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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吃人吃上瘾了,绝对的邪祟。
但好歹,我们现在彼此都有需求,双方都在试探,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陆陆续续的,鬼道人颇为得意的跟我说了一些他的过去。
慢慢的,我拼凑出了他的一生,也知道了许多关于辰州赶尸道的故事。
原来辰州那边的赶尸道,其实是隶属于道教的分支,但是里面杂糅了许多巫术和其他小法。
最后经过一些天才之辈之手,兼容并蓄、去芜存菁,发展出了强盛而独特的赶尸道。
其中三子观,在辰州一派当中历史不算最悠长,但是自清代以来,出过几位杰出人物,将三子观的威风推得很盛。
当年日军侵略缅甸,中国远征军奔赴缅甸狙击日军,就有三子观的高人跟随。
曾经在缅甸的一处原始森林里,大破日军阴阳师,更将日军一个营的人化为行尸,导致日军人心涣散,以为是天神降罪,对于日军在缅覆灭有极大功劳。
此役之后,三子观在中国神道界名声很盛,几乎所有神道界的人都知道了辰州有个三子观。
一段时间,日本的阴阳师都视三子观为毕生大敌,屡次派遣高手奔赴辰州和神州各处,对三子观的高手进行刺杀,对三子观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可以说,三子观在中国神道界,是为祖国做出了一些贡献的。
这些昔日的贡献,至今都对于国家宗教局有不少影响。
三子观的人,在许多神道界的老一辈心中有不轻的地位。
我听到这段传闻,这才心中恍然,难怪那王洪权在知道黄三的身份背景之后,对于黄三的态度会变得那么客气。原来三子观还有这样的一段辉煌历史。
看来赶尸道虽然行的是阴祟之事,行尸诡秘,但是用在大道上,同样能够得到神道界甚至是国家的尊敬。
三子观原本有宗、黄、司马三脉。
但近年来,把持观主之位的一直都是黄家。
因为黄家有个号称“老不死”的观主,黄可法。
据说是道光年间人氏,比鬼道人还要年长三十多岁,他从五十年前开始就从来没有出过那幽秘的观中一步,是个深不可测的老怪物。
至于这鬼道人,是个偏执狂。
鬼道人真名叫乔忠雀,他虽然身在三子观,却一直都是个很怕死的人。
他不属于宗、黄、司马三脉任何一家,他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黄可法师傅一命,被黄可法师傅收为三子观的记名弟子。
从一开始,他在三子观里表现出了对于赶尸一道的非凡狂热,特别是对于尸体解剖,研究赶尸道里面的延年益寿之术十分热爱。
他研究出了数种威力强大的行尸,被三子观上下赞美。
但是到了三十岁那年,他忽然发现自己得了脑癌,头发大片的掉落。
辰州人民医院数次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
身为赶尸道的人,乔忠雀对于尸体和死亡的体悟极深。
他不想死,他偷偷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自己尸化,而且是保持有灵智的尸化。
只是他要炼制的这个法门,无比的阴毒,有伤天和。
一开始,他只是在辰州附近偷去死亡没有超过半个月时间的尸体,祭炼一些尸体血肉。
后来,他脑癌越来越严重,已经影响到身体机能的时候,他开始杀人,第一个杀的人就是自己婆娘,取了婆娘的脑髓和心肺……后来鬼道人秘密行事了一段时间,终于被人发现他在将自己炼成智尸,还杀了不少人。
引得三子观上下震怒,将他投入水牢里,一关就是六十多年……(当然,按照鬼道人的说法,是观主黄可法想要从他口中套取智尸炼制法门。他不从,黄可法才将他关在水牢里)最后在水牢中,他因缘际会,碰到了一具潜入此地的水凫子,并通过那水凫子联系上了那神秘的河神。
从而在河神帮助下从水牢逃脱,并因河神以长生法相诱,一直帮河神做事情。
不过他的逃亡,让三子观的黄家一脉震怒,其他宗家、司马家更是冷眼讥讽,让黄家一脉承受莫大压力,高手尽出来搜寻他的下落。
直到他前来抓亮亮,碰上了我们,又被前来抓捕的黄三偷袭,这才遭殃,被黄三用鬼蛊控制住。
至于黄三为什么也对亮亮那么有兴趣,却是因为辰州赶尸道那边,实力的强弱,有个很关键的一环,就是看炼制的行尸强弱。
