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您接下来该不会又要说想看我娶妻生子,等着抱孙子吧?快别再说这些了,不然会让我和妹子感到愧疚的。”眼角余光瞥见孙离安碗里的肉丝已经没了,立刻帮她补上。
她太瘦了,他希望她能变得丰腴一点,才不会风一吹就倒。
孙离安挑眉,今天的分量有点太超过喔……可向来逆来顺受的她还是默默的吃光光。
孙夫人一听儿子主动提及她想说的话题,立刻眉开眼笑的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打算几时才让我抱孙子,享受逗孙之乐呢?”左边的陈府、右边的唐府,甚至连对面的汤府都是儿孙满堂,她的可爱孙子究竟在哪里?
说起她的儿子,身材好、能力棒,只除了脸不是现在流行的清瘦俊美类型,堪称一等一的好男人,怎会没有好人家的姑娘青睐他呢?
她也不求什么门当户对,他们孙府本就不是什么书香世家或是名门之后,她只求未来的媳妇乖巧听话,能好好照顾儿子就行,并在空闲之余帮她多生几个孙子……
无奈……孙夫人瞅了儿子一眼,哀声连连。
儿子不娶,她也无可奈何。
“咳咳!”
“大哥,吃慢点!”孙纵横呛到了,孙离安连忙帮他拍背顺气,并暗自对他寄予同情——幸好她没长辈,即使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人会说什么,而她也早就决定为孙府卖命一辈子,不成亲更方便。
打蛇就要随棍上,难得能顺利讨论如此重大的事,孙夫人继续诉苦,“唉!想我盼孙子都盼了这么久,从身手矫捷盼到步履蹒跚、从满头乌发盼到白发渐生,我说横儿,你究竟还要让为娘等多久?
“我还等着到时候和你爹相聚时,告诉他含饴弄孙的趣事呢!”长安镇上最年轻的曾祖母汤夫人对她说,只要三句话不离死,儿子若是够孝顺,肯定能打动他的铁石心肠,让她抱得孙子归。
“娘!”这番话再次撼动了孙纵横的孝心,只见他飞快的看了孙离安一眼,但她无语,他也无法说什么,只好承诺道:“好,明年年底前,我一定成婚!娘,我和霍老爷有约,先出门了。”临走前不忘再帮孙离安的碗里多添几条肉丝。
孙离安只能怒视他的背影,对他的行为无可奈何。
第1章(2)
儿子离开了,孙夫人仍不放弃的移到孙离安身旁——那位汤夫人还有传授,若对正主难以下手,可从旁边的人出招,务求一网打尽,不让猎物有机会逃脱。
儿子承诺明年年底会成亲,但到明年年底还有一年又三个月,变量太大了,她不能不谨慎。“离安啊!你比我还了解横儿,你知道他有喜欢的对象吗?”
孙纵横喜欢的……对象?!“这……干娘,我不太清楚,可能直接问大哥会比较好。”
她一向负责大事,这种小事向来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唉!如果问他问得到,我早问出来了,就是一问三不知,干娘才会跟你探探口风,你最常待在横儿身边,可曾见过他对哪家女子比较亲近,或是经常提起?”
孙离安前思后想,最常在大哥嘴里听过的名字除了自己外,“念镶。”直觉说出这个名字。
没错,最常挂在大哥嘴上的名字便是她,据说大哥原本也想认她当义妹,只是念镶始终不肯接受,坚持要当奴婢。
“念镶?!”孙夫人起先还有些怔愣,随后就会意过来。
孙离安说得没错,儿子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念镶那个小丫头,她虽看来傻傻的,不过内心善良,做事也很勤快利落;能力虽然比不上离安,却比离安更适合儿子……孙夫人思及此,不禁看向孙离安。
其实她也不是不曾考虑过孙离安,只是离安的个性太硬、固执,一点都不温柔婉约,对上她那凡事都好商量的儿子,离安就显得很强势。
身为娘亲,自然要替儿子着想——孙离安确实是持家有道,可似乎不怎么适合妻子这个身分,再加上有一回她不经意提到离安这个人选,却遭到儿子一口否决,既然否决就表示无望,她也不敢多想。
“你觉得横儿对念镶有意思吗?”儿子对念镶确实特别照顾,但似乎还少了一点什么,瞧他们互动也不够亲密,就像平常的兄妹、主仆而已。
“这……离安不敢揣测,只是干娘这么问,离安心中也只有念镶这个人选;既然大哥承诺明年年底会成亲,我想干娘也用不着多操心,毕竟大哥向来重信诺。”
孙夫人忍不住无奈的摆摆手,“那是对外人,他才会公事公办;对我啊……大概会拖一天算一天吧!好歹他也是我怀胎十月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不过那都不是重点……”
赶紧握住孙离安的手,孙夫人的眼中有着无限的希望。“离安,既然你成天跟在横儿身旁,有机会就帮我劝劝他,叫他早点牵个姑娘来给我瞧瞧,这样我才能安心;倘若他心中没有人选,我这个做娘的非常乐意替他代劳!”
