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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凝从袖中取出那枚金色的袖镖,就在开庭的前几天,她就一直在找这枚袖镖,当初因为是在黑暗中命中的刘济,所以连袖镖都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刘济跑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刘济心虚一般地大呼小叫,死命地挣扎着。
他的右肩处确实有伤,而且伤口很深,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可现在这情形看来,似乎不妙啊。
“你们放开我,我警告你们,谁都别动我啊!”
估计这会儿刘济还把自己当成是个不可一世的少爷公子哥儿呢,哪怕是在法庭上,面对法官,也敢这么大言不惭。
而经过专人检验过后,刘济右肩上的确有一道伤口,而且大小至今与莫念凝的袖镖几乎吻合。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货船被劫的案件了,而是一桩连环杀人案件。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刘济顿时就慌了,他从没有杀过人,至少他从不记得自己杀过人。
他只是喜欢享乐而已,虽然没干过什么好事,却也没胆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说是连环杀人了。
“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是她冤枉我!这个女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贱人!臭****!”
从他嘴里冒出越来越多难听的话,现场交头接耳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都是些看热闹的群众,人云亦云,他们在乎的不是什么真相,而是一个值得津津乐道的结果。
“法官大人,照片是能作假的,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相片?可莫姑娘这袖镖,我听说是一个前辈送的,世上独有这一枚,既然刘公子的伤口跟这袖镖吻合了,那就只能说明,褔郢路的命案,是刘济所为。”
穆楼出来趁热打铁,也不管这是真是假,只知道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准真能把扣在黎塘头上的屎盆子给拿下来。
“刘公子矢口否认,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杀了人。”
刘济一听,顿时一愣,接着就又破口大骂:“呸!你胡说八道!我没杀人!”
“两年前,褔郢路曾出过一桩类似的杀人案件,凶手同样是掏走了受害者的心脏,那位受害者是一位聋女,叫桂姑。”
桂姑
不光是刘济安静了下来,就连李邱生也止不住地后背一僵,来了,终于还是来了,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本以为小小一个桂姑,就是弄死了,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这些年都过来了,李邱生早就以为当年的案子已经石沉大海,却没想到,又被翻出来了。
“由于桂姑出生的时间比较特殊,所以被人称作是‘鬼胎’,她一个聋女,本该在褔郢路安安静静过完一辈子,但就是有丧心病狂的人,说要拿她的心脏来治疯病。”
用人的器官来治病,这本就是愚昧之举,可却总有那么多人会相信。
全场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了,话题越扯越远,竟然还扯到了两年前的命案,但是又没有人愿意打断,似乎相比一桩普通的货船丢失案,命案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我听说,前些日子,刘公子又犯疯病了?”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济的身上,他犯疯病,那是去褔郢路被女鬼给吓得,可是可是他那天为什么会跑去褔郢路的,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两年前,有人吃人心脏,以治疯病,两年后,有人掏人心窝,连环作案,矛头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刘济,哪怕依旧是没有一点实证。
“我只是受了惊吓,精神恍惚了一阵。什么疯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没有疯病,那为什么会连自己的父亲都认不出来了?竟然认贼作父,将曾经的管家汪廷,当成了父亲刘自州?”
“你放屁!姓汪的早就犯病死了!”
“死的究竟是汪廷,还是令尊刘自州?”被告席上,黎塘突然开口打断。
那天他让白宸给他找了汪廷和刘济的资料,连带着连刘自州的也拿了回来,汪廷早就有杀主的念头,李邱生不过是推了他一把,至于刘济,莫念凝有一点说错了,其实刘济从来就没有疯病。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邱生也不准备说话了,他只当是一个旁观者,看看这一台戏究竟要怎么唱下去。
“刘济没有疯病。”
“浅生!”黎塘才刚开口,就被穆楼低声喝止,暗暗朝他摇了摇头。
而黎塘却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扭过头去,看到莫念凝瞠目结舌的模样,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没有疯病,他是被人下了蛊,下蛊的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汪廷除掉了。”
黎塘指的是那个贪财的假道士,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李邱生。
李邱生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黎塘怎么会知道这件往事的,但是当年确实是他找来了人,给刘济下了一道蛊,偷天换日这么多年。(。)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们这是胡说八道,什么下蛊,你怎么不说鬼上身呢?!法官,他们这是散播谣言,扰乱人心!”
