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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乌利亚麾兵刚追出二、三里,左侧道旁就杀出五百敌军,以贝诺也返身奔回混战。逃城城主抖擞威风,长枪抖动,矫若游龙——劈、砸、掼、扫……全是大开大阖的路数。亚兰兵将当者立毙,无人能接下他三枪。以贝诺见他威猛,打一声唿哨,伏兵四散隐去。他掉转马头,继续往北。
乌利亚叫道:“别让他走了!今天定要擒杀此人!”以军尽管追得甚急,但沿途不断有伏兵杀到。追出不到十里,就杀退了五路敌军,跟随逃城城主的三百骁骑也只剩下百余人。乌利亚不禁暗暗恼怒,自忖:我这般孤军奋战,约押他们也没分兵来援,难道两国大军已成胶着?我得快快结果了这员敌将!
他当机立断,令道:“放箭!”一时百弩飞蝗,洒向以贝诺。亚兰将军大刀挥舞。拨开密集箭枝,却未能护住坐骑。乱箭纷纷,登时射死战马。那马一声悲鸣。四肢瘫软,摔倒在地。
以贝诺扔掉长刀。跃离马背,往前纵出四、五丈。站在一座树林前。亮出腰刀,叫道:“乌利亚休要猖狂!本将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邀了硬手助拳!就为了取你项上人头!”
他一言甫毕,树上跳下两人,与以贝诺一般的身量:生得高大粗壮!各亮弯刀,分侍“第一勇士”两侧。以贝诺喊道:“本将邀来了两位师弟——我们兄弟三人习有一套‘**刀法’——你攻我防、此进彼退、配合奥妙,天下无敌!我国元帅知道你这人死要面子。若是在双方阵前输了我们一招半式,必要羞愧得无地自容!所以特要在此僻静处与你较量……”
乌利亚冷笑道:“什么天下无敌**刀?大言不惭!你这人怎地突然满口胡言乱语起来?看我单枪如何破你们三刀!”逃城城主一提缰绳,欲待奔近交战。不料才跑出七、八步,座下马突然下沉深陷,四蹄都没入淤泥,动弹不得。乌利亚暗叫:不好!奸人在这设了陷阱……
刚想要跳出泥泽,只听以贝诺狂声大笑,喊道:“纳命来——给我放箭!”林中预先早已伏下三百硬弩,接到将军口令,顿时乱箭齐发……
——****——
大卫自从乌利亚离开耶路撒冷。日夜寝食难安。他深知逃城城主武艺超群,万一两军阵前极险之处,也奈何他不得。那自己与贝丝芭的私情,终竟无法遮掩——堂堂以色列国君的尊荣就要天颜扫地。
他这几日无心茶饭,心绪不宁。亚比该、亚希暖、米可都看出不对,问道:“王这几天心情不佳,可是在担忧前方战事?”
大卫一凛,暗忖:我心里忧急都写在了脸上,可不能先让她们瞧出破绽……笑道:“本王少年领兵,屡得高人相助,常常险中求胜!如今以国兵强马壮。领军之人皆当世名将!取胜自在情理之中。所虑者不过是大战频繁,如何更好的休兵养民……”
亚比该叹道:“我王高瞻远瞩、深谋远虚……满脑子都是国事。是否也该花些心思在孩儿们身上?”
大卫笑道:“以色列十二支派。万千民众的吃穿温饱、争讼决狱全压在一国之君的肩上。本王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三个孩儿的管教。还需三位夫人多多费心……”
正闲谈间,厅外蹦蹦跳跳进来了一个六、七岁的童子——满头闪亮金发垂到双肩,一对幽蓝的眸子如大海般深邃,白净的面庞衬得嘴唇格外鲜红。却是大卫次子押沙龙来了——他径直来到君王跟前,说道:“父王每天这么辛苦,要操心这么多事情!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分担一些……”显然刚才的言语,被他听到了。
大卫轻抚他头顶,说道:“我儿有此心志,其心可嘉!”
