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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无花听罢,笑着点了点头后,才转了身,有些不舍的走掉了。
夜醉用计明真心
那个名叫莺儿的丫鬟走之前,肯定没有看清无花的脸色。
即使她看清了,估计也不会明白,这脸色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通常无花生气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暴跳如雷,怒骂不休,而是脸色会变得比平常苍白一些。
当然,这世上知道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真正让无花生过气,并且几次见过他生气的楚留香。
只可惜,此时的楚留香依旧半赖在无花背上,发着酒疯,胡言乱语。
但令人惊讶的事,无花此时也仅仅是闭口不语,没有半分表情的继续拖着楚留香向客房处走,好像丝毫没有动怒一般。
无花走进楚留香的客房,用脚踢上了房门,将门扇关掉后,才淡淡的开口道:“香帅,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了?”
脑袋搭在无花肩上,并且整个身子都在他后背上半赖着的楚留香闻言微动了下,呆了片刻,才真的站直了起来。
但就是在他动作的这过程里,无花却是恰恰感觉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耳垂,甚至一丝热气,也拂过了自己的耳际。
无花微眯了眯眼,看着面色正常,毫无半分不自然的楚留香,此时已经走到床头开始翻自己的行李,同时对自己笑问着道:“怎么?我感觉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装醉啊?”
无花一开始就坚定的排除了楚留香往自己耳朵里吹气那个最不可能的目的。
要是于女人中风流遍地的楚留香,真的怀着那种心思对一个男人这么做,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当然,至于那个动作是无心的,还是楚留香无聊,又故意拿他逗弄着玩,这点还真不好区分。
但是现在找不到证据,胡乱指责反倒是显出自己的心思狭隘,徒劳的让自己尴尬。
无花看了看面上丝毫不显,依旧自在洒脱的楚留香许久后,就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点亮油灯,提起茶壶,翻过茶杯续了两杯后,拿起其中一杯轻呷了口后,无花才开口道:“虽然我不知你喝这么多酒没醉的原因,但我却知道你的性格,于楚留香来说,是决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情况下的失态,即便是喝醉了也不行。”
楚留香拿出夜行衣,边解着外衫边笑道:“如此,我不是白在你腰上写字了么?”
无花举着酒杯的手微顿,然后叹气道:“其实你要是写在背上,或者根本就不写,我也能知道。”
楚留香闻言“哦”了一声,笑道:“我一条胳膊被你架着,另一只手要移到背上不方便啊。”
他说这话,倒好象丝毫没有考虑过,无花在他装醉酒遁的一开始,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楚留香难道是这么笨的人?
楚留香穿着雪般洁白的里衣,套上黑裤,上衣刚穿进去一只左手袖子,就半挂着衣服,走到桌旁站着,拿起茶杯喝了杯茶,然后提起茶壶续了杯后,又喝了起来。
看样子,他好像是酒喝得太多,此时倒是有些口干了。
无花坐在楚留香的右边,看了看楚留香垂在背后的衣服,便伸出手去,双指夹住袖口,提起了那只右袖拉平。
楚留香眨了下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莫名光亮,将茶杯换到左手,右手也顺势穿进了那只空荡荡的袖筒里。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拉出衣衫内侧的带子系上,交领右衽叠好,将外面右侧的衣带也十分简单的系了个节。
无花看着楚留香的动作,开口问道:“你喝酒时从那些醉汉里头,可是都把事情打听全了?”
