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
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儒袍,浑身透着一股厚重的气息,他伸伸手,对着空下来的位置,轻声的说道。
牧景也没有客气,跪坐了下去。
“酒还是茶?”儒袍男子就是司马微,鹿门山的主人,他面对牧景,倒是很平静,淡然的问道。
“茶!”
牧景回答。
旁边有一个火炉,火炉上的铁壶已经烧开了一壶水,儒袍男子拿着一个布巾,提起那一壶水,然后泡了一壶茶水,给牧景倒上了一杯。
牧景抿了一口,这茶很不错,这个时代的茶,都带着一股不知道什么的味道,少了一点甘甜,对泡茶的手法也很讲究。
“明侯驾临鹿门山,所谓何事?”旁边一个男子开口。
“庞公认为,我为何事而来?”
牧景反问。
此男子正是庞德公,年纪比司马微要年长一点,但是学识和声望之上,比不上司马微,而且这个书院,是司马微为主建立了,所以正位上的司马微,他只是赔坐侧位。
“明侯是不是习惯的咄咄逼人?”
右边的男子显得更加年轻一点,他冷冷的说道。
这是黄承彦,他学识渊博,集儒学墨学大成,乃是荆州少有的大儒。
“那得看对什么人!”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比如在我们家老头子面前,我可是很乖巧的!”
“看来明侯对蔡公,甚是尊敬!”
司马微微笑的说道。
能让牧景这个手握兵权的少年诸侯如此亲昵的称之为老头子的人,天下已经不多了,唯有那个把女儿嫁给了牧景的当世大儒,蔡邕,蔡伯喈。
“他算是我景唯一的亲属长辈,不能不尊啊!”牧景感叹:“而且他天天都想以儒学而教我行事做人,在我耳朵旁边念叨个没完,不敬也不行!”
“你看不起儒学吗?”司马微双眸划过一抹冷芒。
他不善权势,但是对于学术却是执着。
“不!”
牧景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儒学有可取之处,四百年的江山太平,已经证实了,可大汉也终究落的一个分崩瓦裂的地步,这说明了,独尊儒家,不可取也!”
“大汉落至如此之境,岂不是汝父之孽!”
黄承彦冷喝。
第七百六十五章 立场 (2019年的元旦,快快乐乐!)()
“黄公又不是一个民间那些不开智慧,不懂世事,只懂得一日三餐的匹夫,汝乃是当世儒道大贤,饱读诗书,当明时事,知道理!”牧景抬头,眸光锐利如刀剑,冷冷的斜睨他一眼,道:“居然从你口中说出如此荒唐之话,实属不该!”
黄承彦闻言,当下面容有些铁青。
但是他并无反驳。
刚才开口,多少有些意气用事了,毕竟牧景杀的江夏军溃不成军,即使和他关系不大,他还是有些愤怒。
不过说到这份生了,他也不能失了分寸。
大儒之所以是大儒,他们有自己的风骨,也有明辨天下事的认知,才能得天下读书人之认同,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他也是做不出来的。
大汉朝廷落得一个分崩瓦裂的下场,牧山不说没错,但是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那就说不过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成王败寇,牧山只是输了,成了牧贼而已。
“这么说,明侯是认为,大汉的江山落至如斯之境,与你们父子毫无关系?”庞德公冷笑。
“今日三位先生是辩道理,还是定错对?”
牧景反问庞德公。
“有何区别?”
司马微看了宋山一眼,轻轻的接过了话。
“当然有区别!”牧景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做事情,无论是对也好,错也好,但是这道理不能不讲,世间的事,都得有一个道理可说,正所谓有道理走遍天下,无道理寸步难行!”
“好一个有道理走遍天下,无道理寸步难行,明侯说的真好啊!”
司马微笑了。
他眯着眼,笑容也变得有几分萧冷,道:“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来和明侯说说道理,明侯骤然出兵,无故而征我荆州之地,尚且不说荆州牧之败,就单单说上百万的百姓因此殃及,尸横百里,血流成河,此为什么道理?”
