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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票员大概就是这一种人,他每天看着各式各样带着大小行李的旅客,所以他一定
会视而不见。”
“也许是那样吧!”
“现在我们说上衣吧,上衣本来是用来穿的,可是他身上已经穿了一件上衣,
手里又拿两件上衣,那么他是没有穿外套吧?”
“那一天好像比较暖和,福地自己就穿了一件毛衣和夹克。”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上衣是用来穿的,可是他身上已经穿了一件,另外两件
是要换的罗,也就是不需要马上穿。可是他另外又没有行李,可见不是要去外地旅
行,大概是爱打扮的人吧。不过,至少他应该像你说的,放在袋子里提着走才对呀!”
“不管怎么想,因为爱打扮而随身带着两件上衣似乎说不通。”
“或许他并不是自己要穿,而是带去给别人穿。如果是从洗衣店或服装店提出
来,一定要装在袋子里的,不可能直接拿在外面,用袋子装固然是很重要的,但目
的并不完全在避免皱褶的产生,我想他可能在赶时间,必须把衣服准时送到某地,
这一点比较重要吧!”
“他嘴里是说可能来得及。”
“问题就在这里。3 :40分,可能来得及。这句话得好好想一想。你对这句话
有什么看法?是编造的呢?还是不知不觉说出心里的话?”
“我想应该是后者,因为他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为了掩饰尴尬的心情,内心的
话就脱口而出。”
“我也认为是如此。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句话竟被福地记牢了。他说也许还
来得及,那里不像是终点,或是在那里换车后到达的时间吧。有约定时间是事实,
那时间不是5 点或6 点,应该是4 点到4 点半之间,这个判断应该合乎他说这句话
的口气吧。”
“是有那种感觉,可是不知他是搭往神保町方向的电车,还是去巢鸭的电车,
甚至或许他是要从对面楼梯上去,走出剪票口。”
“他绝不可能是要从对面的剪票口出去,不管他要搭乘往哪个方向的电车,一
定是要去距离本驹这30分钟以内车程的地方。这时还要考虑从地下铁走出来的时间,
这样就能把他所要到达的地方范围缩小了,所以我们现在想一想那个有三件上衣的
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爸,这种事能想得出来吗?”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到目前为止,推理虽然是个好方法,但也只知道抱着两件
没有包装的上衣,和自言自语所说的话,如果仅靠这两个线索就能知道此人来自何
方,那简直可以媲美神探福尔摩斯了,要不然就是心灵感应、未卜先知。父亲是个
经验丰富的退休刑警,不会不知道这道理。
果然父亲笑了一下,说:“当然我们无法详细地知道他从哪一区哪条街几号来
的,但至少我们可以推测他是不是本驹还站附近的人。”
“爸爸,您认为怎么样?”
“我想他不是本驹还站附近的人。据我的判断,那两件拿在手中的上衣,很可
能是急忙要送到某地给等着要穿这衣服的人,我想之所以没包装,就是为了到那里
穿的时候方便,但是,把两件大人的上衣放在手臂上,并不是最方便的方法,他其
实可以把衣服装在较大的皮箱里,当快到目的地时,一面走一面拉开皮箱拉链,拿
出衣服交给对方,既不浪费时间,携带起来又方便。”
“爸爸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认为两件上衣原是放在汽车座位上。也就是说那个人是用汽车把上衣带来
的,如果是把上衣放在车上,不包装就是很自然的了。”
“当然是有此可能,但是,他为什么又要去搭地下铁呢?”
“一定是汽车不能动了,发生车祸,或是故障……故障的可能性较大,或许要
想办法修理,但没有办法,只好放弃开车,去搭乘地下铁。福地不是说他的手很脏
吗?”
“是的,是的。”
我对父亲的记忆力,以及精密的思考力惊异极了。
“可是,为什么不搭乘出租车呢?”
