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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看似占据上风,可若是南阳军狗急跳墙,他们也奈何不得,毕竟他们不会以雷虎之名去换取南阳数万兵马的覆灭,这个不值当。
最重要的是,现在如果和袁术彻底的不死不休,袁术一怒之下,硬是把豫州主力调遣西来,他们就麻烦了,届时别说保住南阳,恐怕连汉中都会陷入战争之中。
明侯府的战略部署从一开始就是夺取汉中,然后休养生息,这与明侯府的战略部署不符合。
所以必须尽快的解决这场战争。
“谁去叹?“
刘劲问。
“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胡昭想了想,道:“明侯府中,除明侯之外,无非你我,还有戏志才,可代明侯出谈,为保大军后勤不缺,南乡还需要你亲自来镇压,调和各个县城的粮草,供应大军,唯我亲自走一趟宛城!”
“万一”
“没有这么多万一的!”
胡昭笑了笑:“袁术此时此刻也不想打,他在意南阳,但是南阳最为富裕,人口最多,商路最密集的地方皆归于他麾下,我们所执掌之地,无非就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他不会为了这点利益而放弃他的战略部署!”
“因此,这一次和谈的成功机会很高!”
他继续说道:“安全问题也不大,这时候,南阳需要太平,不仅仅是我,他袁术也不希望南阳沦为战场,一旦南阳沦为一片战场,我们几个县城,不要就不要了,可他宛城遭了兵灾,可就无法供应豫州大军的粮草的,此人既有鸿鹄之志,这口气肯定会忍住!”
“万一南阳军安耐不住,强行突围呢?”
“我已经传令,黄忠率军南下,有南乡兵马压阵,黄忠兵力俯视眈眈,他们想要向着冠军突围,不算成功与否,他们心中都清楚,能杀出去的人绝对不足十分之一,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突围!”
胡昭想了想:“不过在谈判未成之前,给他们提供粮草,记住,只提供他们三分之一的粮草,吊命便可,不可让他们吃饱,不然他们还真会拼命!”
“为什么?”
一个幕僚不明白,问:“给他们提供粮草,岂不是资敌,我们的粮草都紧巴巴的,还给他们?”
“不给他们,他们就会饿死,饿死之前,必会拼命,现在我们不想打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拼命的机会!”
刘劲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拱手说道:“放心,我会给他们提供吊命的粮草,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雷薄不是一个能拼命的主!”
“我明日启程去宛城!”
胡昭站起来了:“明侯府的事情,就仰赖诸位操劳了!”
“长史放心,吾等必尽心尽力,保明侯府上下平安!”众人站起来,拱手行礼。
豫州,汝南。
平舆城。
后将军府。
府邸正堂之上,袁术玉冠锦袍,盘坐高位,意气风发,气势炽盛,他正在召集一众文武,商讨南下九江的事情。
自从去岁的关东战役之后,诸侯四处,天下大乱,袁术趁乱而起,先夺南阳,后入豫州,虽在攻战兖州的时候被曹操击退,但是得了豫州,还有南阳汝南为根基,他无论是兵力,还是实力,都冠绝天下诸侯之首。
他的如意算盘也算了很好,既然攻取不得兖州,他也无需硬碰硬,他选择了南下,若能的江东为后花园,他的实力必可成为天下第一的诸侯。
所以开春之后,他已经准备集合兵力,攻取九江,得九江为跳板,便可进渡江入江东。
昔日的扬州刺史乃是陈温,今已领了扬州牧。
镇守九江的乃是刘繇。
刘繇昔日还出兵帮过汝南,此人并非这么好对付。
“本将军给刘正礼去了信函,可这厮却斩了本将军的信使,以表抗吾之心!”袁术阴沉的道:“九江我志在必得,中原征战,需粮草供应,江东百年承平,我需要江东,九江乃是吾进江东之重,若无九江,难渡长江,汝等认为,吾该如何出兵?”
