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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永远活在我心中。”她一直以父亲为荣。
“丫头,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丫头的固执,肯定是遗传自她那个笨儿子。
“……”佳仪没再回嘴,而是撇开头,表示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
“我听说……”老奶奶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前年你多了个小弟弟。”这还是采兰亲自拨电话来告诉她的。
佳仪还是沉默,不知把话听进去了没。
“唉,多个人口是好事呀!不过,听说采兰生了小孩后大量出血,唉……毕竟年龄是大了点,生小孩多少会有危险。”
老奶奶继续说着,只见佳仪的眉结越蹙越深,然后病房的门让人由外推了开来,佳仪的姑妈走了进来。
“姑妈,你来了。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不如你陪奶奶聊聊,我去帮你带便当上来。”说着,佳仪逃难似地往外走去。
“那丫头怎么了?”姑妈的眼里有着疑问。
“还不是老问题。”老奶奶深深一叹,母女俩对望,眼里都有着了然。
深夜,陆佳仪踩着疲累的步伐回到住处。
淡淡的月光、屋角那盏不太亮的路灯,和屋前一小片野姜花田,形成了一幅颇具诗意的画面。
但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心情欣赏。
稍早离开医院前,医生找了她和姑妈一家人会谈,说奶奶的心脏手术不能再拖延了,否则等主动脉完全剥离,就会有生命危险……
甩甩头,佳仪想甩掉心口的烦闷和紧张。
手术是铁定要动,但医生呢?心脏手术是极复杂危险的,他们当然希望能由这方面的权威来执刀。
但,没有人脉,又没有太多的钱,怎可能找到顶尖的医生?
佳仪低下头来,踢踢脚边的石子,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真的得通知她吗?”佳仪叹了口气。父亲留下的遗产和现金都在西雅图,要透过母亲才能取得。
她烦躁地使劲踢飞了脚下一粒石子,喀地一声,石头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晕将伫立在灯下的人影拉得老长。
佳仪抬起头来,恰巧见到街灯下的人。
那一刹那,她无法压抑自己悸动的心,大步地越过他,她佯装视而不见。
“佳仪。”夏罡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佳仪沉默地撇开头,打算绕过他。
夏罡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我有事要跟你谈。”已经五年了,他受够了她的不理不睬。
极冷地,她抬起脸来看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莫非是你这个做哥哥的突然玩心一起,又要来向我施舍关爱?”
夏罡凝视着她的眼,“你为什么要时时把自己搞得像只刺猬?”他不禁怀念起以前那个乖巧的她。
佳仪挥开了他的手,“像刺猬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低头望了眼自己落空的手,夏罡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隐约间,他可以感受到她对他有恨。
但,反反覆覆地思考了多年,他实在想不出她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只因他赞同父亲和言姨的婚事?
那么,她的恨未免太过于偏执。
“那么,应该怎样?”板着脸,她与他对视。
望着她的眼、她眼里的倔气。“我们难道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他已经给了她够久的时间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许她再逃避。
“谈什么?想以哥哥的身分来训斥我?”冷冷地一笑,她越过他,迳自往前走。
夏罡快步地跟上。“你明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你哥哥。”
哥哥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他要的也不是这层关系。她是他的老婆、他这生中最爱的女人。
“喔?你不是吗?”佳仪停下脚步,对着他揶揄地一笑。“别忘了你的父亲可是娶了我母亲为妻。”
“就因为这样,你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地摇醒她。
她没理会他,迳自由背包中掏出钥匙。
“佳仪。”他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钥匙,逼她与他对视。
“还我。”板起了脸,她不甘示弱的翻眼瞪他。
“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偏执,肯用一点心思观察,你就会发现我父亲和言姨现在过得很幸福。
每个人不都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吗?难道偷偷地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会比勇敢的走进阳光、释怀伤痛,要来得好吗?“
佳仪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相信陆叔叔如果天上有知,也一定不会反对这件婚事。”他帮她开了门。
佳仪仍然怔愣着,许久之后,才恍然回神。
“把钥匙还我。”她冷冷地说。是的,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不,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夏罡很坚持。
如果当年她不偷偷跑回台湾,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我家不欢迎你。”瞪了他一记,她知道自己抢不过他,索性进屋去,反身就要推上门。
夏罡一抬脚,轻而易举地抵住了门。“我说有事要和你谈。”
“我说过不欢迎你。”她再度重申。
“是关于老奶奶的病情。”捺着性子,他沉声说。
佳仪身子一颤,昂起头来望着他。“你知道?”
他居然知道奶奶病了?为什么?难道他一直关心着她?如果是,又是出于何种心情?
