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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你抢寿元果,你就要杀了我?”
“我做人的原则非常简单,你不得罪我,就是我的朋友,得罪我,那就唯有死路一条。”明修淡淡看她一眼,言语依旧温和,“你自己觉得你该不该死?”
“……”
是得罪了他,但真就罪该至死了?
两人换个位置,她肯定也要生气,但也不会气到杀死对方吧?
筑基修士中了明修的毒没有不死的,因此明修没有再给简小楼补一刀,而是好奇的打开手中玉盒,只听“呼”的一声,盒子里竟然喷出一团墨绿色的气体,瞬间穿透他的防护罩,喷了他满脸。
玉盒再次掉落在地,气体释放完了以后,里面空无一物。
“好歹毒的心思!”
明修出手想要杀她,但他同样全身麻痹,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简小楼已经懵了,清醒后心中骇然一惊,明修一条毒蛇都被毒成这幅模样,如果刚才打开盒子的是她,岂不是当场毙命?!
夜游想杀她?
不可能,那就是素和想杀她?
为什么啊?!
“这究竟是什么毒?!”
简小楼看着明修一张俊俏的脸蛋越来越绿,伸了伸自己黑成碳的手臂,不是自己干的,必须要向他解释:“你别冤枉我,我是真不知道,这玉盒子我本来是准备自己打开的,根本不曾料到你会突然出现,否则怎么会被你给咬了一口,中了你的蛇毒?”
明修运功逼毒,毒却顺着经脉流淌的更快。
心中虽然慌乱,却明白简小楼并没有说谎:“那你是如何寻到这盒子的?”
“我身怀红莲佛宝,拥有探宝的能力……”简小楼咬了舌头,调侃道,“人与人的际遇真是奇妙,你在海上收留我,我感激。和你抢寿元果,我抱歉。你来杀我,我恨你。但你又替我挡了一刀……”
“你……”
明修吐出一口血,连声咳嗽。
来杀人,却替人挡了刀,还有比这更苦逼更讽刺的吗?!
简小楼的情况不比他好,毒顺着手臂不断蔓延,她倒在地上浑身发冷,不过有红莲护体,应该不会有事。
嘭,明修撑不住化了妖形。
一条十丈长的花斑蟒蛇,痛苦的在洞中翻转打滚。
地面被砸出一个坑,一人一蛇全都摔了下去。掉进一些像水银的液体里,这些液体是流动的,将他们带离了很远,双双失去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简小楼清醒过来。
一身骨头像是被碾碎后重新拼凑,钻心蚀骨的疼。
手臂没有消肿,但已经没有那么黑了。
一转头瞧见明修化了人形躺在她身后,脸依然嫩黄瓜一样绿。她神识用不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简小楼第一反应是先下手为强。
不管他们之间孰是孰非,都已经动手杀自己了,断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现实情况却是莲灯斩业剑统统召唤不出来,灵气无法使用,指甲八成也戳不死他,看来天意都不许她破杀戒。
好在他眼下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简小楼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举目四望,如今应该身在太息林地土层下方。
除了脚踩的岩石层,四面和上方遍布根须,形成一个宽窄五十丈,高五丈左右的密闭空间,这些根须闪烁着羸弱的绿光,像是一些会发光的青苔,因此空间内并不是完全黑暗的。
绿朦朦的,加上交错的根须,说不出的诡异感。
最令人不解的是在这密闭空间正中央,浮空飘着一颗乳白色的圆球。
圆球的直径得有半丈,球体内部是空心的。
正准备靠近些仔细看,听见背后明修惊讶道:“中了我的毒,你竟没死?”
简小楼戒备着转头,瞧见明修连站都站不起来,安下心:“你不是也没死?”