亚比该却道:“小小孩童,不要胡吹大气,到别处去玩……”
亚希暖所生长子安嫩,天资平庸,毫无过人之处。而押沙龙不但外表俊美,而且异常聪慧,讨人喜欢。大卫颇有立其为储君的意思——亚比该听大卫如此当面称赞,深恐亚希暖不悦,赶紧把男童支开。
二王子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答道:“那孩儿去喂狮子了!”一转身,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比拿亚赠予他的一对玩物,正值幼年可爱之时。
大卫看他天真烂漫的模样,心想:如果人人都像小孩这般的无忧无虑,没有心机,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仇杀、尔虞我诈……触及自己只因一念之差,便要设谋:借刀诛杀大将乌利亚——这等行径与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也并无太大分别。
正自汗颜,亚比亚瑟、拿单急匆匆入内,说道:“启禀我王!约押在拿弗他利大败亚述、亚兰联军!敌将索纳法、以贝诺引兵退入本国境内五十里!不过……”
大卫乍一听本方大破敌军,迫其后撤了几十里,心下一紧:我方豪取大胜——不知约押可有遵我密令,也不知逃城城主生死如何……?他也不好当面直询。站起身来,镇定心神,故意缓缓问道:“长老请讲——不过怎样……?”
拿单答道:“呃……此役:神策将军乌利亚,自领前军,奋勇击贼,在汲伦溪遇伏,被乱箭射死……”(未完待续)
一三四()
大卫闻知自己设谋得逞,压在心头的大石落地,全身放松,顺势坐回椅中,叹道:“城主文韬武略,冠绝三军!一心为国,忠心耿耿!过家门而不入——可惜天妒英才,竟折我一员大将!可叹……可恨!”他眼中挤出几滴泪来,以示伤恸,心底却在庆幸:或可瞒天过海掩盖了与贝丝芭私通。
亚比亚瑟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王不可过分伤心!神策将军为国捐躯,府上留下遗孀。王当去安抚……”
大卫答道:“本王正有此意——请长老、节度大人与我同行。”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单独去和贝丝芭会面,免得过于惹人眼目。
三人乘车来到锡安城的神策将军府。门前侍仆看到是王与重臣来访,连忙通报将军夫人出来相见。自那晚大卫走后,两人一连十多天未曾幽会。贝丝芭不知道他是做何打算,暗暗忧急自己身子总要一天天沉重,等到肚腹隆起——那时路人皆知,依照摩西律法:偷情私通的奸夫淫妇,以色列族人要用石头将其打死!
每念及此,不由得连打寒噤。这天忽然听闻:王与长老同来,心里惴惴忐忑,缓步出迎。来到客厅,只见大卫与拿单、亚比亚瑟面色凝重,也弄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近前施礼问道:“奴婢有礼了——因为何事,劳动王与两位大人造访——?”
三人一时无言以对,均感难以启齿。大卫向拿单丢个眼色——长老只得答道:“呃……本国与亚述、亚兰在拿弗他利交兵,已逾半年。夫人想必……是知道的……”
贝丝芭笑道:“拙夫就在那里鏖兵!我怎会不知?长老不必吞吞吐吐,有话但说无妨!”
拿单说道:“夫人快人快语、真乃女中豪杰!老朽佩服——我军前几日,在东北重挫敌兵!乌利亚将军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毙敌无数!城主轻骑直取亚兰中军,不幸……遇伏。沙场……殒命了……”
贝丝芭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旁边侍女急忙抢上扶住。
拿单劝道:“夫人节哀——将军疆场殉国:我王必有厚赏抚恤!夫人虽然膝下无子,但下半生……绝对衣食无忧!”
贝丝芭垂泪道:“夫君与奴自在亚杜兰山一别。竟成永决……”她偷眼瞧向大卫,见他满面关切,只是碍于众人在侧,才忍住了没出声相询——心下甚喜,转念暗想:我夫久历战阵十余载,毫发无伤!怎么偏巧在这时中了埋伏,竟致阵亡?难不成这是大卫兄弟的主意?我的亲夫亡故,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明媒正娶。遮掩偷欢之罪?
想到此处,她起身说道:“请王与两位大人见谅!妾身乍闻噩耗,六神无主!有件事挂在心上,不知如何开口,请王与长老、转运节度三日后,再到府上,奴婢有言相告……”
拿单轻声说道:“夫人有何难处,只管明言!我王责无旁贷,要为城主照料遗孤……”他边说边望向大卫。
以色列王脸色凝重,点头道:“那是自然!”
