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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
要怎么才能对付已经穷凶极恶的方左一呢?
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的确十分的有限。
我在脑子里思量了大概有三十多秒的时间,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了。我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看,否则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但我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方左一那种退伍军人,只能交代宋晴说道:“小晴,我先去连君宸那边看看,看看方左一是不是真的行动了。你看看能不能把刘大能,或者……或者别墅里其他保镖一起叫过来帮忙。”
原本我是绝对不允许宋晴搀和连家的任何一件事,就连凌翊头七还魂我都没让她去。因为在我的认识里,连家的那些破事太脏也太乱,她必须置身事外,我的心才能安定,才不会对宋晴的爷爷有愧疚感。
为了解眼下的燃眉之急,我也顾不得会不会牵扯她进来,只能吩咐她先帮忙搬救兵。
交代了宋晴之后,我就头也不回的冲向了连君宸的卧室,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儿时的记忆突然就一张一张的如同褪色了的动画片一样,从脑子的深处冒出来。
那些凌乱的记忆,让我本来就有些因为疲惫而无力的双腿,就好像绑了铅块一样的沉重。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男孩,他轻轻的扶起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女孩,手里还拿着一只苹果,面色淡漠的说道:“糖糖,起来吧,起来我就给你吃苹果。”
那个女孩摔得膝盖都破了,小脸更是苍白无比,却还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看起来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咬着牙被小男孩扶着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居然是笑了,“爸爸说跌倒了就爬起来的孩子,就是唐家的好孩子。”
他问小女孩,“丫头,那你疼吗?”
“不疼……有哥哥你的苹果就不疼了……”
……
记忆涌上心头的时候,连呼吸进去空气,都像是一把锉刀在磨损着气管一样难受。我的眼角不自觉的掉下泪来了,心里面不断的起了疑问。
那个坚强的女孩是我吗?
为什么我……
我现在变得这样不坚强!
想想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男孩的模样,和连君宸和凌翊都有几分相似。但看年岁,却应该是连君宸的年岁。
停在连君宸房门口的时候,呼吸一滞。
门是虚掩,隔着门缝就能闻到房间里的血腥味。
我不知道连君宸怎么了,只是脑袋一热,手里抄着一把水果刀气势汹汹的就进去了。
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惊呆了,连君宸好好一个霸道总裁四肢被绑在床上,胸口已经被扎了一刀在上面。
那血啊就跟不要钱一样,从被利刃扎过的地方涌出来。
白皙的额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和我的一样,大概他也和我一样,用了太白大人的血涂了额头,保证夜里不会梦见狗煞。
他的双眼依旧是睁着,保持着清醒,却没有挣扎的痕迹。
床头柜上有一个用完的注射器,看样子他应该是被人注射了麻醉剂,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
那个变态方左一就站在床边,他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把军用三棱刀,刀刃上还有可怕的倒刺。
对这种管制刀具稍微有点了解的人就知道,三棱刀插出来的伤口,比其他刀严重百倍。伤口是纵向受伤,血流不容易止住,而且痛楚也十分强烈。
这玩意是战场上用来对付敌人的,他倒好,拿来对付自己的老板。
方左一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了,根本就没发现我已经进来了,他那疯狂的样子似乎是要把连君宸活刮了。
连君宸虽然被麻醉剂给麻醉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也看到闯进来的我。
他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似乎是在像我求救,可是他的唇却是做了一个字的发音的口型。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居然……
居然像是一个“滚”字。
我不管他在说什么,我反正坚信自己是理解错了。
我辛苦来救他,他总不能要我滚吧?
“连君宸,你以为你可以那么简单的就死了吗?简思……我的女人……因为你一尸两命!你让她独守空房也就算了,还害死了她!”方左一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一边就拿着三棱刀往连君宸的小腹刺过去。
人在一瞬间反应的时候,行为是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脑袋一热,伸手就抓住了三棱刀的刀刃。我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刀刃划破肌理,割断手掌内手筋的感觉。
那一刻我脑筋是清醒的,我如果松手,这只手兴许还能保住。
但这一刀就进入了连君宸的小腹中,这个位置属于靠近肝脏。也许不会当下就要了连君宸的命,但一定会留下强烈的后遗症。
将来他的体质一定会异常的差,就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想想是自己的手重要,还是连君宸的性命重要,这个答案在我心里还没想出来。我的手就握着三棱刀的刀刃更紧了,不让三棱刀轻易捅进去,嘴里一边大喊着:“救命啊……快来帮忙,杀人了……”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虽然我已经是阴派的传人了,可此刻的样子表现的像普通女人一样脆弱。
眼泪混合着汗液从脸上滑下来,我心理恐慌极了。
那变态的方左一拧着手里的三棱刀,掌心的痛楚虽然已经麻痹了。可我依旧能感觉手掌的各种经络血管和肉都被锋利的刀刃绞烂了,血液就跟泉眼一样往外流。
这样下去,我连骨头都不会被他切断的。
“你……你是不是傻!丫头……你是不是傻……”床上连君宸的声音那样的微弱嘶哑,却似乎带了哭腔。
我听到他的声音,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抓着三棱刀的刀刃更紧了,“我不会松手的。我不傻,连君宸,以前的记忆……我在一点一点的想起来。在我没有完全想起来之前,你……不许死!”
