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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姚爱军径直走到那个靠近书架的一张小书桌前，拉开凳子放下包，（ ）转身去自习老师那登记签到。
摊开一本《解剖学》，姚爱军掏出笔记本开始自修。可今天却和往常不大一样。眼前总浮现出当年那个粉嫩嫩的面团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姚哥哥，我课文念好了，你看今天念的对不对？”
当年的自己并没有想到，不过是自己的偷懒耍滑，却真的激发出了一个渴望学习追逐知识的灵魂。
顾小囡现在可能还并不了解她自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迷迷糊糊爱听夸奖的小孩子了。
她有着自己都没发觉的能力！
追逐真理，渴望探索，强大敏锐的思维，还有一颗热忱饱满的好奇心。这是多么难得又逆天的天赋啊！
姚爱军勾着嘴角，露出微笑恐怕连自己也没注意到。顾小囡在他看来是个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能被这样的小姑娘引以为傲甚至崇拜，真是让人欣慰之余有点小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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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来去（）
次日中午，顾小囡如约而来。从教学楼出来的姚爱军一眼就看到了来人。
“等很久了吗？”姚爱军问。
“不会。”顾小囡摇摇头。
姚爱军问她想吃什么，小丫头也不说话，就乖乖的跟着走。
把人带到小食堂点了砂锅等着，聊起近况。
大部分是姚爱军在说，小丫头似乎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不过姚爱军发现，似乎小丫头对自己的这几年很熟悉。
升学、考试、跳级，训练、比赛、全运赛、亚青赛，似乎都有在关注。至于昨天找到体育馆这边来，姚爱军一点都不惊讶了，看来这位小朋友对自己的关注远比自己以为的多。
“你都知道我在哪儿了，也没说给我来个信什么的，还说我不找你，这可是恶人先告状啊？”姚爱军给她把砂锅端到面前，又去拿了两个小碗，一人一个放好。
小丫头皱了下鼻子：“哪有！当然是姚哥哥的错啦，人家寄了那么多信都没回音。自然就不再写了嘛。后来学会上网看消息，才开始搜到新闻，知道上哪儿找。”
“唉，”小丫头叹了口气：“我以为被人讨厌了呢！学校网一开始还挺不好进，本宝宝怎么会被难倒呢？！我就去黑客论坛请教人家，现在嘛，翻翻墙小意思啦。”
姚爱军听着小丫头自己说的轻松，却也知道实际上要花的心思不知道多少。想起当时小囡刚离开那会儿的来信，也有说起过，因为和同龄人的差距过大，没什么朋友。
这其中的不是没有自己拔苗助长造成的，他给了顾小囡一个超龄的起点，让小丫头成长的极快，代价却是失去了一个本应欢乐的童年。真不知道是不是做错。
“后来我爸见我喜欢这个，就给我报了课外班。但教的太浅了，念了两个月吧，辅导班的老师推荐我去计算机中心那边学习，然后就遇到我们沈老师。沈老师特别厉害的，每次别人查不出的错，都是沈老师干掉的。不过沈老师说，更好的学习条件不在国内，要学的话，还是得出去。”
“姚哥哥下次要是有什么需要小囡帮忙的，保管给你做的棒棒哒。计算机中心的老师们都已经破不掉我的程序了呢。小囡现在很厉害！”小丫头得意非凡，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求表扬求夸奖的模样。
“小囡真厉害！那你舅舅他们就是想送你去国外学吗？不打算参加高考了吗？”
顾小囡小脸一垮：“是啊。他们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想像姚哥哥一样考到qh的，看这儿多漂亮啊。”
