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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吃糖了。”莫念凝跳下车,最后瞥了一眼那道影子。
生意都做到警察局里了,黎塘还真是什么生意都敢接,只不过,买卖越大,风险就越大,他总有一天要引火上身。
莫念凝与黎塘擦肩而过,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她是灵魂当铺的伙计,这件事情警方总会知道,可黎塘不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就算进过灵魂当铺的人,也未必知道他的存在。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天,从她进来起,就没被提审过,他们只是把她关了起来,似乎只是不想让她离开。
其实,这样一处监禁所,尚且还不能将她困住,她不走,不是走不了,而是不想走。
要是一咬牙,不计后果地离开这里,说得难听点,就叫畏罪潜逃,说不定整间铺子都会被牵扯进来。
再等等吧,把她留在这里的人是谁,她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她拿了那人孩子的性命,那个人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还不走?”
监禁所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她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甚至连外面的警官们也都没有发现异常。
“你怎么来了?”
黎塘没有回答,踱了两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远远地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话想说吗?”
莫念凝有意回避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里藏了太多东西,那是她无法理解的,也是不想去触碰的东西。
“李邱生,夜城富豪榜前三甲,原是城北一个孤儿,12岁跟着地头蛇出来混迹,20岁‘白手起家’,28岁突然得了一笔横财”
“黎塘。”莫念凝打断了他,“你说的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被卷进麻烦里。”
夜城,之所以被称之为夜城,不仅是因为每到夜里,这里就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喧嚣,更因为身在其中,更像是在黑夜中孤身前行,稍不留神,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天,他李邱生能站得这么高,绝不仅仅只是因为经商的头脑,若没有一点势力手段,在这个夜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那就离开这里,回灵魂当铺去。”
“回去?”莫念凝突然反问,“回去固然能保全我,但也会因此把矛头引向整个灵魂当铺。”
大家都知道这样一条铁则,无论任务成功与否,都不能陷灵魂当铺于不义。
李邱生确实厉害,势力在夜城也确实很大,但他还不至于能轻易扳倒灵魂当铺,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谁敢找灵魂当铺的麻烦?
一旦她回去,灵魂当铺接纳她,就说明了当铺与她是一条阵线的,说得更明白些,若是警方查出点什么,李邱生完全可以说是灵魂当铺指使她做的。
在夜城,可以有自己的势力,可以任意妄为,但唯有一点,谁都不能跟警方军署对着干。到时候,军署的人要查封灵魂当铺,就算他们再有能耐,也不能当面抵抗。
黎塘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个人有些无奈,她跟李邱生扯上关系,是他意料之外的,看来之前的计划要改改了:“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做个交易吧。”
莫念凝不说话,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才抬起头来,正视着黎塘:“什么交易?”
“你回去,我自会保全当铺,但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再接任何买卖,一切听我的指示,直到我这单买卖结束。”
嗬,他这是找了个免费劳动力,让她给他打下手的意思咯?
“怎么才算结束?”
“李邱生的灵魂。”
李邱生?
李邱生?!
难道李邱生跟他签了协议?
那就真是怪了,李邱生在夜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权财双收,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还有什么需要灵魂当铺出面的?
不过,这要是真的,那黎塘保全灵魂当铺的承诺,就有了根据。
“你也是个怪人,找人打下手,也不挑个好点的对象,又不是第一天进铺子,不知道我消极怠工吗?”
她的“业绩”,最多也就能跟黎塘的零头比比,带着她,遇到点情况,恐怕也只有被拖后腿的余地。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指示就好。”黎塘耸了耸肩,走过去,伸手朝她身后一环,抓出一个盛有莹白色物体的瓶子,“这就是罪魁祸首?”
那就是那个“乞丐”的灵魂,生前这么大一个人,灵魂也就只有小小一瓶。
“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一个三等灵魂而已,要不是其生前身份特殊,恐怕也是入不了黎塘的眼,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收获,让他拿去,兴许还有些用处。
黎塘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淡淡然的莫念凝,拇指摩挲了瓶子:“明天我会来接你。”
接她?这倒是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不过是会铺子罢了,她还能走丢不成?
“等等。”见黎塘要走,莫念凝喊住了他,“为什么帮我?”
