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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只是一个跳板,但是也是他拼死拼活打下的,多少次的冒险,多少次的生死拼杀,才夺取了襄阳,如果可以,他还真不太想要放手。
当然孰轻孰重他知道,他不可能把太多兵力放在这里,只要稳住了,必然抽调主力开动,到时候能不能保住襄阳,那就难说了。
“那我有一个请求!”陈宫拱手。
“说!”
“把南阳太守府的人调来襄阳!”陈宫苦笑的说道:“我暂时还能稳得住,但是襄阳毕竟是几十万人的一座主城,需要有人亲力亲为的处理好!”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牧景闻言,顿时开悟了,猛然的点头:“我怎么没想到他们,一直感觉手上没人可用,但是明明还有一群人是可以用的,南乡已失去,昔日南阳太守府的人,现在也退到了武当,请他们来整理襄阳,倒是不用从汉中调遣官吏,一来缓解了汉中的压力,而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他们能稳稳当当的稳住南阳,区区襄阳,也必定能稳得住!”
人才的短缺是他最大的问题。
明侯府的底蕴太少了,加上牧氏背负国贼之名,他想要招聘人才相助,太难了,人家都是毛遂自荐,他这里是威迫利诱才能胁迫几个人才为自己所用。
第七百六十七章 会面()
驾驾!!!!
雨水绵绵,官道泥泞,一阵一阵的马蹄声飞跃而过,扬起一片一片的泥浆。
“主公,前面倒是有一个破旧了村庄!”
黄忠突然勒马,对着牧景拱手:“雨越下越大了,不如暂时避一避!”
“好!”
牧景牵住了马缰,抬头看着前方,看看那昏暗的天际,早上还是一片,如今已经渐渐的变成中小雨,这样的天,不宜赶路。
这一次北上新野,是陌刀营亲自护卫。
陌刀营在隆中一战,打出了威名,也几乎是被打残了,后来葬河虽然是早有预备,但是河水冲撞之下,一些伤重的始终没有挺过来。
如今陌刀仅存不到四百将士。
而且负伤之将已经有上百人,这一次护卫牧景出来,就是剩下的三百主力。
三百陌刀将士,只要不遇上大敌,足以所向披靡。
襄阳周围,目前也没有多少兵马,唯一担心的就是蔡阳的邓龙部,但是邓龙部被张辽盯着,动弹不得,所以牧景的安全是不需要太担心的。
当他们进入前方数百米的村庄之后,陌刀营斥候检查了一遍,发现是一个废弃的村庄,乱世之中,好像这种废弃的村庄,多不胜数,有些别人一夜屠的门,有些逃难四方而去,这就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离人的原因。
生逢乱世,命不由人。
进来村庄,陌刀营分为三个部曲,前后戒备。
这一次陌刀营的校尉陈生没有来,他在隆中一战,负伤不浅,而且他还需要重整陌刀营,恢复陌刀八百将士的编制,从各部挑选精锐兵卒,事情很多,也没时间跟着北上。
是副将霍平领兵护卫。
“你们几个,把斥候放到五里之外,特别是这样的天色,但凡靠近的人,必须要小心谨慎!”
霍平吩咐。
“诺!”
十余陌刀将士四面而出。
牧景和黄忠他们进入了一个保存的比较好的屋子,走进来之后,脱掉了身上的蓑衣,在中间生的一团篝火,取取暖。
“汉升身体如何?”牧景折了几根木枝,丢尽的篝火之中,然后才问身边的黄忠。
虽然他对这一次出行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终究是离开襄阳,身边没有大军,如果没有黄忠在身边,心中没底。
“我不碍事!”
黄忠微笑的说道:“又不是内伤,只是一些刀剑外伤而已,我身体好,之前只是失血过多,比较虚弱,如今养了几天,已经恢复过来了,伤口已经快结疤,很快就能痊愈了!”
“叔父,不可大意!”