当下众人稍坐了片时。就都一齐告辞离去。贝丝芭送到门口,便回到房中。细细思想大卫的一言一行,也猜不透他在做何打算……总觉愧对先夫。轻轻叹了口气,和衣躺在床上。这一日委实非比寻常,心绪动荡,甚感疲乏。才过了晌午,竟闭眼渐渐睡了……
府上仆人知她逢此变故,心情不佳,未得呼唤,都不会来打扰。贝丝芭这一觉直睡到月上中天,尚未醒转。
一阵阴风掠过。门窗都被吹开。贝丝芭顿被惊醒,睁开双眼。只见身周四处漆黑无光。院里月影下,屋外一人步履沉重。气喘吁吁,身形蹒跚,迈进房来——身上插满了羽箭,浑身鲜血淋漓!
她翻身跃起,摸出柳叶双刀,叫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神策将军府?”
那人冷冷答道:“你这贱人!还知道这是神策将军府么?”
贝丝芭听他语调异常熟悉,颤声道:“城……城主……是……是你么?……你……你还活……活着?”
乌利亚怒道:“我肉身已死,遂了你们两个狗男女的心愿了!只是……我到了地狱鬼王面前——他告诉我:乌利亚,你死得冤!自己的婆娘不知廉耻,去勾引以色列国的大卫王,珠胎暗结!王为掩盖这段孽缘,竟设谋借敌国之刀,杀掉多年追随他的忠臣爱将!鬼王开恩特许,准我回来伸冤雪恨,再到地狱服苦!”
贝丝芭眼泪涔涔落下,哭道:“是妾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蠢事!城主责备得是!骂得好——我一有夫之妇,自从那年逃城见了大卫,便春潮暗涌!以致借着酒兴,糊里糊涂酿成今日之祸!妾死有余辜!城主要取我性命,只管动手,贱妾绝无怨言!”
月光照在乌利亚脸上,但见他披头散发,隐约露出满面的血污,神态狰狞可怖,厉声道:“还在花言巧语狡辩!当真酒后乱性,一时糊涂,为何一连将近两月,你二人在耶路撒冷、锡安不断幽会?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这对狗男女,自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这背地里的诡诈,天上真神,地下冥王都一一鉴察,欺瞒不得!”
贝丝芭颓然在他面前,浑身颤栗,泣不成声。乌利亚冷冷说道:“贱人既知德行有亏,我就给你个痛快!拿命来——!”五指成钩,已锁住结发妻子的咽喉……
贝丝芭猛然惊醒——原来是场噩梦!不过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床边,低声啜泣。正自伤心时,忽然门板“嘎吱”一声响,一条灰影飘进房来。她立时惊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柔声答道:“姐姐……是我!”
贝丝芭一听是大卫来了,纵身扑到他怀里,哀声哭道:“求王救我!”
大卫见她神情慌张、花容失色,安慰道:“姐姐莫慌——兄弟做王一日,便无人敢欺凌姐姐!”(未完待续)
一三五()
贝丝芭稍定了心神,仔细倾听,四下里一片寂静,问道:“兄弟夜里孤身一人前来,不怕被旁人发觉么?”
大卫笑道:“再过几日,我便要立姐姐为王妃——那时希伯来人合族皆知,就算有人看见了,那又怎地?”
贝丝芭仰起脸来,凝视君王,郑重问道:“先夫阵亡,可是出于兄弟之谋?”
大卫叹道:“我委实不愿出此下策!前几日,我特召城主返回耶路撒冷——想让他与姐姐圆房。以后姐姐怀胎十月,期满产子,也不会有人怀疑:那孩儿会是何人的骨血。谁料城主执意不肯回府,一心要上阵退敌建功。无奈……本王只好忍痛割爱……”
贝丝芭听了,喃喃说道:“果然如此……”
大卫看她黯然自言自语,问道:“什么果然如此?”
“兄弟果真要立我为妃……?其他几位妹妹是怎生想法?”贝丝芭不愿对他提起梦中所闻所见,不答反问。
大卫说道:“这个——姐姐大可放心!本王自从迁都耶路撒冷,先后纳妃四人!她们都无异议。如今再多姐姐一人,又怎会多事?”
贝丝芭又问道:“比拿亚、沙玛,这两名逃城旧部,与先夫情同手足!不肯尽那至近亲属的本分么?”
按以国传统:倘若女子亡了丈夫,她本族至近的亲属就要娶她,为逝者留后,继承产业。如果至亲之人不愿娶那寡妇,次亲的亲属就当尽这本分——而至亲之人得在城门口,与次亲之人脱鞋立约,还须得邀请城中的长老同做见证,以表名正言顺!
