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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还不够,还得给我整两条黄鹤楼。”太白大人一提到烟酒,眼睛都是亮的,干脆就忘了刚才还被我和凌翊绑着送进狗煞嘴里。
这忘性可真够快的。
敢情当初找我要两包软中华,还不是宰我,这会子要两条黄鹤楼才是太白大人真正的价码。不过比起连君宸抽的外国烟,黄鹤楼的价格也不算特别高。
收拾了狗煞,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简思,特地躲在她房间门口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她躺在床上睡着了,脸色特别的憔悴。但是遮住了阳火去看她小腹的位置,黑气已经散去了。
连君宸站在床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我稍微看了一眼,求了个心安,正想鸟悄的哪里来回哪里去。凌翊和太白大人还在书房等我,没想到连君宸就跟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看着我,“苏芒,你等等。”
我一下就如同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半步也没有挪动,他一直都是喊我弟媳的。
这会子叫我苏芒,我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连君宸从简思的床边走出来,轻轻掩上门,“你也来看她吗?她没有什么大碍了,刚才喝了点水睡下了。思思体内的狗煞,是你和小耀一起小办法诱捕出来的吗?”
连君宸遭受奇耻大辱,明明心头怨恨的要命,甚至连简思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了。听到连君宸还在若无其事的喊简思的小名思思,其城府更让人觉得害怕。我心里头有说不出的紧张,甚至觉得连君宸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诡异。
眼下被连君宸逮到在门口偷看,我自觉倒霉到家了,勉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是啊,我和君耀还找了空闻高僧借了袈裟,用来对付狗煞。这件事,他应该告诉你了。”
空闻说的就是那个精瘦的高僧,原先我也不认识他,借袈裟的时候认识了,这个人的名头在江城可不小。据说江城所有高架桥的支柱全都是水泥做的灰颜色的主子,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功能。
唯有城北的高架桥下有一根金色的雕刻着真龙的柱子,颜色鲜亮,雕龙栩栩如生古色古香。就好像古时候大殿里君王才有的规格,而这根柱子的来历就跟这个空闻高僧有关。
说是江城建设初期,有段路的要修建高架桥,打桩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据说周围几根的都打下去了,就只有一根是完全不行的,地下也没勘测出什么不同的物质。
当时工程相关的人员想破了脑袋用了一切手段,都没有任何作用,才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找的空闻。
空闻那时候说的很是玄乎,说地下面压着一只千年白蛇,必须要有真龙才能压的住。迷信这种东西,在那时候的社会都没有人肯相信,直到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改用雕了金龙的龙柱取代水泥钢筋做的支柱,最后才了了这整件事。
更玄乎的是,郊外空闻的寺里,当晚就死了一个高僧。
说是高僧和白蛇斗法,双双同归于尽,才圆寂而去。一开始我还以为死的是空闻本人,今天看到他活着,想想那天和白蛇斗法的人应该不是他。
话题回归到正题,诱捕狗煞的事情,我没有直接告诉连君宸。毕竟简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怕当面告诉他不同意。
再则我们在连家的房子里诱捕,也找了佣人和高僧配合,相信很容易就能传进连君宸的耳朵里。
他没有来阻止,说明已经是默许了。
“空闻和我提过此事,我只是想不到简家曾经这么对你,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帮简思。”连君宸的淡漠的目光中带了些许的审视,那目光从初始的淡漠,猛然间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
他陡然间就捏住了我的下巴,眼中带着一丝让人惧怕的气势,“不对……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他从弟媳改叫我苏芒也就算了,这时候居然还喊我叫丫头。
我感觉后脑勺上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硬着头皮冷声道:“大哥是江城首富,我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哥觉得会在哪里见过我?”
他的眉峰轻轻一凛,恰如一柄利剑一般的,无形当中就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连说话的口吻都和她一模一样,可她已经不在了……”
“你说的她是谁?大哥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又不是和连君宸第一次见面,他这一次看的我眼神,整的就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容貌一样。
之前在凌翊的家里,也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
“突然就觉得你和她很像,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六岁的时候,算算年岁应该和你一样大了。”他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冷的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冰渣子来,“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留在小耀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下巴骨要被他给捏碎了,额上的汗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我龇着牙,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心头虽然是怒火中烧。但也忍了,没有大声的叫出来,万一这件事情是误会,又让凌翊和连君宸之间多一道隔膜,岂不是划不来。
况且我住在连家,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他见我不说话,语气更加冰冷了,“为什不说话?你是她对吗?难怪我觉着你眼熟……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连君宸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心里面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让我越想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越多。
脑子里全都是记忆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却没法用逻辑完整的联系在一起。
我失去了七岁以前的记忆,我七岁以前就认识连君宸,并且救过他。
那我的生身父母和连家有关系吗?
我曾经是不是见过连君宸?
