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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后心处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前胸也被利剑的尖部刺穿了。
鲁革木讷地低下头,望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忽然觉得自己傻得有些可笑。
他为了郭婷付出那么多,可郭婷在关键时刻都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更把自己彻底遗弃。
那么,他为了郭婷挡住利剑又有什么意义呢?
“咚”地一声,鲁革应声倒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郭婷踉跄地倒在地上,看到鲁革的左胸口处满是鲜血,凄厉的大叫一声,迅速踢开他的头,呜咽着向外面爬去。
“不不,我没有跟死太监私通,更没有做什么错事!我要回明昭国,我要找父亲和母亲,只有他们最疼爱我”
“抓住她!”凤弄绝冷声吩咐道。
瞬间,郭婷就又被扔了回来。
她跌落在鲁革的身上时,手指头被利剑割破了,瞬间流出很多鲜血来。
“啊——”郭婷吃痛地跌坐在鲁革的旁边,哭着说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都是被鲁革怂恿的!您把他大卸八块,事情都是他做的!臣妾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楚若嫌恶地看向郭婷,她从心里看不起这样的女子。鲁革都为她死了,她居然还这样污蔑他。
刚刚要开口说话,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见鲁革身体微微一动,顿时惊愕地睁大眼睛,装作不经意地将凤弄绝也拉着后退了几步。
凤弄绝不解地看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鲁革爆发出痛彻心扉地嘶吼声:“郭婷,我鲁革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你啊啊啊——”
“噗哧”一声闷响,一双拳头狠狠的掏进了郭婷的左心口处,活生生将她的心脏揪了出来。
他要亲眼看一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有没有刻着自己的名字!
但是,看到的是一片鲜红,却已经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有心之人。
郭婷震惊地看着瞬间又活了的鲁革,忘记了说话,甚至忘记了疼痛。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拿他当挡箭牌而已。
谁知道他居然还没死,竟然还提防着这一招。
楚若就艰难地垂下头,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
她转身走向外面,忽然想起自己前生被开肠破肚的那一瞬间,也是鲜血满身,异常惊悚
这一场血腥的游戏就此结束,然而带给后宫的却是更加腥风血雨的争斗,并没有真正结束后宫的杀戮。
凤弄绝沉重地闭上眼睛,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疲惫的感觉,甚至也觉得自己就完全不是做皇帝的料。
假如自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女人你争我斗?又怎么会有人理解自己心中的悲恸?
楚若回到来仪宫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她缓缓走上前,淡淡地说道:“都跪在这里做什么?”
白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等人都听说了方才的事情,都在等着您和皇上的归来。”
“那也不必下跪,皇上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都下去休息吧。”楚若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众人都挥散后,只留下白月一同进入房中。
躺在床上,任凭白月为她揉着太阳穴。
“主子,您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觉,总这样睁着眼睛也不大好。”白月担忧地说道。
看着楚若这样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她心里就特别疼惜。
“不妨碍,我还可以坚持一句。”楚若淡淡地说了句,轻叹一声,淡淡地说道,“白月,我觉得大亚王朝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如果无涯真的回到这里来的话,你说我能够驾驭宫中这么多妃子吗?”
“唔奴婢觉得他未必还会留着这些人,毕竟他感情专一,并不喜欢那么多个妃嫔吧?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被现在的皇上宠幸过的啊。”白月歪着头,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
“也对。”楚若点了点头,她的无涯是不会容许宫中有这么多妃嫔的,况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是当初那个心中只有自己的凤无涯了。
只是,这么多妃嫔,万一都对凤弄绝生情的话,那要是留着活口,她们会不会有朝一日奋起反击?
长叹过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若是有人突然进来的话,记得叫醒我。我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奴婢知道了。”白月恭敬地说道。她轻轻地为楚若揉着太阳穴,温柔地帮她捏着胳膊和肩膀。
直到确认楚若睡着以后,白月便为她掖好被角,直接坐在床边,单手撑着下巴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楚若觉得口干舌燥,抬眼望向床边的白月,低呼一声,连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白月,白月,醒一醒”
“啊——谁?谁?”白月匆忙站了起来,四下望了一圈后,诧异地看向楚若,不解地问道,“主子,是您在叫奴婢吗?有什么吩咐?”