“他在要发动车子时浪费了时间,如果他的目的地是地下铁车站附近,坐地下
铁就比等出租车要快得多了,所以他就拿着上衣去赶地下铁。从剪票口跑下来,抬
头看看钟,松了一口气,脱口就说还赶得上,这样的推测算合理吧。”
“这一点我倒没想到。这样的话,那天黄昏,本驹渔站附近应该停放了一辆抛
锚的汽车,如果有警察记下车牌号码,或有人记得,就可以找出那个人了,而福地
的不在场证明也就可以成立了。”
“会那样顺利吗?或许是赃车呢?”
“爸,您是说他也有可能是个罪犯?”
我几乎忘了这一天的奔波疲劳,兴奋得把上身往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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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只拿上衣走的原因,就直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件。”
父亲又闭上眼睛,脸上满布着皱纹。他在沉思中说:“两件上衣没有包装,这
一点可以推测衣服是给别人穿而不是自己要穿的。其次是为什么要急急忙忙把衣服
送去,可能是有人发生事故,衣服淋到水或油,或沾了血。但是又有时间限制就不
大合理了,即使是急着要穿,也不需要限定几点几分前送到。”
“会不会是表演用的服装?不是平常的上衣。”
“不错。的确可以考虑这一点,在后乐园附近有电视的摄影棚,或许有一个演
员我不到应该带来的戏服,于是制作单位管理戏服的急忙在上戏前把服装送去,这
是很有可能的事,但戏服是属于重要物品,不可能随便就丢进车里或拿在手上送去。
如果是临时演出的戏装,那就不必特意送去。根据福地的说词,好像那是极普通的
上衣。”
“这么说,就更没有必要从远处特意送去。”
“此外,有一种情形必须在预定时间内把衣服送到某地的伙伴手里。那就是穿
着有明显特征的服装,在犯罪后才能从容逃走。例如,穿着制服使被害人相信他的
身份,然后进行犯罪。假设凶手是冒充警察或警卫或保镖。”
“是的,那时候需要一件普通的上衣,才能方便逃走。”
“尤其是制服,往往只有上衣有特征。丢掉帽子和上衣,换上一件普通上衣,
就可以达到化装的目的了。这样或可解释那个人为何要拿两件上衣匆忙赶时间了。”
“这么一来,凶手有两个人罗?”
“当然。只是不知道是杀人或是诈欺?或是强盗抢劫……如果是诈欺或强盗的
话,他所得到的东西体积一定不大。”
“为什么呢?”
“如果因汽车故障而改乘地下铁的推断是正确的,就应该是这种情形。福地看
到他的手是脏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样推断也是正确的。这个人放弃汽车改乘
地下铁,如果他们得手的东西很大,就不能没有汽车运送,那么只换这上衣化装一
下是不够的。”
“可是,汽车故障是无法预知的。”
“不,如果一定要用到汽车,便会事先小心保养好,绝不能让车临时抛锚。”
“若歹徒是两个穿制服的人,而且去抢劫,抢的东西体积又不大,这的确有调
查的必要。”
“福地是从靠巢鸭的剪票口下来,还是从靠白山的剪票口下来?”
“是……靠巢鸭的剪票口。”
“既然那个人是向月台一直走过去,那么从板桥方面是后面的出口,如果是水
道桥方面,就是前面的出口接近犯罪的现场。”
“如果在这个范围内发生了像爸爸所推测的事件,而在本驹还车站附近又有汽
车故障,那么就可以证明福地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了。”
“是不是能证明现在还不确定,可是在理论上,福地是不可能杀人了。即使是
找到那个拿两件上衣的男人,他是不是会承认他说过那样的话呢?更何况他或许根
本不记得他见过福地。”
“不管怎么说,如果爸爸的推理是正确的,对福地将会很有利。”
“但是对你们来说就会很头痛了,因为调查工作又回到起点了。”
父亲拉动了一下嘴角,然后像下定决心似地伸手拿支香烟放在嘴上。我立刻把
打火机送过去说:“我希望能听一听爸爸对这方面的意见,如果能够增加对福地有
利的条件,我也会感觉轻松些。”
“明天还要继续去查访吧?”