所以他才会觉得我眼熟……
这一个个的问题,让我心里头觉得发憷,我感觉连君宸知道我生身父母的下落。
可在经历了从前那么多的事以后,有些秘密,我恐怕就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容易说出口了。既然凌翊都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连君宸,那我也没有了要说出来的理由。
我皱了眉头,直接去掰连君宸扼住我下巴的手指头,“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像谁,我的长相是爹生父母给的,和连君耀在一起的目的你管不着。还有,我从小就和简烨一起长大,怎么会认识你堂堂连氏集团的继承人?大哥,你弄疼我了。”
他听了我这番话,眉头微微一跳,捏着我下巴的手虽然松下来了。
可双眼就这么凝视着我,眼眸中仿佛是盛满了甘冽清泉的湖泊,“是啊,你是和思思的弟弟一起长大的。况且,那时候她才六岁,现在应当是变了许多,大概是我真的认错了。”
让我感觉到有些可怕的是,他看我的眼中居然隐藏了一丝迷恋。
此刻,如此强大淡定的连氏集团的龙头,居然有如此冲动的一幕。他在大多数情况,都是给人一种淡漠冷静的形象。看来有些事情,我真的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想起来,不然还会想今天这样措手不及。
还未等我开口回答他,他就淡漠了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道:“那我进去照顾思思了,今天大家都忙坏了。虽然有些晚,但是还请你和小耀都下来吃饭。”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点头。
摸了摸下巴,那种下巴骨还隐隐作痛,就刚才连君宸的那个样子,差点要把我活吃了呢。我在门口刚打算走,卧房里的简思好像醒了。
“思思,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根据婚前协议,是净身出户。”连君宸在此刻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而是淡淡的说着,好像出轨的女人只是隔壁老王的妻子。
跟他连君宸,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接着,房间里就传来了女人的啼哭声,那种哭声太过于哀伤。让人不忍再听下去,我只能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
这件事毕竟是两口子之间的事,换了是我,我也不可能原谅。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太白大人的黄鹤楼已经抽上了,惬意的样子就好像一步升仙了。弄得满房间都是一股子令人作呕的二手烟的味道,弄得我只能掩着口鼻进去房间。
书房里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地上的咒文香灰已经被擦洗干净。
“怎么了,简思情况不好吗?”凌翊原本在低头看书,看到我脸上有些颓废的表情,用衣袖温柔的给我才去额头上的汗。
我摇了摇头,把头磕在他的肩头,问他:“简思没事,狗煞已经从她身体里离开了。凌翊,我……我问你件事,我生身父母,是不是和连家人认识。不然,我小时候,是怎么和你认识的呢?”
“连家以前和你生身父母的确认识。”他抚摸我后脑勺上的长发,似乎在安慰我,“怎么连君宸那只大臭虫认出你了?你那时候才六岁,他只见你几面,居然能认出来。看来是我低估那只臭虫了……”
凌翊果然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我三言两语,他就会清楚的掌握事情的经过。
可我我心跳却好像漏了半拍,猛的一颤抖,连君宸的那声丫头,果然是在叫我的。以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那时候那么小,会和连君宸产生感情吗?
那些盘根错节的联系,让我觉得脑子有些晕,有些事情越是想就越想不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搂住了他冰凉的后背,“他好像是认出我来了,不过,我……我告诉他,他认错人了。凌翊,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以为我已经死了一样……”
“小丫头,你曾为了我命格大变,他自不知道你的下落,也可能以为你死了。”他的指尖滑入了我后背的衣料内,语气冰软的说道,“但,有些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应该要自己想起这一切。”
我一想太白大人还在呢,连忙将凌翊乱动的手摁住,“可是,我已经住进连家,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承认我有些心急了,可刚才遇到连君宸的事情,让我想记起往事的念头更加的强烈。
他的手轻轻一松,没有继续侵犯我,而是将我圈在怀中护着,“只要连家接纳你,你的名字早晚会写入那本记着连家全族姓名的生死簿中。”
太白大人突然插口,“苏马桶,你想把生死簿上的名字和连家弄到一块。只是住进连家是远远不够的,那就得让连君宸把你肚子里宝宝的名字写进族谱里。”
太白大人懂得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我还从来没想过给宝宝起名字呢,小家伙在肚子里的时间并不长,我并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凌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他眉毛一拧,审视着太白大人,“太白大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连幽都的秘事你都知道,这些事情,在幽都知道的人也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第86章 你自己心里清楚()
太白大人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心虚,但是还是趾高气扬的说:“老夫是太白星君转世,是仙人。当然是无所无知,无所不晓的。”
听太白大人满嘴跑火车,我的嘴角明显是抽搐了一下。
这鸟儿脸皮真够厚的,居然自称是仙人,丝毫也不害臊,也真是醉了。
凌翊却是嘴角溢出了狡黠的笑意,将我拦在怀中,轻轻的吻了我的前额,“不急,小丫头,连家每年清明都会从祖宅请出族谱。你在连家住久了,那只臭虫不会不在族谱上写上你和宝宝的名字。”
他好像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要不是太白大人提出来,我可能还不知道。他打算在清明的时候,让连君宸把我和宝宝的名字写到族谱里,看来我自己是瞎着急。
有些事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不一会儿连家的佣人上来打扫书房,顺便通知我们下去吃饭。
我顺便就跟佣人提了一下太白大人要喝五粮液事情,让她在吃饭的时候弄点。佣人好像认识这只破鸟,居然是点了点头,立刻就答应了,也不需要连君宸做主。
吃饭的饭桌只请了白发少年南宫池墨一个外人,两个呆在家里的警官,蹲在别墅外头的台阶上吃盒饭。家中请来的高僧并不上桌,而是留在别墅特别开设的禅房中吃斋菜。
连君宸是生意人,也不拿大,对南宫池墨这个毛头小子优雅的敬了一杯酒,“多谢南宫大师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帮忙连家度过为难。”
“不敢!”南宫池墨一副老成的样子,轻轻竖起了手掌推辞,“我听说尊夫人身上的狗煞,是苏小姐用了‘活禽诱捕之法’帮忙处理的,对吗?”