“嗯。”夏罡点了下头。“不瞒你说,我下午已经去过医院了。”
佳仪张嘴,想问他为什么,却发觉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让我进去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他伸手推开了门,进入屋内。
第五章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让言姨插手这件事,而我绝对有能力可以帮老奶奶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心脏科权威来执刀,也可以提供最佳的医疗设备和护理人员。”
陆佳仪望着眼前的男人,莫名地,她就是感到不安。
直觉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夏罡哥了。何况从前的他,不过是个假象,是她一厢情愿为他塑造的假象。
“你有什么条件?”她打断了他的话,以最直接的方式。
夏罡顿了下,怔怔地望着她。
“如果是要我坦然地接受他们的婚姻,请恕我无法答应。”她的坚决写在眼里。
“当然不是……”他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说。“你知道我一直愿意给你一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佳仪望着他,他的话彷佛又将她带回到数年前。
不过,在了解一切只是他蓄意的戏弄之后,那般甜如蜜糖的话早已没了滋味,相反的,像是痛苦的嘲讽。
“别忘了你已经是我哥哥了,说这样的话,容易让人误会。”缓缓地,她的嘴角划开了抹冷嘲的笑。
“该死的,你明知道我不是。”夏罡上前一把拉近她。他恨死了哥哥这两个字。
“你不是吗?”她笑着,那笑容让人感到刺眼。
“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他瞪着她,眸底有着激情。“若不是你该死的偷偷跑回台湾,今年我就会如约娶你。”
她该不该为他的谎言喝采?如果当年她没见到康馨,或许今日她仍会相信他的话。
“那真是可惜。”推开他,她退了两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的表情看来不像在说谎。
“什么男朋友?”夏罡的神情骤转激动。
该死的康竣,怎没跟他报告这事?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了,交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她尽量表现出一副成熟老练的模样。
她的话让他整颗心猛地一沉。
“你确实变了。”半晌之后,他沉声说。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她。
她是他的,永远。或许现在他得用另一种方式来得到她,但她终究会是他的。而且,他也有把握可以让她回复到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她。
“变?”佳仪冷哼了一声。“是人都会变。”而她的改变,却是他造成的。
“是吗?”看着她,夏罡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既然是这样,我想,我们换个方式谈,如何?”
只是望着他,佳仪没多说话。
“你要不要我帮忙?”他是在说关于老奶奶的事。“还是要去求你母亲?”他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像在谈生意。
佳仪咬紧嘴唇,脸色骤转暗沉。
见她不语,他的心中大抵有了答案。“我决定到台湾来定居。”他说着,走近她。
她扬眼看他,知道他故意没将话说完。
“这几年,我在台湾的金融界闯得还不错。”突然伸来一手,他拉起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暗示性的,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滑动。
如触电般的感觉,经由肤触很快地窜至她全身,陆佳仪狠狠地吸了口气,才压下欲跳开来的冲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着他,愤然地。
“我要你。”他说得坦然,不在乎露骨。
“你……”他怎么能这么说?她瞠目结舌。“你是我哥哥。”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从未视你为妹妹。”他耸肩一笑。
陆佳仪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但是我母亲已经是你的新妈妈。”想到兄妹乱伦的字眼,她的全身不禁窜过一阵寒颤。
“你从来不承认的,不是吗?”他轻轻松松地拿她的话来堵住她。
“你……”佳仪无法置信,这些话会出自他嘴里。
“要不要我帮忙?只要你点头,医院方面我会安排。”
“你真不要脸!”她气得双颊通红,却没有勇气说不。
“怎样?”对于她的怒气,他选择视而不见。“还是你比较喜欢去求言姨帮忙?”
“你……”佳仪知道他是故意激她的。“我要有期限。”意指两人在一起的期限。
夏罡的眉心一拧,硬是压下心头澎湃的情绪。
“就三年吧。”他随口说了个数字。
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一年之内将她拐回西雅图去,还要生个小孩来补偿和她分隔五年的相思之苦。
“三年……”佳仪思考着。
“这已是我的底线。”他痛恨自己竟然得像谈生意般的对付她。
“我……”她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就三年,三年之后,我们就分手,我要你永远不再来打扰我。”
她想,三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变得更成熟,是爱、是恨、是怨,届时都会有个了结。
于纋在陆佳仪走出校门前追上她。
“佳仪,老奶奶的情况如何?”她跑得有些喘,双颊红咚咚的。
佳仪放慢了脚步。“医生已经找好了,是美国的心脏科权威,至于开刀时间,等一下我到医院就会决定。”
她从不怀疑夏罡的能力,在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不到二个小时,他即安排好了医生和有关的一切。
于纋察觉佳仪略略的分神了。“怎么了,你有心事?”
有被看穿心思的尴尬,佳仪一迳地摇头。“没有,我哪会有什么心事?”干笑了两声,她赶快岔开话题。“对了,你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算了,目前先暂停。”双手一罢,她轻叹了口气。
“要不,你再去请宝学长帮忙?”偷拍这方法,恐怕只有于纋想得出来。
“算了、算了。”于纋又挥了挥手,表示作罢。“反正我最近也没空,而且我还找到了其他的方法。”
“什么方法?”佳仪反射性的问。
全然与好奇无关,而是于纋的表情看来极为神秘。
偷偷地、轻轻地、做作地,反正是不该会出现在大而化之的于纋身上的动作。
“我告诉你喔,我在谈恋爱啦!”她凑到佳仪耳边,小小声地说着,难得的显露出小女人的腼腆。
佳仪刷地退开一步,睁大眼盯着她瞧。
“你是说……”该不会是在她未婚夫的公司里,认识了目前的男友吧?