“还不知道能问出什么呢。如果是一时冲动而下手杀人,其动机是潜伏在内心
的。即使是平常来往密切的邻居太太们,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动机。”
“那是当然,不过,那个耙子实在让我想不通。耙子原本放在屋梁上,而那六
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就是行凶现场。”
“是的。”
“房间里头不会是铺地毯,地毯上放着桌子吧?”
“哦,那原来是和式房间。”
“这么说,被害人和凶手原来都是坐在榻榻米上,凶器是水果刀还是菜刀?本
来是放在哪里的?”
“放在盘子上,是用来削苹果的,那些削好的苹果只有死者吃了一片,凶手好
像没有吃。”
“谈话时发生争执,凶手就拿了菜刀,被害人因事出突然,在受伤以后才拿到
那个耙于。”
“大概是吧!不过也可能是两人正谈到那间庙的事,就从房梁上拿下耙子。就
在她拿着耙子时发生凶杀案,那也是有可能的。”
“那个耙子坏了吗?”
“没有坏。但是竹柄和丑女面具上沾了很多血。”
“若是这样,我还是认为她在受伤后才去拿耙子的。如果她本来就把耙子拿在
手中,当然会用它来抵抗对方的凶器,耙子多多少少会碰坏。”
“也许是的,因为屋梁上也沾了血迹,可能是受伤以后才去拿耙子……但那时
虽拿到耙子,却已经是不能当做武器使用的状态了。”
“被杀伤以后,如果想找对抗的武器,是不是会站起来伸手去拿屋梁上的东西
呢?难道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吗?比方说把盘子扔过去?”
“当然,那里还有皮包或花瓶,都可以用来打对方。爸,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在想,死者拿耙子是另有含意的。”
“什么含意?”
“五郎,被害人是不是想用耙子来暗示凶手的身份?”
“什么?”
“两个人一起谈话,还多叫了一份鳗鱼饭要请对方,不管有没有诚意,至少对
方是个无须设防的人,而她竟被一个丝毫不须戒备的人杀了,她一定很生气,死得
太冤枉了。”
“那当然!”
“可是她不能呼救,也无法打求救电话,因为凶手就在眼前,说不定凶手还阻
止她求救呢。也许是颈部割伤发不出声音,所以拼命抓住耙子,想暗示凶手是谁。”
“可是,耙子上没有写任何字,或是某人的名字……”
“既然没有任何字,会不会是卖耙子的人?或是制造耙子的人?”
“大概不是吧,如果是那样,凶手一定不放心,会设法销毁的。”
“是一起去庙里的人吗?据说她是和四五个邻居太太一块儿去的……”
“那是没有办法暗示是四五个人中的哪一个,我想应该不是一起去庙里的人。
凶手虽然没有发觉,但那耙子一定暗示了一个人的名字或特征。”
“一定要凶手没有发觉吗?”
“当然要。死者拿到耙子时,凶手一定还在身边,死者若是块头高大的女人,
仲手拿屋梁上的靶子井不困难,但也必须尚存一口气才能拿到,而凶手一定以为她
是拿耙子来自卫。死者拿着耙子准备向玄关爬去,但却没又力气动了,这时凶手急
忙从后门逃走。”父亲对自己所说的话好像很满意,边点头边又说,“所以凶手到
现在还没想到棉田登喜子拿耙子是用来暗示他的。”
“可是,被害人的暗示究竟是什么呢?”
我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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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支普通的耙子,上面只有一个丑女面具而已。不,等一下。”
我咬紧嘴唇继续思考。
“丑女面具又叫多福,而庙的耙子所代表的意义是要把福耙进来。爸,会不会
福地就是凶手呢?耙子是不是用来暗示福地的福呢?”
“你是不是还想说因为多福面具上沾了血,就像说相声的人一样说是福血(日
语的血与地谐音)嘛!”
“怎么会呢?”