“能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要在意通过什么方式了啦，这样跟家里人置气，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姚爱军看着她笑道。
“嗯，就像姚哥哥喜欢跳水一样，再困难都会坚持不放弃，对吗？”
“可是这样瞒着我，真的好气哦。”
姚爱军知道她已经想通了，笑着看她不说话。
一连几天，顾小囡都跑来跟姚爱军一起吃中饭，遇到有训练，还会跟去看看。陈教练依稀听说过姚爱军曾经听的磁带是“童工出品”，这下瞧见真人了。知道是故友重逢，不久就要出去念书，也就不阻拦了。反正小丫头很乖，在边上安安静静的也不烦人。
唯独忧伤的就是小宝同学，觉得自己没地位了……
三天后，顾小囡来辞行。
时间差不多，要到mit的面试时间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为了让自己走的更好，再多的困难都需要去努力趟平。不管是异国他乡还是面对自己，都会为了更好的自己而努力。
顾小囡匆匆的来，
匆匆的去了。
没有人知道她有一个随身的小本子，上面记录着：重新见面，完成；一起吃午饭，完成；一起看比赛，待定……新增加的一行，是姚爱军留给她的电子邮箱地址和qq号，虽然这个某人似乎早就通过自己的方式拿到了，但还是郑而重之的记录了下来。
姚爱军从国家队出来将近两个多月了，除了王大龙来看过一回，就朱亷时不时借着回家的机会来看过几次，有时会带上吴疆或是何涛他们，只有陆航一直没出现过。
这天朱亷又来了，大咧咧的冲着在角落里单独训练的姚爱军他们喊道：“同志们，看我今天把谁带来了！”
不得姚爱军回头看，小宝就冲了过去：“陆航哥哥，你来啦！小宝想死你啦！这么久都不来！”
作为曾经的省队队员，小宝和大宝对陆航那是很熟悉的。
“咳，谁说的。上个月我不刚来看过你么，还带你去吃烧烤了。”陆航辩驳到。偶尔他还是会过来的，毕竟陈教练也是他的启蒙教练么。只不过每次都挑了姚爱军上课的时候过来罢了。
“哟！今天怎么不躲着见人了。”姚爱军从器械上翻下来，也是不爽。不就换个地方训练么，这么大脾气的，荣誉感也太强了吧。
陆航不理他，“教练让我问你，冠军赛从陈教练这报名吗？”
一听是正经事，姚爱军倒不含糊，想了一下：“我现在注册的单位是这边，应该是从qh这里报的吧。你等等，我去问下陈教练。”
“嗯，有空去下队里，李老师那边还想找你看数据。”陆航把教练们的交代都一一带到，然后就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跟着小宝过去，看他们俩小家伙的最近情况。
朱亷在边上贱贱的笑：“爱军，他心情不好。最近沈队在帮队里的人搭双人，挑新队员。航子又没选上。”
“哎？这什么情况？”
“沈队预计明年后年就退吧， wwco ）双人这里接的上的组合比较少，张教练打算再带点双人出来。但大家都没怎么配合过，沈队现在没搭档，刚好帮着带带人，感受下双人的跳法。”
“吴疆目前是适应最好的，已经固定了一个搭档了，何涛也在磨合，只有航子那边，还不行。昨天沈队跟他说，让他来你这边沟通沟通。”
“来我这沟通？”姚爱军诧异，这能怎么沟通呢。
“好像说陈教练是一路带他的，看看有没有什么针对性的吧。不过我看沈队的意思好像是说，个人能力太强又收不住，让你带带他吧。”
“哎？张教练知道吗？”姚爱军第一反应就是，沈队这是说笑吧？陆航再跑来，张教练不得疯了……
朱亷耸了耸肩，看来是沈铎自己的想法了。
姚爱军无奈，陆航那个性子，就让他跳单人嘛……沈队这也太热心了。不是每个运动员都适合走双人的。哪有这么玩的，一加一有时候不一定大于二嘛。
朱亷仿佛知道姚爱军在吐槽什么：“航子也这么说，他说不合适就跳单人呗，虽然说多一个项目，能参加的比赛机会就多一份。但只要自己跳的够好，单人的名额就一定不会给别人！”
姚爱军大笑：“这才是陆航嘛。”
“那你们今天过来干嘛？”
“哦，航子说来看看陈教练，这几周他是被练的够呛。至于我嘛……我是小宝搬来的救兵啊！”
“小宝？”姚爱军疑惑。
“小宝说你有情况啊！天天有漂亮的小姐姐跟你吃饭，她都要失宠了！”（。）
第294章 道阻且长（）
“什么啊！这小毛丫头，这天天上学都学啥！”姚爱军哭笑不得。
“哦？别不承认啊，小宝可是说了，小姐姐特别漂亮，特别可爱，人家专程来找你的呢，每天中午都来！”朱亷装模作样的抬手看看表：“这快中午了啊，等人来了给我们见见。”
