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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们问吧，我都说。”杜老太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回答不行。
“还是那个问题，昨夜，当小宝说出是小强来找他玩儿这样的话时，你为什么那么惊慌害怕？”王灵直截了当地问。
“半夜三更，小宝说出死人的名字，你难道不害怕吗？”杜老太脱口说道。
“死人的名字？”王灵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一阵激动，急忙追问，“老太太，这么说昨天夜里你就知道小强已经死了，是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当时你孙子说的是个死人的名字？”
“我我我这个我是说我现在才知道小强死了，我是说”杜老太似乎说漏了嘴，结结巴巴，一时难以自圆其说。
“说什么？”王灵简直觉得，自己离破案不远了。
站在一旁的梅鹤轩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听着王灵询问，听到此处，也停止了抽烟，两只眼睛盯着杜老太。
“小子，你不要这么给我下套，我没杀人。”杜老太毫不畏惧，昂首挺胸道，“我刚才是说，半夜三更的，小宝一个人走出房间，说有一个失踪了的孩子找他玩儿，这本身就听吓人的。现在，我知道小强死了，我是说”
显然，杜老太一时失言也好，说漏嘴也好，这个漏洞是难以说周全了，索性停了下来，不再解释。
王灵一边问，一边在询问记录表上简要记录着询问的情况和疑点。
“杜阿姨，您连鬼都不怕，又何必怕一个失踪的孩子来找你的孙子玩儿呢？您的胆子到底是大，还是小啊？”王灵继续追问。
杜老太再次不耐烦起来：“警察同志，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了？就算再不相信鬼，再不怕鬼，胆子再大的人，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孩子说了什么稀里糊涂的话，也能让人心惊。我有些受惊的表现，不是人的自然反应吗？这能证明什么呢？能证明我杀人吗？”
“杜阿姨，您又激动了不是？”王灵急忙笑笑，缓和语气，“谁说您杀人了？没有啊。那好吧，下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来时，您为什么极力阻止我们进来？您不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吗？”
经过前边两个问题，杜老太显然聪明多了，眨巴眨巴眼睛，沉思片刻，说道：“还是那句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有什么不想让你们发现的？我不想让你们进来，是因为你们第一次牵着警犬来寻找失踪的那小子之后，我这里的租户就开始离开，我不高兴。只要你们来，准没好事。会让我楼上的租户离开，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进来。”
“杜阿姨，你怎么就确定，您楼上的租户离开，是因为警察带着警犬来找人造成的？”王灵问。
“不是你们造成的，还会是什么造成的？”杜老太没好气地说。
“我听昨晚离开的一个租户说，晚上这里闹鬼”王灵想用这话再次引出杜老太内心深处的想法。
可是，王灵失算了。
杜老太听到王灵如此说，又是猛然抬起头来，呵斥道：“小子，你到底是不是警察？难道警察也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王灵一时语塞。
“呃，这个我当然不信我只是说说我听到的”王灵道。
“道听途说的事情，都能相信？”杜老太得理不饶人。
“好好，是我错了。”王灵只得道歉，“杜阿姨，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想问两个其它的问题，请您仔细想想，想好了才回答。”
“不用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会如实回答的。”
“那就好。”王灵道，“杜阿姨，您觉得小强这孩子怎么样？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杜老太的话说得不冷不热。
“小强这孩子经常陪您的孙子玩儿，都有一年多了吧？恐怕您和他也有深厚的感情了吧？”王灵又问。
“可不是！”杜老太听到王灵这么说，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又哭起来，“只是这孩子太可怜了，还这么小，就遭受了这样的横祸！真是天道不仁啊”
第14章 作案时间和动机（）
王灵装作记录笔记，但是，两只眼睛却偷偷地观察杜老太。
王灵惊奇地发现，杜老太的泪水多半是刚才流出来的，此时，说到和小强的感情，杜老太的眼泪并没怎么流出来。
王灵觉得，杜老太这是在表演。
这两天对杜老太怀疑的几个细节问题问完了，中间也存在漏洞。
比如，对于杜老太在回答问题中间，说出昨天晚上他害怕的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还有，其它两个问题，杜老太的回答乍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但仔细琢磨，王灵依然觉得有些牵强，值得怀疑。
王灵心中是清楚的，他问了这么多，不过都是在搞清楚他心中的疑惑，并不能为破案提供什么证据。
但正是这些疑惑，也让他发现了上述漏洞。
“问点要紧的吧。”梅鹤轩开口道。
王灵明白梅鹤轩的提醒是说什么，他开始直奔主题，准备询问两个方面。
一是杜老太有没有杀人动机。
二是杜老太有没有作案时间。
关于杀人动机这一条，王灵通过刚才询问杜老太，她对小强的情感，杜老太的表现值得生疑。
但这并不能说明，杜老太就会杀人。