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换班的警司来了。
“没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命运。何况,我不是收了你的东西吗?”黎塘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瓶子。
外面的铁门发出铮铮的响动,与此同时,黎塘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相似的命运吗?或许吧
他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人,相聚在灵魂当铺里,总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所,而代价却是作为阴间的使者,从此人间的冷暖,都与他们无关。
生非生,死非死,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未来,也没有需要铭记的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昏暗的公馆大厅内,一道身影斜倚在沙发上,慵懒地晃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月光伴着凉风洒进来,欧式回廊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考虑得怎么样了?”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没有回头,背对着回廊尽头渐渐出现的那个人影,晃动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你要知道,现在能帮你的,就只剩下我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冰冷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朦胧间看清他是谁——黎塘。
黎塘斜靠在回旋楼梯旁,微微皱着眉头,目光透过黑暗,紧紧盯着沙发上的那个年轻男人:“事成之后,我会拿走你的灵魂。”
公馆内静谧了一会,摆钟的指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回荡在四处,沙发上的年轻男人突然低笑出声:“好,我等着。”
“明天正午之前,我要在警署门口看见她。”
说完这一句,黎塘就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沙发上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良久,他才转向窗外的月色,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弟弟,这一次,就让大哥来保护你”
窗外一道惊雷劈过,骤雨突如其来。
“笙哥,阿凝都被带走好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出事了吧?”
白宸刚从外面回来,见铺子里只有杜笙一个人在收拾盆栽,灰色的猫窝在沙发上打着瞌睡,外面则是风雨交加。
黎塘我行我素惯了,就算不回来过夜,也从没有人放在心上,可莫念凝这都好几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这么下去,他必须要停下手头的买卖,调查调查才能安心。
接过杜笙扔过来的干毛巾,抖了抖身上的的雨水,这雨越下越大了,最近,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希望只是他的错觉。
“你就别担心了,念凝的能力不在你我之下,她不回来,一定有她的道理。”
杜笙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眼里似乎只有那几盆宝贝花草。
“话是这么说,可李邱生要是真想害阿凝,就怕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白宸将半湿的毛巾一把扔向沙发,惊得上面的猫立马窜了下来。
杜笙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那也要看,他惹不惹得起灵魂当铺。”
灵魂当铺虽然不是什么上流贵族,手上也没有握军权,但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夜城屹立百年之久,就必有其过人之处,若不是积怨已久,全夜城没有哪个傻子敢贸然与灵魂当铺树敌。
何况,铺子里的四个人,又何止只是当铺的四个普通伙计那么简单?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窗户被打得铮铮作响,闪电划破天际,惊雷四起,脚下的地面都隐隐有些打颤,才从沙发上蹿下来的猫,嘶叫了一声,立刻消失在大厅。
“王叔,我爸他回来了吗?”
偌大的李家公馆,自从几天前出了一条人命后,上上下下都变得异常古怪,尤其是这家的主人——李邱生,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
“回来了,回来了,在书房呢。”王叔刚从书房出来,手里端着被摔碎的茶杯,“诶,小姐,老爷最近心情不太好,您还是别进去了。”
李小曼的母亲难产,在生下她之后就过世了,是父亲李邱生一手将她带大的。
李邱生虽家财万贯,在夜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除了出入一些风月场所,倒也没有要再婚的意思。因李小曼早年丧母,十几年来,他都将女儿视作是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只不过,私生子横空出世,又离奇去世,这一起一落,着实让他受不了,如今,他居然连牢里那个女人都动不了!
怎能不叫他懊恼?
“知道了,王叔,你先下去吧。”李小曼看了一眼书房,手里摩挲着一个黄色信封套,犹豫了几下才推开了门,“爸?”
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李邱生坐在书桌附近的沙发上,紧蹙着眉毛,眯着的双眼透着些阴鸷,朝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出神,连手里的烟烫到了手指,都没有察觉。
十天前,就是那个女人,出现在公馆前,告诉他,在城郊有他的私生子。
将信将疑,才把那个孩子接回来,刚刚确认身份,确定是他的种不错,那个女人就又无端潜进了公馆,夺走了那孩子的性命,守备的那群窝囊废,居然事先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他的岁数也大了,小曼迟早要嫁出去,这么大个李家,总要有人接手。那个孩子,再不济也是他的子嗣,花点心思培养培养,未必会比外面那些小子差。
可是这一切还没开始,就被那个女人扼杀了。
灵魂当铺!
他李邱生到底跟谁结下了这么大的仇,用得着灵魂当铺出面,要他儿子的性命?!