辰州赶尸道研究尸道接近千年,能人俊才辈出,各种各样的行尸——阴尸、铁尸甚至是五行尸都被研发出来,唯独水下僵尸无人真正能钻研成功。
因为僵尸,原本就是土性极重,而水中又不易保存,容易血肉、筋脉陈腐,所以水凫子这种行尸,辰州赶尸道养得一直不够尽善尽美。
他们也抓了不少水凫子去,结果研究得都不得其法,因为水况之复杂,远远甚于陆地,水凫子的形成也更加复杂。
所以当知道亮亮这种水凫子,是有人工之法养成,黄三在石矶市一碰到的时候就很心动,当然想要抓亮亮。
一路追踪到了江州,结果还阴差阳错找寻到了鬼道人的线索,将之擒获。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异端()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异端
鬼道人说到被黄三擒获时,语气是很不屑,也很不服气。
虽然辈分只是比黄三高一辈,但是算起年纪,他是跟那一百多岁的黄可法一辈,足够当黄三的祖宗。
现在被这样的一个小屁孩用鬼蛊要挟,被迫做事,这让有些心气的鬼道人如何能服?
我嘴里咀嚼着一段狗尾巴草的草茎,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大青石上,眼睛微眯——正午的太阳很大,刺入眼帘有些生疼。
算算时间,老子竟是被黄三个傻逼抓来有整整七天了。
这七天里,其实每到一处,我都会留下一些记号。我觉得凭郝名景和刘瞎子的手段,应该能通过我这些记号,用一些秘法找到我才是,可结果,这些鸟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眼瞅着我们是一点点进入了森山老林之中,连一些村庄都很少碰到了。
我隐约有种预感,或许这两天就会到达那劳什子河神的地盘。
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攒动,锐利如刀锋。
这股攒动让我莫名欣喜,坦白来说,这七天的时间,或许是我这些日子修炼最为努力,也是注意力最为集中的一段时间。
《极道无量杀阵》,在我身体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奇特的变化,仿佛有一股股微弱的芒柱在攒动。
终于是被我修炼出了雏形来。
鬼道人体内的鬼蛊,据了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乃是用炼制的鬼灵加上一种虫蛊培育出来。要同时将那鬼灵跟虫蛊一起斩灭,才能够彻底消除鬼道人体内的蛊毒。
否则鬼道人有可能蛊毒发作,从此疯疯癫癫。亦或者是虫蛊在他身体肆虐,对他造成重创,甚至全身血肉崩离。
所以要彻底斩灭鬼道人的鬼蛊,要我同时发动《极道无量杀阵》和锦囊里的那黑色蜜蜂蛊虫,将鬼灵跟虫蛊同一时间斩灭才行。
只是帮鬼道人,无疑是与虎谋皮,稍微一个弄不好,这家伙就会都我起心思。
我脑海里心思电转,最终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当然了,首先最好还是搞一个手机再说。这样能最直接的跟二肥他们联系,这几个鸟人的电话号码我都记在了脑海里。
只是跟着黄三的这段日子,他经过的地方都是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之所,哪里去寻觅手机?
就算是经过一些村庄,这些村子太过于偏僻,基本上都只有老人在村子里,一个村子就一两部手机,信号也极差,根本弄不到手。
我心里面盘算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的鬼道人老神在在的蹲在地上。
在地上刻画着什么东西,一截草茎被他咀嚼着弄碎,然后狠狠吐到了旁边的一条潺潺小溪里。
我一阵恶心,这**狗道人是邪祟中的邪祟,一口唾沫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污秽。这条小溪流下游的人,吃了这溪水铁定要元阳被侵,小则生病,重则阳火虚微,生命堪忧。
做完这一切,他又低声念诵了一段神秘咒文。
这时候我发现了蹊跷,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鬼道人这样做了。
他究竟在干什么?
难道……难道是跟我一样,偷偷摸摸的跟其他人联系在?