“杜阿姨，小强几乎天天和小宝一起玩，有哪些地方让您生气吗？比如，小强和小宝有没有争夺过什么东西，小强欺负过小宝，让您非常生气。”王灵问。
“没有。”杜老太直接了当地回答，“小强很懂事，平时对我孙子也很好。我也很喜欢小强这孩子啊，平日里就当他是我的亲孙子一样对待。”
“这样啊”王灵沉思片刻，又问，“小宝失踪那天，应该是在两天前，也就是六月十四日上午八点钟到十点钟之间，您在哪里？”
“不记得了。”杜老太随口应道。
“杜阿姨，这很重要，请您仔细想好了再回答。”王灵提醒道。
“老太太我脑子可不好使了，我想想，六月十四日，就是大前天上午八点到呃，我八点半到九点四十左右出去了，去旁边的诊所输液，那两天我有些感冒。”杜老太说道。
“这么说，诊所里的医生应该可以为你作证喽？”王灵问。
“没错。”
“那当时您的孙子刘小宝谁来照看的？”王灵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没有人照看，我走的时候，我孙子还在睡着他最近经常都睡到半上午才起床的”杜老太吞吞吐吐地回答。
“真的？”
“当然当然是真的”杜老太有些闪烁其词。
“你输液是在熊儿寨村上的社区诊所吗？”王灵问。
“是。”杜老太应道，“还是卢医生为我看的病，小月护士为我输的液。”
王灵记录完毕，朝着梅鹤轩望了望，表示他的问话暂时问完了。
梅鹤轩点点头，转身朝着旁边走了几步。
“那就先这样吧。”王灵朝着杜老太说道，“杜阿姨，不过问问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您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吗？不过是问问话，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的，反正我又不是杀人凶手。”杜老太嘟哝道。
王灵说完，尽管依然觉得杜老太十分可疑，但是也觉得，如果诊所里的人能为他作证，那杜老太就没有作案时间。
没有作案时间，当然也就不可能杀人。
王灵想一鼓作气，到熊儿寨上的社区诊所去询问情况。
路过梅鹤轩身边的时候，梅鹤轩叫住了他，轻声提醒：“哎，小王，去孩子他爸爸妈妈那里问问，杜老太有没有对他们孩子不满的事儿。”
梅鹤轩一提醒，王灵顿时明白，点头应了个“是”，就去了。
王灵首先去了前边的门面房。
此时，甘草躺在门面房一角的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呜呜咽咽地哭。
冯获坐在门前的一把小椅子上，神情痴呆。
王灵看到这种情况，觉得多半也问不出什么来，但他还是要试试。
王灵不敢去问甘草，想来那女人失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死的心都有，哪里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王灵走到冯获身边，满脸同情地说道：“冯大哥，请您节哀顺便吧。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将凶手抓到，还小强一个公道的。”
冯获神情依旧木然，什么话也没回答。
“冯大哥，为了早日抓到凶手，我能问您几句话吗？”王灵小心翼翼地说。
过了许久，冯获终于抬起头来，朝着王灵微微点了点头。
“您有没有发现过，小强做的什么事情，让房东杜老太太非常生气的？或者杜老太有没有跟你们有过什么矛盾，会迁怒于你们的小强的？”王灵提示道。
冯获仔细想想，摇摇头，应道：“没有。小强很听话，天天和他们家小宝玩儿，我们两口子觉得，杜老太平时对小强挺好的。我们两口子都是从农村来的，房租也都是到天都交，也从来没有和她吵过架，没有啥矛盾啊。”
“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王灵又问。
冯获又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确定地说：“没有。”
“还有一个问题，六月十四日，就是小强失踪的那天上午，你们夫妇两个去熊儿河路上一家单位收废品，走的时候是几点钟？”王灵问。
“应该是八点钟左右。”冯获应道，“因为我们两口子到那个单位的时候，他们大厅里的墙上挂着一块圆形的钟表，我刚好瞥了一眼，当时是八点零八分。我们从这里走到那家单位，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
“嗯。”王灵应着，记录下时间心中暗想，这么看来，他询问杜老太八点到十点在做什么，时间刚好和这个时间对上。
“还有吗？”冯获问。
“呃，没有了。那好吧，你们先好好休息吧。”王灵说完，离开了。
接下来，王灵去了熊儿寨社区诊所，找到了杜老太所说的卢医生，还有护士小月。
经过询问，确定杜老太在六月十四日上午八点半到九点四十分之间都在诊所里看病、输液。
王灵似乎有些失望。
如果杜老太没有作案时间，那就自然而然地排除了，凶手又会是谁呢？
第15章 再次询问杜老太（）
王灵不甘心，对着护士小月追问了一句：“杜老太在这里输液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聊过什么？”
“也没聊什么。（；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小月皱着眉头说道，“就是聊些她的孙子什么的。”
“聊她的孙子是由谁照看了吗？”王灵急忙问。
“呃，这个还真聊了。”小月说，“还是卢医生问她的，问她她来输液，谁在照看小宝。”
“谁在照看？”
“小宝的妈妈呀。”小月说，“当时，我还质疑了呢？我说，小宝的妈妈平时不是上班吗？他说，那天小宝的妈妈上午调休，不上班；下午才上班。”
王灵问完往回走，心中有些激动，因为王灵确定，杜老太出去看病的时间，在照看她的孙子这件事儿上，杜老太撒谎了。
这总算又发现了问题。
可是，杜老太又为什么撒谎呢？难不成会和小宝的妈妈有关系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过，王灵总觉得不太可能。虽然王灵对刘小宝的妈妈不是十分熟悉，但是，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也是经常见到的。800
