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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努力回想着,可又或许是因为压力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使他的思绪一下子就断片了,想了半天才答道:“没有,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在家里闷得慌,想出去转转。”
“下去吧。”穆楼握着拳,敲了几下脑门,在屋里自踱来踱去,不行,他得把秋倌找回来,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而此刻黎塘已经到了码头了。
码头离这并不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黎塘开走了穆楼的车,很快就到了。
这会儿还是白天,四处都是劳作着的工人,空气中弥漫着的也不再是夜晚时的那股子清凉,而是阵阵的闷热和忙碌的气息。
秋倌的样貌算是比较出众的,如果出现在这里,应该会有人注意到,可是黎塘能想到要向人打听,那个伙计也未必会想不到,可是一天了都没打听到一点消息,就说明这条路子行不通。
会不会秋倌根本就没去人多的地儿?
黎塘开始把目标转向码头附近的几处相对僻静些的住宅区,毕竟这么大热的天,秋倌不会在外头晒太阳。
“我见过!我见过!听说还是个唱戏的,是吧?”直到在街角询问人的时候,一个拉车的跳了出来。
这个车夫显然刚接了一笔生意,想必是从市里把人拉过来的,满头的大汗,浑身的衣服都浸湿了。
“你见过?在哪见到的?”黎塘刚问出口,就看到那车夫一副为难的表情,忙从身上掏了钱递了过去,“快说。”
“就在前边那条路,好像是被几个人请上了车,走了,我看着他有点眼熟就多看了几眼,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唱戏那个秋倌吗?我还去听过他的戏呢!”
车夫越说越远,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过后边的话,黎塘几乎就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秋倌被人带走了?谁?但听车夫这意思,倒不像是秋倌被迫的。
“车往哪去了?”
那车夫被打断了叙述,有些不满,但还是正儿八经地回答:“就朝褔郢路方向过去的。”
毕竟他是收了人家的钱的,谁给钱,谁就是老子,哪有跟钱过不去的傻子?
褔郢路?又是褔郢路。
黎塘沉吟了片刻,就跟那车夫道了声谢,匆忙离开。
他对褔郢路的了结仅限于桂姑的那间破小院,哪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人物,他倒是没有机会探查过。
这次秋倌被人掳去了褔郢路,怕是不妙。
黎塘心头那阵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而身体的疲惫感和无力感也越来越重,他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撩起袖子来,手臂上的筋脉根根暴起,充血一般,暗红色的,似乎虽是都被爆裂。
他本该在家上药,然后好好静养一番的,毕竟身体承受了太大的负荷,却没想到刚一会去,秋倌就除了岔子,只得又奔波起来,兜兜转转还又回到了褔郢路。
褔郢路是靠近码头的地方,这里住的几乎是码头的工人和他们的亲人,人多比较杂乱,黎塘刚一进去,就鬼使神差似的,径直绕去了桂姑的那间小院。
院门被人撞开过,锁已经坏了,门是就这么合拢一下的,黎塘晃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脑袋,刚要推门,脑后就遭重击。
褔郢路这个地方,果真是不详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请君入瓮()
才打听到秋倌被人带去了褔郢路,黎塘就一路赶了过去,却在桂姑的那家小院前被人打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带到了一间陌生的客房。
“琴老板,醒了?”
本就浑身不适,加上又被人偷袭打了一棍,头疼得紧,一时间居然没发现屋里还有人,听见声音了,才闻声看过去。
是他——刘自州?!
