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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均圈定了一个位置,回答:“前两日我派出的探子,查探到的情况,棘水北岸的营盘是空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南下了,但是按照他们的脚力,两天年时间也不可能进入襄阳!”
“蔡阳!”
陈宫盯着那片区域,半响之后,开口说道:“主公,邓龙部兵力甚多,想要隐匿行踪,没这么简单,而且荆州城池多,将官大多都是善于防守和进攻,却不善于野外游战,所以他们应该驻扎在蔡阳!”
“蔡阳?”
牧景微微皱眉:“距离我们不远,而且他熟悉地形,更是邓县邓族的人,他要是有魄力,沿着小路,偷袭我们席山都有可能吧!”
“那还得看他邓龙有没有这个魄力!”
景平第一军中郎将陈到开口,冷厉的嘲笑:“他要是真有这魄力,视我景平第一军是吃素了,他就从小路过来,我保证把他一个不剩的吃掉!”
就算从小路过来,他也避不开北域守军,北面的主力是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一军绝对是主力,陈到还巴不得他有这样的能耐,这样倒是可以请君入瓮。
“主公别想这种好事了!”
陈宫摇摇头:“就算他邓龙敢偷袭,荆州也不会允许,荆州求稳,并不会突进!”
“绍南,你继续!”
牧景摆摆手,对着许均说道。
“除了邓龙部之外,江夏军主力已经出了绿林山,现在按照消息回应,应该在中卢的这个位置!”许均指着舆图,对着众将说道。
中卢是襄阳西南,如同邓县这样的小乡城,也可以当成一个要塞。
“江夏军力如何,尚不清楚!”
许均继续说道:“我们目前知道的,在绿林山扎营的时候,以一灶十人算,他们最少有三万兵力,但是在江夏的眼线说,现在江夏还在不断的征兵!”
“江夏是荆州大郡!”
陈宫道:“如果黄祖足够狠心,十万青壮是拉的出来的!”
“他这么死心塌地?”牧景眯眼。
“难说!”
陈宫想了想,说道:“就算不是死心塌地,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如果襄阳丢了,江夏未必保得住,这种情况之下,他敢出工不出力吗?”
“说的也对!”
牧景叹一口气:“得重视荆州,荆州在底蕴上,比我们恐怖很多,不能速战速决,让他们拖在这里,就算打赢了,也会被我们活活拖死在这里!”
这是实力的碾压。
荆州的实力,足以碾压汉中,荆州要是把资源倾泻在战争之上,还真能把汉中活活耗死,明侯府的底蕴,差太远了,没有这么强的经济,没有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只能被碾压。
“襄阳城才是最重要的!”
张辽开口,目光幽幽,看着舆图,询问:“我想要知道襄阳的部署。”
“襄阳城的兵力如何,暂时打听不清楚!”
许均苦笑:“自从陈校尉的事情传回去之后,襄阳那边大扫地,我们的眼线都被扫的七七八八的!”
“景武司在襄阳城的布置时间不短,没能隐藏下一点?”牧景皱眉。
“仅仅是州牧府,我们还不畏惧!”
许均沉默了一下,轻声的道:“但是庞家出手了,庞家是清流,但是也是士族之巅,庞家出面,邀请士族之人,连蒯家蔡家都动手,他们之中智慧之人多如牛毛,开始大规模甄别,从州牧府开始,到县衙,甚至贩夫走卒,我们的人藏的再好,都会被找出来,这襄阳,他们才是地头蛇!”
这些士族的根基,比州牧府可深,有州牧府的允许,他们大张旗鼓的扫地,大街小巷之中,小贩走卒都会听其命令,但凡怀疑,立刻抓捕。
景武司在襄阳严重受挫。
如果他许均不是跑得快,恐怕他也已经是阶下囚了。
“襄阳庞家!”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这些世家豪族,要么不发力,一旦发力,还真是可怕,庞家,算是敌人了。
“以景武司以前的消息,目前襄阳城,最大限度,能有多少兵马?”