“我是万毒之体,自小被我父亲拿来养毒,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了。”明修又尝试运气,还是不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只比你早醒了一刻钟不到。”
明修也开始打量这处密闭空间,尤其盯着圆球看了又看,和简小楼一样看不出什么。
两个人就不说话了,各自打坐。
心里都明白,先恢复的那个才能活下去。
估摸着至少坐了一个多月,约定竞拍的日子已经过去,明修笑道:“简姑娘,寿元果王是我们的了。”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寿元果,你对你二叔是真爱。”简小楼望天,就算出去她也没钱买,借钱不容易,差点儿把命都给搭进去。
“我二叔的生死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必须完成任务。”声音淡淡的,明修像是说着一件不关己的事儿,“我二叔对凤凰宫颇有研究,我父亲舍不得他死。”
顿了顿,问,“你呢?”
“我?”
“你真有朋友寿元将近?”
“恩。”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花费这么多资源,冒着得罪我们妖国的风险。”
“自然是很重要的朋友。”简小楼看看明修,又看看自己,一绿一黑扮鬼都不用化妆,“如果是她,一定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一直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奈何智商情商时常掉线,最后成了花样作死小能手。”
明修半懵半懂:“为什么想要成为别人?”
简小楼沉默片刻,道:“你不是想杀我吗,和我聊什么天?”
明修道:“我杀你只是不让你同我争,现在杀不杀你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说完闭目继续疗伤,简小楼亦然。
又过去半个月,两人休息的间隔又说了会儿话。
简小楼把这种交流当成试探对方的伤势。
就这样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所中的毒都在渐渐消褪,只是灵气还没完全恢复。明修金丹境界,但他中毒更深,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杀死对方,因此谁也不动手。
有一日,简小楼突然听见一阵响动。
她微微抬起头,只见顶部的根须正在逐渐发生扭曲,盘结成了一扇门的形状,连忙道:“蛇精,有人进来了……”
明修化了小蛇,隐进根须中:“情况不明,先躲起来。”
简小楼也朝根须里钻,但这些根须之间缝隙很大,无法完全遮挡她的身体。
明修放大了蛇身,蛇皮变得和那些根须一个颜色,在根须上盘了一圈,堵上较大的缝隙:“胸,胸收回去一些。”
简小楼瞪他一眼。
突突几声。
三个人落在地面上。
“父亲,这是什么地方?”聂沧海的声音。
“前辈,幻光灵珠还能支撑多久?”这是聂荇。
“百十来年。”低哑沉闷。
简小楼听着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她拨开两条根须,挤着眼睛向外望去,在聂荇旁边站着一名身形颀长的青衫男子,带着一副青铜面具。
是……战家的大管家焦二?
聂沧海又问:“父亲,您带孩儿来这里做什么?这位前辈又是谁?”
聂荇眉心深锁:“你不是一直质问我,为何先祖们要引人来破坏九重林?”
聂沧海看向焦二,他父亲既然毫无避讳,他也直言:“是,孩儿一直想不通,咱们虽被困在九重林内,但中央天域您也是知道的,尔虞我诈争名夺利,根本不适合咱们的族民。”
聂荇指了指半空中的圆球:“你可知此为何物?”
聂沧海摇摇头:“您说是幻光灵珠?”
聂荇叹气:“此物,便是仙人将太息林地定在半空的法宝。”
原来浮岛的存在需要法宝支撑,简小楼长了见识。
不过想想也是,一整座岛不可能无缘无故脱离引力。如此说来,魔族居住的疯魔岛,应该也是被法宝给固定住的。
聂沧海望向幻光灵珠:“父亲何故叹息?”
“仙人将林地升空原本是一片好意,避免祖先们遭受海兽侵扰。赤霄天变时世界倾覆,江海倒灌,唯有我太息林地和疯魔岛幸免于难。”聂荇连连苦笑,“只是这法宝需要供养,仙人一去不返,几万年后,幻光灵珠开始现出衰竭之相……”
“那会如何?”聂沧海心弦紧紧绷起。
焦二忽而笑了一声:“幻光灵珠一旦衰竭,整个太息林地将会从空中掉落入海,你说会如何?”