楚留香用布条缠着自己的左手腕紧好袖口,笑着道:“虽说喝醉的人存不住话,可也不能事事巨细,不过是知道了几个可疑的地方,先去看看好了。”
无花见楚留香自己动作时,右侧衣带渐松,就打散了衣带帮他重新系好,笑道:“我看这青冥帮的人估计也要冤死了,本是一群人想把你灌醉,没想到反过来到便宜了你。”
楚留香也抬起了两条胳膊,方便无花的动作,自己缚着右手的袖口,闻言微顿了下,才笑道:“人若是太聪明了,被算计也难,总是要用非凡手段才能得胜。”
无花闻言微怔,抬起头刚要说话,却又马上皱起了眉。
楚留香与无花对视一眼,便窜到床上,塞好自己的外衫,扯过薄被,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盖了个严实。
无花坐在桌前,将楚留香刚才喝剩下的半杯茶倒到自己的杯子里,又重新将茶杯扣到茶壶旁。
只是片刻后,就听见几个敲门声后,一个女孩开口,温声笑道:“七绝公子,醒酒汤已经准备好了。”
无花闻言应道:“莺儿姑娘,进来吧。”
莺儿推开房门,看见静坐在桌边喝茶的无花,嫣然笑了笑,又扫了眼躺在床上睡着的楚留香,有些疑惑道:“这?”
无花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汤碗,笑道:“楚兄他睡着了,这个就先交给在下吧,一会儿等他睡醒了再喝。”
等到那个莺儿姑娘回头恋恋的看了好几眼无花,终于走了后,楚留香就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已经被无花关上的房门,笑道:“我原本还以为这姑娘主动领命扶着我回来是为了我,没想到她的目的竟然还是你。你也太不领情了,人家芳心一片,你竟然还把人家打发走了。”
无花叹了口气,道:“我本就对招惹人没什么兴趣,毫不熟悉的人单凭样貌便要付出感情,那感情也太廉价了些,我也不想害了她。”
他挑眉看着楚留香,继续道:“再说,我要不是把她打发走,你又怎么出门?”
楚留香闻言眼光微闪,笑道:“如此说也对,情本就能左右命运,影响心境,又怎可轻易付出,不选好了人,终究也是要吃亏的。”
无花也笑道:“反正你是吃不了亏,还怕什么?”
楚留香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无花一眼,就站起身来向外走。
但当楚留香走过无花身边时,却被无花给拉住了。
无花将醒酒汤递给楚留香,道:“先把它喝了再走。”
楚留香接过汤碗,疑惑道:“我没醉还要喝?”
无花道:“你即便是没醉,也喝了不少的酒,我可不想明天听见有人抱怨头疼。”
楚留香闻言又笑了起来,道:“听你的。”他说罢,便一仰头,将醒酒汤全部喝了下去。
将喝净得汤碗放在桌上,楚留香笑道:“我走了,若是有人来,你且在这里帮我打掩护吧。”
无花淡笑着点了点头。
楚留香走到门前拉开门扇,却是又顿下了脚步,侧头问道:“无花,你知道什么香气清淡自然,芬芳雅致,而且能抚平心中杂乱纷扰,有静心凝神的用处?”
无花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种香气倒多的是,你要是嫌费力,就干脆去寺院寻觅些来好了,至少少林寺用的熏香都有这种功效。”
楚留香闻言点了下头,便又关上门走了。
无花在楚留香走远后静坐了许久,才拿起桌上的摆放着的那只茶杯,走到窗前的盆栽前将其倒掉。
看着茶水慢慢的渗进土中,无花微微挑眉,轻声自语道:“楚留香,你又在算计什么了?”话音刚落,无花随即又摇了摇头,叹道:“不管你算计什么,只要别再来给我添乱就好。”
无花此时即便已经发现楚留香今晚的不对头,却是绝对没有想到,楚留香的心思到底为何。
楚留香这几天来对无花的言语,再加上今日借酒装醉的动作虽然是试探验证,但试探验证的对象,却绝不是无花的反应,而是他自己的反应。
楚留香跳上房顶,掠出了几间房舍后,便用右手抚上了自己左胸的心脏处。
在刚发现自己莫名的感情时,他本是要否定杜绝的,至少也要将其从自己心里抹去。
他与无花好不容易成了知音,楚留香绝不想因此而坏了两人的关系。
更何况天下闻名的楚香帅若是有断袖之癖,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即便楚留香自己不在意,可不代表无花会接受。
楚留香本想将此事忘掉,却奈何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
一个人若是真的动了情,又有谁能够彻底管住自己的心?