我被南宫池墨这个毛头小子清亮的目光稍微一扫,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样,刚想谦虚几句。
就听耳边居然又传来了,“汪汪汪……”的狗叫声。
连家昨晚才遭受狗煞的迫害,对狗叫声变得十分敏感,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包括旁边侍候的佣人在内,都变得脸色铁青。
狗叫声从一开始的微弱小声,慢慢变得洪亮刺耳。
“是狗妖又来了吗……先生……我不想干了……”旁边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佣人急急忙忙的开始解身上的围裙,她的整张脸都吓得煞白,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我家里还有小孙子,他才三岁,我还想看我孙子长大。”
连君宸听到佣人这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张妈,如果害怕就先上楼去吧。现在天色晚了,出门不安全,明天我会我的助理给你结算工资的。”
这些话说得,既不高高在上,又十分的合情合理。
张妈的脸上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连连点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好了,去吧。”连君宸的脸上是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门外没有疯狂的狗吠一样。
“诶!”张妈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外头聒噪的狗叫声,和昨天晚上发出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就怕昨天发生过的历史重演。连家那么多条保镖的性命,就那样没有,最终也只活下来三个人。
张妈觉得害怕,觉得在连家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安全,想辞职离开连家。
倒是合情合理,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种事,正常人都会觉得害怕,这里要不是有凌翊陪着我,我恐怕也会和张妈一样脚底抹油跑了。
我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狗煞不会又打算偷门上铜铃吧?”
门上面的铜铃是整个房子里风水运转的核心,只要铜铃一没,就会让整个宅子的风水停止运转,让外面的狗煞能够进来。昨天晚上,就铜铃掉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只小型狗煞闯进来,附在了简思的身上。
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我的承受力,恐怕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苏芒,你放心。同样一件危险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回。”南宫池那个白发少年一脸郑重其事,稚嫩的脸上更是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铜铃我让人用钢钉镶在墙上了,不似从前那样容易被偷走。”
何止是不容易被偷走!
铜铃是用钢钉镶进去了,现在狗煞除非用狗牙把墙一块咬下来,否则那铜铃势必是钉死在门框上面的位置。在我的印象里,连家门前的铜铃一直用一根红绳拴着。
传统的阴阳先生,大概也就是会添张符,这家伙还懂得合理利用现代技术。
这小鬼头还真有点意思。
连君宸在商场中打滚,很有自己那一套交际,虽然脸上表情淡漠,却丝毫没有半分失礼的样子,举杯说道:“弟媳引出狗煞,救我发妻。南宫大师一直以来,都在替连家费心劳力解决问题。我连家有南宫大师和我弟媳在,我一切都放心了,连君宸感激不尽。”
说的真是好听,感激不尽。
刚才还拿手掐住我的下巴,差点没把我骨头捏碎,现在当着凌翊和其他人的面又是那样客气。这商人这一套,我算是见识了,表面功夫做的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
心里虽然鄙视连君宸,可也不能真的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我抬头把装着果汁的杯子举起来,低着头假装害羞,“这个办法都是师父教的,我……我什么也不会。奥,对了。今天这件事,太白大人还帮了大忙,要不是它……它愿意牺牲自己当诱饵,狗煞还抓不住呢。”
我倒是不想抢功,只是怕凌翊的在连家太过惹人注意。简思腹中有狗煞和胎儿,那高僧空闻一摸脉象便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只怕凌翊无心的事,会在连家的宅中被人给识破了。
只能自己厚着脸皮居功,又把太白大人这个爱臭显摆的肥鸟摆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一下就把目光集中在太白大人的身上了,连君宸把礼数都做足了,再次举杯,“那也多谢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