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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由着宋晴的妈妈抱下去,送到房间里照顾着。
毕竟宋晴的妈妈只是嫁入宋家的女流,要不是老爷子开明,按照旧俗是不能同桌吃饭的。现在守灵,老爷子不在了,很多场面上的事她都不能出现。
宋晴负责守灵,她妈妈就负责带娇龙。
“老爷子生前来过一次纳木错,曾帮过我。这一杯酒,是敬老爷子的。”来吊唁的宾客有这种普通话说得十分艰涩难懂的外地人,也有名门正宗。
宋晴要做的就是磕头还礼,还要说些客套话,“我替爷爷感谢你了,您在此时能来,爷爷更能走的一路顺畅。希望他老人家也一定记住了,您和他的友谊。”
一连守了两天多,第三天的晚上,宋晴就有些吃不消了。跪在老爷子的灵堂前,双眼猩红的看着灵堂上挂着奠字,似乎都能看到了幻觉。
面前燃烧的火盆里的冥钱烧完了,最后一丝火星也被穿堂风吹灭了。
她跪着头微微点了一点,便蜷缩着倒在蒲团上,她深深的进入了睡眠。却是在睡眠中做了一个梦,梦见在灵堂的棺材后头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
那个声音黑漆漆的一片,身上还有很重的阴气。
她在问他:“是谁,你谁啊?你也是来吊唁爷爷的吗?”
“你别过来。”那黑影声音醇厚而又粗糙,他立在棺材后面,侧着身子看了她一眼。久久的就这么望着她,却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能感觉这个影子,似乎很想要靠近。
宋晴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在梦里,她是多么渴求能够看到那条黑影主人的脸。她把双手都捂在了胸口,好像这样才能缓解身体里窒息的感觉,“你不让我过去,那你能过来吗?先生”
“你不怕我吗?”那个人问他。
宋晴摇摇头,“能来吊唁爷爷的,都是好人。”
“那好,只要你闭上眼睛,我就会过去。”那个梦中的男子仿佛和她间隔了天涯海角一样的距离。
所以让她不自觉的就选择妥协,心里更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只要这个男人肯愿意过来,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黑暗笼罩在她的世界中,她心头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躲在棺材后面的黑影离开了。
可是偏偏是这样想着,一只冰凉的似乎还带着湿粘的手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她端正的跪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激动,更加的害怕失去。
或者说,她真想用尽生命,挽留此刻的时光。
慢慢的她感觉到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手,正在慢慢的退却,心里一急立刻将那人搂住,“别走,我求你了。我知道是你”
“小晴,别这样。”他有些为难。
无边的黑暗袭来,宋晴猛的一睁开眼睛,就被梦境排斥出来。挣扎着起来,她好像是睡在了灵堂的蒲团上,大半个身子都到了地板上。
香火的味道变淡了,烛火还在微风中明灭着。
看了一眼,灵堂上的香案,宋晴立时出了些许的冷汗。香火快要燃尽了,按照习俗,守灵的香火是绝对不可以断的。
她立刻条件反射的起身,掀起了盖在身上的衣服,先去补了三炷香。
等到转身回到蒲团附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是男士的针织衫外套,柔软而又保暖。
上面更有自己熟悉,却彻夜不能忘记的气息。
她捡起这件衣服,四处张顾,低声的说道:“我我知道你在这附近,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衣服被她牢牢的抓着,一道黑影掠过,忽然就好像蹿出灵堂跑到外面去了。他似乎是被她的话,吓走了。
