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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悔改的东西，先带下去，直到把东西交出来为止！”皇上气息凝重，高声道。
顿时，四皇子眉梢紧蹙，眼睛瞪大了看着上面的皇上，明显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在皇上那里，没有儿子该有的宠爱，没有得到应有的父爱。
如今遇到了这般的事情，自己的父亲不仅不帮忙，反而要将自己关起来。
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作为儿子的悲哀还是作为皇子的悲哀。
柳纤凝并未过分挣扎，只要命还在，一切都会还原，真相早晚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如今，就算是她再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皇上不会听她的，她说了也是无济于事，何不省点力气。
在扭转脑袋的那一刹那，她明显的从雪玉和玉妃的脸上看到了得意。
这或许就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
一波三折，是是非非。
幽幽怨怨，满面愁容。
风吹草动，扣人心弦。
静坐地面，双手抱膝，脑袋轻轻枕在膝盖上，悄无声息的盯着地面上，那里还有小小的虫子在上面蠕动着，前行着，像是在觅食，又像是在散步，成群结队好热闹。
静默的看着这些小东西，似乎是特别的团结。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闪过了一抹笑意。
“你看，这虫子都知道团结一致，人却不懂！”柳纤凝轻喃道。
她与四皇子分别关押，各在各自的牢中，只是彼此挨着，还能说上个话来，不至于那般孤单凄凉。
整个大牢透着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是啊，人性贪婪，有几个能够真的守得住清贫，能够不计一切的团结付出？”四皇子叹了一口气，话语略显沧桑，仅仅是关进来两日，可面容却憔悴得很。
这两日的凄凉，也只是冲刷着他们的头脑，更加的清晰，更能够分析了解。
“四皇子如何看待今日之事？”柳纤凝抬眸，看了一眼靠在牢门上的四皇子，轻问道。
这是他们被关进来后第一次真正的触及到这个问题，之前一直不曾提及，也不是刻意回避，只是心中尚未平定，现在，想想，或许是时候了。
“自然是有人设计，我们只是其中的两颗棋子罢了。”四皇子简单明了的说道。
看着那略微沧桑的脸颊，柳纤凝的心微愣，这样的面容表情，甚少瞧见。
平日里虽然冷寂，可也多少有些精气神儿，如今倒显得极为颓废，似乎是变了一个人。
“四皇子倒是一个明白人，心中可有适合的人了？”柳纤凝斜眉扫过，静静的看着，等待着答案。
四皇子若是心中有人，那便是更好寻找了，毕竟四皇子是最了解这个雪岩国的皇宫之中的情况和人的，只要是他怀疑的，多少是有些玄机的，只要是根据这样的信息寻找，势必会事半功倍。
“不好说，就算是我怀疑也不敢肯定，因为条件不支持！”四皇子摇了摇头，可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着有些犹豫的四皇子，轻笑出声，“四皇子莫不是在怀疑玉妃？”
顿时，四皇子的眼神扫过来，有些意思。
看来真的是怀疑玉妃了。
站起来，上前走了两步，缓缓的来到四皇子背靠的那个位置，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层木桩子，巨大的孔谢在中间，两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彼此。
第399章 牢狱之灾5（）
“四皇子是觉得玉妃最为可疑，可玉妃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我说得可对？”柳纤凝轻轻的言语，可话里含着满满的意味儿。
如今，四皇子的话意明显，她也只能往这方面靠了。
“可以如此说！玉妃一向不待见我，早前我小的时候便对我下过一次手，不曾得手，所以……”四皇子轻叹了一口气，低语道。
话语沉重，夹杂着复杂的心情。
柳纤凝没有询问是如何下手，结局如何，但是看他的样子，像是极为痛苦，必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玉妃虽然心狠手辣，可她的人力极少，就算是有心对付我，也没有那么大的人脉。那天眼阁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进去的，更何况将两个昏迷的人弄进去，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四皇子微微停顿后，继续分析道。
不错，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如此。
玉妃和雪玉巴不得她早死，可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个大活人弄进去，这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她的身子较小倒也还好，可四皇子是一个七尺男儿，身强体壮的，就凭玉妃和雪玉那两个身板根本就不可能。
“那有没有可能是玉妃的手下？”柳纤凝想到另一种可能。
她确定将她送进天眼阁的不是玉妃和雪玉，那日见到的人分明就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看见脸，可那声音是做不得假的。
若是那人是玉妃的人，这一切或许就真的能够说清楚了。
四皇子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不会，玉妃并不懂得灵术，身边也有人守护，可灵术都在高灵后期以内，而那天眼阁的守护者都是灵王级别的，哪里是对手，更别说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人进去了。”
顿时，两人陷入了沉思，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各种画面都不是指向玉妃的，雪玉一个莽撞的小丫头就更不可能了。
“可这宫里面，与你有敌意，与我有敌意的，共同的就是这一个，若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呢？”柳纤凝有些疑惑，想要知道真相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突然，四皇子那略带深沉的声音传来，同刚刚的语气异样，似乎是夹杂着少许的恨意和怒气。
柳纤凝挑眉看他，面上神色有些变化，“四皇子，你怎么了？”