“三万左右!“
许均说道:“这是历经沙场的兵卒,要是论起青壮肯定不止,襄阳是大城池,数十万百姓,世家豪族加上州牧府的影响力,征召青壮,易如反掌,所以我们才不确定襄阳城的兵力!”
“你们怎么看?”
牧景看着一张张面孔,看着他们对着舆图都陷入的沉思,自己也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询问。
“主公,我还是认为,当以水路为先锋!”
张辽拱手说道。
“想好了?”牧景眯眼:“荆州水师,你不止一次交手了,不说襄阳城里面的,江夏军也是精通水师作战了,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
“景平第二军,作为牧军水师,我们需要吃亏!”
张辽坚定的说道:“只有吃亏了,我们才能意识到,我们距离强大的水师,有多少差距!”
“好!”
牧景开口了:“我应你所求,景平第二军先动!”
他站起来,对着舆图,说道:“汉水是主江道,但是你们要知道,在这样的大江之上,我们胜算很小,所以我要求你们避开汉水江道的作战!”
“某正有此意!”
张辽点头。
“不知道张中郎将挑选的战场在什么地方?”陈宫问。
“此地!”
张辽指着舆图,说道。
“檀溪?”
众将的目光都凝视在舆图的一条水道上。
这是湖东和汉水贯通的北渠,檀溪水道。
第七百一十三章 大战檀溪 上()
襄阳城被汉水贯通。
它的周围水道复杂,汉水支流更是多不胜数。
檀溪,就是汉水支流之一。
这是一个是湖泊,又是一条水道。
当地人也称之襄水。
说是一个湖泊,是因为檀溪水道在真武山下的河床显得特别广阔,两岸不见境,从真武山往下而看,一片碧波荡然,如湖泊之美景,所以很多人称之为檀溪湖。
但是整个檀溪水道很长,迂回绵延,九曲十八弯,遍布襄阳西南方圆上百里的境内,北面连着汉水,南面是东湖,纵横在真武山之间,也连着砚山南麓。
这是襄阳比较重要的水道。
襄阳自然对这里有防备。
防守此地的是黄祖麾下大将,陈就。
黄祖领江夏数年,一方诸侯,又有江夏第一世家黄氏宗族支持,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文臣武将皆不少,但是在军事上,其中比较出色的,无非就是张硕陈就二人。
张硕善于攻城略地,统领步卒,所向披靡,而陈就,善于水战。
黄祖麾下战船,八成以上,都齐聚在陈就的兵锋之下。
黄祖亲自率军入襄阳,主力基本上全至,数万大军,遍布襄阳南部,从南郊,西南,东南,在成为连成一线。
陈就统兵江夏水师,负责驻扎在檀溪湖上。
檀溪湖有汉水为屏障,而且背靠真武山,无论是水道,还是陆路,都有天然的屏障,驻扎在这里,易守难攻,保襄阳西南之境内安然无恙。
江夏水师不比荆州水师差,战斗力甚至尚在荆州水师之上,因为江夏水师曾经数次于江东交战,江东的水师才是水军精锐,无论是战将还是水师兵卒,战斗力远远在内陆的水师之上。
陈就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他并不认为牧军胆敢以水师先开战,但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
牧军水师他略有耳闻。
听说连一艘楼船都没有,最强大的战船还是斗舰而已,而且斗舰都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艨艟而已,艨艟的战斗力遇上楼船,鸡蛋碰石头而已。
这样水军根本不能称之为水师,只能称之位水匪,水军作战,若是没有楼船依靠,只能如同水匪的招数,来之即聚,去之即散。
檀溪湖上,战旗猎猎,水寨连营。
“禀报校尉大人,一个时辰之前,斥候突然发现,汉水上有战船进入,如今已行之檀溪水道的北部,距离我们只有十里不足而已!”