“你以为抓着我的刀,就能救他吗?今天我先对付他,再对付你!”方左一蕴含着怪力的手扼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拿刀的手上旋转的力气更大了。
我咬着牙,都快要疯了,整个人都处于炸毛状态。
可我真的没想过要放手,另一只手已然去掰他坚硬的就像是铁铸成的手指头,“杀简思的是我,杀你儿子的也是我。你……你动连君宸干什么?你是不是傻……”
我故意激怒他,他果然上当了。
一瞬间松开了手里的刀,一脚踹上了我的小腹,我的身体就跟稻草人一样的直接就飞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在了房间里的墙上,眼前一片漆黑,废了好大力才能把眼睛睁开。
肚子……
肚子好痛。
我想去触摸小腹,却好像没法控制自己的手,怎么样也摸不到小腹。眼泪疯狂的涌出来,我怕我的孩子出事,宝宝对我来说比我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你杀我孩子,我也杀你的!”方左一疯了,把目标瞄准到了我,手中的三棱刀朝着我的小腹就插过来了!
我在那一瞬间是有些后悔的,我为了救连君宸,居然让自己的孩子身陷险境。可我早就料到方左一受到刺激以后,会对我腹中的婴儿下手。
再有一会儿,宋晴找来的救兵就来了,我只需要拖延时间。
回想起以前南宫池墨救我的姿势,我快速的将身子一转,将小腹贴在了地上,含胸护着自己肚腹一下的位置。
将脊背弓着,正对着方左一刺过来的尖刀。
三棱刀刺进脊背的时候,疼痛一下就占据了整个大脑神经,我的身子整个开始哆嗦起来。连撑着地面的双手都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被汗液浸湿的趴在地上。
好疼,背上好疼。
这样的苦痛,让我感觉耳边就是有一架遥控飞机在乱飞,发出嗡嗡的乱响。我好想抱着脑袋就这样大声的痛叫出来,发泄伤口带来的疼痛。
或者让人帮帮我,给我上一下麻药止痛。
可在当下,这些想法都是异想天开。
随着血液从伤口涌出,疼痛慢慢的麻木,却能感觉到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从身体里的剥离。身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不受大脑控制。
我不敢想他的三棱刀从后背插进来,到底有没有戳中要害。只能安慰自己,背后中刀,总好过是肚子中刀。宝宝没有事情,又帮连君宸拖延了时间,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我虚弱到了连喘气好像都在消耗生命一样,却还是咬牙和方左一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方左一……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天在别墅的花园,我……我和君耀绝对不会救你。”
说实话,那天牺牲的保镖太多。
我一直都条件反射的误以为,和简思在一起偷情的保镖也已经死了,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三个幸存下来的保镖。
对于方左一,我更没想过他和简思竟有这样的关系。
方左一听了我的话,动作果然是一滞。
片刻,他才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反正你们救都救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君耀已经死了,我肚子里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曾救过你。”我挣扎的仰起头,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黑暗,就连方左一的脸都是带着重影的。
我一味的哀求,和道德指责,都不是拖住方左一的最好方法。
眼下,必须换一种思路,来和他拖延时间。
方左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是救过我,可你这个贱女人,害死我的孩子。要怪就怪连君耀怎么瞎了眼喜欢你,简思肚子里的,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是……我知道。”我喃喃的说着,然后仰头用自己已经没有焦距的双眼去看方左一,“你看这样好不好,让我把君耀的孩子生下来。然后……然后我本人就随你处置……你想啊,我还年轻,一定会改嫁的。我还会再有孩子的,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报复,你杀恩人的孩子又是为什么呢?”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我几乎是孤注一掷了。
没想到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方左一,他的大手狠狠的扯住了我的头发,残酷的说道:“你们女人总是这样水性杨花吗?他才离开七天,你就……你就想改嫁……”
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冰冷的液体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伤口大量失血,已经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没有精力在和方左一纠缠了。
宋晴带来的救兵呢?
再不来……
我和连君宸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可以不杀连君耀的儿子,可你这个女人太过淫荡,我不能留着你祸害苍生。”他手里头的三棱刀冲着我的面颊狠狠的滑下去。
不疼。
但是却能感觉自己的皮肉被划开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刺激,和我解剖尸体的过程差不多。我手紧紧的抓住小腹上的衣料,拼尽一切忍耐着。
这时候,就听到刘大能的声音在我耳边怒吼了出来,“方左一,你忘了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救了我们三个吗?我们这么要好的朋友,你从来……从来也没说,你会伤害连先生……会伤害苏芒。”
是刘大能来了!