楚留香也有着不少的朋友,那些都是可以让他放下心防,尽情的喝酒谈天之人。
但是面对无花,他虽然也能毫无戒备的笑谈妄语,却是也忍不住的想要多亲近一二,多了解一些对方,也想让对方多了解些自己。
这种完全不能自主的感情,无疑的让楚留香有些惊异,甚至让他有些害怕。
楚留香的自控能力非常强大,很少有东西能使楚留香产生害怕的感觉,尤其还是这种让人不能自控的情绪。
所以他决定去试探。
试探从来对男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没有感觉的自己,是不是对无花就真的不会有任何排斥。
故意与无花说些调戏昏话,无礼词句,甚至意带双关的言语,更是在今天晚上,决定碰触一下对方。
他说的话,做的动作,这一切,非是他好色心急,忍耐不住,而只是简单的想要试试自己的心。
其实楚留香的定力,在这世间也少有人能比的上,而且他也一向讲究情趣,绝不是一个急色之人。
楚留香不想去逃避任何东西,他的性格也许会让他对某些事情难以接受,但却是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懦弱退缩的行为。
即便他不知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句箴言,他平素做事,解决麻烦,也都是一直的在贯彻着这种原则。
就算他努力的不去做梦,但是也不能阻止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对自己的一些细微心情的察觉。
楚留香摸着自己的曾经心跳得明显变快的胸口,叹了口气,苦笑道:“真的陷进去了,我这倒霉鼻子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气味了,这可真够要命的。”
随即他又低头看向左手,摊开握紧了几次,想着前不久刚环到得地方,楚留香摇头感叹了一下:“好瘦啊。”
茂林幽径遇快剑
朗日当空,艳阳高照。林间枝叶繁茂,翠绿喜人。
虽然夏日的酷暑在所难免,但因为江陵靠水临江,所以也根本未到后世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在夏日里是常见的,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很难得的,无花如今的心情却谈不上有多好,而且算得上是有些糟糕。
无花和楚留香一般,都算的上是隐藏心绪的高手了,若非熟识熟知之人,绝不会看出他们的心情到底如何,当然,估计他们自己,对对方来说倒是个例外。
无花本就朋友不多,而且大多数还都是泛泛之交,他不爱去管闲事,所以也就不爱去结交友人。
他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呆着有什么不好。
每日里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就去哪,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毫无任何束缚的自由感觉,无花对此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迷恋了。
一个人腻歪了就去找南宫灵喝酒,或是找天峰老头下下棋,或是偶尔间去商铺酒楼给那些大老板指点一二,再或者,就抱着琴去踏景游玩。
除了定时的要去沙漠被石观音折磨几天脑神经,兼且不自在的受点罪,无花几乎没有对他的生活产生过任何不满。
就算是没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他也不会去费心给自己找些人来,填补那所谓莫名其妙的空虚。
因为这样往往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少楚留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让无花不定时的总是在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无花讨厌麻烦。
无花很少会费心去讨厌些什么东西,除了那些天生不能接受的,他也向来不愿意多费些力气浪费在对某样事物产生讨厌这种情绪上。
而楚留香不但没把他从那些让无花愤恨不已的麻烦里拉出来,相反的,倒把无花推进了自己一向避之不及的另一堆麻烦中。
而且那些事件,与偶然撞上的不同,还是楚留香自动自发去找来的。
无花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交友不慎。
他前世今生第一次深深地理解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无花很少生气,可以说在遇见楚留香之前,他基本上就没有真正的生过谁的气。
面上温和如玉,谦和有礼,可无花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当回事。