会是谁呢?这家伙被黄家关押在秘密水牢里漫长岁月,根本没有什么朋友。难道说……是那河神?
我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念头一旦出现,就跟烟云似的膨胀,不可遏止。
鬼道人如果真是将河神的人引来狙击黄三,我是不是可以趁机逃脱?
前提是要鬼道人能将我身上的筋线彻底解开。
一边思索的当头,我从指尖上挤出了一滴鲜血,落在地上,又在那鲜血上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符阵。
这是很简单的“引魂阵”,算是问米的一种手段,相当于一个魂灵的坐标。
能方便刘瞎子他们用秘法追踪到我。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忽然感觉到头上的光线黯淡了下去。抬头一看,鬼道人阴森色的狰狞面庞,就在我头顶。
他明显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冲我很诡秘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冲他笑了笑,反正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
一会儿,那不知道潜到哪里去了的黄三回来了。
这家伙一来,手里拿着一只玉白色的青蛙。不过仔细看,竟是一块很像青蛙的玉石。
玉石已很脏了,但是他却对这玉石很恭敬,当成一块宝贝似的。
他也冲着我笑,笑容里面有莫名的贪婪,仿佛是在看着一块肥肉。
“我是杂务科的人,是国家公务员。黄三,你是宗教局的人,如果你想要弄我,就不怕国家宗教局的人抓你?”我被黄三看得发毛,嘴里寒声道。
黄三摇摇头,笑容有些猥琐。他从前涂抹了发油的头发,现在一根根的凝结在一起,跟传说中的黑人脏辫似的,但是没有一点艺术气息,只是脏、乱。
“不怕,一点都不怕。这么多年,我们黄家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拿一点东西算什么?而且现在的宗教局,嘿嘿,都是一帮贪腐的蠹虫霸占着位置,我看不起他们。而且,国家管不到我们黄家头上。杀你,跟捏死一只虫没区别。”
黄三这番话很轻松。
落在我耳里,我却一阵毛骨悚然。我觉得不知道是这黄三不对劲,还是黄家不对劲。
我发现他对于生命,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这对于修道人来说,是很不好的迹象。
像我碰到的廖高峰、刘瞎子这些人,都不是滥杀之辈,就算是一只狗也不会轻易动手杀害。
修道如果不敬畏生命,只是将生灵当成草芥一样,是会出大事的,很容易走上歧途。
第二百六十九章 桑塔纳里的死娃娃()
第二百六十九章 桑塔纳里的死娃娃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们黄家,亦或者是辰州所有赶尸匠的想法?”我脸沉了下去,黄三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看了我一样。
忽然,他手指头跟弹棉花似的抖动了几下,我顿时双腿发软,身体一下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麻痹,这家伙是在故意羞辱我!
这也是他对我问话的直接回答,像他这样的人,明显只是将人当成了可以控制的傀儡、工具。
甚至这厮为了能够得到新的尸傀之术,想要跟河神合作,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跟着黄三一路走。
渐渐的,道路宽阔了起来。
虽然仍然是不知名的小路,但总算是在道路两边看到了一些人烟。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山风阵阵。
泥巴路上很泥泞,走一脚下去,脚背都要被泥浆淹没,我浑身都是泥水,冷得直哆嗦。
心中默默念诵《丹鼎》的修炼心法,才稍微涌起一点暖意。
突然,我听到了前面有黄三的笑声。
他笑得很开心,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顺着他笑声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前面的泥巴路上停着一辆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的破桑塔纳。
桑塔纳的窗户外边,斜插了一支满是泥土的巴掌大小国旗。
看到这辆车,黄三笑得很开心,鬼道人却是脸色大变。
我则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懂黄三笑什么鬼。
“走,上车!”
黄三很愉快的向我跟鬼道人招呼,他自己向驾驶座走去。
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车子里没有人,空荡荡的。
整个车子内部也很破旧,后座上的弹簧垫都暴露出了明黄的海绵,看上去很脏。
两个布娃娃随意丢弃在后座下,还有一张奇怪的黄表纸符箓,贴在副驾驶的靠垫背后。
我跟鬼道人当下坐在了后座上,一路上鬼道人都在很谨慎的四处张望。
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最后他目光凝到了我身边,准确的说,是凝到了我身后。
我不禁有些后背脊发凉,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这时,黄三已发动了车子,向前面疾驰。
这时候,我已经顺着鬼道人的目光,向我背后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我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差一点惊叫出声。
靠啊,怎么有一个死娃娃躺在我旁边?