他的也是退伍特种兵,想来实力应该是和方左一不相上下的。
可是我错了,刘大能进门的时候连个武器都没带。那个方左一抬头就把插在我背上的三棱刀拔出来,和刘大能搏斗。
刘大能不带武器,显然是还顾及着往日的兄弟情份,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场殊死搏斗。
在三棱刀从我背上拔出来的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被上有一股热液从伤口喷出。整个人好像被推入了深渊一样,从头到脚都是冰冷了,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可明明眼睛是闭着,却能看到被云雾包围的山峰,还有天边的一轮钩月。
我很清楚,这是我进入真正昏迷前的征兆,只要我完全陷入昏迷。就会立刻完全陷入鬼域制造的梦境,然后就被那个白衣少年留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可那种疲惫的意识根本就控制不住,困意涌上来,恨不得倒头就睡。我只能奋力咬着自己的舌头,嘴里尝着血腥的味道,让自己保持清醒。
渐渐的才又能重新感觉到手指头触摸到了冰凉的木板地面,耳边是刘大能的喘息声,“我草啊,方左一,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要我的命……”
“姓方的,我已经报警了,就算你把我们四个都杀了,今天也逃不出连家了。”宋晴怒斥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使得我更加的害怕了。
别墅里其他保镖呢,怎么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南宫池墨和那些道士呢?
不会还留在十字路口的地方对付厉鬼吧,现在已经是白天,捉鬼的活动应该会造成附近居民的恐慌。
不过……
管他呢,这种事情又不关我的事。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脖子艰难的抬起,从眼缝里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抱着方左一的大腿。
这个男人穿的是水蓝色的衬衫,身上都是被三棱刀扎出来的血洞。
他抱住放左一大腿的手的手指头,在不断地抽出颤抖着。嘴角趟出了血沫子,却还在一边咳嗽一边说着:“老方,你个王八蛋,这么多年兄弟,你真的要把我宰了。”
“他杀我老婆和孩子的时候,你这个兄弟在他妈哪里?我被连君宸追杀,躲在天桥底下留宿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里。别跟我假惺惺了……刘大能,你今天不出来帮忙,本来可以不死,可是你怎么就那么多管闲事呢。”
方左一已经彻底变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死了,他还亲眼看到是我把他的孩子打的灰飞烟灭。
就算是再善良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理解方左一,却不能赞同他的做法,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和东西,更不能让他肆意的伤害。
他在双眸透着血光的情况下,用手中的三棱刀割开了刘大能的脖子,嘴角是残忍嗜杀的笑意,“老子早就不想活了,警察,老子怕个屁警察。”
刘大能就像离开了海水的鱼一样,在血泊里挣扎,却只能看着方左一割开自己的喉咙。
“你放开他,你有病啊,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不要……”我的眼睛在这一刻红了,脑袋一热,居然莫名的有了力气。
我纵身跳起来,抱住方左一的后背,热泪滚滚而下,我嘴里的语气从痛骂变成了哀求:“方左一,你要什么都可以想办法给你,我就求你……别杀他……我求求你了……”
北斗玄鱼!
北斗玄鱼……
我在心头无数遍呼唤北斗玄鱼,希望它能救我们。
北斗玄鱼随着我的心念钻入了我的体内,在我的掌心完成着三清破邪咒。我知道这咒只对鬼物有效,可这是我目前唯一会的能力。
符咒能对付那样强大的恶鬼,却对恶人毫无作用。
打在方左一的身上,连一丝伤害都没有。
世间最毒最坏的永远都不是鬼物,而是恶毒的人心,如果不是人性贪婪罪恶。那些恶鬼,又怎么会形成呢?
方左一力大无穷,背上抱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就跟背着一根羽毛无异。他还是随手将刘大能的脑袋从脖子上割下来了,只那一刻,他没了脑袋的腔子里喷出来一股血。
那血喷的有三米多高,喷了方左一满脸,也喷了我一脸。
感受着脸上满腔的热血,这一刻,我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
泪根本不受控制,滚滚而下,嘴里大声的叫喊了一声,仿佛要把喉咙都扯破了,“刘大能……”
刘大能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出了一道血污才停下。
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嘴角却是轻轻的扬起,像是为什么事情解脱了一样。
连君宸被麻药控制,到了这个份上也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支撑着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方……方左一,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
“满意?连先生,我怎么会满意!我为了你杀了我最要好的哥们,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动刘大能这个傻货一根汗毛。”方左一甩开他背上我的,一跃跳到了床上。
手中的三棱刀,瞄准的是连君宸的眉心。
“不……不要!”我大声的尖叫,刘大能已经走了。
他还要杀连君宸吗?
我恨不能学了这世间最恶毒的阴阳之术,哪怕是南洋的降头术,或者是苗疆的蛊术,来把方左一这个王八蛋给杀了。我所学无不都是对付鬼物,却没有一个能伤害到人的。
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脑子里甚至已经想到了,连君宸的脑袋被三棱刀刺穿的样子,他一定也会和刘大能一样死不瞑目的。
可他眼下面对死亡,脸上竟然是一抹淡然。
也不知是真的淡漠了生死,还是麻醉剂僵硬了他脸部的表情。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