虽然那女人平时有些寡言少语，那说起话来一样和蔼可亲，并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啊。
但感觉终究只是感觉，一切都需要证据。
现在既然杜老太撒谎，那就继续从杜老太身上下手，追根究底，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王灵这么想着，再次回到了熊儿寨44号院。
时间已经是午后时分，所有的刑警和公安干警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杜老太怀里抱着刘小宝，依然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见王灵回来，梅鹤轩走上来询问情况，王灵轻轻说道：“我怀疑杜老太刚才撒了谎，需要再问两个问题。”
梅鹤轩点点头，让出道儿来。
“杜阿姨，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希望您如实回答。”王灵走上前去说。
“你只管问，我那句没有老实回答？”尽管杜老太情绪不好，但此时也不敢在对警察的调查不予配合。
“您说六月十四日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四十分之间，去卢医生的诊所就医时，您把您的孙子小宝一个人留在家里睡觉？是吗？”王灵将上次询问的意思重复一遍。
杜老太翻着眼皮，瞟了王灵一眼，思忖片刻，应道：“是。”
“可是，我从诊所问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啊。”王灵两只眼睛仔细观察着杜老太脸上表情的变化，“您在诊所输液的时候似乎说过，你的孙子在家里是由您的媳妇儿带着的。”
“这”杜老太低着头，不敢看王灵，但也仅仅几秒钟，杜老太便扬起脸来，解释道，“这是因为我在诊所的时候胡说的。”
“为什么？”王灵追问，“如果您跟我说的是实话，您在诊所的时候又为什么向诊所里边的人撒谎？”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把孙子一个人留在了家里。”杜老太道，“因为媳妇儿平时总是抱怨我，说我带不好孙子。如果我跟其他人说，我为了输液，将小宝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万一这个情况传到了小宝他妈妈的耳朵里，你觉得会怎样呢？儿媳妇儿一定会责怪我！”
“真是这样吗？”王灵直视着杜老太的眼睛，想看清这老太太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不然还能怎么样？”杜老太目光依然有些闪烁，说完，低头不语。
任凭王灵再问这件事，杜老太的回答只是这个意思。
看来从杜老太身上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需要从其他方面寻求佐证和突破。
准备结束对杜老太的询问的时候，王灵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杜阿姨，在小强失踪前后的时间，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杜老太回答的很肯定，可是，正当王灵要转身离开时时，杜老太忽然改口道，“等一下。”
“啊？”
“有一个人可疑！”杜老太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人？”王灵急忙转回身来问。
杜老太似乎也来了精神，极为认真地说：“原先住到我们楼里的一个租户，是个小伙子，大概二十二三岁，长得跟个姑娘似的，说起话来也是柔声柔气的，让人觉得很腻歪。好像叫什么来这叫霍言对，就是叫霍言。”
“这个霍言有什么可疑的？”
“这小子不但嘴巴碎，做事也十分古怪，总喜欢看什么恐怖的电影了、新闻了，我收房租的时候，都撞见了好几回。前几天，这小子还说了件更加吓人的事儿。正是因为那事儿，我觉得他值得怀疑。”杜老太边想边说。
“什么事儿？”王灵觉得刚才还有些古怪的杜老太，此时说起话来，简直像是讲故事，还会吊人胃口了。
“一周前，下班的时候，这个霍言曾经在这院子里跟我说过一件事儿。”杜老太讲述道，“他说他看到了一条新闻，说是某个城市，有个老太太因为嫉妒邻家五六岁的小儿子活泼可爱，就趁没人的时候，活活将来他家玩儿的小儿子给掐死了。”
王灵一听，有些惊诧，这不是正是他怀疑杜老太做的事儿吗？
可是，看现在的状态，杜老太也不会头脑如此发昏，多嘴说了这件事儿，更加增强了她自己的嫌疑吧？
王灵正琢磨着，就听杜老太继续说：“这也罢了，可是，那个霍言还在我面前评论了一翻。他说，这个老太太杀死小孩儿，固然可恶，但是，如果有小孩子活泼过头，整天叽叽喳喳，影响人家休息，也够烦人的！这种小孩子来到世上就是拖累别人的孽种，影响别人的祸根，早点死了，倒也干净。”
“他竟是这样说的？”王灵听着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谁对小孩儿的活泼爱闹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岂不是也过于偏激了？
杜老太说的会是实话吗？他口中的那个租房户霍言真的会这么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总算一条线索，尽管这条线索价值并不大。
临走王灵又问：“那个霍言跟你说这话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呃，这个”杜老太略一沉思，笑道，“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场，但他绝对是这么说的”
第16章 案情分析会（上）（）
王灵开始怀疑杜老太，但是，询问完之后，并不能确定杜老太和冯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