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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没有真正的傻瓜的,伊泽叹了口气,连混乱的恶魔也会行动前稍微动一下脑子。
沃纳当然知道,他那些边防军的同行们在发现城主恶魔化的事实之后,最先用的手段一定是杀光所有的知情者,而只有在让他们认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之后,友好而温和的谈判才能得以展开。
在离开了沃纳的视线之后,伊泽就开始下令车队改变走向,从通向琥珀城的青石板道路上转向崎岖的小路。
马车很不适应这种道路,或者说,这些用来装货的马车从来没有考虑过舒适性这个问题。驾车的成年男性还好些,坐在车上的贵妇小姐们几乎一个个都被颠簸得小脸泛白,几乎就要因为晕车而呕吐出来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要求掉头返回那条平坦的路,尽管他们在马车启程之前才被告知了这个计划。
当然有人反对过,生活在海边的人对于山的印象,总是带有一种奇幻感的。山里有烧杀抢掠的山贼,山里有暴虐成性的山民,山里有层出不穷的魔兽。
总之,山里的东西让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绕过山,前往苏纶。
萨尔敏萨和苏纶的亲缘关系并不算太久远,只不过当年他们的公主正是苏纶现在的皇太后而已,这位皇太后在宣布两国的贵族可以在双边得到相同的待遇时,一定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一大群穷亲戚来投奔她。
伊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压下了所有的反对进山的声音:“我能够把你们从囚笼里救出来,自然也能够让你们安全的活下去。”他之前战斗的英姿已经深深地刻入这些落魄贵族的心中,以至于其中的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来自一个遥远土地的正在进行历练的贵族少年。
当然,疑虑仍然深藏在人们的心中,毕竟,很少有人会喜欢山路,即使其中没有危险,那缓慢的速度也让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界的贵族们倍感煎熬。
就像现在,有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史蒂文先生,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位沉静而有耐心,即使仆人通知您蛮族攻入城堡,也会安安静静地把红酒喝完的绅士。”伊泽打趣着从身后赶过来的中年贵族,就是那个腹部被刺了一剑的贵族,他不错的体质和来自圣武士那及时的治疗救了他一命,不过他现在的脸色仍然因失血而苍白。
顺便提一句,他还是那个叫做莉莉的小萝莉的父亲,这让伊泽不由感叹命运的神奇。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耐心,额,伊泽先生。”史蒂文面带歉意地说道,“而且,很多人对于从夏尔丘陵穿越而过感到不解。”
夏尔是一个古称,在黄昏之战前,这里是半身人世代居住之地,半身人在丘陵上开辟梯田,挖掘房屋,建立错综复杂的地道,过着与世隔绝而无争的生活。
直到远古的先贤们开启了与黄昏的战争,天空碎裂,有火光从天空坠落,那是艾兰先民们所见的第一只龙,旷古红龙,焚灭者因赛纳什。
巨大的冲击改变了夏尔的地貌,而暴怒的红龙焚毁了半身人的祖居,从那以后,半身人再也没有回到夏尔,现在,这片土地被林地精灵、山地矮人和山民们以及一些穴居种占据着。
而这片丘陵,也因为地貌过于复杂,而被玩家称为凌乱丘陵。
“史蒂文先生,您还保留着贵族的委婉。”伊泽打趣道,“应该是所有人都反对从丘陵间穿越而过吧。”
“不。”史蒂文摇着头,脸上多了一抹笑意,“至少我的女儿对于这条决定是举双手赞成。”
“实际上,这是最安全的路了。”伊泽指着脚下的土地,“至少比那条平坦的道路要安全,史蒂文先生,好好想想,难道你忘记是谁将你们装进囚车带到安博尔的?”
