若婴心中微怔,略感惊讶地看向司知一。一开始司知一那样开心果断地应下,说要带萧焕一同前行,打的就是萧焕家钱财的主意吗?
传音之后,司知一又开口道:“太素真人托我们照拂,我们此行一去不知何时能归,若是不带他在身旁传授修仙问道的法门,等我们回来了,他还在不在人世都说不准。等他学个三五年有所小成了,便让他回来就是了。”
萧夫人在前领路,隐隐约约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心中多了一层疑虑。
而几人到了膳厅,刚一落座,菜还未上,就有人禀报说文芳斋走水了。萧夫人骇然道:“可是有人蓄意纵火?是谁!”
来禀报的下人说:“不是是后厨里的火没熄干净,刮了一阵风,将火星挂进纸堆里了。火势来得太快,没能及时扑灭,文芳斋被烧了个大半”
萧夫人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司知一,司知一正悠然地喝着茶。
让下人先退下之后,萧夫人冷静了片刻,这才又换了微笑对向司知一:“仙人如何得知,文芳斋今日会走水?”
司知一道:“山人自有掐算之术。萧夫人这番可是信了我的话?”
萧夫人仍是不愿放任儿子出行,道:“仙人有什么事要办,小妇人可替仙人找些人手,代为办理。只要仙人肯留在萧家,一切都好说。”
萧焕道:“娘!人家都说了有要事,仙人的事,那是凡人能插手的吗!”
涉谷轻声笑道:“萧夫人爱子之心,贫道明白,只是欲成大事者,怎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后?萧夫人定然也懂这个道理,何况萧少爷已非小孩了。”
萧夫人叹道:“非是小妇人不明事理,如今他爹不在家中,这事并非我能做主的。”
看她模样,倒真是有几分为难。涉谷向司知一抛去询问的目光,司若婴突然开口问道:“萧先生去了何处?”
萧夫人回说:“去淮安城收账了,方才离开五日,怕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司若婴微笑道:“可巧,我等此去目的地便是淮安城,届时知会萧先生便是。”
一来二去,总算是将这事定了下来。萧夫人害怕儿子吃苦,准备了辆豪华马车,车上吃穿用一应俱全,还从账房拨了不少银两。司若婴还额外受到了些金银珠玉之类的首饰,只是她觉得戴着这些行动不便,就全都收在了行李最深处。
马车轱辘转了起来,几人坐在车上,司知一惬意地闭目养神,萧焕欢喜道:“咱们去淮安城,坐马车只需要十多天,等到了淮安,到我家铺子里打声招呼,自然会有人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司知一道:“不急,先去趟青白山。”
第十五章庙中古怪()
淮安城外有仙山,名曰青白。
山高入云,山顶被皑皑白雪覆盖,山下多草木,青草绿树连成一片,整座山分为青白二色,因而得名青白山。
传言青白山上有仙人隐居,不少人想要登仙长生,对青白山趋之若鹜,只是少有人能寻得仙人踪迹。但凡传言,都有所依托,但凡常理,都有所例外。而涉谷,就是那个例外。他听师父所言寻找的仙山,正是青白山,而他和那些一无所获的人不同,他不仅找到了,还将沉寂许久的仙剑带回尘世。
涉谷道:“去青白山做什么?”
司知一看了看司若婴,自己则闭口不答。
司若婴略作思考,开口道:“太素真人成仙已久,你只带出了一柄伏祸剑,他坐化之地,定然有其他事物,凡人之眼不可见。”
萧焕登时眼睛一亮,问道:“那这算不算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宝藏?!”
司若婴顿了顿道:“算吧。”
涉谷一边驾车,一边听着车里人的交谈,自己努力地回想了一番,疑惑道:“那山洞中,只有这柄剑,连尸体都没有。我看到有剑,来来回回在山洞里仔细翻找了好几趟,确实什么都没有。”
司若婴只得再说:“你肉体凡胎,毫无法力,自然寻之不见。”
得知青白山上或许有留给自己的宝藏,萧焕显得十分雀跃,上前去一把将涉谷拉到车内,自己坐在外面驾车,一扬鞭,抽在马身上,马儿受了刺激,立刻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萧焕大笑道:“咱们跑快一点儿,我都等不及要看我的宝贝了!”
司若婴一时没有坐稳,马车跑快时向后趔了一下,再坐稳后斜了萧焕一眼,司知一看出她有些不悦,安抚道:“他还没你年龄大,冲动点儿是应该的,别生气。”
涉谷忙说:“师父别生气,您不如想想修炼的事,这路上也无事可做,不如”
几人上路已有两三日,涉谷拜师也是四日了,可是司若婴还什么都没有教过他,涉谷自然是要明里暗里的提醒一下。司若婴听他语中期许,回道:“修仙一途,气为根基,凝体内之气,结灵力为丹。金丹成,则法力生,金丹损,则”
涉谷见司若婴突然顿了顿,追问道:“金丹损则怎么样?”
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司知一突然悠悠开口道:“不会怎么样,再重新来就是了。”
有些恍惚的司若婴,听到这话,轻笑出声道:“你若想修仙,练气是根本,先从练气开始,待能运气自如,方可尝试凝结金丹。”
正开心策马前行的萧焕,也是大声问道:“我也要这样吗?”
司若婴道:“要。”
于是,司知一被赶去驾马车,司若婴则在车内,教导着一老一少初步的练气法门。司知一靠着车厢,心思一动,那马鞭便是自动悬空,一下一下有节律地抽在马身上。
司若婴看了过去,道:“我以为,你在凡世,鲜少动用法力。”
司知一回说:“这种小戏法,怎么用都没关系的。”
司若婴道:“那垂柳复生?”