“以战止戈之道!”
牧景淡然的说道。
“一派胡言!”黄承彦拍案而起,就差指着牧景的鼻子去骂了:“你这就是私心,以一己之私,让百姓受苦,何等之自私而卑劣!”
“黄公这么大的一个罪名,我可受不住!”
牧景道:“征伐荆州的乃是益州,益州牧刘焉使君,得朝廷之名,征讨荆州不臣之臣,汉中本益州,我随益州而行军,有何错,至于战争所波及,谁也不曾想,我不否认我有错,行军打仗,本就是生死拼杀,无论谁输谁赢,凋零的生命是阻止不了的,死亡一旦出现了,那就没有对的事情,可他刘表就是对的吗!”
“刘景升镇荆州,捍卫百姓安危,有何错?”
庞德公冷喝的道。
“说到底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站在了荆州的立场上,我们站在了益州的立场上,我们对得起益州的百姓,对不起荆州的百姓!”牧景耸耸肩:”如果对错这样论的话,吾无话可说!”
言辞至此,三人看着牧景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即使最杰出的青年才俊,也不可能撑得住,如此少年,如此成就,还有这一份辩才,他们这一刻才确凿的感觉到,这个名声天下的少年雄主,的确不一般啊。
黄承彦有些不甘心,还想要辩驳一下,但是被司马微压住了,这时候,再说已无益,他看得出来,牧景的心智,绝非旁人可动摇,说一万遍,也没用。
“这立场的问题,恐怕就是今日明侯登山求见的目的吧!”
司马微看着牧景,淡淡的说道。
“水镜先生果然一目了然也!”牧景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来看看,诸位先生到底是什么立场,这样也能让我知道,日后该如何应对,是不是这理数!”
“我们皆为一介布衣,不过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办学,安安静静的教书育人而已,有何立场!”
司马微平静的回答。
他这话倒是说的理直气壮,当初刘表要出资给他们办学,他们都不要,目的就是想要鹿门山学院纯碎一点,不想要掺合这乱世的一盘棋而已。
“诸位想要置身事外,也得看看什么世道!”牧景淡淡的说:“如今大乱之世,刀兵四起,前日是关中,昨日是益州,今日是荆州,明日江东,后日河北……天下之大,可有容身之处?”
“或许天下已如明侯所言,可我却坚信一点,天下之大,总有一方净土!”
司马微坚定的道。
“既然水镜先生如此说了,那某就相信了!”
牧景缓缓的起身,拱手行礼,转身离去,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当他离去之后,石亭里面的三人,面容才变得严峻起来了。
“他是来逼宫的!”
黄承彦冷冷的道。
“这局是他赢了!”
庞德公感叹一句,然后说道:“我们承诺不理会天下事,就是把自己摘出来了,荆州所有人读书人,都认为我们会支持刘表,这必然是影响了荆州士林的风向,对刘表声誉大损,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算无遗策,其妖乎,实属难得!”司马微举起茶盏,抿了一口苦茶,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容:“你们说,这是他的天赋如此,还是蔡公交出来的!”
“蔡公向来正直,性格刚强,教不出这样的少年!”
庞德公摇摇头。
蔡邕之名,盛极天下,即使是他们,都不得不尊之为长。
“荆州从此多事也!”黄承彦幽幽的说道:“他说是尊刘焉之命而来,我却不这么认为,如此之辈,岂会是刘焉能压得住的,他得了襄阳,未必会就此罢手!”
“天下乱,江山崩,时局如此,我们又能做什么!”
司马微摇摇头。
………………………………
牧景出了石亭,直接下山。
在山涧的石阶上,诸葛玄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主公,他们怎么说?”
这三个大儒,都是他尊敬的。
昔日他千方百计,都想要两个侄子,拜入他们门下,不仅仅可学东西,还能得一层护身符。
“不作为!”