斥候部曲的军侯是陈中,陈就的堂弟,他最信任的部将。
“你们看清楚番号了吗?”陈就跪坐简陋的议军堂上,眸光微微眯起,他还年轻,只有三十出头而已,但是很精壮,浑身你透着一股悍勇之气,是江夏猛将之一。
“看清楚了!”
陈中回答:“景平第二军!”
“牧军?”
陈就缓缓站立起来了,目光远眺:“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不从陆路进攻襄阳,偏偏走水道,以为凭借几条船就能称之为水师,不自量力!”
他打从骨子里面看不起牧军水师。
在他的心中,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东水师,其余的人,在水道之上,都不配称之为他陈就的对手,就连荆州水军都督蔡帽他都不是很买账。
他是想不到牧军水师还真敢来。
诧异之后,陈就有些兴奋,荆州如今气氛压抑,军中的情绪很低落,特别是襄阳兵将,连败在牧军之手,已经引起了一种惊慌的情绪在蔓延。
这时候他如果能打出来一个漂亮的胜战,必然能让江夏军扬名在荆州。
“陈中!”
“在!”
“斥候船全部放出去,给我摸清楚牧军水师的情况,有多少兵力,有多少船,我都要清楚!”陈就冷声的说道。
他是一个战场上经过磨炼的成熟将领,看不起牧军水师可以,但是轻敌就决不允许,他可不想阴沟里面翻船,最后被一个不成建制的牧军水师击败。
毕竟牧军名声在外。
无论是击败关东联盟军,从关中杀出来,还是以雷霆之势夺取汉中,兵出荆州,都表露出牧军强大的战斗力,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不过牧军名声都是步卒打出来了,牧军水师可以说是牧军唯一的污名,之前好像和南阳的水师打都吃力,更是被邓龙率领荆州水师打的溃不成军。
所以陈就才有信心。
如果是在陆地上面对牧军主力,他早就跑了,不会傻乎乎的冲上去。
“校尉大人,此事是否通知太守大人!”
一个行军主簿突然说道。
“嗯!”
陈就想了想,他虽想打一场,但是这事情还得看黄祖的意思才行:“黄曦,你亲自返回襄阳,和太守大人禀报一切情况,然后代我请战,告诉太守大人,我有信心全歼江河之上的来敌!”
“诺!”
行军主簿黄曦拱手领命,迅速归城而去。
他把情况禀报给了黄祖。
黄祖并没有自作主张,在江夏他会嚣张一点,但是在这襄阳城,他可不敢太过于嚣张,襄阳藏龙卧虎,蒯家蔡家,都是能吊打黄氏一族的名门世家,这里还是刘表的主场,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立刻去了州牧府和刘表等人商讨。
“檀溪?”
刘表眯眼:“牧军居然想要从这里打开缺口?”
“主公,某认为,可以战上一场,我江夏水师,精锐如虎,绝不是他们牧军水师能媲美,只要盯住陆地,逼迫他们在江河决战,我们就可以扬长避短,以我们的优势,击败他们!”
黄祖拱手说道。
“允!”
刘表想了想,点头说道。
憋屈了这些时日,也是时候打一场了,不然襄阳城里面的气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特别是连败之下,荆州将士明显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他需要一场胜利。
“但是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刘表嘱咐说道。
“主公放心,我江夏水师,岂会败在区区的牧军水师之上!”
黄祖自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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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檀溪湖了吧!”
张辽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凝视前方,轻声的道:“的确是一个决战的好地方!”
景平第二军,三个营,集合大部分主力,所有的战船,都在这里了。
这一战,他并非骚扰,也不是试探。
而是决战。
“对!”
第五营校尉张石站在他的身边,轻声的道:“前面最多还有三里,就进入了檀溪湖,檀溪湖里面大,外面小,就好像一个碗口,最重要的是靠着真武山!”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中郎将大人,其实我们可以让暴熊军在真武山接应,如果有暴熊军在旁侧接应,牵制他们一部分主力,这样我们比较好打一点!”