这个娃娃穿着一件小衣服,一条小裤子,裤脚连着两只软绵绵的小布鞋,都是相同的花色——绿底红花。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裹满了泥浆,还在不断的向下面流淌着。
活脱脱像是一个白白胖胖,从泥水里面拔出来的大胖萝卜。
我有些惊惧的看着死娃娃的时候,那死娃娃忽然头一歪,闭上的眼睛睁开,看向了我。
“小三,你干嘛抓他?这是你新的玩具吗?”说话的声音脆脆的,像是有人在嘎嘣的咬着苹果。但是从一个死娃娃嘴里传出来,就显得很惊悚了。
擦,死娃娃说话了,她说话了!
我更加的风中凌乱。
死娃娃忽然伸出手,闪电般在我脸上揉捏了一番,像是搓面团一样,旋即她忽然张开嘴,吐出了那布满尸斑的舌头,试图将舌头钻进了嘴里面来。
我终于是忍耐不住,一口舌尖血猛的喷出,强劲如利箭,里面蕴含了一股灵气。
几乎是劈头盖脸,那死娃娃被我喷了一脸血。
舌尖血,乃是一股心气血液凝聚,阳刚之气最为充足。
一般来说,被我这股舌尖血喷中,即便是厉鬼都承受不住,最起码要受伤。
可面前的死娃娃,不叫也不闹,反而像是愣住了。
变天之后,死娃娃一抹脸上的鲜血,眼睛滴溜溜的上下盯着我打量,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声里有嘲弄,也有惊喜。
“小三,你这玩具真好玩。还会道法,啧啧,我本来是想要吃他,现在想要跟他好好玩一玩。”死娃娃叫道。
黄三在前面不知道吃什么东西,嘴里咀嚼着,说话含糊:“……不要乱搞,七婶。我拿他有用,他身上有鬼钱在,我师傅也想要那鬼钱哩,你是知道的。万一他死了,对鬼钱有什么影响,我不好交差,我师傅也不会放过你。要考虑后果啊七婶。”
蹦,说完话,一段鸡骨头从前座上蹦过来,掉落在我脚下。
“鬼钱?阴世鬼钱?”那被黄三称为七婶的死娃娃,看向我的眼神变了,里面有一丝贪婪,还有一丝畏惧。
“那东西邪乎……他怎么会有鬼钱,是鬼师又出来了?难道鬼师真的要出来了?”到了最后,她声音尖锐得像是嘶喊出来,又仿佛是金属铁器在玻璃上用力刮过,感觉耳膜都要被撕裂了。
“七婶,没有鬼师!三子观这一次就你来了是吧?你好好待着,待会儿应该有好朋友要来对付我。你帮忙出手。”黄三估计在前面也被吵得不行,声音转而严厉起来。
“没有鬼师、没有鬼师就好,嘿嘿,没有鬼师。”那七婶仿佛有点神经质,嘴里不断的自语,絮絮叨叨。
忽然她目光又瞥向我旁边的鬼道人,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呼——
死娃娃一下从我身边掠过,一蹦蹦到了鬼道人面前,两根胡萝卜般的白生生小手抱住了鬼道人脑袋。
“哈哈雀雀,是雀雀!你这小子被黄三抓回来了。好好好,又有人可以陪我多玩玩了。”死娃娃仿佛摆弄玩具一样,不断的捏着鬼道人的鼻子,摸摸他的耳朵。
鬼道人神情显得有些无奈,明显是对面前的死娃娃很忌惮,一言不发。
眼神里有深深的沮丧。
我心中大为好奇,居然有人能让鬼道人如此忌惮,这死娃娃是什么来历?
忽然间,我看到死娃娃胸前有几根银针,还有一些筋线刺穿的细微孔洞。
我心中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