“主公,现在虽兖州曹操兵力正在向北讨伐青州黄巾,但是固守陈留之兵也不少,不可不防北部,所以必留下兵马防守北侧,徐州陶谦,看似不争,其实也暗藏野心,正在整兵,难保他不会看势而起,因此徐州方向也需要驻扎一部分兵马!”
长史杨弘站出来,拱手行礼,然后说道:“进攻九江,我们兵力尚可,可若是扬州牧陈温派兵增援,恐怕此战唯艰!”
“主公,不如我们调遣江东军返回,进攻九江!”
汝南太守袁胤提议说道。
“孙文台现在屯兵何地?”
袁术闻言,想了想,问道。
去岁他已经调遣江东军南下进攻荆州,一个是打压荆州对南阳的野心,另外一个原因是消耗江东军的实力,成效不错,最少荆州军没有北上的意图。
“江夏!”
杨弘回答:“他跨江而击,却被江夏太守黄祖击退,如今屯兵在江夏北部,属下认为,江东军虽勇,却无法击败江夏军,毕竟江夏有当地大族支持,兵马精锐,粮草充足,强行进攻,恐怕会折损江东军的精锐,让江东军调遣回来,来,为先锋入九江,也是可以考虑的!”
“主公,现在不宜调动江东军入九江!”
主簿阎象盘坐旁侧,一直在听,他向来执与政务,军务大事,少有插嘴,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反对杨弘的提议,道:“孙文台乃是江东人,他麾下兵马尽为江东将士,现在依附我们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无根浮萍,若不依靠吾等,他何以维持,若是让他入了江东,那就蛟龙入海,猛虎归山,恐怕不再会顺从吾等之命!”
“阎主簿说的对!”
纪灵道:“主公,不可轻信孙文台!”
“不如从南阳调兵!”
有人提议。
“南阳?”
袁术眸光一亮:“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牧龙图那厮谋取汉中,兵力齐聚汉中之中,此时此刻雷薄也该打下南乡了,定南阳之局,抽调部分主力,加上现在集合了兵马,进攻九江,我就有信心很多了!”
但是他话音才刚刚落下,外面一个亲卫就快步的走进来,双手举过头顶,手中乃是一个竹筒:“主公,南阳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密函!”
“看来是捷报,来着正好”
袁术笑着打开了竹筒,抽出了里面的竹简,摊开一看,面色猛然一冷,喉咙仿佛一下子被捏住了,说不出话来,瞳孔幽幽变冷,神情蓦然之间的变得铁青起来了。
“主公,怎么了?”
众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袁胤看了一眼,低声的问了出来了。
“你们自己看!”
袁术咬牙切齿的把竹简丢下去。
袁胤捡起来,看了一眼,面容也微微惊变,众人迅速开始传阅了一番,他们心中都激起的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雷薄居然被包围了!”
“数万大军不仅仅攻不下一个南乡城,还被他们反噬,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
众人不敢置信。
在他们看来,牧景本来是丧家之犬,哪怕主力犹在,也不会对他们有太大的威胁,如今主力入汉中,更是给他们一个收复南阳西部的机会。
这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此战却败了。
而且败的如此惨烈,雷薄麾下数万兵马,战死的不算,现在还有两三万主力,被困于顺阳城之中。
“混账,废物,雷薄就是一个废物!”
袁术暴跳如雷,他怒喝大骂:“当初挑选他去镇守南阳,某家还真是瞎了眼睛,区区一个南乡攻不下去也就算了,如此战役还被他打成这样,我数万的儿郎,怎就身陷囹圄了呢?”
“我要砍了他的脑袋!”
“他不是也没用!”
“该死的家伙,我数万儿郎若因此覆灭,我诛他九族!”
袁术越想越生气。
他刚刚还想要调动南阳兵马进攻九江,结果
这回好了。
南阳大军不仅仅没有资助,还拖累了他现在了后腿,每逢对上牧军他仿佛总是没有能讨好,想想他就有些憋屈。
“主公,此事非追究之时!”