楚若失笑地摇了摇头,亲自下床走到桌前喝了一杯凉茶,再度回来后,对她说道:“你跟我一起躺倒床上休息休息吧,就不要出去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您现在可是纯皇贵妃了,奴婢冒然上了您的床榻,是大不敬之罪。”白月为难地垂下头,挠了挠头发,尴尬地说道。
“无碍,这来仪宫里我是主人,你只好好地听我的话便可以。”楚若拉着她的手躺了下来,支着下巴看向白月,温声说道,“白月,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想好以后老实回答我。”
“好,主子,您问吧。”白月点了点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楚若温柔地点了点头,挑眉问道:“如果说你的莫无影有朝一日忽然喜欢上别的女人,或者他身后有一群小妾,那你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离谱的事情发生呢?他跟奴婢说,会一生一世对奴婢好的。”白月面色一红,忽然想起那家伙在自己身上软玉温存的画面,心中便已经有些酥麻麻的了。
“你这样一说,那就是说,万一他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会接受他咯?”楚若讶异地挑眉,难为白月的心里竟然有一夫一妻制。
白月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奴婢原先其实准备一辈子不成婚,只追随您的。”
“但是现在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他又向奴婢承诺,绝对会一心一意对奴婢。那么奴婢愿意相信他,从此以后好好地做他的女人。当然了,奴婢还会一直都侍奉您的。”
楚若淡然颔首,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风险。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她可以冒着被这个封建社会所打压的风险,改变一下众人眼中的三妻四妾观念,从而实行一夫一妻制。
不过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太过简单,需要用上很长一段时间去慢慢抽丝剥茧,才有可能达到更加完善的地步
白月讶异地看着楚若,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笑眯眯地说道:“主子,您是不是在担心那个真正的皇上若是回到皇宫里以后,即便不要这些已有的妃嫔,也会再另外召入宫许多妃子吗?”
“那倒不是,他不会再选妃的,我只是有感而发。”楚若掩唇轻笑,回想起当初自己硬逼着凤无涯选妃的事情,真的好笑极了。
“好吧,那就当奴婢什么都没有询问过。”白月吐了吐舌头,含笑说道。
“恩,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楚若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里安静极了,其他宫殿依旧是在说些是非。
贞太后的宫殿内,凤弄绝正在跟贞太后禀报当夜的事情。
“母后,以上都是儿臣带着项纯查出来的,儿臣可以保证,项纯绝对是个好女子,而且她心中爱慕着儿臣,矢志不渝。”凤弄绝说着的时候,双眸里满是温暖的情意,仿佛戳定口中所说的女子对自己绝对是真心的一样。
第554章 暴君,要君子159()
贞太后冷哼一声,鄙夷地扫向他,揶揄地说道:“皇上真是会打如意算盘,哀家却不认为那样聪敏的一个女子会真的喜欢上你!只怕她到大亚王朝来绝对是有目的的!”
前些日子被羞辱了两次,她心中的那口怨气始终都没办法平息。
宫中忽然发生这样乱的事情,那个项纯却把自己摘得干净,叫她如何能够相信项纯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有凤弄绝这个陷在热恋中的人才会那么认为吧!
“母后,您总是把儿臣想象的那样一文不值,莫非儿臣就不配被女子喜欢吗?”凤弄绝紧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道。
“喜欢?呵,你现在脸上带着的可是凤无涯那个样貌的面具,项纯喜欢的究竟是你这副皮囊,还是你本人?你自己掂量看看!”贞太后轻蔑地说了一句,丝毫不把凤弄绝眼里的伤悲看在眼里。
凤弄绝紧咬着下唇,冷冷地说道:“母后既然如此看不起儿臣,那为何一直要让儿臣带着凤无涯的面具活下去?”
“现如今天下所有的势力都是您的了,您又何尝不是不敢以真面目在人们面前出现?若是这样的话,母后比儿臣更加可怜”
“混帐!”贞太后愤怒地打断了他,站起身来走向他面前,冷声呵斥道,“简直不知所谓!你是哀家的儿子,为什么处处要向着外人说话?”
“你不要忘了,项纯也是欧阳月喜欢的女子,她说不定早就跟欧阳月暗通款曲,根本就不曾把你放在眼中!”
“不是这样的!纯儿当初根本就不喜欢欧阳月,甚至还屡次捉弄他。而朕当时也一度追求她,却被她都拒绝了。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她才渐渐接受了儿臣的真诚,于是便不顾一切地做朕的女人。母后若是不相信真爱的话,为何又天天把陆向天留在身边?”
贞太后双眸微眯,危险地扫向凤弄绝。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第一次说开这件事,之前不管凤弄绝真的撞见她与陆向天暧昧的站在一起,还是已经知晓他们之间的情愫,都不曾真的提起过这件事。
“皇上,你这是在跟哀家说话,是吗?陆向天曾经救过你的命,若是没有他的话,那几年只怕你早已死了无数次!”
“母后不必总说这件事情,朕都清楚,陆向天或许真的是对朕有恩,但那件事情过后,朕已经试图补偿过他了。甚至还上次给他三妻四妾,他全都拒绝了。”
“试问天下还有谁敢公然拒绝朕的赐婚?真是糊涂至极!难道只因为他救了朕一命,就需要母后以身相许吗?”
“啪!”贞太后怒不可遏地扬起手,直接挥向凤弄绝的左脸颊,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住口!哀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儿子不孝顺哀家,又没有孙子孙女抱,还不允许身边有个知己么?你若是不甘心的话,大可昭告天下,亲眼看着哀家死在悠悠之口中罢了!”
说完,贞太后眼角淌下泪来,她声色俱厉地对凤弄绝沉声说道:“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那哀家索性就告诉你,日后若是再想派人暗杀他的话,那哀家绝对跟你势不两立!”