念镶是吗?嗯,上回她提起离安惨遭儿子拒绝,这次她可得放慢脚步,好好观察才行。
“是,离安会转达干娘的意思。”
“太好了,有离安帮我分忧解劳,我就安心了。”孙夫人这才放下心中的石头。
“干娘,我吃饱了,先去做事。”
孙夫人喊住她。“等等,离安,等我办好横儿的婚事,就轮到你了,都怪干娘把注意力只放在横儿身上,才会忽略了你,想想你都二十岁,早就过了姑娘家该成亲的年纪,你现在可有心仪的对象?”
心仪?不!她没打算心仪任何男人,孙府便是她永远的家。
她连思索片刻都没便回答,“多谢干娘的好意,但离安并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待在孙府。”语毕欠身离开。
没错,嫁人她既不曾想,也不会去想——她的一生会永远卖命给孙府。
幸好逃得快,不然让娘继续说下去,今天什么事就都别做了,孙纵横正准备前往镖局,孙离安便在门口拦下他。
“大哥!”
“你也逃出来了啊?”孙纵横有些同情的问。
不是他要抛下她,只是若不那么做,他就走不了了,反正他相信离安更能应付娘亲,也乐于把娘亲扔给她。
“大哥,干娘刚才向我打听你是否有心上人了?”她在孙纵横面前从不曾隐瞒过任何事。
他当然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就是眼前的她!孙纵横视线灼灼的盯着孙离安。
他早已成年,也非心如止水,看着眼前的离安,她的眼里也有他,这本该是喜事一件,然而她的目光始终纯净得没有一丝欲望,他是不太了解姑娘家的心事,但他非常清楚一件事——她并不喜欢他!
对离安来说,他应该只是个大哥、恩人,但可悲的是,他却是一心念着她……
最初他确实像是对待妹妹那样的疼她、宠她,毕竟除了娘亲以外,他身旁没有其他女性,他当然会特别对她好;但慢慢的,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大哥的目光,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炽热光芒——当他看不见她时,总是会想着她;看见她喜欢的物品,也会立刻买下只为令她展颜。
他对她的感情从来不曾有过疑惑,即使后来念镶来了,他的眼底仍然只看得见她一人……
而离安也看得见他,不过却显得疏远。
他只是个莽汉,不晓得该如何追求她,只好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不需要他为止、直到她有心仪的对象为止……
“大哥?大哥!”
“什么?”蓦地回神,孙纵横赶紧收拾自己凌乱的思绪。
娘亲开始注意他的婚事,想必接下来就会轮到离安,而他竟想能拖过一天便是一天,等他拖过了适婚年龄,届时亦没人愿意娶离安的话,那么他说不定就有机会……
唉!他真是太卑劣了,连他都很不齿这样的自己!
“我……刚才提的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她刚刚说了什么?由于恍神,他什么都没听见,但既然是她提的意见,肯定都是有根据,也有其必要性,而他向来会遵从。
“好。”孙纵横一口允诺。
他肯定的答复竟让孙离安感到错愕半分——她原本只是试探性的询问他对念镶是否有意思,倘若没有,她可照实禀明;如果有……她便替他作主了,毕竟把这件事交给总有办法把事情弄得复杂的干娘来处理,倒不如直接由她一肩挑起,免得耽误到婚期。
结果,他竟同意了!