“我在元雿认识他的。”于纋接着说。
果然如她所想!
佳仪略略地蹙起眉来。“你有跟他说关于订婚的事?”如果对方知道她是老板的未婚妻,恐怕难有胆量再与她交往吧?
于纋小嘴张得大大的,机械式地摇了摇头。“目前还不适合说,得等时机再成熟些。”
“什么时候是成熟的时机?”佳仪抱持着与她不同的看法。
于纋一下子被问倒,先偏头想了下,然后深深一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标准的于纋式逃避心态。“对了,你呢?得请假一段时间吧?”老奶奶动的是大手术,佳仪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
佳仪点点头。
“明天早上没课,不如我到医院陪你。”拍拍她的肩,于纋将手往上一搭。
在医院照顾病人是件苦差事,既是好友,当然是有苦同当。
“谢谢你。”佳仪感激地一笑。
如要问回到台湾的这几年有何收获?就是多了一位这样知心的好友。
推开病房的门,见到夏罡坐在病床旁,和老奶奶有说有笑的聊着,佳仪的神情只能以错愕来形容。
“佳仪,你看夏罡多有心,一到台湾就来医院探望我。”对着佳仪招招手,老奶奶并不知道两人早已见过。
对于夏罡,她巳不陌生。尤其在佳仪偷跑回台湾后,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到陆家走一趟,但是佳仪总是对他不闻不问,还视而不见。
佳仪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奶奶挤出一抹甜腻的笑。
“奶奶,医生不是要你躺着多休息吗?怎么坐起来了?”扶着祖母躺下,佳仪转身瞪了他一眼。
对于她的瞪视,夏罡并不以为意。
“佳仪,这次我们可要好好谢谢夏罡,方才医生说,美国那位心脏权威很难请得动……”老奶奶欲再往下说,佳仪却打断丫她的话。
“奶奶,我去倒壶水进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她以眼示意夏罡她有话要跟他说。
脚步不疾不徐地,佳仪出了病房。
没等太久,夏罡跟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到茶水间,她即绷着脸问。
“什么?”他发觉这几年来,她似乎变得特别容易发脾气。
“你为什么要到医院来?还有,你到底对奶奶说了什么?”虽然一进病房,就见他和奶奶有说有笑的。但她怕他说出了两人的约定,奶奶会因此而伤心。
看着她,夏罡道:“我到医院来,是因为这件事我得亲自安排,才能安心。至于我说了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说,你会信吗?”他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她的信赖?
他的眼神是真挚的,如记忆中一样的迷人,她差点就要再次相信他。
“最好如你所说,否则……”
“否则什么?”夏罡极不乐意听见她强硬的口吻,飞快出手抓起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没人的楼梯间。
“医生的建议,是希望病人能多少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凝视着她的眼。
“但是奶奶年纪已经大了。”佳仪逃避地撇开头。
“就算年龄再大,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他伸起一手来扣紧她的下颚,不许她逃避。
“总之、总之……”她还想反驳,无奈在目光交会的刹那,仍压抑不住极力掩饰的慌乱。
“总之,我还是让奶奶接受了事实,你瞧她不是还挺开心的?”夏罡接着她的话说。
为了让老人家有信心开刀,他可绞尽脑汁,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说服她。
“是呀,我怎会忘了你一向口才很好。”
他的口才有多好,她可是从小就领教了,若不是因为及时看清了他,她现在恐怕还是深恋着他吧?
不过,现在的她,早已不爱他了……
陆佳仪很用力的摇了摇头,想摇掉心中不该有的激荡。
“也许一开始我没说,但我希望你能承诺,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都别将我们之间的约定告诉奶奶。”昂起脸来,她不再闪避的看着他。
是的,她已经不爱他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不爱他了。
陆佳仪实在猜不透夏罡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从医院离开后,他坚持送她回家;现在,他陪着她回到家门前。
“你送我到这就可以了。”佳仪的脸上绽开一抹僵硬的笑。
她当然不想请他进屋去坐,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拿扫帚将他赶走。
“我没有订房。”他淡淡地说,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没订房?”她以怀疑的眼神看他。
“我没有订饭店。”他说得更清楚。
“你想住我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飙高了些。
夏罡不避讳地点头。“我们之间有约定的。”这次要将她逮回身边,不仅要要些小伎俩,偶尔还得使些赖皮功。
佳仪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微张的嘴似在述说着心中的不可置信。
“约定是约定,跟住不住我家无关。”她的双颊气得鼓鼓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别以为这样就能占她便宜!
“约定里,你得陪我三年。”他完全无视于她的怒气,对她伸来一手。“钥匙。”摆明了是催促。
“不给。”她与他杠上,昂起脸,双手擦腰。
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