牧景回答了三个字。
“不作为?”
诸葛玄也是一个聪慧之辈,他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明白了:“主公已经压住了他们对刘表的支持!”
“不是我压住了他们!”
牧景摇摇头:“应该是他们本身就没有掺合进来的意思,他们一心只是想要教书育人,刘表只是利用了他们的声誉,稳住了荆州士林,而荆州读书人大多也只会这么认同,我今日登山,就是趁机把这层皮拿下了!”
“他们不会投靠我,这点是肯定的!”
“但是他们只要不竖旗反我,对很多人来说,就已经乃是认同我进驻荆州了!”
“这一点,就是我想要的!”
这事情只要传出去了,就会影响很多很多读书人的心思,这个方向标,用得好,绝对是一柄利刃,可诛人心也。
刘表能坐稳荆州,一是世家豪门的支持,二就是士林的支持。
失襄阳,已经能让他失一指。
今日再失了这个名,那就是失第二指。
“要是他们已经看出了主公意图,会不会出来辟谣?”诸葛玄担心,这些大儒,任何一个分量都很重的,随便一个走出来,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湮灭他们做了所有的影响力。
“他们比我们想象之中要狡猾多了,我这点心思,他们能看不到!”
牧景道:“只是我这是阳谋,除非他们主动站队,清晰自己的立场,不然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们这些大儒能有今日之影响力,凭借的是不参与诸侯之间争锋,以一身才学名誉,教书育人,乃是大功德,这也是他们在乱世之中最大的护身符,谁也不敢杀他们,不管是我还是刘表,只要动了鹿门山,荆州上下都会反我们!”
“同时,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憋屈,只要他们开口了,就是等于站队了,有了立场,便已经失去了那个神圣不可犯的光环,立场不同的,杀了他们也是理所当然,而且日后的鹿门山也永无太平,所以这个亏,他们得吃下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南阳的局势()
牧景亲自去拜访鹿门山书院的事情很快就从襄阳城之中传出去了。
士林之中,三五好友煮酒论谈乃是一件风雅之事,一壶美酒,三五之交,无刻不谈,你说说,我说说,自然而然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件事情瞬间就在士林之中卷起了一阵风暴。
“牧贼真的去了鹿门山?”
“他肯定被诸位先生打下来了!”
“未必啊!”
“难道水镜先生他们还能认同一个贼寇之辈!“
“可是我听说三位先生亲自邀牧贼入了石亭,煮茶而迎,交谈甚欢!”
“一派胡言!”
“汝等莫忘了,你们口中言辞凿凿的牧贼,乃是当今朝廷御封的一等列侯!”
“哪有如此,他一样是窃贼,窃国之贼!”
“今襄阳因他而受难,此獠不杀,不足以安百姓!”
“我看未必,当初汝等皆奉承刘景升镇荆州,奈何其之无用,居以十万大军兵败区区数万贼军之手,如此无用之辈,何以托付!”
“我看鹿门山上的几位先生,恐怕也不曾看好刘景升之能,方会接见了牧龙图!”
“不会吧!”
“难不成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会接纳一介贼寇,为荆州之主,不可想象也!”
“……”
士林很快就引发的一阵阵的议论,议论再也不是昔日的一面倒,反而因为鹿门山上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有些人变得犹豫不绝,甚至有些人开始站在了牧军的立场上发言。
………………………………
………………
州牧府中。
大堂上。
“主公,初见成效,看来他们的影响力是巨大了,果如你所猜想一般,他们的不作为,让很多读书人都变得摇摆起来了!”陈宫有些兴奋的说道:“这几天城中对我们的评论好像降低了一点!”
“这只是一时的!”牧景轻声的道:“打铁还需要自身硬,我们自己能让百姓信任,才能真真正正的站稳脚跟!”
“可目前治理襄阳的阻力太大了!”