“爸?爸!”李小曼摇了摇李邱生,忙将他手中的烟抽走,“爸,别想太多了。”
对于那个“哥哥”,李小曼并没有多大感情,不是很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毕竟那是爸爸年轻时,跟另一个女人生下的。
李邱生这才回过神来,身体轻微一颤,刚要发怒,等看清了来人的脸以后,才松了口气,又靠回了沙发:“是小曼啊”
李小曼犹豫了一下,坐在李邱生身边,不知道该不该把信交给他。
这封信,是下午段淮宁托她带给李邱生的。
李邱生一向不太喜欢段淮宁,或许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在夜城崭露头角,威胁到他的地位,也或许是因为看不透段淮宁,所以才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忌惮和排斥。
就算表面上不说,作出一副和善的模样,但私底下不止一次阻止李小曼和段淮宁来往。
这封信,是段淮宁特地过来找她,要她一定要亲手交到李邱生手上的,不论里面写着什么,绝对是事关重大。
眼下,李邱生正因为丧子而心痛头疼,再要出点什么事,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李邱生看李小曼脸色有点不自然,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爸,其实也没什么,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李小曼从来就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人,心事全都暴露在脸上,“只不过,是淮宁哥亲自送来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李邱生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接过信,瞄了一眼有些无措的李小曼:“好了,我知道了,小曼,先回房间睡吧。”
李小曼还是有些放不下,总觉得要出事,说不上来的不安。
“那爸,你也早点休息”
李小曼刚走,李邱生就将信扔向了书桌,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支烟,盯着灯下的黄色信封,若有所思。
李邱生不喜欢段淮宁这个人,段淮宁自然也是知道的,平时能不碰面,就不碰面,这次特地让李小曼给他送了一封信来意欲何为?
外面一道惊雷突然闪过,整座公馆都随之震了几下。
掐了烟,李邱生一跳而起,抓起黄色信封,伏在书桌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很久,脸色愈来愈难看,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很久,才镇定下来,猛地将信攥在手心,咬紧了牙关,冷哼一声,将信纸拧作了一团。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二十二年前,三叉巷。
二十二年了,段淮宁,你到底是谁?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窗外雷声渐渐小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一场雨,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
冤有头债有主,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场暴风雨,似乎就预示着夜城将不会平静。
次日,黎塘一早就坐在了警署附近的早餐铺,直到快要正午的时候,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个人,果然没有食言。
莫念凝依旧是进去时的那副打扮,眼神淡淡然,只不过在踏出警署的时候,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在寻找着什么。
“走吧。”
黎塘突然出现在莫念凝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伞。
昨夜那场暴风雨并没有结束,淅淅沥沥的小雨伴着乌云笼罩着夜城,令人更加感到压抑。
楼上,段淮宁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着的路上被雨伞遮挡住的两个身影,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感情,知道敲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抿了一口咖啡:“进来。”
“淮宁哥!”来人是李小曼和李邱生,门一开,李小曼就掩不住欢喜,直朝段淮宁跑过来。
不知道昨天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今天父亲居然亲自带她来见段淮宁,不过什么都好,只要能见到她的淮宁哥。
“这丫头!”李邱生随后走了进来,佯装责怪,一副慈父的模样,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小曼,你先出去一会,爸爸跟淮宁有事要谈。”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啊?”
段淮宁放下手里的咖啡,宠溺地揉了揉李小曼的头:“先出去吧,我也正好有事想跟李先生谈谈。”
李小曼看这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无奈松开了段淮宁的手臂:“好吧,那我去楼下转转,爸爸,你可不要欺负淮宁哥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李小曼嬉笑着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段淮宁和李邱生二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诡异。
“不知道李先生想谈的是什么?”
段淮宁坐在李邱生对面,一副官方的笑容,找不到一点挑剔。
“那就要看淮宁,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段淮宁身体向前倾了一分:“不妨李先生先起个头,看看您说的东西,晚辈都知道多少。”
李邱生内心焦躁得很,自从站在了夜城的顶端,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却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压得死死的!
李邱生黑着一张脸,手指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一言不发。
“既然李先生还没想好怎么谈,那就先说说我的事吧。”段淮宁将一张照片放到了李邱生面前,照片上的人,正是莫念凝,“这个是晚辈的朋友,刚才已经让人把她藏警署接走了。”
李邱生闻言,差点没跳起来。
“据调查,令公子是死于心脏旧疾,跟晚辈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关系,还请李先生看在晚辈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李邱生愣了一下,法医的验证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怎么会那么巧,之前都好好的,偏偏莫念凝潜入公馆的时候,那孩子就猝死了,关键是,临死之前居然还报了警。
看着眼前这张脸,李邱生也立刻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哪里的话,前天我就叫人去警署放人了,怎么?今天才放?”
“那看来是李先生的手下懈怠了,误会,误会。”
又是一阵沉默。
“李先生还没想好要怎么起头吗?”段淮宁突然站了起来,“如果李先生是因为时间久远,忘记了的话,不如我们去三叉巷走走,回忆回忆?”
段淮宁的语气带着刺,“三叉巷”三个字将李邱生惊得心中一跳。
“你是谁?”
“李先生糊涂了,我是淮宁,段淮宁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