如此变化，倒是让柳纤凝摸不着方向了。
“我一直不想想，也不想假设和怀疑，可……”说着，四皇子顿住了，脑袋高高扬起，靠在牢门之上，叹气，有些无力。
柳纤凝的眉梢轻微的蹙了蹙，脑袋思绪飞转，随即眼珠瞪大，“四皇子莫不是在怀疑皇上？”
若是按照她和妖孽的分析，那四皇子最痛苦的便是面对皇上，如今得不到更好的怀疑人，这皇上似乎是最具备这个能力的。
皇上一直对四皇子若即若离，面上亲近，实际上远离，表面上重视，实际防备。
这样的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倒也还好，一旦发生被孩子知晓，断然是接受不了的。
看来，四皇子早就察觉，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一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就算是再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那时候的伤痛应该用什么来消磨才可以平安度过。
“呵……连你也猜到了，我却自欺欺人。”四皇子轻笑一声，对自己冷嘲热讽，仿佛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望着有些颓然的四皇子，柳纤凝的眼角眨了眨，“皇上定然不会对四皇子赶尽杀绝，或许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连封王的资格都没有，我一直规规矩矩，只要是他命令的事情，我都是好好的做，希望做到最好，为的不就是有一天他能够改变想法吗？可如今呢，他已经忍不住的对我下手了，就连留我性命保住他的颜面的机会都不给了。”
无力的声音里满满的凄凉，似一阵阵凉风从耳夹处悄无声息的飘过，没有回音，只有那厚重的叹息，无力的挣扎，痛苦的回味儿。
这样的苦，她曾经经历过。
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亲人的羁绊，只有心机索然的对决，最后活下来的才是强者，只有强者才可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经历过，所以懂，所以明白。
伸出手来，在四皇子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有时候，温暖是要自己争取的，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应该被幸福包围，不是每一个人每天都能得到亲人的安慰和帮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权力，追逐自己想要的。”
曾经，她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那时候的自己多小，可是思绪已经开始成熟，只是为了在那个危险的境地存活下来，即使是踏着同伴的尸体，也只有努力的向前冲，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能够留下一口气，站在尸体堆上，举起手中的刀。
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回旋，虽然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可还是抹不去过去的记忆，更是抹不掉如今的遭遇，既然遇到，也只有从容面对。
这里的尔虞我诈与那里的兵戎相见又能轻松几许呢？
她来到这里十一岁，三个多年头过去了，她还没死，就说明她有这个能力在这个异样的世界里存活。
即使是遇到问题，她也会将其融化解决。
四皇子撇过眼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充满了惊讶。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话语竟是如此的沉稳，像是经历了几十年。
“四皇子不必如此看我，相信四皇子对我的了解不仅仅是名字，该知道我以前的生活，吃过苦的孩子和养尊处优的孩子是不一样的，至少不会面对挫折主动放弃。”柳纤凝勉强的挤出笑容，虽然有些难看，可还是能够入眼。
望着这苦笑，四皇子的眼眸闪了闪，本就黑沉的眼眸看上去更显深邃。
“四皇子与我相比，好很多，至少你有一个疼你的母亲，虽然你的母亲不得宠爱，可毕竟是对你百分之百的真心。我是孤儿，深深的懂得那种没有亲人陪伴和依恋的痛苦，每一次遇到问题，纠结在港湾的时候只能自己默默的为自己打气。所以，你不必这样，想想你的母亲，不能让你母亲连你这最后的希望都丢失了。”
第400章 牢狱之灾6（）
她的脸颊上写满了坚定，那是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可是那坚定竟那般的长，像是一道悠长的伤疤，或许这就是她的痛楚。
“谢谢你……”良久，张开那略显干涩的唇瓣，言语略微的沙哑。
望着那冷寂的脸上竟带着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柳纤凝微微愣神，这样的笑容……
尴尬的扭了扭头，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小手放在膝盖之上，坐在地面上，脑袋轻轻的靠在腿上，“既然他不仁何必你要义？”
这是果决。
“如今雪岩国的情况你是知晓的。作为一国之君，责任重大，可皇上心心念念的就是长生不老的丹药，将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这并不是一个仁君该有的行为。”柳纤凝继续说道。
妖孽说得不错，在四皇子的心底有一道永远跨不过的鸿沟，只有将这最后的防线彻底击垮，他才可能奋力一搏。
面容冷静，做事果决，可唯独对他，总是心存幻想。
如今，皇上只是将他推向了另一个深渊，随时都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如此一来，他必定会奋力一搏。
“嗯，我知道该如何做了！”四皇子点了点头，看向柳纤凝的眼神微微的变了变，虽然依旧寒冷却透过了一丝异样。
柳纤凝站起来，准备走到另一边，静静的坐一会儿，却被四皇子抓住了袖子，“柳姑娘……”
“怎么了？”柳纤凝不明白的看了一下拉住她袖子的手，抬眸看了看衣衫略微凌乱的四皇子。
望着那硕大水灵的眼睛，面容微微的有些娇俏，就那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眉梢微微的蹙在一起，“你与先生可是真的相爱？”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凝固住了两人的表情。
四皇子面容镇定，带着期待，仰望着柳纤凝。
