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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老商人吐了口烟雾。
“走吧。”伊泽拉起了杰娜,那盘分量有些欠缺的牛排已经被他三口两口扫进了肚子,光看他现在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在十天之前几乎被成了冰棍。
没错,在嚣张地逼迫一只白龙签订不平等条约又赤果果地挑衅了一位神明后,在走出白龙的宝藏的瞬间就直挺挺地倒下了,典型的帅不过三分钟。
浑身僵硬地就像是一块大理石雕塑,也就是心脏的位置还有一点余温,能够活过来不真不知是该说是生命的奇迹还是诸神的庇护。
说真的,要不是这个家伙还没有告诉杰娜她的仇人是谁,连怎么出隧道都没有说,杰娜绝对会把他丢在洞里任他自生自灭。
而不是现在居然和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假装夫妻。
明明已经做好了只要这个混蛋摸过来就运尽力气,把他一脚踹出去,结果这家伙居然又从包里取出一块白面包细细地嚼着,好像自己还没有那块面包诱人一样。
“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杰娜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伊泽咽下了一块面包,“对于一个迟到的人来说,一分钟和一小时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我们晚了吗?”杰娜皱起眉,伊泽昏迷的那几天,她基本上是在隧道里乱转,耽误了时间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晚了一点点。”伊泽说着又取出一块面包。
“幸好。”虽然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但是听上去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有一条舰队和超过五千名水手将葬身海底。”伊泽风轻云淡地说道,“因为我们晚了一点。”
杰娜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逐浪旗已在海风中飘摇,它将升起,还是落下?”伊泽看着窗外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晴朗,迷雾山脉阻隔了太多的东西。
“事实上,这和你无关对吗?”杰娜可以从伊泽身上感受到一种淡淡的伤感。
“对,和我无关。”伊泽叹了口气,“其实我真应该从那条远路走的。”
杰娜没有结果话茬,而是直视着伊泽:“你说过会告诉我谁是我的仇人。”
“当然,这是绅士的承诺,杰西卡小姐。”伊泽起身窗旁,“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
“如果非要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的话。”伊泽看了一眼杰娜,嘴角弯起了弧度,“就像猎人从不会喂饱他们的鹰。”
“你……”杰娜紧紧地攥了攥了拳头。
“耐心有时候真的很重要。”伊泽摊开手,“在消息到达之前,我们还是静下心好好等待吧。”
“等待什么?”杰娜下意识地问出口,她可不想又等到一头白龙或是一个神明的报复。
“他来了。”伊泽的视角中出现一个神色匆匆的身影。
杰娜立刻冲到窗边,却只看到一抹有点眼熟的帽兜。
“时间到了。”伊泽说着向房门口走去,“请吧,夫人。”
楼下的餐厅比杰娜想象得还要热闹,事实上,这群喧闹的商人几乎快要把旅店的屋顶给掀起来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连旅店的老板也是一脸的兴奋。
人们纷纷在讨论着,那满面的红光,激昂的声音,就仿佛他们已经满载着货物和金币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方。
在那吵闹而纷杂的话语中,有一个词语被反复地提起,而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为之疯狂的原因。
“奴隶。”
第二十八章 蒙尘的尊严()
杰娜自以为猜到了他们为什么而兴奋。
香料群岛盛产的不只是香料,还有奴隶,一个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口都为奴隶的国度是永远不会缺少奴隶的。
