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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其实若非黄汉升援军赶来,我们是能歼灭这一股兵力的!”
左恒低声的道。
“黄忠?”
蔡瑁瞳孔微微一变。
天下武将,若不闻此名,枉为将也。
“黄汉升都来了,好一个牧军,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们了,不仅仅低估了他们的实力,还低估了他们南下增援的决心,他们是铁了心要跟着益州走啊!”蔡瑁眯着眼,打不着狼,又搂不着兔子,心中自然有一抹怒气,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冷静,大敌当前的冷静。
这一战虽然没有取得效果,但是也不是白来的。
最少,他已经摸清楚了牧军的战斗力。
这对荆州城的防守战,是很有帮助了。
“大都督!”亲卫营校尉进来,拱手说道“大部分将士已经登船了,但是李松部还在和益州军纠缠!”
“立刻传令李松!”
蔡瑁沉声的道“让他撤回来!”
然后说道“时不待我,此战机会已失,我们在无良机,纠缠无益,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了,这消息估计很快就传回荆州城了,必须要在益州军反应之前,回去守城,传我军令,留下一部接应李松部,其余战船,立刻扬帆启程,赶回荆州城!”
“诺!”
各部将领领命而去。
………………………………………………………………………………
牧军退出战场之后,向北连番行军,一夜行军,总算是是找到了一个乡镇。
大雨之中,找一个地方躲雨,还真不容易。
这个叫荆山镇的小地方虽然只是很小的村镇,后面还靠着荆山山林,但是也算是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勉强能接受扎营。
将士们又是打了一天,又是淋了两天雨,精疲力尽了,但是此时此刻,都必须打着精神,建营搭帐,因为这样的天气,不可能在露天休息。
想要休息,必须把营帐搭建起来才行。
忙碌了一上午,总算是依靠镇子的边上,建立了一座简陋的营寨,没有辕门,没有四面工事,只有简简单单的一顶一顶的帐篷搭建起来。
这时候,将士们是彻底的疲劳了,站着都能睡过去,一个个有了营棚盖雨,就一二三直接趴下去,休息了起来了。
但是主将们还不能休息。
他们正在中军之中汇报情况。
各营校尉和司马都在。
襄阳营是早上就撤回来了。
“我们伤亡如何?”牧景咬着牙,问。
昨天的战役,是他打的比较憋屈的战役,反而更是符合南方地域,南方多雨,在雨中交战,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牧军很少有这样的经历,等于多了一个教训。
“目前的伤亡已经高达一千多将士!”
诸葛玄道“主要是在襄阳营的伤亡上,襄阳营昨夜一战,虽吸引了最少两倍的兵力前去,为我们减轻的负担,但是他们的伤亡可不小,战损五百余的将士!”
“霍笃,可有怨言?”牧景眸光直视霍笃,平静的问。
“没有!”
霍笃拱手说道“负责诱敌乃是襄阳营的任务,我们技不如人,挡不住敌军进攻,此乃我们的罪!”
“此战你们有功!”
牧景一句话定了,然后摆摆手让他退下去。
这时候牧景看着军医营的军医校尉“洛军营,伤兵如何?”
“主公,轻伤的包扎好之后,只要不出战,并无大碍,目前重伤的兵卒一百零二个,但是今天一早上的时间,又去了七个了!”
军医营的军医校尉站在临时搭建的中营之中,对着牧景拱手说道“他们身上的伤口被大雨淋过,发作的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清理,就已经发病死了!”
“洛军医,这方面你要特别注意一下,你需要什么药材,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说,尽可能的保住伤卒的性命!”牧景轻声的道。
他想了想,道“幽姬!”
“什么事情?”张宁从旁边站出来,问。
“你亲自去军医营那边帮忙一下,能保住多少人,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吧!“
张宁是整个明侯府医道的代表,当世之中,她的技术都可以位列前茅的,但是她一直捍卫在牧景身边,倒是很少理会军医营的工作。
忙了一天多了,大家都疲累了,也不做什么战后检讨了,把情况了解一下,牧景就把所有人放回去休息了。
他自己也被淋的糊涂,就眯了一会。
不过很快就有消息被斥候打听回来,打破了他的休息时间。
“主公,查清楚了!”
一个斥候探马站在牧景面前“南面的确有战争爆发,应该是益州军和荆州军交锋,目前还不清楚益州军的兵马来自何方,但是他们的战旗上绣的是一个庞!”
“庞?”
牧景眯眼“庞羲!”
他嘴角微微扬起“倒是是没想到,刘焉还是挺大方的,把庞羲放上来迎接我们!”
“江面上呢?”
“江山上已经平静了,昨天的战船都不见了,而且长坂坡好像也不见有敌军的踪迹!”斥候探马说道“斥候找了很多地方,但是并没有发现敌军扎营的痕迹!”
“走了?”
牧景想了想“也对,一击不中,他们可没有胆子留下来和我打一场僵持战役,要是被南北夹攻了,这点主力他们就全部留在这里了!”
他摆摆手,道“你们继续打听!”
“诺!”