聂沧海如遭雷劈。
简小楼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神木族先祖们才会引人来破坏九重林,使他们的族人渐渐适应外界的浊气。
为的就是赶在沉海之前举族迁徙。
焦二又道:“疯魔岛所用的虽然不是幻光灵珠,但和太息林地的情况基本一样,所以每一代魔圣天尊都将攻入中央天域作为毕生使命。不是他们不愿安稳,心中有着什么雄图霸业,非得攻占中央天域不可。疯魔主岛的那样宝物最多只能再支撑千年,待千年以后,疯魔群岛掉落海中,岛上还有几十万修为低浅的普通魔人,你可以想象一下。”
聂沧海不敢去想。
简小楼同情了疯魔岛一刻钟,但对魔人的凶残行径仍旧深恶痛绝。
他日疯魔岛陷落,几十万魔人性命不保。
但这几万年来,魔族为了攻占中央天域杀了多少人,尤其是五千年前那一次,单是中部凡人洲就死了几百万人,全都是一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聂沧海问:“和我们被困在九重林不同,魔族何不与人族商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焦二面具下的那张脸滑过讥讽,“商议没有任何用处,而且宝物的存在,是你们神木族的秘密,同样也是魔族的秘密,在魔族只有御家的子孙才知道。”
“既然如此,不知前辈从何得知?”聂沧海审视焦二,“前辈是御家的人?”
焦二淡淡笑了笑:“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必须知道你是什么人。”
聂沧海沉沉道:“我是神木族的少族长。”
“你愿意为你的族民奉献你的生命么?”
“自然愿意。”
“那么,奉献你妻子的生命呢?”
聂沧海微怔,旋即一惊,霍然看向他父亲:“这就是您让我找到琉璃的目的?”
聂荇无可奈何:“一族人的性命,和一个人的性命,你如何抉择?”
“除了杀人,就没有别的办法?!”
“聂荇,我记得我说过,即使牺牲一个灵女也顶多补充百年灵气。”焦二徐徐道,“最终还是要打开凤凰宫,拿到新的幻光灵珠才行。”
聂沧海眼睛一亮:“凤凰宫内还有幻光灵珠?”
焦二颔首:“支撑疯魔岛的宝物只有一个,幻光灵珠却还有一颗。”言罢,他微微偏头看向角落,“你们一直躲在那里不累么?”
静了一会儿……
明修化回人形,简小楼也硬着头皮钻了出来。
聂荇和聂沧海惊了一惊,这绿油油和黑乎乎的是什么鬼?
焦二也是微微一怔:“怎么中毒了?”
聂沧海认出是谁,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喜色:“简姑娘,我们找了你四个月,你原来在这里!”
聂荇却怒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族禁地!”
“聂族长,我们无心冒犯。”尽管顶着一张奇特的脸,明修仍然彬彬有礼,“关于这幻光灵宝一事,在下可以保证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我也可以保证。”简小楼跟着说。
聂荇又岂会相信什么保证,指尖一捻,两人背后的根须倏地疯涨。简小楼和明修背靠着背,被捆的只剩下脚和头。他手掌一抬,两人被吊上半空。
聂沧海求情:“父亲,两人全都中了毒,应该不是故意闯来的!”
聂荇根本不听。
焦二抄着手踱步过去,仰头看着简小楼,静静看了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那股来自灵魂的惊颤再一次出现,简小楼在他迫人的视线下,有一种无处藏身的窘迫感。
青铜面具根本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也不知面具下究竟是人是鬼。
焦二看向明修,同样不言不语。
明修一早就觉得他很熟悉,总是和一个影子重合,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四千年来,每当北国冰封期,此人总会出现在火海,独自去闯凤凰宫。以至于他的出现成为一个讯号,告诉妖皇又可以下火海了。
不过此人和妖皇一个下场,从未成功过。
焦二一拂袖,割断根须将两人放了下来。
聂荇瞳孔一缩正准备说话,焦二传音给他:“这两人和你儿子一样,都是我挑来开启凤凰宫的人选,不要伤害他们。尤其是这个女人,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最终还得看她的。”
聂荇当即噤声。
只让两人立了个心魔誓,不将今日听到的说出,然后封住他们五识给带了上去。
简小楼的五识一恢复,就听见神木族人们在大喊:“大祭司飞升了!”