不过从北地的蛮人到草原上的野蛮人再到丘陵中的地精,大陆上从来没有缺少过奴隶。有些手眼通天的商家甚至会攻击精灵的部落来掠夺人口。
能让商人们不远万里前来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奴隶。
在那个拥有着天堂般景致的岛屿中,每一名奴隶的女儿都会在她们十岁生日的时候被专门的人员仔细地考察,然后决定她们未来的命运。
地位低下的,用来劳作和生育的奴隶,和地位较高的,准备供高高在上者享用的奴隶。
前者的悲惨遭遇暂且不提,后者则会在十六岁岁之前过上一段近乎完美的生活,用加了香料的汤水来沐浴,享用着甘甜的水果,每日被教导着必备的礼仪,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持着她们的美貌——直到她们被售卖或是选中的那一天。
每一位被这样教育出来的女孩儿,都会带着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柔软香气和妖娆风情,而且每一个都异常温顺。
这样的“货物”,当然可以引得这群逐利的商人为之疯狂。事实上,所有商人都在向着城门的方向飞奔,与那些无生命的香料比起来,自然是有生命的女孩儿价值更高一些。
那名叫做罗萨的年轻商人确实很沉不住气,所以当酒馆中的一大群商人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般冲到城门时,城门才刚刚打开。
穿戴着破旧的半身甲,擎着不再崭新的长枪的士兵们站在一边警戒,同时确保道路的畅通。因为缺少足够分量的敌人,这块区域一向武备松弛。
被马匹牵引着,一辆辆实木打造的车辆缓缓驶入,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杰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被伊泽用锁链偷袭都未让她如此吃惊。
整条街道也想被施了沉睡的魔咒一般,连吵闹的孩子都呆滞住了,连狂热的商人都失声了,除了马车行进的声响,整条街上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好久,才有人发出第一个声音:“天啊,他们怎么敢……”
那是远比香料群岛的少女更加珍贵的“货物”。
那囚车之中,所关押的,哪里是香料群岛的奴隶,一车接一车的,分明都是萨尔敏萨贵族。
往日的贵气已经从他们身上看不见,那曾经光鲜的衣袍已经因为一路的逃亡和苦难蒙上了尘土,优雅的贵女们都纷纷用衣裙遮掩着失去粉黛的脸,无声地哭泣,充满了一种大厦将倾的没落感。
伊泽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只是她的眼睛却再也没有那天的活泼了,只有失去了灵魂一般的呆滞,她承受着她这种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
“谁给你们的权力,谁给你们的权力!”一位中年贵族死命地抓住栏杆,冲着两边的士兵怒吼道。
可惜,他的愤怒注定的不到回应,反而是大街上的人们,都像是被惊醒一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骑着马的事务官,一脸倨傲地从囚车旁打马而过,在不到一个月之前,他还对着每一位贵族谦卑地鞠躬,将身体压到不能再低。
事务官解答了围观人群的疑惑。
“萨尔敏萨城邦,一直在吞噬着王国的利益,寄居在王国的身体上吸血!“他情绪激动地宣讲着手中的羊皮卷。
“他们将来自香料群岛的货物转手以十倍的价钱卖给我们,又拼命地压低我们手中货物的价格。”他的演讲首先得到了商人们的喝彩。
“现在,这种日子要结束了!”他的声音愈加高亢,街道边的众人也愈发地疯狂。
“明天,在城市广场,他们将迎来最终的审判!”事务官收起羊皮卷,“是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们中间拿回被掠夺的金币!”
街道上已经被一种狂乱的气氛所弥漫,那些壮年的男人们都像是饱饮了一桶烈酒般激亢,他们早就对沿海邻居们富足的生活眼馋不已。
商人们也激动起来,很多人都从中敏锐地嗅到了什么。
只有老人们都叹着气消失在人群中,他们已经过了那种可以被轻易地点燃起激情的年纪了。
同时消失在狂欢人群中的还有伊泽两人。
旅店的门敞开着,里面完全不复之前的热闹,从老板到旅客都被那场狂欢吸引过去了,只留下一个侍应生站在门口远远地眺望着远处的动静。
杰娜沉默了一路,直到走进房间才像失去了力气一样依靠在房门上,今天的事情给这位贵族出身的前船长带来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他们做错了什么,竟然会被如此折辱?”