斥候探马离开了。
这一场雨,下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才初初的放晴。
天气一放晴,周围的视线就变得明朗起来了,牧军斥候四出,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勘察,最终才肯定,荆州军已经撤了。
所以牧景决定,进驻长坂坡。
两天之后,牧军在长坂坡扎营。
而当阳,也迎来了益州军进城,荆州军一跑,当阳县城这么小的一座城,自然挡不住益州军的进城,而且为了防止恶了益州军将士,还得迎一迎。
这时候互相之间的斥候通了一下气。
过了一天,两方营寨稳固了,牧景和庞羲也在当阳城下见了一面,算是完成了牧军南下的会师。
。
第七百七十九章 俯首称臣()
长坂坡这一场乱战打的非常乱,所以造成的伤亡也非常巨大,景平第一军本身就在襄阳战役之中还没有回过一口气,现在是伤上加伤,军心和体力上都受挫,最少要休整半个月以上。
所以牧景决议,在长坂坡扎营一个月的时间。
要和刘焉会面了。
这可是第一次会面,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准备。
见刘焉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不能达成自己谋求依旧的目的,成败在此一举,从汉中出兵,打了这么凄惨的一战,能不能让刘焉放弃对他的戒备,也许就在这一次的会面上。
庞羲北上那就是为了接应牧军的。
而且这一战打下来,他们的兵马也遭遇了不少伤亡,乱战之中,难免形成一些无谓的伤亡,他折损的兵力或许不多,但是轻伤的兵卒却不少,所以暂时也在当阳驻扎下来了。
然后统一了一下消息,很快传回了荆州城外的益州军营。
……
益州军营。
连续三天大雨覆盖,攻城自然是暂停搁置了下来,其中张任等人也组织了一些突袭,但是城门防守的密不透风,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所以也就不折腾的。
今天总算是放晴了。
刘焉在营帐之中憋了几天,也趁着今天的天高气爽,走到了校场上,舒展一下身上的筋骨。
他虽然是宗室,而且还是读书文人,但是也是有练武的底子的。
他身体自从上一次生了一次病之后,就恢复了不是很好,但是从小弓马娴熟的他,在武艺上也有一些造诣,未必比得上一些武将,但是强盛健体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善于射箭,箭法倒是不错,比不上百步穿杨,在校场上,八十步之外的靶子,十箭,九中靶,不说百发百中,但是也有九成的效率,比得上一般的神射手了。
“主公的箭法又进步了!”
旁边的张任在护航,他微笑的拍着手掌,赞誉的说道。
“比不上你们!”
刘焉一袭劲装,谦虚的说道:“还是你们长年练武的人眼劲和碗力强,我到底是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了,碗力也虚浮了,这箭也射的失了水准!”
“主公乃是益州之主,日理万机,镇万民之心,安百姓之生活,定万军之策,何须亲自上场!”张任耿直的说道:“主公的武艺,只需要强健身体便可,沙场征战,自有吾等为主公冲锋陷阵!”
“你就会夸我!”
刘焉笑了笑,把长弓递给了身边两个亲卫,拿着毛巾擦擦手,沉声的道:“当阳来了信报,你看了吗?”
他的心腹谋士董扶不在身边,在给他看管老巢。
黄权赵韪等人,他也多有防备,不会事事都和他们商讨,毕竟这些人乃是益州世家的人,手握实权,而且在益州有不可动摇的位置,要防备。
严颜等人,他倒是愿意信任的,但是始终感觉有一些隔阂,这是放出去镇守一方的大臣,和在中枢长年伴随他左右的心腹之间的差别。
所以在这战场上,他最能信任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张任。
“看了!”张任点头:“主公,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荆州城居然敢出兵北上,偷袭牧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防止牧军增援围城,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当阳奏报回来之后,我们再想出兵荆州城也有些晚了,他们的反应也很快,全部已经撤回来了!”
“大雨滂沱的天气,斥候都上不了河道,自然会有疏忽,这不怪你!”刘焉摇摇头:“至于荆州城,到了这一步境界,我们早晚会吃下的,我说的是牧军!”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牧军不简单啊!”
“主公,按照庞将军所言,牧军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张任眯眼:“在长坂坡,他们也不是吃亏了吗?”
“庞羲的奏报你得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
刘焉对手下很了解,沉声的道:“他向来倨傲,若非是对牧军敬佩,恐怕不会轻言赞誉,他能从奏报上对牧军小小的赞誉一番,那就证明一点,牧军的战斗力,非同小可!”
“正常!”
张任想了想,平静的道:“牧军南征北战,本就有强兵之名,凭借着数万兵卒,能破襄阳之城,更是显得他们的战斗力不凡,牧氏或许没有为主之相,但是牧氏父子的治兵之能,天下都不可否认!”
“那牧龙图此人呢?”
刘焉问:“你如何看!”
“看不透!”张任不想带着负面情绪去猜度这个人,但是他的确不敢信任,最少现在他是不会相信牧景会投诚刘焉。
但是现在关键的是,天下人都这么认可了。
牧景从汉中出兵,几乎是倾巢而出,连南阳都舍弃了,就是为了协助益州军进攻荆州,这如果都不是投诚,那什么才是投诚。
“戏志才今早已经北上,我给戏志才的任务是,让他在三天之内,必须让牧龙图孤身入我军营前来见我,我看他敢不敢!”刘焉道。
“如果不敢呢?”张任问。
“那就说明,他有异心,此人得防!”