在无花的认知中,这个世上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既然毫不相关,他自然也用不着去生气。
无花的骨子里,也算是傲到一定的程度了。
当然,楚留香无疑是个能入他眼的人,所以他现在多少也有些生气楚留香。
但是换做别人,估计连享受这份怒气的资格都没有。
无花本心冷漠,哪怕有人的死尸出现在无花面前,他也不会动一下眉头。
除非那尸体非常恶心,让他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卫生观念难以忍受。
无花见过不少死人,也见过许多非常恐怖的尸体,其实这多少都要归功于他此世的那个便宜老娘。
无花自己从未杀过人,而且也一向认为生命可贵。
人若是活着,无花自然会去救,而且只要力所能及,他还会救得很彻底。
这一点,从石观音那里逃难出来的人,都可以义正言辞的出来作证。
但是死人,你就别指望他了。
对于无花来说,那人哪怕是含着天大的冤情,既然死都已经死了,就算求回了公道,那死人也活不了。
若是同时还要给自己揽上一群麻烦事,那才真叫得不偿失。
这种为求天理公道,丝毫不怕艰难困苦的事,也只有楚留香才会去做。
而无花根本就不是楚留香。
但是无花讨厌恶心尸体这件事却也是事实,因为他实在不能苟同石观音的审美。
人要死了还要被弄成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这绝对是心理不正常了。
当然,谁都无法否认,石观音确实心理不正常。
无花一向都很欣赏那种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给个痛快了事,这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德了。
至少比石观音要有功德的多。
所以无花对西门吹雪这类的剑客,还是很赞叹的,甚至对那位剑神大人还有着不小的崇敬。
很少有男人会不崇敬西门吹雪。
无论是他的冷冽孤傲,还是他甘为剑道舍弃一切,永生承受寂寞的决心。
但这里却绝不会出现那个冷傲如雪的剑神。
这里有的,也不过是一个冷静优雅的楚留香罢了。
所幸,绝世的剑客是不缺的,总是还有个一点红的存在。
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
他的一剑刺出,只要能夺取对方精灵魂魄即可,又何必让人多流血?
一点红算得上是个艺术家了,而且还是个能让无花十分欣赏的艺术家。
可是无花欣赏他的前提是,一点红凶狠毒辣的剑法,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楚留香忙活了一个晚上,回来时已经天色近亮。
他扔给坐在桌边小憩的无花一个账本和一把算盘,说了一句“帮帮忙”后,自己就倒在床上,开始补眠了。
看样子是累的不轻。
无花拿着账本挑了下眉,帮楚留香好心的拉过薄被盖好后,就带着账本回了隔壁自己的客房。
其实无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时代的账本,他用惯了复式记账,面对这种单项记录,而且是从头到尾的一连串出入出入,他剩下的情绪,除了无语,就还是无语。
还好无花也知道,这根本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毕竟他没有心情走遍全中原,将那种快捷简便的方法推广弘扬。
毕竟在闽南给那些商家讲解了后,无花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这种东西也算得上是独家的秘法,自己既然拿它挣了钱,自然也是不好外传。
无花不是圣人,还不想总给自己找些费力劳心的事。
所幸无花的耐性也比较大,简单的用过早膳后,他拿起楚留香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算盘,就开始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
无花也知道,早些了事早些回去,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麻烦里多呆。
其实无花边动作边记录时也有些奇怪,楚留香怎么知道,自己精通商务,而且还会打算盘的?
查看演算了一个上午,记下了几处可疑的地方,藏好账本后,无花就出了青冥帮,漫步于茂林幽静之间,打算好好的让自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换换脑子,休息一番。
却是不想,在途中遇到了夏敏钧。
一晚上没有睡好,再加上整个上午都用在了破费心力的地方,被午后阳光照着有些昏昏欲睡,正想找个茂叶颇多的树枝补眠的无花,警觉性自然多多少少受了不小的影响。
以至于本要躲开的他,面对一派偶遇样子的夏敏钧,也只能无奈淡笑的迎了上去。
发现无花的当然不可能是夏敏钧。
无花的武功就算是比楚留香差上些,可究竟也没有被比过去多少。
而且他要是开始玩真的,估计就连楚留香应付起来也头大。
无花绝不会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