恍惚了一下,史蒂文本就因虚弱而苍白的脸色更加失去血色,继而咬牙切齿道,“泰伦王国的边防军。”
“我昨天发出的哨箭无疑是一个信号,尽管是假的。”伊泽重新将视线聚焦到前面的道路,“但是他们仍会很快赶回来,我想您不会认为我们的实力可以镇压边防军吧。”
“我会去向他们解释的。”史蒂文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成为俘虏,而您会成为解救者。”
“我相信你们是因为连日的惊吓而失去了往常的理智。”伊泽安抚道,“不过在接下来的路上,还是请尽量忍耐一下,毕竟,不会再糟了。”伊泽说着,策马冲上附近的最高点开始观察地势,在这种地方行进需要足够的谨慎和耐心,不然即使是最高明的猎人都可能迷路。。
杰娜也策马奔上了最高处,“别告诉我你不知到有三个国度在这片土地上征战不休。”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超过三十个部落。”伊泽自顾自地分辨着地形,一边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勾勾画画,“而且他们并不是每天都闲着没事打仗,一般战争发动的时间是冬天的最后一个月和入秋的第一个月,换言之,我们现在再安全不过了。”
“他们会攻击进入他们土地的任何人。”
“所以我们要从他们中间绕过去。”
“你在开玩笑吗?”
第四十三章 凌乱丘陵()
“我从未听说过这些部落之间有界域的划分。”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人们将马车围成一圈用来防御,在圈子的中心升起篝火,杰娜还有保持着充分的怀疑。
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相信着伊泽,但是还没有到那种盲目信任的程度。更不用说她的怀疑是有理由的,那一头正在与火光交相辉映的烈焰般的长发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是他们已经在伊泽的带领下,平安无事地在凌乱的丘陵中穿行了整整三天,就像是一次平和的野外郊游。
她比那些山外之民更加了解这片土地。从幼年时,她就在母亲那带着烈烈山风的歌谣中入眠,那些歌谣描绘了这片土地的混乱与富饶,征战的血肥沃了土地,肥沃土地上长出的草木结出了粮食,对粮食的争夺掀起了征战,战争让这片土地上洒下了更多的鲜血,周而复始,永无穷尽。青年人死去,妇女们只有躲在石头屋子中垂泪。
她还记得母亲在独自一人时哼唱的山民的歌谣:
“盛开荒野的花朵啊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
这争斗何时才能得以平息?
凛然绽放的花朵啊
你眼中又为何倒映着悲伤?
你为何始终不发一言?
看着同伴渐渐枯萎
你心中又有何感受?
当夏天的阳光照着酸涩的果实
野草在血浇灌的大地上野蛮生长
大概只剩你在歌唱着吧
为那如尘埃般消失的生命”
她不记得母亲在哼唱歌谣时是作何表情,只知道,那声音,让人很想哭。
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从来没有地图,也没人会去绘制地图,因为没有一个部落拥有固定的领土,一个下午就可能让一片土地改换主人,在第二天的晚上可能再被夺回去,一张地图在它被绘制完成之前,就已经成为一张废纸了。
这是一座斗兽场,一座囚笼,每个活在其中的生命,都在始终抗争着,从第一声啼哭到到后一声叹息。
而令她更加不能平静的,还是这片丘陵之后的那片地方。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它不存在。”伊泽借着火光在翻看着那些曾被匕首深深地钉在桌子上的信件,他不会去解释原因,也无从解释原因,“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平静。”
“并不。”杰娜继续看着手中的兔子,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双瞳正涣散着,而并未聚焦在兔子的身上。
伊泽的眼睛越过信件,看向了那头不幸的兔子:“一个平静的人是不会把兔子烤成焦炭的。”
杰娜这才注意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味,忙将兔子翻了个面——虽然有一半的肉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你也许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伊泽的眼睛又回到了信件上面,“这种状态可不适合守夜。”
大多数女人和孩子已经睡去了,即使只是坐在马车上,她们也被颠簸得筋疲力尽,这种运货用的马车可不会奢侈到加上减震用的弹簧,唯一的好处就是足够结实,足以在低矮而崎岖的丘陵中穿行,并且在一些情况下可以充当起营墙的作用,只需要将车辆的首尾相连,再把加置在一边的木板插入地上。