“不行!”
张辽摇头,轻声的道:“这样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是让主公调动暴熊军进入真武山,恐怕就引起荆州主力的动向,双方调兵遣将,那就不是檀溪湖的一场局部战役,而且一场正面碰撞的大型决战战役!”
“碰撞就碰撞,还怕他们不成!”
张石冷笑。
“不是怕他们,而是这样打起来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张辽微笑的道:“在陆地上交战,我们有必胜把握,唯一担忧了,无非是水道上无法突破,一旦水道被揽住,我们主力无法前进,最后必然会形成一个让我们担心的僵局!”
“僵局?”
“襄阳的地形特别,和我们之前攻打过了很多城池都不一样,这里的水道纵横四野,如果没有一支有能力的水军打通这些水道,我们连兵临城下都难!”
张辽叹了一口气:“天下人都知道我牧军战斗力强,可唯一的这问题就出在我们景平第二军的身上,你要知道,我们景平第二军虽为水师,可终究不如人,无论是战船,还是操控船只的能力,甚至是对水道的熟悉,水性的熟练,比荆州水师尚且不如,比之江夏水师,更是有太大的距离!”
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景平第二军和江夏水师这等精锐想必,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成年人对比。
他的拳头微微的握紧:“如果我们不能弥补这样的差距,是无法让大军越过一条条的水道迅速的兵临城下,我之所以主动邀战,是为了以战练兵!”
张辽身上的气息爆发出来了,宛如一杆标枪,笔直如山,迎风直上,凌厉无匹的锋锐能割破万物,他一字一言的道:“我要在决战之前,把景平第二军练出来!”
“如此一来,我们必然伤亡惨重!”
张石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太残酷了!”
以战练兵,是最残酷的练兵办法,一战下来,损兵折将无数,能十人都未必能练出一人,那怕最后练出了一部分精锐,也会折损不少主力兵卒。
“你有第二个能拉进双方战斗力距离的办法吗?”
张辽目光栩栩,看着张石,沉声的反问。
张石闻言,顿时变得沉默了。
荆州水师和江夏水师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他们景平第二军在底蕴上就差的太远了,首先战船就有很大的差距,另外兵卒上也差的很远,不是能力,是技术,水师作战,操控战船是一个技术问题。
“不是我想要残酷,是我们别无所想!”
张辽平静如水的面容带着一抹疯狂:“我们的兵卒,都是精锐兵卒,战场练兵,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熟悉水战,更好的操控战船,此事主公已授权与我,此战我已决!”
“传我军令,进入檀溪湖一里,立刻发动进攻,全军突进,直入檀溪湖!”
张辽发出了军令,牧军纪律森严,军令如山,战场上,你可以讨论,可以反驳,但是只要军令一下,必须无条件遵从。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开始了冲锋……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战檀溪 下()
“此战,我第五营为先锋!”
张辽一下令,张石身先士卒,他率领的第五营绝对是精锐,麾下的战船也是最好了,沿着河道而入,正面直接撞上了江夏水师的水寨闸口。
“撞开前面的拦截,冲进去!”张石在竭斯底里的怒吼。
“撞!”
“撞!”
主将的勇猛,引动第五营的气势爆发,第五营的战船并肩而冲锋,以都斗舰为主,加速前进,一下冲撞在了闸口之中。
轰轰轰!!!!!
在战船的撞击之下,这一座拦截在檀溪湖口上的小型水寨地动山摇,一根一根插入水中的栏木被撞断了。
“儿郎们,放箭!”
在水寨之上,一个青年高喝。
他是第六曲的军侯,麾下五百将卒,镇守这个口。
“咻咻咻!”
江夏水师还击了,箭矢如雨,覆盖着前方的战船。
“弓箭手,还击!”
第五营的战船上也冒出一个个弓箭手,开始射箭还击。
“撤!”
江夏水师挡不住了,青年军侯看到远方大营发出了信号,当机立断下令,率部下,上了战船,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