“那就清一遍,你立刻去准备一下,然后登门拜访,城中有影响力的世家,皆拜访一下!”牧景冷声的道:“这一次,态度坚决一点,做事情狠一点,他们要么选择安安静静,要么就直接抄家灭族!”
“鹿门山那边?”
陈宫有些担心。
“他们乃是大儒,既然说了,就做到,肯定不会出手的!”牧景道:“读书人没了领头的,成不了大事,我离开之前,不怕襄阳乱,但是我离开之后,襄阳必须安然无恙,所以矛盾,该激发出来就激发出来了!”
“明白了!”
陈宫点头领命。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了,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读书人的确有读书人的影响力,但是就因为读书太多,审时度势太过于严谨,反而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如果鹿门山带头,倒是可以反他们,但是如果鹿门山不动,荆州士林的人就会考虑一下该不该动了。
“当然,你要把握一个度!”
牧景说道:“打一批,拉一匹,方为上道,襄阳的事情,终究需要襄阳的人来支持,才能成事!”
“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
陈宫点头。
“还有,这两天我要亲自北上一趟,去新野,和雷薄谈谈,这南阳的问题,不能拖下去了,就算不能反攻,最少不能让局势糜烂下去!”
牧景道。
他开始准备南下的准备。
这一次率军南下,并非为了一个荆州城,而且关系重大,能不能得到刘焉的信任,在此一举,他必须要做好最万全的准备,当然,首先一点就是解决后患。
他们的后患,南阳。
南阳局势糜烂。
三方兵力交错之中,袁军已经是一个狼狈之师,被打的节节败退,仅存新野可立足,而关中军势如破竹,以宛城为中心,辐射周围,先后攻下了南乡,平了舞阴,整个南阳,已经被他们掌控了。
而牧军,仅存武当,山都几个小县城而已。
如果是这样,倒是无恙。
但是现在看来,皇甫嵩未必就此罢休,他手握雄兵,要是到时候自己兵马南下之后,他出兵咬自己一口,丢了武当和山都只是小事,要是被击溃了主力,那就是大事了。
所以在南下之前,他准备北上一趟。
见一见雷薄。
雷薄手中还有点兵力,以前他们是敌人,现在他们或许能成为盟友,最少能保证南阳的局势不会糜烂下去,保住武当这条路,不让主力孤军在外,脱离汉中的支持。
“你带多少兵马?”陈宫问。
“不用,现在襄阳刚刚平稳下来,一旦调兵,必然惊动四野!”
牧景摇摇头,道:“我带上黄忠,还有陌刀营,随我北上便可,我又不是去打仗的,另外派兵盯着邓龙,或者你亲自去见见邓龙,黄祖撤了出去,但是他却死死地压在襄阳周边,这个人有点意思的!“
“主公的意思是,他驻扎在蔡阳,是另有所图?”陈宫很快就领悟了牧景的意思。
“是不是另有所图我不清楚!”
牧景摇摇头,然后才说:“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未必死心塌地跟着刘表,现在的刘表,说白了就是一条连老窝都被端掉的丧家之犬,绝对不会有昔日的威望,有点野心的人,别说投靠别人,拥兵自重还是有可能的!”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陈宫点头:“主公是想让他邓龙有拥兵自重的心!”
“我怎么想无所谓,关键的是刘表怎么想!”
“既然这样,我得亲自去见见他的!”陈宫笑着说道:“只要他有理说不清,刘表未必对他信任如故,一旦刘表褫夺他的兵权,那这场戏就好看了!”
“怎么操作,你自己看着办,景武司会配合你,不过襄阳的事情,你还得担着!”
牧景说道:“我想过了,襄阳能保则保,除非保不住了,我才会防守,只有有一线希望,我还是希望能稳住襄阳,就算是为了未来,襄阳也是至关重要的!”
襄阳只是一个跳板,但是也是他拼死拼活打下的,多少次的冒险,多少次的生死拼杀,才夺取了襄阳,如果可以,他还真不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