她闻言,霎时怔住了,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念镶啊……
也对,念镶不但长得美,个性单纯又善良,还有不凡的刺绣功力,确实是人见人爱……
与她一比,她的长相毫无特色,性格不讨喜又强势,连一点女红都不懂,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若是要挑媳妇,她也不会考虑她自己的,孙离安的一口气徐徐自心底吐出,早就知道的事实,对这一天的到来她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任何感叹、伤感都只会让她更悲哀,何必呢?
孙纵横永远都是她的大哥、她的恩人,既然他喜欢念镶,她定会让他顺利迎娶念镶,让他欢喜的。
这是身为妹子应尽的责任。“好,我知道了。大哥,快出门吧!离安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恭喜大哥了……她顺势低下头,没让脸上骤然闪过的一抹黯然神采跃入孙纵横眼底。
“有你帮我打点一切,我向来安心。”他照例摸摸她的头,一如小时候。“我出门了,晚上见。”
孙离安望着他那总是令她心安的背影,唇瓣本该维持的幅度,今日却是怎么也扬不起来……似乎是被心痛给拉扯了。
有时她会想,如果她能学念镶那种有话直说的个性,是不是能为自己带来一丝希冀?
无奈她就只能想想而已,她不敢也没勇气做出重大改变,毕竟这个改变足以影响她的未来,面对大风大浪都不曾皱眉的她,却在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上胆怯了。
也因此,她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妄想成为他的结发妻。
微微一叹,她整理好不该滋生的情绪,转身走入孙府工作;有些事想太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第2章(1)
纵横镖局——
“怪!”屠小昭双手环胸,满脸的困惑不解。
“哪里怪?”手捧《孟子》,脸上还蓄着胡须的孟子好奇的问。
不必怀疑,他确实行不改名、坐下改姓——姓孟,名子。
屠小昭歪了头,注视着站在大门口还在“情话绵绵”的大哥和霍老爷,“为什么那些读书人动不动就要问人腋下如何?”
“意下?”孟子因他的话题而产生了兴趣。
“是啊!刚才霍老爷和大哥不是在里面谈事情吗?我听霍老爷连续问了三次大哥的腋下如何……”屠小昭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孟哥,我和大哥共事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原来大哥有——腋臭……难道这不怪吗?”
居然是相处不到一盏茶时间的霍老爷发现了这个秘密,他身为兄弟,实在感到很丢脸。
孟子睨了他一眼,觉得很无言。
“而且我还发现,那些读书人动不动就爱问人腋下如何,真是不懂礼数,连我这种没上过学堂的人都知道该替人保留面子,不要大剌剌的谈起;他们打着读书人的头衔,却率性而问,还偏偏不问膝盖、不问头发,就爱问腋下,实在是太糟糕了对不对?”实在是忍到一个极限,不吐不快!
一旁正在磨刀的墨怀石险些磨到自己的手,孟子也因屠小昭这诡异的问题而落了手上的《孟子》不自觉,最后还是屠小昭帮他拾起。
“孟哥,你书掉了。”屠小昭拍拍书本的尘土,还给他。
孟子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际,解释道:“小昭,霍老爷不是在问大哥的腋下,那些读书人也不是在问别人的腋下,他们所说的『意下如何』,其实是在问对方的意思,并非真的在问……腋下。”
屠小昭还是不能理解,“可是……两个字同音,怎么知道他问的是哪个意下啊?”
“既然你都觉得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不,问候别人的腋下是非常不礼貌的事,不就代表不会真有人来问你的腋下吗?所以日后当你再听见『意下如何』,就该知道那是在问你的意思如何,懂吗?”
屠小昭仍有疑惑,“真的不会有人问我腋下吗?”
“不,会!”孟子非常坚定、肯定、笃定的回答。
“那……万一将来有一天真有人问我腋下如何,我该怎么回答?”
“你就叫对方问你的膝盖吧!”怎么讲不听?他真想直接晕倒算了。
屠小昭不懂孟子的调侃,还煞有其事的认同道:“好,就这么办!以后遇到有人问我腋下如何,我就叫他问问我的膝盖如何,孟哥,这招妙绝啊!”