“他们没做错什么。”伊泽开始整理包裹,“只是权力与野心的牺牲品而已。”
“谁的权力?又是谁的野心?”杰娜立刻拔出了衣裙下的弯刀,似乎要随时去和那些野心家拼命。苏纶教会每个公民保护尊严,而贵族所受的教育尤其严厉,当年杰娜的父亲的逃亡甚至被斥责为丧失了贵族的品德。有些东西一旦烙印下去,就很难消失了。那群民众和商人的目光让她很难受,“他们的目光就像那些嗜血的鲨鱼,是谁让一切变成这样!”
那个男人一定没有料到自己的乖乖女儿会成为一个性烈如火的海盗船长。
就像杰娜没有料到自己会遇到今天的一切,从她遇到伊泽开始,某些东西似乎就开始被悄悄改变了。
“不要去怪他们。”伊泽开始打理着从包裹中取出一件白色斗篷,看得出,针脚很精致,“一群人很多时候并不如一个人的时候理智,站在广场中的人群只是在听从最强的那个声音而已,不管那是对还是错。”这种思想在易泽那个世界被称为广场效应,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经常被采用。
很简单,但是却异常好用。
“其实你知道吗?我真的想生活在一个没有悲剧的世界里,也许不会很精彩,但是绝对不会太累。”伊泽将别在斗篷上的一双金叶子标记摘除,随意在脚下抿成粉末,“真的。”
“这套衣服是怎么来的?”杰娜没有回应伊泽的感慨,因为她隐约能够感受出其中的真心。
有些真心话是不好回应的。
“金叶子裁缝铺是一家老店,偶尔遇到一个喜欢衣服又不想留下线索的客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伊泽又找出一件,用同样的手法除去了标记。
“在和平的年代你一定会被抓到监狱里去好好反省的。”
“我觉得老托尔做梦都会笑哭的,我可是留下了十枚金币。”伊泽满意地把袍子抛给杰娜,“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金叶子从没有生产过两件白色的斗篷。”
“试一下尺寸,很快,我们又要忙碌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暗道的行者()
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人们神采飞扬地谈论着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只差买好鲜花和酒水就要去参加庆典。
在这样的白天,谁会注意两道白色的影子?
当上古的先民开始眺望夜色的时候,便将夜色视为了危险的象征。黑夜里有野兽出没,黑夜里有魔物出没,黑夜里有盗贼出没。
在人们的认识中,盗贼仿佛就应该穿着深色衣服在黑夜里、小巷中、甚至下水道里偷偷摸摸地行进一样。
不得不说,这种歧视有时候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一路上的民众都把两人当成了原来的旅者,还一个劲地提醒两人明天一定要去城市广场参加庆典。
伊泽也一一答谢了,没人会怀疑一个带着妻子态度友善的旅人的。
“我们要进入城主府里看一看。”伊泽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杰娜说道。
“何必多此一举呢?”杰娜有些不解的说道,按照她的朴素观念来说,两人完全可以直接冲入地牢里救出那些贵族,要知道,宁静港的贵族多是当年萨尔敏萨开拓军团的后裔,作为萨尔敏萨唯一一支保留着尚武传统的贵族,还是有几分战斗力的。
当然,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带着萨尔敏萨的狡黠来逃避灾祸。
“世界的运行有其规则,贵族之间也有其规则,这种规则是有迹可循的。”伊泽说道,“当一个区域的规则发生改变时,那么一定会有变革发生,有些人会成为牺牲品,而有些人会踩在牺牲者的尸骨上爬的更高。”
“我不想成为牺牲者,所以我要知道,这改变是源于什么。贵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另一个区域的贵族,这还是第一次。就算蒂列特一个人和萨尔敏萨有着不为人知又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他的事务官呢,他的下属,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阻止他。这是一件反常的事,反常的背后都是藏着巨大的恐怖的。”
“要想挽回这悲剧,先要弄清楚这悲剧为什么会发生。”
萨尔敏萨地区一直是文明的边缘区域,前世的玩家对这片区域的关注远远比不上对于主大陆区的关注,很多关于这里的资料都来自于一部部个人的传记和玩家们由此得出的推断。
玩家们对于将在明天发生的惨剧的主流观点是,安博尔城主蒂列特为了拉近与新的贸易伙伴阿斯卡罗特势力,而对之前的合作者们进行了无情的蹂躏。而安博尔也的确在之后的时光中和阿斯卡罗特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贸易关系,并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堕落成一座黑金之城。
很符合情理,但是却并不太符合规矩,如果要结交阿斯卡罗特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把这些贵族运送回宁静港,而不需要折辱他们。
“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伊泽仔细地观察着守卫森严的城主府,根据一个玩家的直觉,里面应该有他要找的东西。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城主府一共有五十人的护卫队,在外面巡逻的就有四个十人队,留在里面的能有多少呢?