持着弩箭的男性们正在上面放哨,尽管已经过了三天,他们的动作还是带着让人可以一眼看出的业余。
唯一值得表扬的是他们的态度还算认真。
杰娜没有说话,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兔子上,山里兔肉并不好吃,带着一种古怪的膻味,但是对于长年生活在海边的人还是有一种特别的诱惑。
伊泽每看完一页,就将一页投入火中,直到看着它彻底燃成灰烬也收回目光。
杰娜的目光被吸引到了。
“你该专心你手中的兔子,杰西卡小姐,或者想想怎么面对你那些多年未见的亲戚也不错。”伊泽当然能够感受到这种目光,毕竟,那是如此的不加掩饰。
离海边越远,杰娜的改变就越加明显,她在面对伊泽时越来越不加掩饰,让人能够一眼能够看出心情的那种,越来越像一个充满勇气的少女,而不是伊泽印象中杀伐果断的风暴大君。
伊泽说不清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只是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内心——在隐隐担心的同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伊泽熟悉这种感觉,前世的生活教给他很多,但是也让他带上了与年龄不相匹配的谨慎。
这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没人可以下断言。
“里面说了些什么?”杰娜显然没有放弃她的好奇心。
猫有九条命,女人的好奇心能害死猫。
伊泽只有一条命,所以他要比猫更加小心,小心女人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一些人心当中最阴暗的东西,就像沾满了鲜血的匕首。”伊泽随意地翻看着剩下的书页,“我应该让它们永远的留在那间密室的,就算是带出来,也应该在看了第一眼后,就丢进火里。”
“可是你还是看了。”杰娜嘴里咀嚼着只剩下一半的兔子。
“不只是女人的好奇心能害死猫。”伊泽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剩下的信纸全部都丢进火里,静静地看它们在火焰中蜷曲成一团,再慢慢化为灰烬,“我真的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却总是不请自来。”
杰娜一脸不信地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塞满了兔子。
“林子里什么声音。”放哨的年轻贵族突然出声道,他叫……,因为曾经刺伤史蒂文而不敢面对他,整个白天都缩在马车里不愿出来。他也是所有人中最专注的那个。
一种类似于尖啸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
“是狼吗?”那声音让杰娜回忆起小时候的一次围猎,上半身挺直了起来。
“不,只是风声。”伊泽侧着耳朵,“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杰娜咽下了口中的兔肉,又随手抹去了嘴上鲜亮的油脂。
“要下雨了,雨水会遮盖我们的痕迹,我们不必担心身后那可能得追兵。”
“坏消息呢?”
“暴雨要来了,杰西卡小姐。”
第四十四章 暴雨()
第二天叫醒杰娜的,不是往日那被阳光照射而产生的暖洋洋的温度和舒缓的虫鸣,而是某种截然相反的东西。
一种炒豆子一样的讨厌声响和那种湿冷而凝重的空气。
暴雨果然倾盆而知,杰娜披着防水的斗篷走出营帐,那低矮而透风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安眠。中心的几处篝火早已熄灭了,在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就被扑灭了。
生活在内陆的人们,对于水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洁净而温柔的,所以人们喜欢用水来比喻温婉的女子。
但是杰娜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她正在见证水狂暴的一面。
昨天经过的那条小路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形态,一条反射着在黑暗中展现出白色的东西取代了它的位置——那是一条新生的小河。
她当然见过更加狂暴的雨,在珊瑚海上,暴雨往往伴着如同从世界尽头吹来的狂风掀起狂风巨浪,那种热带风暴总会让处在甲板上的人试图去抓紧一切可以固定身子的东西。但是每当那个时候,她往往懒洋洋地窝在自己的船长室里那宽厚暖和的鲸鱼皮小床上,再架起一个小火炉,安安静静地等待风暴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杰娜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只有疯了的人才会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放弃那间漂亮的船长室来到一顶破旧的小帐篷。