“绝儿,你如今是一个皇帝没有错,但你终究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凤弄绝的心中微有动容,心里却承受不住母亲这样羞辱自己。
他微抿着双唇,抬眸望着贞太后盛气凌人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掌掴朕。朕做这个皇帝以来,总是被您左右,不管是朝政上还是儿女私情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皇帝做与不做还有什么意思吗?您若是再逼儿臣把项纯杀掉的话,那儿臣就不做这个皇帝了,大不了带着纯儿离开这里!”
说完,他冷哼一声,快速走向门口。
贞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沉声怒道:“你给哀家回来!快些回来!”
“朕还有事,就不打扰母后与某人的柔情蜜意了!”凤弄绝站住脚,冷冽地抛出一句后,便拂袖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贞太后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艰难地坐在椅凳上,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不是已经老了?竟然越来越没办法控制儿子的情绪了!
还是说,自己在人到中年时选择疼爱自己的男人守在身边一事,给凤弄绝太大的打击了?
陆向天从珠帘里望着心爱的女子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心中疼痛不已。
他抬脚想要走过去,却迟迟没办法把脚真的迈下去。
自己当初不过是一个游历南海的江湖大夫罢了,承蒙贞太后一次又一次盛情相邀,才给凤弄绝治病。
当时的自己是多么不可一世,甚至可以公然拒绝别人的邀请。但是面对贞太后亲自相邀时,她那双眸中隐忍地对儿子最大的爱意,令陆向天深深动容。
至于后来他们真的走到一起这件事,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
如今皇上这样嫌弃自己的生母,陆向天看着贞太后一天天不高兴下去,心中也艰涩不已。
思来想去,他还是转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院落,权当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
就算老天爷说自己自私也好,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来之不易的情感,更不愿意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陈绮贞。
眼角的余光望见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离开,贞太后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孤寂。
她知道陆向天对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悲情所困?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唯有继续与陆向天自由相爱,才能够更好地掌控外面的一切,也让凤弄绝知道自己的苦心
翌日清晨,整个后宫便都知晓了这件事。
楚若醒来时,便已经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说话。
“是什么人在外面?”楚若问向白月。
白月早就醒了过来,听到楚若问话后,快步走上前来,温声说道:“启禀主子,是皇贵妃娘娘,听说她带着众人前来讨伐明昭国的妃子们。奴婢见您睡得沉,让那些人把他们拦在外面了。”
“唔,原来是这样。把他们请进大殿里吧,本宫收拾好一切后便会过去。”楚若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起身穿着衣服。
“是,奴婢这就让她们进来。”白月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吩咐了宫人几句,便又走了回来,为楚若梳妆打扮。
楚若不急不缓地为自己描眉,随后慢慢地上妆。
待众人都在大殿内等不及之时,楚若终于姗姗来迟。
见众人都面带怒色,楚若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这些人的身份都摸清了。无非是那些已经孕育子嗣的人前来兴师问罪罢了,皇贵妃除了有这个能耐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力?
“众位姐妹都聚在本宫这里却又是为何?莫不是都想找本宫来说说话吗?”楚若好奇地问道。
皇贵妃站起身来,走向楚若,褔身后径自站起来,冷冷地说道:“纯皇贵妃,本宫是带着一众人前来找您问话的。昨夜郭氏被皇上当场捉奸一事,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从明昭国来到这里的几位皇妃中,项染犯了错被打入冷宫,而后郭婷屡次派人暗算后宫诸妃,使得人心惶惶。你们明昭国的人究竟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我们可怜的孩子就那样年幼早夭,又该向谁讨伐?”
“就是,就是!请纯皇贵妃给我们个说法!”
“纯皇贵妃娘娘若是不肯说的话,就是看不起臣妾们。”
“嫔妾心有不甘,好不容挣扎着产下一位帝姬,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杀害了,心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去。”
众人议论纷纷,全都把矛头对准楚若和明昭国气焰十分嚣张。
楚若仰起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说的这件事情与本宫或许有关系,毕竟郭婷曾经是本宫的六表姐,而项染一直是本宫的四姐。”
“但是,她们并不代表所有明昭国的宫妃。”
“项染曾经诬陷本宫,幸亏皇上明察秋毫,本宫才幸免于难。而田贵嫔更是被人诬陷,使得她的锁骨被插进铁钩,直接用锁链挂住。这些痛楚你们或许一生都不会感受到,我们也是受害者,姐妹们明白吗?”
“但是你们现在终究是安然无恙了,我们的孩子却再也没办法活过来了!”其中一个妃子伤心欲绝地说道。
找到凶手以后,她竟然已经被情人给杀死了,都没给她们报仇的机会,简直憋屈疯了!
皇上迟迟不肯发落明昭国,她们受伤的心灵又有谁去抚慰?
而传言皇上是为了一个项纯,迟迟不肯迁罪于明昭国,她们不来找项纯,还能去找谁?
难道是要找一个根本不受宠的田贵嫔吗?
况且田贵嫔因为这件事情含冤受了重罚,皇上体恤她,已经封为田妃了,还赏了许多金银珠宝呢。
楚若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她曾经也被人害死过孩子,又找谁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