下意识的她将衣服压在胸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他是下定决心要跟自己天人永隔,自己无论多么多么的努力,他都不会再出现了。宋晴此刻失魂落魄,又感觉身子上面落下了一层冰凉的薄薄的衣料。
这衣料极薄,又并又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穿在身上,却有御寒的能力,一时间寒夜带来的冷和湿气都被阻隔在了外面。
“谁不出来见你了?小晴,你半夜守灵见着什么了?难道是宋老头的鬼魂”太白大人放荡不羁的声音传入耳内,他不知道为何竟然一点都不想回忘川水。
只想守在晴丫头身边,尽量保护她的安全。
之所以敢离开忘川河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紫幽已经死了。要不是估计那个女孩是真正的紫幽之后,其实大可以把她给放出来。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宋晴的决定。
宋晴安定下来了,回头对太白大人露出一个百合般清新淡雅的笑,“是啊,我在梦里见到爷爷了。我就想他是托梦而来,一定在这附近。”
“小晴,凌翊那小子不打算在幽都继续干了,马上就要让位给新的幽都之主了。”太白大人伸手揉了揉宋晴的发丝,一副长辈教育小辈的样子。
可是她身上的气息,让他有点情难自控,竟然是好色加耍流氓的将她搂在了怀中,“新任幽都之主倘若给老爷子一官半职,改改幽都的体制,你们还是能见面的。”
太白大人身上的气息,对于宋晴来说还是当年的一股鸟屎味。
那般的熟悉,她愣了一下,才用力的挣脱开来,“你搂着我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可以随便让一只肥鸡占便宜的人。”
“你这个死丫头,敢骂我肥鸡,你”太白大人一下炸毛了,却猛然间撞上了宋晴清冽的眼眸。
他的怒火平息下来,静静的凝望着宋晴。
宋晴还是第一次看到太白大人这么温文尔雅,宁静若水的样子,也有些呆了。
和太白大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面,说道:“我都忘了,你已经不是鸟了,如果我想去一次忘川河水。你你能带我去吗?”
终于憋不住,要去忘川河了吗?
或者说是当着娇龙的面,宋晴根本不敢提去见那个女童,毕竟她们两个的关系有些微妙。似乎是同一个人,但又明显并不是。
似乎是姐妹,彼此却有着相互替换的仇恨。
如果紫幽还在,二者似乎是不能共存的,但是现在紫幽不在了。也许好好处理她们二者的关系,也许还能化干戈为玉帛,相互共存。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忘川河?”太白大人一屁股坐到了棺材边,看着棺材里已经长出了尸斑的平静的老人,手掌心托着他的侧脸。
老头儿,想泡你孙女,又怕把你气活过来。
不过,我老人家在晴丫头小时候,也没少看过她的**。要说便宜,我可早都占了,你个老头儿,应该没权干涉。
在那一瞬间,思绪流淌过太白大人的脑子。
那具尸体好像有感应一样的,一时间居然是睁开了眼睛,狠狠的瞪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没想到这个老头感知灵体的力量还蛮厉害的,生生唬了一跳,差点就从棺材上摔下来了。
心里想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老头咋心胸那么狭窄。
这么想来,宋家老爷子的眼睛,才缓缓的闭上,太白大人才微微松了口气。点燃了一根烟,放在了棺材旁,叹息了一声:“这么容易显灵,你这老头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当然是现在去,而且必须在天亮以前回来。”宋晴在这一刻意识到,她对于那个孩子始终是放不下的。
甚至于明白,小七当时为什么没有下手杀她。因为一旦做了,她就会永远消失,不会再回来,更没有办法回头。
“既然是这样,那就把手给我,我带你走一次鬼道入幽都。”太白大人朝宋晴伸出了自己的手,有些阴笑的看着宋晴,“抓住我的手。”
看着太白大人诡异的笑,宋晴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会让这肥鸡笑的这么古怪,有些不确定的握住太白的手。