张宁找到了一口锅,挂在篝火上,沸水之后,就把身上的几块干粮面饼放进去煮了一下,听到黄忠这话,她才开口:“你身上的一些伤口比较深,如果崩裂了,那就会很麻烦,日后养好了,也会留下后患,其实我不建议让他把你拉上的,应该让你好好养伤,但是他非说没有你在身边,缺少安全感!”
“主公信任,乃某之所幸也!”
黄忠蹉跎几十年,当过小兵卒子,当过游侠,从当年跟随牧氏开始,他就已经死心塌地了,一个是器重,一个是信任,器重是一个赏识,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得人赏识,是一种本事,至于信任,那更是让他肝脑涂地的感恩。
“我也没说错啊!”牧景撇撇嘴,对着张宁说道:“就你那点小把式,保护自己都不够,还想逞能不成,没有汉升在身边,我睡觉都不安稳!”
“要不我们较量一下?”张宁横眉瞪眼。
“好男不与女斗!”
牧景怂了一下,这女人天赋好,武艺强,虽然他们看上去境界相仿,但是真打起来,十招能解决自己。
他也很刻苦的练武了。
但是资质有限。
如果是手持盘龙槊而战,最多维持一刻钟,就已经脱离了。
他们在这个小村庄之中,躲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雨水,这时候天下的雨水才渐渐的变得小了起来了,不过始终没有雨过天晴,还是阴暗这天际,仿佛随时倾盆大雨。
“继续赶路!”
牧景现在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他翻身上马:“傍晚之前,赶到溧水去!”
“诺!”
众将领命,疯狂的赶路。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进入了新野南郊,三十余里之外的一座溧水乡城之中。
这一座小土坯城,只有一些土坯墙,也没有多少户人,而且因为之前的战争,牵涉了无数的人,如今在乡城之中的人也寥寥无几,少的可怜。
“主公!”
邓芝已经提早了两日北上,他乃是新野邓氏的族长,邓氏乃是新野豪族,哪怕这些年多有没落,影响力不凡,有他在,也算是给牧景找一个退路。
“雷薄可愿意见我?”牧景勒马,问道。
“他已经在城中恭候了!”邓芝回答:“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主公需要现在见他吗!”
“天色已昏!”
牧景摇摇头:“迎雨赶路,多有不便,我需要沐浴休息一下,明日再见!”
“我已在城中安置了宅院,请主公入住!”
“嗯!”
……
城中的一座宅院之中。
“牧龙图当真亲自北上了?”雷薄跪坐上位,问。
“邓芝已经接上他的!”
亲卫说道。
“可有引其前来会面?”旁边的陈兰问道。
“并没有!”打听消息的亲卫说道。
“都尉,看来他牧龙图暂时不见我们啊!”陈兰冷笑:“需要我提兵去把他抓来吗?”
“无妨!”
雷薄摆摆手:“终究是他亲自北上,算是有诚意了,他不来见,那就等一等!”
“都尉大人,牧龙图既然都亲自北上,为何不在新野会面,偏偏选择这个穷乡僻野,不会是在算计我们吧!”陈兰疑惑。
“算计倒是不至于!”
雷薄道:“我们现在有一样的立场,这时候他算计我们,得不偿失,我对付他,也是无端树敌,所以互相之间还是有点信任,至于选择溧水而不是新野,那是因为新野的眼线太多了,他不想冒头而已!”
南阳的局势,他看的很通透。
现在他已是孤军在外,就连汝南,都顾不上他了,牧景主动联系,倒是给了他一条可以选择的路,不管如何,他总要见一见牧景了。
……
翌日。
清晨。
两人在溧水城之中一栋二层楼的木楼上会面了。
“久仰明侯大名,有失远迎啊!”
雷薄主动行礼。
“哈哈哈!”
牧景也很爽朗:“雷都尉的大名,吾亦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是骁勇之将,难怪我牧军这些年在都尉手中吃亏无数!”
“明侯这是笑话我啊!”