姚爱军无语：“你情报过时了吧，小宝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这些天可天天都带着他们俩小的一起吃饭的哦。”
朱亷大惊：“什么？过时了？你这么快就被甩了？！”
“……”
中午一块儿吃饭，顺便开导某位被定义成“注定找不到搭档”的某人，结果饭桌上大家明显对“被迅速甩掉”的某人更感兴趣一些。
“哎？这么说这可是青梅竹马啊，好浪漫哎——”朱亷敲着碗极为兴奋。
姚爱军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兴奋干嘛。都说了那是我妹么。”
“nonono，一看你就没看过漫画呀。你看棒球英豪达也和小南也是青梅竹马啊，我最喜欢这种邻家小妹的设定了！”朱亷握拳。
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大宝和小宝，忽然亮眼放光。
大宝小宝立刻感受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说：“不要说！我们才不是青梅竹马！”
“切——”朱亷极为不屑的表示无语。这下连陆航都忍不住笑了，这两小家伙整天斗嘴的样子，说不是有人信吗？
当然，并不是所有青梅竹马都会在一起，只是青梅竹马的缘分真的是人生中难得的纯真。
“行吧行吧，你说是你妹就你妹。小宝说，你妹可漂亮啦。真的嘛？”朱亷八卦精神不懈，妹子的颜值必须是大家最关注的地方，这下连陆航都竖着耳朵了。
小宝兴奋的敲着桌子：“漂亮！特别漂亮！你说，是不是！”
窦宝同学虽然年纪不大，也是男孩子了，用看异性的审美来说十分笃定：“嗯！特别漂亮！小宝长大能有人家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滚！”
朱亷痛心疾首的对小宝说：“这么好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啊，
我早点来不就看到了吗？”
小宝做了个鬼脸：“我以为小姐姐会天天来啊，谁知道人家就走了。”
“什么时候还来吗？”朱亷扭头，眼巴巴的看着姚爱军：“既然都是你妹了，让哥几个看看也别那么小气啊。”
姚爱军做无辜状：“哦，她去美国面试了，如果通过就在那边念书了。”
“啊！这么小就出去了，要念预备班啊，还得有钱！你这个青梅质量不错啊，白富美！”朱亷在帝都长大，出国留学的成本和手续可是很了解，能特意让人飞过去面试的学校，肯定不是什么野鸡学校。
“应该不是预备班，她说参加的是mit的特招生面试。”姚爱军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怎么感觉有点小骄傲呢？
“……”这下朱亷都不说话了。
扭头看看小宝：“你说那个小姐姐多大？”
小宝眨了眨眼：“看着应该比小宝大三四岁吧。”
朱亷又看了看姚爱军。姚爱军勾起嘴角：“小囡比我小4岁。”
朱亷掰着手指算了算：“你念书比人家早，又跳级，比你小四岁，人家才念初二啊！！初二就拿到mit的特招？！”
“不，高二了。她跳级。”姚爱军叉了块肉塞进嘴里。
“再见。不能跟你们这种非人类愉快的玩耍了……”
“那个，能不能问下，mit是什么……”窦宝同学弱弱的趴在拐角举手提问。
朱亷扫了一圈，发现除了他和姚爱军在自嗨，一桌子其余三个，大宝，小宝以及陆航，都用淡定的眼神看着他这个“蛇精病”在激动。
朱亷无语凝噎：“……你们能多读点书吗？！mit！和哈佛门对门的名校！麻省理工学院，科学家的摇篮啊！”
“哇——”一桌子惊呼。别的不知道，哈佛是知道的！这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嗯，小宝以后也要考这个！”
“你昨天还说，以后考qh……”
“qh也不错……”
“那我也来……”
朱亷翻着白眼的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虽然在体育生里面算文化课很不错的，但你们俩以为qh那么好考的吗？！！
倒是陆航很是支持：“嗯，就考这里。姚爱军考得上，你们肯定考得上！晚上去学校要认真，老师们特意配合你们时间上课，要好好学。”
“嗯！”