“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刘自州怪笑了一声:“琴老板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黎塘思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刘自州是汪廷假扮的,又在桂姑的院子前把他给抓了来,想必这事牵扯到两年前。
“浅生愚钝,还请刘先生明示。”
这下换汪廷纳闷了,虽然是接到消息,说梨花苑的琴浅生在查桂姑的案子,他担心两年前的事情败露,情急之下才设了这个圈套,把琴浅生逮了过来,但也没有一点儿证据。
至于那什么秋倌的下落,都是汪廷找人瞎掰的。
不过,人是抓过来了,可汪廷却开始有些后怕了。
之前在戚五爷那没讨到好处,明明是琴浅生动手打的人,结果五爷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可见琴浅生跟秋倌一样,都是有戚五爷撑腰的。
现在把人就这么打晕掳了过来,要是五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李邱生也不见得会帮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
想到这,汪廷就赔笑道:“手下的人不懂事,叫他们请琴老板过来,没想到用了这么粗蛮的方式,琴老板您可要见谅啊!”
黎塘冷笑,不说话,想看看汪廷这一会狠,一会赔笑的,到底是唱的哪出。
“听说琴老板最近对褔郢路的一处破宅子起了兴趣?”
果然是冲着桂姑的事来的。
“也没什么兴趣不兴趣的,就是听闻那里闹鬼,我这好奇心又强,想见识见识鬼长什么样的,是不是正如传闻所说的那样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这样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借口,那个正常人会没事去招惹鬼魂的?汪廷担心,琴浅生是勾结了什么人,想要害他。
“那琴老板看见了吗?”
黎塘嗤笑:“鬼倒是没见着,倒是被心里有鬼的人打了一棍。”
“琴老板的意思,是我心里有鬼?”汪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总觉得黎塘的话里有话,难道是被发现什么了?
心里有鬼,是说他害死了桂姑的事吗?
“有没有鬼,刘先生心里自然比我清楚。”黎塘暗忖着,本来对桂姑的事情就是一知半解,现在倒好,这个汪廷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到要看看,是谁说的人心能治疯病。
汪廷愣了愣,最近他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接连惹上麻烦,得罪了权贵不说,现在直接连工作都丢了,李邱生也指望不上了,要怎么保全自己,只有靠自个儿了。
“听说刘少爷病了?”
“哟,我怎么不知道琴老板这么关心起刘某的家事来了?”
黎塘冷笑,反口冲了回去:“这不是担心刘少爷是被我给打出来的后遗症吗?到时候,要是怪罪起我来,我可担待不起。”
提起那天晚会上的事,汪廷的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的,那天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没想过戚五爷会是琴浅生的后台,他居然还自不量力地要戚五爷出来主持公道,谁的胳膊肘还能真往外拐了?
“犬子的病就不劳烦琴老板挂心了,琴老板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我的处境?”黎塘索性站起来,朝汪廷走近了几分,“这浅生就更不明白了,难不成刘先生还想绑架我不成?”
把话说开了,汪廷反倒是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绑架琴浅生?他图什么呀,绑架一个戏子。
要是图名和利,那该去绑架李邱生这样的人物,哪看得上一个戏子?
“岂敢岂敢?刘某不过是有些事想跟琴老板请教一下。”
“巧了,我也有事想请刘先生指教。”
汪廷一听,又是一个愣神。
两人虽然都是一副带笑的面孔,可整间客房里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就看谁先出招了。
“琴老板客气。”
黎塘也不跟他废话,径直说道:“我听闻刘少爷这病是老毛病了,既然如此,两年前能治好,两年后为何不用同样的法子试试呢?”
此话一出口,汪廷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两年前?嗬,两年前知道刘济那疯病的东西,可是天胎的心,想起刘济那晚生吞下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的场面,汪廷就感到一阵恶寒。
不过,这件事过去两年了,从没有人提起过,琴浅生是在怎么知道的?
汪廷如是想着,愈发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单单只是个唱戏的这么简单,一个唱戏的,哪会像私家侦探似的,去挖人家的老底?