这种情况当然是不适合行路的,即使是再赶时间的商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停留两天,等待雨停后再走。
杰娜在一颗树上发现了伊泽的身影,他的身上带着光亮术的光芒,踩在一只并不太粗壮的树枝上,看向昏暗的世界。看得出来,他的眉目中带着一些纠结。
杰娜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伊泽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湿滑的地面上。
“我想我们必须要停下来呆几天再前进了,伊泽大人。”从另一处黑暗中传来一声大喊,是史蒂文,他在这个小集体中威望提高得很快,几乎成为了贵族们公认的群众代表。
“合理的要求。”伊泽也大声地回应道,这是大雨中传递信息最快的方式了,“可是只要天放晴,我们就需要重新启程了,所有的饮用水都要加热,最好再往里面加入一些姜。”伊泽吩咐道,如果在这种地方生病,可是会死人的。
“杰娜,你和我出去看一下。”伊泽一眼看到了杰娜,“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在层层的雨幕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鸟携着一缕银光,从天空中踉踉跄跄地向着地面坠落。
如果是记忆之中的那种鸟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伊泽循着印象中的轨迹向着河道的方向走去,身上的光亮术已经被他自己消除了,在昏暗的环境中顶着一个光球肆意行动简直是在自己找死,野外的土地上从来都不会缺少埋伏者,
事实上,一路上伊泽和杰娜也秘密地解决了其中的一些,包括两头好奇地盯着车队的魔纹豹和一窝试图杀死马匹、盗走内脏的地精,前者为车队的伙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毕竟,野兔肉一点也不好吃。
在昏暗的环境中去试图寻找一只黑鸟,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目标地点还有着一片接近人高的灌木丛。谁也不知道里面潜藏着什么。
有可能只是一条枪杆粗的草蛇,也有可能是一条水桶粗的鳞甲巨蟒。
伊泽拨开灌木丛,走了进去,如果是印象当中的那种禽类的话,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他体内的玩家之魂又开始汹涌沸腾了,而这种称得上是随机限时的任务无疑是诱发症状的根源。
这种环境中,眼睛起到的作用并不太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程度。
伊泽感知到了一股血腥味,这种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能力,源自于他体内那不知种类的龙族血脉。
他移动着步子,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杰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人的脚步都很轻,伊泽是因为前世盗贼的经验,杰娜单纯是因为在前一天踩出了一窝狂暴的土拨鼠。
接着昏暗的光,伊泽看到了那个大鸟,本来可以直接拆下来直接充当贵妇人手中折扇的漂亮翅膀此刻已经如同被擒住的家鸡一样凌乱,在左翅上,还插着一根纤细而精巧的羽箭——那道银光就源于此。
伊泽毫不怜惜地拨开大鸟的羽毛,得以窥见箭的全貌,通体由金属打造,精巧的花纹一看就不属于那种流水作坊的产物,尾端上那枚用来替代尾羽的金属叶子,更是将它从武器提升到艺术品的档次。
即使是将它作为艺术品摆在客厅中,也不会有挑剔的客人前来指摘。
伊泽还未抬头,就听到了雨水中,传来几道风声,和轻盈如同鸟类的脚步声。
“人类,你们惹上大麻烦了。”清澈的语调让人想起吹过湖面的风,但是他口中的话语却一点也不客气,“你们最好放下武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开什么玩笑。”杰娜手中的弯刀刚刚举起,已经有三把弓箭对准了她,那绷紧的弓弦在告诉她,这并不是玩笑。
伊泽缓缓地低下头颅,举起双手。
“把你的武器丢在地上。”那道清澈的声音继续说道。
伊泽的回答是一段简介的咒语,“iu”
光在昏暗的环境中骤然亮起,在这一瞬间,伊泽就是原地一个翻滚,随手把那只大鸟丢向了清澈声音的来源。
弓箭破开雨幕,却并未射中它原本应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