孟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重重拍上他的肩膀,泪流满面的说:“小昭,去念点书吧!”
“孟哥念书就好,遇到文绉绉的家伙就交给你负责,我比较喜欢练剑,小喽啰就让我来收拾!嘿,大哥,你和霍老爷『难分难舍』这么久,那老头终于愿意放手啦?”
孟子闻言,手上的《孟子》差点又飞了出去——就说要多去读点书嘛!怎么讲不听?
“大哥,事情谈得怎样?成了没?几时可以出发?”不待孙纵横回答,屠小昭又兴致勃勃的问,对他来说,走镖不仅能赚钱,还能到处游历,是最棒的工作。
孙纵横双手负在身后,脸色难得很凝重。“是谈成了,不过这镖并不好走,预计两个月后启程。”
入冬后才启程,行程虽短,但镖物贵重且天候寒冷,势必会增加困难度,再加上霍老爷也明说了有人觊觎这批镖物,他们必须特别小心。
“两个月后?!太久了吧!”已有一个月没走镖,他的骨头都快生蜘蛛网了。“不是茶叶而已吗?哪里不好走?”
孟子补了一句,“谨慎为上。”
“小孟说得没错,凡事谨慎是我们最重要的宗旨,只要出一次错,对我们镖局的信誉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影响,所以宁可缓慢,也不要急躁;况且这次的镖物特殊,对外我们一律说是茶叶,至于真正的镖物,到时候我会再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我们四个知情,其他人都不可说,明白吗?”
三人同时点头。
霍老爷是经由梁薄云牵线,再透过孙离安找上他的,会这么做必定是希望知道此事的人是值得信任的,所以霍老爷才没找上镖局对外的窗口徐宏德;而他并非不信任徐宏德,只是与离安相比,他当然更信任她。
梁薄云不愧是他的好友,还真是了解他。
“大哥,还要两个月才能出门,我怕骨头会软了。”屠小昭抱怨道。
“简单,小墨,你就陪小昭过几招……直到他的骨头不软为止。”
“咦?什么?!”屠小昭不敢相信大哥竟会这么狠,叫他的天敌来陪他过招!
他最怕的就是和墨哥过招了——孟哥本就不爱打斗,大哥则会手下留情,就只有墨哥会把对手打趴在地上,完全不知道何谓点到为止的艺术,所以他一点都不想跟墨哥过招。
这时徐宏德正好从外头回来,看也不看另外三人,而是直接询问孙纵横。“老板,我刚才看到霍老爷来镖局,是什么事啊?”
徐宏德在镖局的时间比另外三人长,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因此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虽然他的办事能力强,却难以笼络人心,以至于始终无法超越他心底最大的对手——孙离安!
徐宏德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孙府及纵横镖局最倚重的人,可惜他的前面始终有个孙离安挡着,所以他对孙离安始终怀有一些嫉妒。
“霍老爷是来询问走镖的事,他有一批茶叶想运送到京城;刚才你不在,所以霍老爷直接找我谈了,过些时候,对方应该会再派人过来讨论细节,到时就麻烦你接手处理。”
“是,老板。”
孙纵横说完,朝孟子示意,两人一起走进去;而徐宏德也去忙其他的事。
人都走光了,屠小昭想乘机落跑,不料一把长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缓缓回头。“墨哥,刀剑无眼,小心我的脖子啊……”
墨怀石闻言,颇为满意的勾唇,那一笑宛若地府的勾魂使者。
而屠小昭心底直喊着,救人哪……
“噗!”念镶非常不优雅的喷出一口甜茶,幸好孙离安动作快,不然就受害了。
“离安姐姐,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吓了一跳才会喷出来!”念镶连忙拿手绢替孙离安擦拭。
孙离安淡淡的笑,看了那条绣功繁复的手绢一眼,“没关系,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不碍事的;有关我提起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念镶不禁垮了一张脸,而即便如此,也无损她的美貌。
她就是有本事让人嫉妒,又让人恨不了;就连孙离安也视她如妹,对她疼爱有加。
“大哥对你有意思,想娶你,难道你认为不妥吗?”
念镶又喝了口甜茶,借以稳定自己受到刺激的心跳。“当然不妥了!我只是一名小婢女,少爷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