柳纤凝面容震惊，显然是意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四皇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眼睛眨了眨，看着四皇子的脸，唇瓣动了动，可终究是没有话语从唇角溢出。
彼此之间的时间恍惚就停在了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之后，大牢静默，只有彼此的张望和那浅显的呼吸声。
“是！”柳纤凝坚定的回答道。
四皇子的手瞬间滑落下来，似乎是那般的无力，就像是树叶掉落，散漫的撒在地面上，拾不起来。
柳纤凝看了一眼垂落在身侧的手，并未过多言语，如今，就算是想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不是不懂世俗的小丫头，更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古代人，四皇子刚刚的眼神，她分明就看在眼里，可是不说或许比说更为好，多少留下了一丁点的情面，只要她和妖孽是事实，相信四皇子会明白这一切的。
柳纤凝待在角落里，谁也没有在说话，谁也没有将这平静打破。
整个大牢的环境还算不错，虽然显得有些冷清，可是还算干净，地面上没有过多的污渍，有的只是一些干草。
或许是因为大牢的潮湿，引来了不少的虫子，所以看上去略显狼藉。
柳纤凝静静的顿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有些担忧，脑海之中依旧思绪着。
四皇子怀疑皇上，不无道理。
其实……
思虑间，还是忍不住的抬首，“四皇子，可否告知那****的贴身侍卫去了何处？”
那日是言溪亲自来接的，若是四皇子也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言溪的行为作何解释？
四皇子原本失落，可也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即使是心中有些想法，可也还是努力的避开，让自己的情绪不会浮现在表面上。
听到柳纤凝的声音，不禁抬眸，看过来，“那****被父皇召见，便离开了东宫，言溪是跟随我一起的，只是后来中途被人袭击，无意间中了药，所以醒来才会……”
言语中断，看了一眼柳纤凝，便也没了再多的话语。
“你是说言溪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未离开过？”柳纤凝好奇的皱了皱眉。
那日明明就看见了言溪，而且还是亲自将其带到了前殿。
赛风当时说言溪的行为有些古怪，她还不觉得，可是细细想来，确实是有几分不一样的，只是不知道这不一样的地方是否……
突然，眼睛瞪大，“莫不是他派人假扮的？”
震惊的仰望而上。
若是那日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穿着黑色斗笠的人就是皇上的人的话，那言溪为何不可以假扮？
她还在纳闷，东宫的守卫并不松懈，那人是如何进入的，若是没有内应，想要安然的进入，断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现在想想，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只是，如今还是猜不出那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有何不妥？”四皇子也正了正色，询问道。
眼看着柳纤凝的神情变幻，似乎是夹杂着许多的思虑，不禁有些疑惑。
“我觉得那日的情况甚是蹊跷，所以想要寻问寻问。”柳纤凝沉静下来，扫了扫眼角，脸色也轻微的晃了晃，少了些许的怀疑。
若真如自己的猜测的话，那这皇上背后的人，能力可见不一般。
那日发出的凉风那般的强劲，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发出的。
不知道此人在皇上的人当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若是上层那倒是还算不错，可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手下，那便是令人难以捉摸了。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那他们……
“莫不是你怀疑言溪？”四皇子微微一愣，有些慌神，有些不解，“言溪跟随我多年，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我！”
柳纤凝静静的看着四皇子那略显激动的神色，似乎是极为紧张。
言溪追随他多年，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四皇子对言溪是不一样的，早就将言溪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了，如今突然得知，定然是不悦的。
“四皇子不必激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可那日言溪的的确确的前去寻我，还带我去了前殿，说是你的意思。”柳纤凝回想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言溪的的确确的在前面引领，没有丝毫的松懈。
第401章 牢狱之灾7（）
“不会，那****并未派他前去。我原本有意请你过来一聚，可父皇突然召见，所以……”四皇子欲言又止。
那日的情形，如今谁也是说不清楚的，毕竟那日在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现如今，两人的对话也只是潜在的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过程，只有设计人知晓。
“既然如此，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出去，不然就算是我们在这里猜测万千，也是没有证据的。”柳纤凝看了一眼四皇子，沉思了片刻，说道。
皇上的目的已经很是明确，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皇上所为，皇上都是想要他们的命的。
若是他们现在不想办法自救，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能够给他们支撑的人都不在了，也就只有自力更生了。
四皇子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不错，现在我们是百口莫辩，也没有人愿意听我们的解释，父皇似乎也不打算追查此事，或许就这样不了了之，至于如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