司知一摇了摇头说:“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司若婴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垂柳的方位,和千秋庙的大概规模布局。从垂柳那处,到涉谷的屋子里,没有什么能与阵法吻合的。能让司知一不得已在众目睽睽之下复生垂柳,只能说明这垂柳的作用非同一般。
柳树养鬼,涉谷的屋中阴气极重,千秋庙供奉的神仙也是奇奇怪怪。
如果以那株垂柳为眼
司若婴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千秋庙中的所见。突然间,司若婴睁开眼,将正在潜心运气的涉谷从入定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急声问道:“你在千秋庙中长住,那庙中主持,可是经常挪动供奉的神像?”
涉谷一时岔了气,憋红着脸,一口气上不来,话也说不出。司若婴在他身上几处穴位点过,涉谷才缓了口气,长长的喘息之后,面色方才恢复如常。涉谷回说:“师父妙算啊,那主持确实隔一段时间,就要把庙中供着的神像都搬出来洗洗晒晒,然后再重新放置,每次放的位置都不一样。”
司若婴追问:“可曾说过缘由?”
涉谷笑嘻嘻道:“我问过他,他说不同的神仙带来不同的福泽,庙里每个地方都要沾一沾,这样对来上香的香客也有好处。”
司若婴冷哼道:“一派胡言。”
那庙中确实没有显眼的阵法,可是如果真的要找,也并非找不出。道界收录的阵法一览中,有一道奇异的阵法,是世家宗门授课之时,所强调的重中之重。
一旁的司知一噙笑不语,司若婴如此向涉谷发问,必然是已经想明白。司知一心中感叹着,果然不愧是世家宗门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啊,这样隐秘的阵法,自己还是因为感受到了微弱的阵法转动才能看得清楚,而她只凭着对千秋庙布局的印象,就猜了出来。
可以说是后生可畏了。
涉谷莫名,但师父说的定然是对的,因而附和道:“没错,这主持,简直一派胡言!”
司若婴道:“你继续运气吧。”
涉谷试探性地问道:“是那千秋庙中有古怪?师父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说不定我知道一点儿”
司若婴道:“你可知,风回阵?”
涉谷摇了摇头,司若婴道:“继续运气。”
涉谷无奈,只好回去继续运气。司知一这才开口道:“猜出来啦。”
司若婴点了点头:“你为何不先将阵法破去,反而帮他修复阵眼?”
“千秋庙下温养着的东西极阴,涉谷住的地方是阵法边缘的地方,尚且有那样的阴风流窜,如果阵眼松动时间过久,难免有阴气外泄,说不定整个谷陌城都要生灵涂炭。”司知一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凝重之感,“只能修,不能破。”
司若婴问:“去青白山,与风回阵有关?”
司知一的目光扫了扫正在打坐运气的涉谷,道:“他原先那个半吊子的师父,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知道些什么。太素真人坐化,和这千秋庙下的东西,说不得也有些关联。只要能找到坐化之地,我就能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司若婴理了理思绪,从伏祸古剑的出现,到太素真人的意念重现,再到如今觉察的风回阵。司若婴隐隐有种预感,像是有人在推动这一系列事的发生,要把这些东西呈现到自己的眼前。
没有来得,司若婴突然想到了自己离开道界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子。
司若婴突然问道:“师父。”
司知一因为这一声师父,突然有开心了起来,道:“嗯?有什么要问的?”
司若婴道:“一直没问,师父因何会遇到我?又怎会救下我?是巧合吗?”
司知一摇头晃脑道:“哪有那么多巧合啊,有人穿过凡世之门,天会有异象,我看到异象,自然就跑到你落下的地方去一看究竟了。看你样子不坏,又身负重伤,就把你捡回来了。”
看到司若婴质疑的眼神,司知一无奈投降道:“好吧,还有那个姓庄的老头。我也不晓得你为什么带着他家的锦囊,但是有这个信物,你才能跑到我在的这个凡世中来,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把你捡回来。”
司若婴有些疑惑,姓庄的老者?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人,那将锦囊给予自己的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年,司若婴只得又问:“师父说的人,是谁?”
第十六章庄氏执渊()
司知一有些惊讶:“你没见过庄老头?”
司若婴摇了摇头,又说:“这锦囊是一少年相赠,对了,这少年,身旁有一只疾明兽。”
司知一了然道:“哦,是他啊,那疾明兽还是我送他的。他是庄老头的孙子,天赋比你只高不低,叫叫什么来着?”
看着司知一回想的模样,司若婴也是回想了一番,那个少年的气度打扮,确实不似一般人家,但又分明不是世家宗门里的人,如果说是司知一的好友的子孙,也确实说得过去。听司知一所言,自己是因为那个锦囊才落到这处凡世,难道当时他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找到司知一?
突然间,司知一笑道:“想起来了!这小子叫庄执渊,你不知道他,但应该听过他爷爷的传闻。他爷爷可是你们道界大名鼎鼎的半神,不过比起我就差远了,毕竟半神嘛,是还没成仙成神的人,我就不一样了。”
庄执渊。
司若婴记下了这个名字。
道界确实是有半神这个说法,因道界所载,千年间未曾有人成功渡劫成仙,所以道界之中,法力最为高深的人,只能被称为半神——毕竟半仙这个说法,听来略像是凡世之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