“说来惭愧。”汪廷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两年前,是一个游方道士给的偏方,治好了犬子的怪病,本以为不会复发了,谁知道又唉”
“那刘先生的意思是,方子弄丢了,那个游方道士也找不到了?”黎塘顺着他的话讲下去,汪廷一时之间,本就找不到借口,便也急急点头,连连称是。
黎塘冷笑,这个汪廷还真是个没主见的家伙,遇到点事就这么慌张,怪不得李邱生要找他做傀儡。
“方子丢了,里边的药引子总该记得吧,刘先生?”黎塘见他没什么话,眼神有些飘忽,明明是他把黎塘抓来的,现在看来,情势却似乎变了,他反倒被逼得节节败退,“要不然,浅生提醒您一声?比如说天胎的心?”
这话一出口,汪廷忽地就站了起来,因为幅度过大,椅子被撞翻,“嘭”地一声翻倒在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这响动可不小。
“你是谁?!”汪廷总算有点主人的样子了,拉着脸,目光惊恐却又阴鸷,指着黎塘的鼻子,“你从哪听来的?是谁告诉你的?”
相比汪廷的紧张,黎塘倒是平静得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地喝起来,完全不顾对面那个急疯了的汪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反客为主()
待到黎塘慢慢悠悠喝完那口茶后,汪廷咬着牙,瞪着他的眼睛里简直能看到一些血丝来,看来这些天对汪廷的折磨还真是不小啊。
“刘先生就这么把我请了过来,又问我是谁,不觉得太糊涂了吗?”
汪廷被这么呛了一声,心里的郁闷更加深了,眼前的这个琴浅生未必就只是一个唱戏的,就像他,昔日的汪廷,还不是做了两年的海关监督刘自州。
“琴老板,或许你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要不,你看看外头是什么光景?”
“不必了。”黎塘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镇定自若的神情叫汪廷反倒有些没底起来,“外头无非就是刘先生的一些伙计,怎么,刘先生觉得浅生会怕这个?”
汪廷语塞,愈发觉得琴浅生不寻常,知道天胎,兴许还知道当年拿来治刘济疯病的东西是桂姑的心脏,现在面对这样的处境,居然还不慌不乱,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琴老板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怪不得连五爷都这么青睐你。”
“那是五爷抬举,浅生不过就是个唱戏的。”黎塘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样子,看得汪廷心痒痒。
要不是背后有五爷在,汪廷现在就想动手把黎塘给做了,神不知鬼不觉,就像当年杀了那个道士一样。
“那也是琴老板的造化。”汪廷倒是想看看,这个琴浅生是真不怕,还是装的,“琴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琴老板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就算看见了,也得当做没看见,你说呢?”
屋子里争锋相对的气息愈发浓郁了起来,汪廷的眸子是带有一丝嗜血的,毕竟杀过一次人了,第二次就不会觉得那么害怕。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只要有了先例,就不会有负担。
于汪廷而言,他现在几乎就是一无所有了,只剩下“刘自州”这个假的身份,却没有半点的用处,偏偏这时候刘济又疯了,对他来说,就又是一个负担。
“刘先生怕是高估了浅生了,浅生愚钝,倒是不知道刘先生指的那些,就算看见了,也要当做没看见的东西,是什么。”
黎塘嘴角噙着笑,看着眼前这个被逼急了的中年人脸上不停变换着的表情,心里却有一丝暗爽,谁叫汪廷偏偏挑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把他掳了过来呢?
“琴老板,话,我就只说到这,你要是再装糊涂,那刘某也没有办法了。至于刘某说的是什么事,琴老板心里清楚就好,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搭上去。”
汪廷说着拍了拍黎塘的肩膀,脸色铁青,他倒不是担心李邱生会因此受到什么损失,而是害怕他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眼下却也只有拿李邱生的势力来装装样子。
如果琴浅生真的是查出了什么,追溯下去,必然就会知道,当年的事跟李邱生也脱不了干系,何况桂姑的死,也确实是李邱生一手促成的。
“既然刘先生这么替浅生着想,眼下浅生心里一直有几个疑问,恼得我是夜不能寐,刘先生可否愿意解答一二?”
汪廷不知道黎塘这又是在卖什么关子,提防了一下,才让黎塘说下去。
“刘先生,恕我唐突,刘少爷的病症如何?”