太白大人握住宋晴的小手,心里头猥琐的暗爽,只觉得宋晴冰凉的小手软若无骨。稍微一揩油,便将她拉入了幽都鬼域。
这种做法在这以前,大概只有白浅敢做。
他将唐小七从梦中拉入幽都,太白大人一直跟着白浅,自然也会学着尝试这一招。宋晴的灵体被他直接穿越一切屏障,拉到幽都阴间的冥泉边上。
此刻,宋晴的身子披着太白大人那身会发光的银色外套,四仰八叉的睡死在地上。灵魂站在冥河边上,似乎能感觉到它流淌时发出的微风和淡淡的寒气。
泠泠的水声,让人过耳不忘。
就见到一个脸上带着火焰灼伤疤痕的男子,坐在瀑布旁边的石头上,面部朝下的观察着水里的动静。
“鸷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是想对这个孩子图谋不轨吧,当初凌翊让你追的是娇龙。和子婴关系匪浅的那个娇龙”太白大人有些诧异鸷月会来这个地方,他就怕鸷月这个小捣蛋鬼会胡来。
让鸷月和娇龙在一起,只是为了巩固幽都。
但要是,他对这个女童感兴趣,那结局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鸷月眉峰一冷,有些不屑,“我?我会对这东西感兴趣,你当我眼瞎啊?我是看你玩忽职守,才来这里帮你看着”
他低眉看着水中,水中的水面上浮起一个苍白的女童的脸。
那张脸清新纯真,但是眼底却是深紫色的,似乎懵懵懂懂但是已经有了一丝杀戮一般的气息。
仔细从泉中看下去,会发现她的双脚并不存在,而是一条鱼尾在水中荡漾着。
太白大人守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见过这女童浮出水面过,他只看了一眼,便退后了半步,“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我哥让我转达白浅的遗言你!太白大人除非找到接班人,否则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得守在这河边看着她。”鸷月摊开掌心,露出里面一张小纸条来,给太白大人。
这张纸条,是隐藏在白浅给唐小七的礼物盒中。
那些礼物盒全都拆完了,最后才看到的这一张他留给太白最后的命令。
第17章 心甘情愿()
太白大人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拾起了自己的长发放在指尖缠绕,“凭什么我老人家要帮他在这里看着,我只是暂时管着,暂时!要想永久把守,他自己怎么不来?”
态度虽然有些恶劣散漫,可太白大人的双目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忘川河水。
这个女童刚送来的时候只是一个意识,没有三魂七魄,更没有思考的能力。仅仅能通过本能反应一些事,就好比是一个单细胞生物。
可是在忘川水中困得时间久了,竟然和那些鲛人混在一起。意识越长越大,也和鲛人越来越相近,不仅骨子里带着未驯化的野性和残暴。
就连新长出来的灵体部分,也和鲛人的鱼尾越来越相似。
好似那种从狼窝长大的狼孩一样有着狼一样的习性,会跟狼群交流,也具有凶残无比的狼性和狼族狩猎时迅捷的速度。
忘川水里的这个女童,白浅要把她永久困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永绝后患。
可他太白大人,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存在。
“你听不懂通用语言吗?都说了,这是他的遗言了。他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把守。能有空闲守在这里的只有你好不?”鸷月柔媚的目光淡然的扫了一眼太白大人,忽然冷蔑的笑了,“傻鸟,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主子已经死了吧?”
已经死了!
那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觉醒之躯,不死不灭,还不用渡劫。
鸷月是因为对白浅的仇恨,所以在跟他说笑的吧?和鸷月对望了一眼,鸷月眼底并没有仇恨,而是一种隐藏了极深的脆弱。
活了这么多年头,太白大人早就成精了。
这件事情不会错,鸷月说的是真话,那个老不死的真的死了
心头好像被什么扎穿了一样!