“这两位哥哥向来对姐姐敬若天人。哪敢有此非分之想?三天后,只要姐姐在长老、节度大人面前坦然陈请,他们必要在城门口。与我立脱鞋之约!”大卫颇为得意。
贝丝芭把头埋在他怀里,缓缓问道:“兄弟行这事。心中有愧么?”
大卫感到她温软的身躯,微微颤抖,轻声询问:“你怕了?”
贝丝芭双臂紧紧抱住他,答道:“以色列的神若要降罚,情愿所有罪孽我一人担当!”
大卫自是同感这事做得不可告人,又听她说得凄惨——心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
第三天,王携同拿单、亚比亚瑟再访神策将军府。贝丝芭一身白衣,在客厅相迎。三人看她穿了丧服。也不再用丝巾蒙面——脸色煞白,形容憔悴。大卫不禁更增怜惜,如果不是有人在旁,便要搂住她,软语温慰一番。
拿单见她满面愁容,显是担忧多过悲伤,问道:“夫人三天前曾说:心中存了件大事,需我王裁断——眼下我等君臣如期而至,夫人只管明示!有我王做主,为夫人卸下重担!”
贝丝芭叹了口气。幽幽问道:“按本族律法:丈夫如果身死,却未留下子嗣。与他至近的亲属就要娶那寡妇,为其存后——请问长老。可有这一条?”
拿单答道:“不错!摩西律法中确是有此一说——请问夫人:乌利亚将军在国中可有至亲兄弟?”
贝丝芭说道:“我夫乃是赫族人,年轻时四方游历,到了南疆逃城,与奴相识。情投意合,结为夫妇。并未听说有什么亲人。”
拿单心下了然,微笑道:“既然乌利亚将军在我国中,没有至亲兄弟,夫人又正当年少风华!待过了丧期,自行择偶再婚便是……这样完全合乎律法。不会有人说长论短,夫人大可放心!”
贝丝芭却说道:“虽然我夫没有同父同母所生的手足兄弟。但我王自十七岁起,与城主在逃城邂逅。均有相见恨晚之叹——王常以兄礼,敬待亡夫!彼此皆以‘兄弟’相称,依此看来,王也算是亡夫的兄弟了……”
她此言一出,轮到亚比亚瑟、拿单吃惊非小!均想:原来她是想嫁与君王,入主后宫……这事委实重大!他们也不便替国君表态,都望向以色列王,凭他自决。
大卫假做踌躇之状,暗忖:我若一口应承,群臣难保不起疑心……他背负双手,来回踱了两步,说道:“夫人欲把丧事变喜事,确是美意!如果论到与城主情深堪比手足者,莫过于比拿亚、沙玛两位哥哥!待本王问过他们二位,若无迎娶姐姐之意,做兄弟的绝计不敢推托!”
拿单听大卫答得合乎律法,喜道:“我王英明!正该如此办理!”
亚比亚瑟也说道:“那就待过了七日丧期,请王与比拿亚、沙玛两位将军。会同城中祭司、长老齐到锡安城门口,定下盟约。”
见两位重臣均无异议,大卫与贝丝芭都暗暗窃喜……
服满七日丧礼后,果如大卫所料:比拿亚、沙玛在锡安城门下,召聚迦得、拿单等等,合城威望素著的长老——在百姓面前做了见证:两人脱下脚上的鞋子,交与大卫。表明放弃至近亲属的本分,由以色列王迎娶乌利亚的遗孀,为逃城城主留名存后。
贝丝芭有孕已近两月,所以大卫急急娶进宫来——免得到时日子满足,产期与婚期相隔太近,招来更多猜疑。
然而亚比亚瑟、拿单二人精明干练、刚直不阿,已觉得这事甚是蹊跷。两名重臣常常私下相会,讨论朝中大计得失,扶助王的新规策略,须件件顺民意、得人心。
“节度大人这些时日……似乎心中藏了有事?”拿单长老察颜观色,见他郁郁,就探他口风。
亚比亚瑟叹道:“长老是否感觉我王……与神策将军之妻这事——大是可疑?”
拿单说道:“嗯……这事的确有点突然!但王的理由在律法上也无可指摘……大人可瞧出什么破绽?”
亚比亚瑟答道:“这几日,我盘查了锡安城值夜岗哨。他们都说两月前开始,有几名禁军侍卫,晚间常到锡安来,直到子夜方回耶路撒冷……不过,从半月前至今,那几人就没有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