雷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这些年,他和牧军在南阳交战,胜少败多,连连失战局,甚至让袁术都有些不满意了,要不是突然换将对南阳不利,恐怕袁术早已经换将了。
“我可是说的是实话!”牧景平静的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等与雷都尉交战,必当熟悉雷都尉,雷都尉行军之策,控兵之能,某都颇为敬佩!”
“过誉了!”
雷薄明知道牧景是奉承自己,但是心中还是很好受的,他深呼吸一口气,便开口问道:“这一次明侯北上,恐怕不是来游玩的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某家能帮衬一二的!”
“哈哈哈!”牧景大笑:“雷都尉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我为什么北上,雷都尉难道心中不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
雷薄轻声的道:“明侯大发神威,牧军势如破竹,今已破襄阳,接下来必然一往无前,攻略荆州,这时候明侯突然北上,我是真想不通!”
“你不是想不通,是不敢想!”牧景道:“那我就老实说了,这一次北上,我就是来和雷都尉结盟的!”
“和我结盟?”雷薄微微眯眼:“吾主与明侯,乃是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我不会和他结盟!”
牧景淡淡的道:“我要结盟的,只是雷都尉而已,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阳就此失去,而且雷都尉如今处境艰难,仅能退避新野之地,而且粮秣几乎耗尽,我们结盟,方能保南阳!”
第七百六十八 打赢了,就把他给卖了!()
“明侯,你是要和我结盟?”雷薄有些楞了。
他的眸光直瞪瞪的看着牧景,神情之中倒是有点难以相信。
这里面的意义可大了去了。
毕竟以他的地位和势力,充其量也只是一条看门狗而已,和一方诸侯比不上,是根本不可能和牧景这尊明侯相提并论的。
一旦结盟成功,依旧是说,牧景已经把他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但是牧景为什么自降身份,和他小小一个南阳都尉结盟呢?
“有问题吗?”
牧景问。
“明侯恐怕弄错了,某不过只是代主公镇南阳,可没有和人结盟的资格!”雷薄摇摇头:“明侯大人今天恐怕找错人了,你们应该去汝南!”
“这么说,我来错了?”
牧景淡然一笑,直接站立起来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留步!”
雷薄只想要压一压牧景的气势,但是没想到牧景这么干脆利落,顿时有些急躁了,连忙叫住了牧景。
“雷都尉既然做不了主,我又何必浪费口舌!”牧景转过头,冷冷的对他说道。
“虽然我不能代表后将军,但是在这新野的一亩三分地,我还是能做主的!”
雷薄赶紧说:“我相信明侯如今也希望能压住关中军在南阳的扩张之势,我们之间,合则两利,如若想要保住南阳,某还是希望能和明侯联合作战!”
自从舞阴被攻破之后,他已经断了和汝南的联系,只能苦守新野,腹背受敌,根本是撑不住多长时间,牧景给出了一线生机,他自然要抓住。
不然真打起来,他新野根本熬不住多久。
最关键的是,如今牧景已经攻破了襄阳,如果牧景兵马北上,捅一刀他,他就算不死,也得残。
“雷都尉,你错了!”
牧景淡然的道:“合则两利是没错,但是我未必一定要和你合作,我也可以和关中军合作,一口吃掉你们,南阳在我心中,不算什么,如今我更在意的是荆州,若得南郡,我又何惧南阳!”
“明侯说这句话,恐怕自己都不相信吧!”
雷薄皱眉,感觉牧景在装模作样,便显得有些阴沉起来了,道:“若非为了南阳,恐怕明侯不会屈尊降贵,前来我新野吧!”
牧景在天下什么名声这个不说,但是以他明侯爵位,执掌一方的诸侯的身份与他主公袁术相提并论,亲自来新野见他,算是上是屈尊降贵。
“我来新野,不是因为我想要夺回南阳,是因为我不希望关中军有南下之势,和雷都尉合作是我的第一个选择,但是如果雷都尉不足以让我相信,那我也可以和别人合作!”