杨弘仔细的看了看这密函,上面写了很仔细,还提出了南乡已派出使者,意欲和谈,他想了想,拱手说道:“雷薄都尉麾下数万南阳兵马,不可覆灭在此,既然南乡方面想要和谈,此事还是要谈一谈,最少让这部分兵马归来,牧军进攻汉中,想必也不想要和我们鱼死网破!”
“有何可谈!”
纪灵冷冷的道:“我率军南下,碾碎他们便可!”
“纪司马,若是率军南阳,九江如何?”主播阎象冷冷的问道:“难不成我们为了南阳那几个无足轻重的城池,不顾九江郡吗?”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窥起来了。
“真要谈?”
袁术是不甘心的。
“主公,忍一时之气,为万世基业!”袁胤也低声的劝谏说道:“待我们取九江,得江东,届时重兵压境,一个牧龙图而已,挡得住主公的兵马吗?”
九江郡,和南阳那几个贫瘠的城池比较,孰轻孰重,他们心中都很清楚。
“阎主簿!”
袁术终究是一方枭雄,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这口气:“你亲自走一趟,既然他们想要谈,那就谈谈,看看他们出什么条件,能把这些兵将赎回来,若实在是谈不拢,直接调遣江东军入南阳,我就不相信,他牧龙图会舍汉中而调遣主力返回!”
他虽为了九江战役而忍住了这口气,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气,若实在不行,他就先拔掉了牧龙图这个眼中钉,报了他的杀父之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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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谁会动手?()
房陵县城。
驿站。
正堂之上。
县令寇誉跪坐左首位,在他之下,左右两列,坐着十来二十个人,大多都是稳重的中年,有几个是文士打扮,他们都安静如斯,静静等待。
“抱歉,让诸位等了!”
牧景一袭普通的长袍,从拱门而出,直入正堂上位,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拱手行虚礼。
“明侯大人客气了!”
众人纷纷行礼。
“今日让诸位前来,我也不和诸位兜圈子了!”牧景压压手,让众人坐下来,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就一件事情,春耕!”
“春耕?”
众人面面相窥。
能列坐在此的,不是城中颇有名气的儒者,就是城中乡绅大户的家主,他们都是房陵县城之中举足轻重的人。
今日突然被牧景召唤,心中多有猜测。
一朝天子一朝臣。
房陵虽无足轻重,但是也是汉中九县之一,现在汉中换了一个主人,对于房陵还是有些影响的,比如房陵几个乡绅地主就忧心忡忡。
他们当初对于张鲁政权也有一些支持,甚至不少人还赞助了一些粮食钱帛,现在张鲁败了,牧景主汉中,他们生怕牧景会秋后算账。
但是却不曾想到,牧景召唤他们前来,并非是秋后算账,而是为了春耕。
虽说牧景此出行,乃是打着农曹的名义,巡视地方,监督春耕,可这一个理由,他们都不太愿意相信,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牧景是为了重整权力而来的。
对于春耕,其实他们自然也在意,可是相比于春耕,他们更在意的是牧景对他们的调整,倒是没想到牧景来房陵还真是督促春耕而来的。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摸不透牧景的心思了。
“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遭兵祸之前,户有万,丁五万,今户八千有余,人丁却四万不足,某知道诸位皆人心煌煌,不得安定!”牧景沉声的道“但是春耕关乎今岁收成,诸位不可不上意!”
“明侯大人大人日理万机,如此小事,当不得明侯大人走这一趟,明侯大人若有其他什么事情,还明示!”
开口说话的是城中颇有名气的儒师,范安,范文向,年约五旬,出仕五载,曾任南郡从事,后卸职归乡,立一书社,曰清水斋,教四书五经,城中之人,对他颇为敬重,不少大户都愿意把子弟送去门下学习。
他对牧景的印象不太好。
主要是当初牧军首入房陵,却守不住房陵,舍房陵而换上庸,让上庸兵驻扎,祸害了城中不少老百姓,他执意认为,这是牧军带来的战祸。
所以
“范先生,我知道汉中的读书人对某多有不屑,某也不与争论,但是某此次前来房陵,还真是为了春耕!”