下蛊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这年头,带点鬼神色彩的,都被人忌讳着,稍不留神,散布这种言论的人,就会被人当成是众矢之的。
黎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法庭上说这种东西,恐怕
“法官大人,撇开这是谣言还是实情不说,至少现在能确定有三点,一是那个刘自州是有人假冒的,二是褔郢路的凶手是刘济,三是劫货船的人不是琴浅生。”
穆楼忙站起来,将这已经宽城一锅粥的局面重新拉回了正轨。
他们今天是来救黎塘的,不是来追究两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的,可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劫货船,我们这些个梨苑出来的戏子,恐怕还没那个能耐去打点,至于真正犯案的人是谁,我们也找到了证人。”
穆楼再一次申请了传证人。
这个证人,恐怕是所有知情人中唯一活下来的。
他叫卢添,是码头的负责人,当晚汪廷动手的时候,势必要跟卢添打好关系,他是知道最多的,也是唯一幸存的。
其实,要不是莫念凝及时赶到,卢添这会估计也跟那些码头工人一样,命丧黄泉了。
卢添的身上还带着伤,脖子和手上都缠着绷带,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都是伤痕,一进来,刚瞧见被人抓住的刘济,就止不住地浑身一阵哆嗦,几乎都不敢靠近刘济。
“是是他他他他杀人犯!他要吃我的心啊!他是杀人犯!”
卢添顿时就发起狂来了一样,抓住身边的人,就像是求救一般,可见那晚对他的刺激着实不小。
“刘自州!姓刘的,他要杀我,他要杀我灭口!刘济就是个怪物,他吃人!他吃人啊!”
被卢添这么一折腾,在场的所有群众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
人吃人?
这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饥荒的时候,别说是吃人吃树皮,就连泥土、石头都能吃下去,但却从没有人会把它搬到明面上来讲。
全场的哗然让事态渐渐有些难以控制,刘济很想继续否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心慌了,难道说,他真的是个吃人的怪物?
他记得那个桂姑,两年前突然就消失了,难道真是他害死的?真是他把桂姑给杀了,还吃了桂姑的心?
他竟然是个吃人心的怪物?!
想到这,刘济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被人架着干呕着,可任凭胃里怎么翻江倒海,也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对着检察官和法官说了几句耳语,原本并不足以洗脱全部罪名的黎塘却被无罪释放了。
尤其是李邱生,从原告席上下来是,路过黎塘,竟然是笑着道:“琴老板,误会一场,多有得罪。既然真凶已经抓到了,那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话里有话,李邱生所说的“过去的事”,恐怕是指的两年前。
刘济被带了下去,代替黎塘成了新的罪人,而莫念凝和穆楼却是对视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
他们刚刚做的,大多只是在动摇大多数人对这次案件的想法,几乎没能拿出什么实证来,但就这么结束了?
不对,是刚刚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您是琴浅生琴老板?”
刚刚闯进来的几个人中带头的那个先是对黎塘等三人行了个礼,才客客气气问道。
黎塘只是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还在想,这几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不会是五爷,可除了五爷,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傅恺庭?
不可能,傅恺庭压根就没想过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我们家主子想请您过去叙叙旧。”
叙旧?
“几位爷,我师弟这才受过惊,要不改天吧?改天我们梨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穆楼总觉得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才逃出了李邱生的魔爪,可别有陷进另一个危机里头。
带头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很为难,但想想穆楼说的也没错:“登门拜访就不必了,主子说了,要是琴老板不肯赏光,明儿主子会亲自去见您,也当是给您压压惊了。”
这就更叫人糊涂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明明来头不会小,却对黎塘这么关照,甚至乎是有些奉承黎塘的意思
“冒昧问一句,你们的主子是?”
连莫念凝都觉得不对劲了,黎塘什么时候结交的这种贵人?
这些年在灵魂当铺,他几乎就没有让自己有半刻喘息的机会,不停地接着契约,不停地收割着灵魂,就像一停下来,就会停止呼吸一样。
那人顿时一拍脑门,笑着对眉间皱起的黎塘抱歉道:“您瞧我这糊涂的,都忘了说这事了。主子交代的,您要是问起,就跟您说,还记不记得栾襄县的大胡茬子?”
栾襄县大胡茬子?
“琴老板,你好生养着,别的事,您就不用再费神了,交给我们就成。明儿主子会亲自登门拜访,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没等黎塘说一句话,那几个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么看起来,似乎对黎塘并没有什么恶意。
人是走了,但是黎塘的表情却突然有些纠结起来,栾襄县,大胡茬子,他怎么来了?
“浅生,浅生!”穆楼喊了几声,刚想问出口,但看见莫念凝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样子,就又咽了回去,“好了,别愣着了,回去吧,师傅都快被你给急死了。”
“嗯。”
刚走出几步,穆楼又回过头来,盯着在那站着一动不动的莫念凝:“莫姑娘,你”
黎塘同样回过头,盯着她,只见她半垂着眸子,半天才抬起眼来,对着那两人,哦不,应该是对着穆楼一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我也该回我该去的地方了。”
至于那个地方是段家?是海滩路86号?还是灵魂当铺?她没有说,也没有人问,黎塘只是看着她,眼底不知道泛着的是什么情绪。(。)
第二百一十七章()
“阿凝!”人都走了,黑叔才老远喊了她一声,朝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段淮宁和段年两人,“刚刚那些都是谁啊?依我看,挺有能耐的嘛!三言两语,就完事了?”