连忙抬头去看,已经窥不见人影,只余下霞光满天。
*
乌老身披羽毛衣快要冲出赤霄界禁制。
倏地一条魔蛟遮天蔽日挡住他的去路,这魔蛟身长五十丈左右,头上有两个短短的、分了叉的角。
乌老惊骇停住,魔蛟他是见过的,但这只蛟,分明已经快有龙的形态。
是只快要化龙的蛟!
乌老一直觉得自己两万岁的年纪,应是这赤霄年纪最长者,不曾想一山还比一山高,拱手道:“蛟龙前辈,为何阻拦我的飞仙之路?”
蛟龙一句废话也没有,张口向他咬去。
在天际之上一蛟一人斗起法来,蛟龙有所畏惧,只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初期。乌老终年生活在太息林地,并不善斗法,加上蛟龙体型强悍,不费什么功夫就被蛟龙给一口吞了。
蛟龙化了人形,吐出一口轻气,一件羽毛衣落在手中。
他举目望一眼赤霄结界,掠空离去。
**
简小楼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聚灵树。
这些日子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一想就心底发凉。
她把素和当做很好的朋友,真要排位的话,仅次于战天翔。因此她敢肆无忌惮的骂他,也敢没脸没皮的抱他的大腿向他借钱——哪怕短时间内根本还不起。
同样的,如果素和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绝对可以去上刀山下火海。
结果素和想杀她?
被明修捅个十刀八刀,也不会比素和想杀她更难受。
简小楼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她取出六星骨片划在锁链上,星辉燃起,却没有一丝声响。
捏着骨片等了很久,始终得不到回应。
回到住处之后厉剑昭对着她的脸笑了整整一晚上。
她心好累实在是懒得和他计较,正准备去闭关时,妖族那元婴修士来叩门,说是奉明修之命送来一颗解蛇毒的丹药。
简小楼可不敢收,谁知道又是什么毒。
那元婴修士硬塞过来:“不吃扔掉。”
简小楼就当着他的面给扔了。
元婴修士又一副“好,你有种”的嘴脸。
简小楼关了门回去打坐,她眼下只是余毒未清,又休养一个月就彻底好了。
她伸手看了看,白白嫩嫩。
怀幽的声音从箜篌里飘出来:“红莲佛宝竟然还能解毒。”
简小楼问:“前辈的伤势如何?”
“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恩。”
“出去一趟,你的情绪似乎很低落,遇到什么事情了?”
简小楼勉强扯出一抹笑,想说“没有”,出口却成了:“前辈,其实我约了个男人在太息林地见面,他明明到了却一直躲着我。一直强调他受了伤,但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断了一爪都瞒着她,流血流的快要死掉也不吭一声。
如今一直强调他受了伤。
这么任性的一条龙,若是想要见她,除了死,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
简小楼抱着双腿坐在榻上,下巴抵住膝盖,双眼直直望着前方:“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色戒的事情,所以不想再同我有所牵扯。既然如此,速度来把属于他的东西拿走,彻底断掉牵扯不就完了么……可他一直都在推脱……”
怀幽听着她喋喋不休,许久才道:“色戒没有你师父说的那么可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简小楼侧了侧目,看向箜篌。
“你师父口中那个中戒咒之人,曾经在沧海之滨隐居,与我做了多年邻居。”怀幽轻描淡写地道,“他和他妻子受过很多的苦,但从来不曾分开过,死了都是葬在一处的。我想,在他们看来,比起生离之苦,诅咒并不算什么。
“可我师父说……”
“你师父并没有经历过,他的眼睛只看到众生如何痛苦,心里只想着如此规避这些痛苦。我们这些俗人的爱恨情仇,如今在他的世界统统都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