牧景微微一笑“可某入了汉中,自不能让汉中百姓饿肚子,如今房陵荒废的农田高大五成,来日如何保障房陵的百姓能活得下去呢,所以某才邀诸位相助,至于诸位心中的担忧,大可放下,某并非一个秋后算账的人,以前的事情,某可以理解汝等,过去的可以过去,但是以后你们如何行事就当小心的,某虽善,可汉律不饶人!”
“不知道明侯大人想要吾等如何相助?”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年约四旬,身穿长袍,沉稳能干。
房陵伍家,伍同,伍成渝。
房陵县虽小,可五脏俱全,城中自然也有一些大户,哪怕天灾人祸都能生存下来的,兵祸之下,百姓祸乱不少,不少大户也遭灾,城中粮铺和粮仓也有不少被蛮横的掠夺,大户也损失不少。
但是这些大户皆为地头蛇,有些底蕴比较深厚的大户,麾有兵丁,护府庇主,哪怕遭遇兵乱也能保存下来不少实力。
伍家就是其中之一的大户。
“简单!”
牧景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沉声的说道“我出农具和粮种,你们出人力,我们合力把房陵荒废的良田耕种起来了!”
“出人力?”
“这倒不是很难的事情!”
“只是白白耕种,有些不妥啊!“
“若能有分成,那就好了!”
众人闻言,心中斟酌,目光也相辅对视起来了,心思仿佛在目光之中的轻轻的交流。
他们倒不是反对出人力,毕竟麾下佃户之命,在他们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不过卑微蝼蚁而已,随时可用之,但是他们多少有些贪心。
贪心什么?
自然是田地,房陵田地本来不多,此次遭兵灾,家破人亡者不少,不至于十室九空,可也空出两三成来了,这些田地若能拿到手,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诸位考虑的如何?”牧景笑眯眯的问道。
他自然看出来这些人的小心思,但是这些人有没有胆子挑破,那就另当别论。
“明侯大人,我想要问一下,耕种所得,归于何处?”
伍同拱手问道。
“所得粮食,若有户籍者田地,归六成于他们,四成归县衙,若无人认领之田地,粮食所得全部归于县衙,屯与县府粮仓!”牧景淡然的说道。
“那无主田地,日后该如何分配?”伍同再问。
“自当让县府重新分配于百姓!”
牧景沉声的说道。
他这声音一落,倒是泼了不少人的冷水。
又没有粮食,又没有田地,这种就是白干活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太热衷,哪怕明侯的身份压在上面,他们都不太愿意。
“明侯大人,并非我们不想出力,实在是府中庄园尚且未能完成耕种,有心无力也!”
很快就跳出一人,乃是房陵大户,岳家家主,岳和,岳奉贤。
他肥头大耳,丧着脸,假惺惺的拱手,仿佛哭丧起来了,道“明侯大人,去岁房陵遭兵祸之灾,吾等皆然受灾,麾下佃户死伤惨重,今岁哪怕自家田地,都荒废良多,实在是无能为力!”
“岳家主不必如此!”
牧景笑了,笑着有些灿烂“某家向来信奉自愿的原则,这种事情,愿意即可,不愿意,某自然也不会勉强!”
“明侯大人高风亮节!”
岳和心中微微一突,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拱手恭维起来了。
“那诸位看来都挪不出人手来帮忙了?”牧景眸光一扫而过。
伍同突然站起来“明侯大人尽心为我房陵百姓,吾岂能因家事而不助,我愿出三百佃户,协县衙耕种!”
“伍家主?”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伍同。
“明侯此乃善举,惠及房陵百姓,诸位既为房陵人,何意去推脱呢?”这时候又有人开口了,开口的是范安,虽然他对牧军的印象不太好,但是他却明白,牧景此举,与房陵百姓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提供农具和粮种,协助春耕播种,乃是保证秋收,也是保证了让寒冬腊月的时分,房陵的百姓不至于饿死街头。
“范先生所言甚是!”
范安开口,倒是让很多犹豫不定的人拿定了主意“我夏家愿出一百佃户,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