变得空空如也
太白大人退后了两步,脚下踏空竟然是往忘河水里掉下去了。他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屁股下面是那个女童张开来的血盆大口。
她的牙齿又尖又长,手指甲也和鲛人一样保持利爪的模样像野兽一样锋利。
“遭了,太白大人要被吃掉了。”宋晴本来对于那个意识的感觉是十分纠结的,甚至隐藏着一种愧疚。
可当她看到那个意识,如今长成这副乖戾的模样。
心头虽然刺痛,却也明白白浅临终之前的担忧,所以才会遗留下来那样的嘱托。
鸷月冷眼看了须臾,便纵身一跃飞身而下,将太白大人的腰带提在手中,“死肥鸡,你可以得小心了。这东西吞噬起灵体来无往不利,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的银白色的正在冒光的裤子,已经距离那张嘴不到三寸远。
隐隐约约正在变成碎布条,太白大人也是要脸的,再这样下去屁股蛋就要露在外面了。要是只有鸷月这个臭小子在场也就算了,晴丫头也在旁边,他就要考虑一下尊严问题了。
身子一翻,就弹回了岸上,“我可不想拿自己试验,难道鸷月你想拿自己试验一番吗?”
“我可不想死,但是你可以投石问路。”鸷月悬浮在半空中,低眸扫了一眼脚下那种西,便飞身而上。
瞅准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幽都守卫,随手就扔进了忘川水。
一瞬间,就跟水族馆里的海狮表演一样,那个女童一个鱼跃便将眼球怪吞进嘴里了。好好一个幽都守卫眼球怪,就这么被吃掉了。
太白大人站在忘川水边,盯着水中凶悍野性的女童,眼球中的血丝慢慢的浮现。他眼中带一丝的忧郁,缓缓的在岸边的高崖上蹲下。
水中那个女童似乎感觉到害怕了,在水面上漾起了一圈波纹,便面部朝上的一点点的下潜。
她缓缓的上下,水面干净澄澈,依旧可以看到她精致的小脸。
在这张小脸的附近,游荡着三四只鲛人的游魂,它们上下的游动着。似乎是这个小妞的追随者,又像是她的引导者,不断把她往鲛人族的种群拉近。
的确她很早就离开了母体,没有按照固定的模式生长,在后天其实有很强的可塑性。
“白浅,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会真的死了呢?”太白大人又朝下面扔了一块小石子,女童和游魂都被吓了一跳,瞬间从水底下消失了。
他感觉眼眶有些泪水在打转,但是却流不出眼泪来。
记得他很多年前就开始追随白浅了,那时候叱咤幽都,走路都是横着走的。等到白浅离开幽都以后,他才选择去的鬼域。
看着逐渐平静的水面,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太白大人回眸看了一眼鸷月,“即便白浅留下了那个遗言,我也没有义务遵守。这个丫头其实并不要每天看着,只要没三年加固一次封印的咒文就行了。”
“你打算抗命?”鸷月微微狭长的凤眸一眯,有些鄙夷的看着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牵起宋晴的手,满不在乎的就笑了笑,“你就当我抗命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留在这里看着。晴丫头,你不是就想来看一眼吗?现在看过了,能跟我回去了吧?”
“真是没责任心的东西,也不知道我父亲怎么会选中你来看守。”鸷月蹲在了忘川水的旁边,他眉头微微蹙着,却只是目送着太白牵着宋晴的手离开。
其实,为了成全鸷月的自由,凌翊已经做出了很多的安排。鸷月根本就没有义务守在这里,只是太白的抗命,让他出于责任的不得不留下守着。
那东西要是跑出去,整个幽都还不得大乱了。
太白大人的身子顿了顿,没想到鸷月也有一天会打开心结,喊白浅一声父亲。更没想到他会选择在没人接替的情况下,主动守护在忘川水的旁边。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对他太白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重要。
他问宋晴:“晴丫头,你会怪我不守在忘川河边吗?”
“不会,但是我如果有那个能力,我倒宁愿守在河边的人是我。”宋晴侧眸看了一眼太白大人,忽然展颜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想陪伴那个女童,就因为冥冥之中那条血脉相连的线,将她和这个女童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睡在灵堂中。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在继续的往下着,这一夜的梦做得她头疼。醒来机械的重新把即将熄灭的香烛点上,棺材盖依旧是没有盖好的。
站在棺材旁边,将棺盖盖上,心头就像撒了一盐一样的难受。
她望着老爷子的遗容,看着老爷子因为肚子里尸气淤积而变得圆滚滚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