朱亷默默的想，说的好听，你陆航明明就是个作业都靠抄的人好吗？前两年好不容易初三考完，不用义务教育，是谁开心的要死来着？
自从跟着来了一趟学校之后，陆航也慢慢不太那么计较姚爱军脱离大部队的事情了。隔三差五的结伴来这边晃悠，看看姑娘，看看比赛什么的。校级的比赛运动会虽然不那么专业，但比队里热闹许多。更能感受那种全场都在加油的兴奋感。
时间飞快，姚爱军因为队内处分，没能参加全国锦标赛。吴疆、陆航还有朱亷他们都带着任务飞去参赛城市参加比赛了。一时间，队休的时候没人来学校找他，隔着电视机看着别人比赛，别人拿奖，还突然有些不习惯。
仿佛知道某人心里不好过，陈教练还特意在训练晚后把他留下：“爱军啊，看比赛了吧？没去成锦标赛，难受不？”
姚爱军笑笑：“教练你又戳我刀子。”
“哈哈哈。”陈教练拍拍他，“自己要稳住，选了这条路，以后困难还很多啊。”
陈康平意有所指，）他以为姚爱军不知道；但其实姚爱军知道，并且还知道陈教练以为他不知道。
陈康平以为姚爱军不知道的是他和国家队的老伙计一起设计的这个建立在“双注册制”下的新型训练模式的尝新。
而姚爱军知道的则是，不久的将来这个“双注册制”，注定走成了一场悲剧。
但即便是悲剧，他也坚定的走在这条路上。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他并不相信这是最终的结局！
路不走到头，怎么能看到变数？
他相信的是，事在人为！这其中的变数，只给有准备有能力的人来为之！
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在这场悲剧到来的之前，找到突破，让自己掌握更高的话语权。为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无奈挣扎的体育人，找到一条更健康明朗的梦想之路。（。）
第295章 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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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自己从qh这边的单位报名后，姚爱军开始和陈教练商量，必须趁着现在还在双注册制的条件下尽可能多的参加些比赛，尤其是能够计入国际泳联排名积分的赛事。
虽然陈康平不能确定，但姚爱军是有数的，没过几年双注册制就会因为权责不明或者说“分赃不均”，导致从教育系统下单位报名的选手被排除在了游戏规则之外。
而就国际大赛而言，尽管不同大赛的报名人数和参赛门槛都不尽相同，但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就是，都会卡在单项排名靠前的选手。
比如说每年的世界跳水系列赛，所有的邀请名额都是来源于上一年的跳水世锦赛或者世界杯赛名次来派发。姚爱军正是抓住这样的规则，先争取让自己进入大赛资格赛，再往世界排名上靠拢。
陈康平对姚爱军有这样清醒的认识很欣慰，也抓紧时间给他梳理出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首先，在这一两年内，由于总局的试点和教育部门的支持，作为“体教结合”的试点单位，qh跳水队和国家队应该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平稳的蜜月期。
姚爱军必须在这一两年内冲进世界排名，这样才有竞争力。
其次，因为今年下半年的停赛处理，姚爱军错过了全国锦标赛的机会，否进入明年的世界杯赛名单就显得尤为重要。好在这些大赛的选拔赛的参赛办法中，都还会附一条，允许各单位另报运动员名进入选手名单。
这也是为什么当双注册制被取消后，一些注册在校单位的队员就无法参与报名。因为学校单位并不属于体育大赛组委会所认定的“各单位”中的一环。也就是被取消了报名参与的资格。
在这些前提条件下，陈康平帮他列出了一系列必须参加的比赛和赛期排期。
随着一条条信息被列成文字，白纸黑字的写在纸上，师徒二人面色严峻。
陈康平问道：“你看，这日子有些紧啊。你在学校这边，忙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