“当然不会。沾上血与暗示应该是没有关系,照你的说法只暗示一个福字,我
想该不会那样含糊笼统的。”
“好像刚才说过那东西叫鬼耙。”
“我没看到那东西,不过从你描述的情形看来,大概是鬼耙吧!”
“这样说来是和鬼有关系罗。可是,到目前为止,有关的人中,没有人的名字
上有鬼字的,也没有人做和鬼有关的生意。”
“我不认为被害人知道这种耙子就叫做鬼耙,我想她的暗示应该和耙子名称没
有什么关系。”
“那么,会是什么情形呢?”
“被害人49岁,大正末年出生,是在东京出生的吗?”
“据说是的,好像是在下谷出生的。”
“这么说大概是在战前就和那庙宇有关了,而且关系密切,你想想看,那种人
看到耙子会联想到什么?那就是死者所要暗示的。”
“是什么呢?”
“看到耙子,如果是男人,大概会联想到吉原。”
“吉原?到目前为止,被害人的亲友中还没有叫吉原的哪。”
“我是说如果是男人,但是现在死者是女人。”
“那么,女人从那个耙子可以联想到什么呢?”
“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我只知道战后那个庙。”
“现在也是一样。看到耙子联想到麦穗做的发饰,或是那里特有的食物,如芋
头或山楂片……”
“芋头就像婴儿的头一样大,蒸熟后就用竹签串起来,山楂片就好像薄薄的一
片饼干。在我小时候,爸您常买回来给我吃,不过,我并不认为那东西很好吃。”
“有过那样的事吗?不过,山檀片是任何地方都有出售的。”
“那么,芋头呢?”
“芋头和耙子一样,是那个庙的特产。有人称它是芋头,也有人叫它大头,好
几种称呼。可是在东京并不叫芋头或大头,通常是说唐或头,写的时候就写‘唐之
芋’(唐与头谐音)。”
“唐之芋……东野(唐之与东野谐音),爸,难道凶手是东野吗?”我忍不住
大声地说。
“我是那样想。”父亲闪闪发亮的眼睛好像很有信心,他点点头说,“如果棉
田登喜子去拿那支耙于,目的是想暗示谁是凶手……如果我没猜错,被害人认为耙
子能暗示东野是凶手。”
“可是,爸,由于棉田登喜子的死,东野也会受到损失呢。”
“一时冲动而起杀机时,往往不会想到利害关系,这是突发事件应该是可以确
定的吧。”
“那是当然。”
“棉田登喜子提了150 万现款,然后和某人准备一起吃鳗鱼饭。”
“是的。”
“那个预备和她一起吃馒鱼饭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凶手。东野的家就在现场附近,
能够替他的不在场作证的只有他那身体虚弱的太太。”
“可是他曾在3 :40分时接了一个电话。”
“3 :40分,在时间上足够他杀了人再回到家了,他不是就住在现场附近吗?”
“也许,杀了人再跑回家还不到3 :40分……”
“东野是得到偶然的帮助,逃走时碰巧没有被别人看到,跑回到家又正好有人
打电话来,这些大概都是偶然吧!”
“偶然的情况固然是有可能,可是……”
“东野可能是要向被害人借钱,一定是第一次。被害人答应以后就准备了150
万元。东野来拿钱时,被害人登喜子就预备请他一起吃鳗鱼饭。到此为止,一切都
还很顺利。”
“然后发生什么事呢?”我急忙问。
可是父亲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呢!我既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铁嘴直断。”
“爸,您可千万不要推理到这里,然后就丢下不管了。”
“我不是丢下不管。福地所说的可能是事实,如果能查到我所推论的那种事件
的话,福地就是清白的。但是别忘了,到此为止都是推理。被害人到死还紧紧抓住
耙子,是否为了暗示谁是凶手?这也是推理得来的,一路推理下来的结果,得到了
杀棉田登喜子的人可能是东野的结论。到此为止,我对推理出来的情节还蛮有把握
的。”
“我也认为很有道理。”
这时候父亲却缓缓摇头道:“可是,以后所发生的事就无法推理了。到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