于是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弯刀准备冲进去的杰娜又被伊泽默默地拉走了。
“为什么不冲进去呢?”杰娜好斗地摸着弯刀,“那些黑铁境可拦不住我。”
“冲进去很简单,但冲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却是未知的。”伊泽将她的手从弯刀的位置上移开,“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只是来观察一下而已。”
伊泽说着,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
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中,在杰娜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收起白色的斗篷,掀起了下水道的入口,纵身跳了下去。
“进来吧。”伊泽的声音从下水道中传来,“事实上,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好上不少。”
……
确实好上不少,托那源源不断的流水的福,并没有杰娜想象中那成群成堆的苍蝇。
只是你不要指望一个城市的下水道里能保持多么的清洁,尤其是里面没有定居者的时候。
一种因食物**而产生的恶臭努力地钻进杰娜的鼻孔,这种滑腻、肮脏的环境总是会让人厌恶,在空寂的环境中,来流水声都有种让人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两人的前进,伊泽从怀里取出一根黄瓜,用手指一剜,便成了两对简易的鼻塞。
“我留了钱的。”伊泽风轻云淡地说道。
杰娜在带上鼻塞后,畅快地呼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如果那样的话,你现在就要抱怨这东西不方便了。”伊泽借助着施展的光亮术,仔细地辨识着方向,在这种地方是不能点燃明火的,前世不止一个玩家因为在下水道中释放火球术而被炸了出去。
伊泽曾见过这条通道,但又有很大的区别,那条通道在经历了后来为数众多的寄居者改造之后,要比这还要复杂上十倍。
但是伊泽却更宁愿碰到那条通道,至少,不用去分辨眼前的路到底与前世中的哪条路线重合,还得在经过的墙壁上刻下标记。
专心前进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走过之后,污秽的水面中,浮现出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苍白的面孔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直直地看着两人走过的方向。
杰娜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转头时,只看到了水面上那被风吹开的层层涟漪。
在下水道中是很难判断时间的,只是偶尔可以看出从地面渗下的阳光在模糊地提醒着时间。
伊泽的脚步开始越发变得缓慢,有时候一条路需要确定几次。
越往富人区,下水道的通路就越复杂,多次的下水道工程足够把这里变成一条迷宫。
终于,伊泽找到了一面墙,一面很普通的墙,表面看来和其他墙壁一样滑腻。阴冷。
伊泽曲起指节,在墙壁上敲打起来。
杰娜也反映了过来伊泽在寻找什么,连忙也加入了敲击的行列。
终于,在一块砖之后,传来了空响。
“门已经找到了。”伊泽抽出剑,开始撬动起墙砖,“接下来只需要一点点的工作就好。”
“让开。”身后传来杰娜的声音,处于对这个女人的认识,伊泽下意识地跳开。
下一刻,杰娜便像一辆坦克一般向着墙壁冲去,下水道中立刻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夹杂着砖石落水的声音。
烟尘散后,一地残砖。
通向城主府的道路,开通了。
第三十章 不洁的庭院()
城主府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