牧景淡淡一笑:“就算我谁也不合作,甚至不出兵北上,只要有雷都尉镇守新野,我想就算他们关中军有南下之意,第一个死的,肯定不是我!“
他就是要告诉雷薄,我可以和你结盟,也可以不和你结盟,反正我损失不大,毕竟如今雷薄屯兵在新野,捍卫了是襄阳的北线,关中军想要南下,绕不开新野,驻扎新野的雷薄兵马,才是最危险的。
雷薄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凹凸,却无可反驳,因为牧景说的话,句句在理,现在他的兵马,挡在一线,要死,也是他死先。
所以他才会得之牧景亲自北上,会如此激动,二话不说,直接来迎之,无非就是想要抓住一根稻草救命而已。
“明侯,你既已经北上,想必也想要和我们联合,你的心中应该知道,没有我们在这里挡着,你们的后方也未必太平,襄阳虽然无恙,可武当和山都呢!”这时候雷薄副将陈兰开口说道。
“你说都对,所以我才北上!”
牧景没有否认这一点,只是很淡然的道:“可现在有些失望,一个连主意都拿不定的人,我岂敢与之盟约!”
雷薄顿时大脸涨红。
“明侯想如何?”他一字一言的问。
“那现在你能做主了吗?”牧景反问。
“能!”
雷薄吐出一眼。
“那才叫有的谈!”牧景淡然的说道:“我可以提供一匹粮草,出兵配合,我希望你能和关中军打一仗,关中军如此猖獗,无非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南阳没有兵马能镇得住他们而已,唯有击败他们一场,才能压住他们的扩大之势,届时才能缓缓的收复南阳!”
“打一仗可以,你能出多少兵马?”雷薄问。
“一营!”
“一营?”
“三千兵卒!”
“太少了!”
“已经不少了!”牧景淡淡的说道:“我牧军一营,可以一敌二,镇三军与阵前!“
他这话倒是说的雷薄有些的脸庞躁红,因为不是说谎,而是真实的,雷薄和牧军交战无数次,深刻的知道了牧军的战斗力,牧军一营主力,最少能战他麾下五千兵马。
牧军出兵襄阳,他自认为得了机会,自冠军而出兵,直取顺阳,却被牧军留守的一营,也就是关中军的出现,才算是掩盖住了他的尴尬而已,不然倾巢而出却攻不下一个空虚的南阳西部,他必成为一个笑柄。
“我要五万石粮草!”雷薄加价。
“三万!“
牧景压价。
打下襄阳,他的确粮草充足,就算不从汉中运输,他也能保证后勤,还有余粮,但是他的粮草也不是刮大风来了,不是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可以!”雷薄已经心满意足了,他问道:“你想怎么打?”
“我们主动出击如何?”牧景问。
“打育阳?”雷薄有些胆怯,关中军一路所向披靡,从北面赶着他南下,最后在育阳止步,但是他们在育阳也安置了三千兵。
“不敢打?”牧景冷笑。
“育阳城虽非坚城,然吾兵力不足,一路兵败,我麾下兵将,仅存不足八千将士!”雷薄轻声的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牧景的意料之外。
雷薄败的也太狠了。
数万主力,仅存八千,这是被关中军层层剥开来打,打伤了元气了。
“我牧军可以主动做诱饵!”牧景想了想,轻声的道。
“哦?”
雷薄最后一层枷锁被打破了,他是想要打一战,但是他是不信任牧军的,所以对于出兵之事情,一直都很犹豫不绝,但是如今牧军敢主动做诱饵,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具体怎么打,我会派人联系你们!”
牧景劝谏了他一句话:“雷都尉,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合作愉快,只要打赢了这一战,最少能挫败关中军的攻势,在短时间之内,他们绝不敢南下!”
“我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雷薄松了一口气。
牧景带上斗笠,当天就已经离开了溧水乡城,奔着西面而去。
一天一夜的赶路,他抵达了朝阳县城。
朝阳县城,如今被牧军所掌。
城中的牧军,乃是李严率领的暴熊军平山营,平山营是负责镇守南阳了,败退南乡之后,退到了武当,以武当为守,防住北面南乡的关中军。
但是五天之前,接到牧景的传讯,李严就率军来了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