“那如果他真的来了!”张任再问。
“那就别回去了!”
刘焉抬头,看着湛蓝一片的天空:“他既然要投诚我,我就给他升官加职,然后把他留在身边,狼,只要能套上的枷锁,也只是一条家犬而已,看门护院,还是可以的!”
“主公英明!”
张任拱手,鞠躬行礼,赞誉的说道。
……………………………………………………
长坂坡。
景平军的军营。
连续三日的伐木建营,一座具有防守工事的营寨已经搭建起来了,靠山靠水,前营后营,左翼右翼,连绵数里之外。
“庞羲送来一批粮草?”
牧景手握一卷战国策,看了两眼,就没啥心情了,在营帐里面活动活动的身躯,就听到陈到前来禀报,便微笑的说道:“照单全收!”
“诺!”
陈到点头。
“另外把荆州北郊的情况都给我摸清楚了,特别是地形!”牧景轻声的道:“地形舆图尽快出来了,不然我很难对荆州城进行推演!”
“是!”陈到再次点点头,然后才说道:“主公,益州军三番五次寻故入营,恐怕是为了查探我们的虚实,我们该如何应对!”
“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道:“目前来说,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兵力,不是坏事,但是行军的军阵图集和器械仓库,还是藏一藏,留一手还是有必要的!”
“明白了!”
陈到领命而去。
“主公,戏司马回来了!”陈生从外面揭门帘而走进来,拱手行礼,然后禀报说道:“正在帐外求见!”
“立刻让他来见我!”
牧景回到案桌前,跪坐下来了。
“明侯府司马,戏隆,拜见主公!”戏志才走进来,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礼数。
“坐!”
牧景按了一下左边的案桌,沉声的道。
“诺!”
戏志才跪坐下来了。
牧景亲自泡茶,旁边火炉烧滚的热水烫了一汤老茶叶,洗茶之后,再泡茶,茶水会少很多苦涩的味道,多了几分甘甜,他给戏志才倒上一盏,然后才道:“最近在刘焉手下干活,感觉如何?”
“憋屈!”
戏志才狼吞虎咽的把一盏茶都喝掉,才咬着牙说道:“刘君郎典型的是用人不信人的一个人,疑心病太重了,我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习惯的牧景对他的信任,在刘焉麾下,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怀着二心在麾下出谋划策,人家怀疑你,是正常的事情!”牧景笑了笑。
“不过此人倒是有雄主之城府!”
戏志才顺了一口气,开始回归正题,轻声的道:“说句主公不太高兴的话,在用人之上,主公可能还得像他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我从来没有小看天下人!”牧景说道:“他刘焉能镇西南,天下未乱,已谋出路,无论是眼界,还是城府,都是上上之等,而且从小乃是宗室权臣,用人之上,他自然高胜与我,若非他被出身所局限的视线,看不到更远,此人有成就大业之姿!”
“他要见你!”
戏志才平静的道:“三天之内,命你独自南下!”
“来的真快!”牧景倒是没有感觉意外。
“你好像早就想到了!”
戏志才眯眼。
“不是想到,是有这方面的猜测!”牧景轻声的回答:“正如同我算计他,他何尝不在算计我,我虽然从汉中出兵,为他攻打荆州,可奈何汉中益州,终归两条心,他防备我,乃是正常的,我主动南下,他心中会松一点,但是让他这样就信任我,那是不可能的,见我是肯定的,而且之后还会有一连套的试探,你也说了,他疑心病这么重,岂会轻易信任一个人!”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等了这么久,不久等这一刻吗?”牧景耸耸肩:“自然是南下去见他!”
“要是他……”
戏志才有些担心:“刘焉这个人,未必就顾全自己的声誉,要是他撕破脸,强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入益州!”
“用什么方法入益州!”
“自然是他请我们进去!”
“这就对了!”牧景淡然的说道:“自然是要他请我们进去,在他身边待着,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本来就是我的意图,就算那他不强留,我也会找一个理由,表示我的忠诚,甚至……”
他眼眸爆出一抹决绝的光芒:“不惜献上我的汉中!”
“会不会太冒险了?”戏志才道:“荆州,汉中,武都,南阳,献上也都可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要是他执意杀了你,那就过于冒险了,我们哪怕失去一切,只要你还在,都能东山再起,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俯首称臣,就得我亲自去!”牧景站起来:“乱世之中,我们都在拼命,小兵小卒,沙场杀伐,有今天没明天,就是用命拼前途,我们虽然身居高位,何尝不是用命拼,生死自有天命,终归走一趟!”
戏志才没话可说。
……………………
第二天早上,牧景安排了军中防务,让黄忠灵晶,自己率数十神卫还有八百陌刀营,和戏志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景平第一军的军营。
一天一夜的行军,牧景在第三天的早上,才赶到了益州军的营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