黎塘的表情总算是正经起来,跟这个网汪廷也玩够了,他是在不想再看见那副嘴脸。
这个问题一扔出来,汪廷就又是一头雾水,:“没想到琴老板这么关心犬子,不就是疯了,还能是怎样?整天就是躲在屋子里,夜里也不敢关灯,总是咋咋呼呼地说有鬼。”
这么说,果然跟两年前不太一样。
两年前的刘济,犯起疯病来,智商如同几岁的孩子;两年后的今天是被桂姑的鬼魂吓疯的,情绪紧张之下精神崩溃,犯了疯病。
“都喊的些什么呢?”
汪廷刚要开口,就顿住了,话就噎在喉咙处,皱着眉看着黎塘。
明明是他绑了黎塘过来,怎么就成了黎塘在质问他了呢?
“不说?那我来说说,喊的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叫‘桂姑’,是吧,刘先生?”
听到“桂姑”这两个字,汪廷下意识地脊背一寒,他终究还是怕鬼的,谁叫他做了亏心事呢?何况,这个鬼居然还真的回来了,还吓疯了刘济这小子。
连“桂姑”都知道了,那就更加证明琴浅生掌握了不少的情况,至于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来的,汪廷就没有那个心思去想了。
那这样的话,会不会连他的身份也暴露了,琴浅生会不会已经掌握了他不是刘自州的证据?
汪廷如是想着,攥紧的手心里直冒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塘。
不行,琴浅生这个祸患不能留,他不能真的一无所有。
黎塘从汪廷阴鸷的目光中,大抵也猜到了汪廷歹毒的心思,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汪廷为了保全自己,想要杀他灭口,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刘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黎塘又抿了一口凉茶,微微皱着眉,不看他。
汪廷才刚打起的歹念,就一下子被戳穿,就好像一盆凉水浇下来,灭了大半的火焰,但是剩下的那一半却是越烧越高起来。
“琴老板,这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何必在这为难刘某?”
黎塘不语,一脚踢开了汪廷欲要拔枪的手,枪支因为这一下而直接甩了出去。
“为难你?这我哪敢?刘先生,枪子儿可没长眼睛,带在身上小心走火啊。”
汪廷眼看自己的那点小动作被洞察得一清二楚,羞愤难当,是在忍耐不住了,一跳而起:“琴浅生,我警告你,不该说的话,你要是敢乱说,别说是枪走火,我直接就喂你吃枪子儿!”
“汪先生!”黎塘也不多说,直接就喊了汪廷一声“汪先生”,明明会意料之中的事了,可汪廷还是被吓到了。
这两年来,他无时不担心身份会被拆穿,为此他小心翼翼,警戒提防,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没有人会相信你()
这两年来,汪廷无时不担心当年的事情会被揭穿,为此他小心翼翼,处处提防,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识破他不是刘自州的真相。
可不论他怎么小心,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被黎塘一眼识破小动作,甚至连枪都还没拔出来就被踢飞了,这样的洞察力绝不是一个戏子该有的,在这一刻,汪廷对黎塘的畏惧几乎上升到了最高点。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有一点的畏惧的,汪廷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满是恐慌。
“汪先生把我找来这里,不就是想听这些吗?”
黎塘顿时觉得好笑,汪廷既然会把他掳过来,就肯定是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威胁到了自己。先前这么咄咄逼人,现在又这副面孔,这是在搞笑吗?
手里没了枪,汪廷的底气显然更加不足了,可能是听见了里面的响动,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伙计,火急火燎的,以为屋子里打起来了。
“都干什么?造反呐?我让你们进来了吗?都给我出去!”
汪廷的怒火没地方宣泄,正好就拿这几个伙计撒气,那几个伙计也是无辜,讪讪地瞥了一眼好端端坐在那的黎塘,又瞄了一眼落在一边的枪,纳着闷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