莫念凝望了望跟过来的段家两兄弟,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的一位朋友吧。”
“行啊,这小子,挺厉害嘛,居然认识这么牛的朋友,瞎替他操心了。”黑叔嘀嘀咕咕的,他当然知道,黎塘在牢里的那段时间,莫念凝有多担心,四处奔波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莫念凝没什么表示,黑叔噤了声,意识到她没跟黎塘、穆楼一道走,大概是跟黎塘有了什么矛盾,忙又转移了话题:“怎么样,丫头,要不回来吧,大家伙照应着也方便。”
趁这机会,黑叔倒是想让莫念凝再搬回段家去。
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他看着都嫌累了,他是不知道琴浅生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态度,但是单凭那小子把自家的媳妇扔下不管不顾的,他就觉得不能再让莫念凝跟琴浅生有更深的牵扯了。
情这种事,当断则断,要是不果断决绝一点,苦的只有自己。
“还是不了,淮宁迟早要跟李小姐结婚的,我现在要是回去,叫李小姐误会了,那不是太不识趣了吗?”
莫念凝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回去,至少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可是她该去的地方又是哪呢?那个空荡荡的海棠路86号吗?
黑叔脸一沉,赌气似的瞪了一眼段淮宁:“这怎么了?难不成淮宁娶个媳妇,我们都得跟着迁就了?”
段淮宁无语地笑着摇头,对于黑叔,他总有些无奈,复又问莫念凝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不过是想知道,莫念凝回去哪,今后也好方便去找,嗯,应该只有这一个理由吧。
“今后我们尽量少见面的好,要有什么事,就让黑叔来找我吧,我就在海棠路,老地方。”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今天在法庭上对李邱生的态度,都不会令李邱生对她有什么好的看法。
段淮宁这一行人要是跟她来往过密,势必会引起李邱生的疑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李邱生同意段淮宁和李小曼的婚事。
刚刚下庭的时候,李邱生对黎塘的态度实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大抵是跟那个叫大胡茬子的“贵人”有关。
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居然连李邱生也要这么客客气气的。
如果可以,能不能从那个“大胡茬子”身上下手,促成李小曼和段淮宁的婚事?
段淮宁朝段年使了个眼色,段年立刻会意:“那有件事就拜托你了。”没等莫念凝说话,段年就递过去一个锦盒,故意大声喊道,“莫姑娘,相识一场,这份薄利就当是给琴老板压惊了!”
转而又腹语道:“里面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接过锦盒,莫念凝才意识到,她的身后不远处正是李邱生的车,礼节性地微微欠了一下身:“段老板真是有心了。”
李邱生不过就是担心段淮宁和灵魂当铺是不是有什么往来,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段家的人,有意在巴结琴浅生。
是因为那个大人物吗?
李邱生腹诽着,不禁皱起眉来,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许久才吐出一口云雾来:“开车。”
或许,他也该有些表现了,毕竟没想到,区区一个梨苑唱戏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靠山,幸好还没把琴浅生怎么样
那个“大胡茬子”救了黎塘不错,可也把他退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会集中在他身上。
“浅生,浅生,刚刚我忍着没问,你说说,那个什么大胡茬子是什么人啊?”
穆楼心里憋不住话,回去的路上就问了黎塘。
黎塘是半路出家进的梨苑,资历很浅,这点,梨苑的各位都是心照不宣,只是赵班主交代过不许泄露罢了。
过去那段时间,黎塘作为琴浅生也算是安安分分,没惹什么祸,自然没有人会想去追究他的来历,只是现在,倒是不免引人去推敲了。
“一个老酒鬼。”
“什么?”
“我是说,那个大胡茬子,他就是一个老酒鬼”
三年前,黎塘被杜笙差遣去了栾襄县,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委托,但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强降暴雪,只好在栾襄县多停留了一些时日。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跟那大胡茬子有了交集。
“跟上去!快!上面!”
“站住!站住!”
因为有积雪的缘故,外面静得很,夜里黎塘睡不着,听见旅馆下面一阵追赶声,不禁朝窗户外看了一眼。
七八个人对着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穷追不舍,那男人应该是受了伤的,又因为是在雪地里,跑起来跌跌撞撞,格外费劲。
黎塘本想关上窗,置之不理,毕竟那是别人之间的恩怨,被追杀的不一定是好人,追杀别人的也不一定是什么恶人,不是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善恶终有报,之所以被人盯上了,也肯定是做过恶的吧。
可就在他关上窗的一瞬间,一个雪球就从窗户外直直地朝他飞了过来,要不是躲闪得及时,他大晚上的都得体会一下透心凉滋味。
就因为这一下,引起了那群追杀的人的注意,齐刷刷地盯着他的窗口。
由于夜已经深了,旅馆内几乎都熄灯了,就他还亮着灯,站在窗户口张望。
“他娘的,还有同党!追上去!都给给我做了!今儿晚上要是那老不死的没死,谁都别想活了!”
细细碎碎的骂声,带着咬牙切齿的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