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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随意问道,
“那你说什么样的好看?”
赵玫想了想,用手指在空中一画,大概画了个元宝的形状,“在我们那儿的古代,金子做成这种形状,叫做元宝,我还是比较习惯这个样子”
待月颇感兴趣的看她比划,随即点点头,“像个船形,倒是好看了些。”
赵玫则眼珠一转,故作神秘的凑近他,
“待月,你这二十年奸商当下来,这山海大陆的流通的金子,应该有半数在你手上吧”
待月淡淡瞟过她伸开的五根手指,唇角勾起一丝不屑,“七成。”
“七成?”赵玫满眼放光,嘴上却笑骂,“你真是奸商”
待月伸手拿过桌上的金饼,冲着赵玫谦虚一笑,
“子丑年七月初五,有人告诉我一个叫银行的东西,我得感谢她”
赵玫嘿嘿的干笑两声,讨厌,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奸商似的。她见待月拿着金饼在手里揉啊揉,也不在意,只想起一件事情,便问道,
“待月,这一张饼多重?”
“约莫十两。”
赵玫默算,山海大陆跟中国古制一样,一斤等于十六两,那么十两也就相当于现在的300来克。她又接着问,
“那这个饼能换多少铜币?”
“现在的市价,一两金换一千铜币。”
“那这块饼换一万铜币,我要是没零钱,拿着这块饼去买个一个铜币的糖人,人家要找零钱给我,这下好了,人家一天的生意都不用做了,尽数钱玩儿了!”
“这个饼可以切割,钱庄就能切。”
“那也不好,万一我急用呢!还得到处找钱庄切饼?”
她满脸嫌弃,待月挑起眉毛看她,了然的笑道,“你就直说吧。”
赵玫被他看穿,弯眼一笑,“在成朝,黄金称上币,铜钱称下币,你不觉得这中间还少个什么吗?”
“哦?中币?”
赵玫双手一拍,“对了!铸银锭吧,目前的市场货物种类繁多,为了满足各种消费水平,需要这样中档价值的货币。”
待月低头沉吟一瞬,然后抬头看向赵玫,眼中流光异彩灿若星芒,眼前的女子,总能在不经意间解决他的烦恼。其实他也曾考虑过,黄金价高,铜币价低,的确需要一种相对折中的货币,只是一直没想好用何种而已。
他拉过赵玫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她的手心,温柔一笑,“好。”
赵玫低头一看手心,之前被他拿去一直在手里揉捏的金饼,居然被他做成一个元宝状,她只隔空画样,他居然就给做了出来,几近无差。
山海大陆的第一个金元宝诞生,她惊喜的看向待月,他的笑依旧清浅,像那不着痕迹的和暖微风吹过赵玫的的脸庞。
鬼使神差的,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待月,你当初救我,还教我那么多东西,只是因为知道我是‘上天选中的人‘吗?”
原本“和暖的风”似乎慢慢变凉,待月眼神复杂的情绪一闪,只淡淡答道,
“是。”
随即他转身,开门,扔下一句“你回去吧,我近期都会留在王都,有事来这里找我。”就断然离开,只剩下赵玫愣在原地。
待月好像生气了,因为她问的问题?
她只是想确认他的某种态度
他给出了答案,虽然不是她想要的。
赵玫低头浅浅一笑,不过是一株生于崖边的药草,因为受尽崖顶最挺拔孤高的大树的荫蔽而骄,她奋力的拔高,竟然想与那大树并肩相伴,可是她却忘了,她终究只是一株药草,或可医天下人,却无法触及他的根与脚。
她默默离开了钱庄,脸上淡笑如故,像迎风而展,脆弱却坚强的杂草。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去之后,钱庄二楼临街的窗户微微开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的男子,脸上泛起深深的无奈和忧伤。
一念起,电光火石,一念灭,岁月流逝。
曾经圆缺升落时时相伴的时光,因为他一刹那的失控而中止,而他与他消弭三百年的争执,终将随着她的回归而重新开始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待她回归,只求她欢喜如常,平淡而过就好。
可是她把他忘了。
而上天还是将改变未来的钥匙交予她,终究将她推上命运的轮盘。
一切由她而始,亦由她而终,若到了最后,那灭世的预言终于应验他身,那么他愿意承受,只是――
请原谅我。我无法将三百年来深切的思念和惶恐一一诉诸,你的觉醒,只能由你来完成,我只能默默等待你想起我的那一天。
那时,你自会明白一切
**************
赵玫一路走回尚府,看门的小厮已经相熟,打过招呼便进了门去。
她慢慢向拢月小筑行去,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一片假山,满腹心事的她并没注意身后人影一闪,下一刻,她被假山中突然伸出的一双手拉进假山的一条狭窄的缝隙中,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耳边响起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
“别动。”
声音透着熟悉,她很配合的没有动。
这条两座假山之间的缝隙,四周都被嶙峋的怪石掩蔽,只有那一条狭窄的缝隙进来,入口狭窄,里面稍宽,也刚好容下两人,所以外面并不太会注意得到。
此时她在外,男子在内,虽然男子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着她手上的脉门,但是她仍然可以在三招之内反击并且脱离开来。
但是她没有动,反而屏息凝神。
外面传来一些脚步声,轻且灵活,身手应该都不俗。脚步声在假山外停下,而捂住赵玫嘴巴的手也紧了紧。
假山外,隐隐立着几个黑影,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带着懊恼,
“怎么办,又让主子给溜了!回去怎么给大世子交代!”
另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猴子,我就说不能放你一个人当值吧,明明是你看主子可怜,巴巴的给他去弄了五味居的金丝雪莲白玉炖鸡,还给他解了穴道”
“唉,着了道了,我哪想到主子那么绝,没有软骨散的解药也能逃跑”
“笨啊,五味居最擅长香料,主子定是知道那金丝雪莲白玉炖鸡里面有解软骨散的一味料,真是阴险”
“也别怪猴子了,换了你们还不一样!走吧,再四处找找”
听声音大概是有四个人,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赵玫耳边响起身后男子的声音,
“多些兄台配合,在下实在是不得已。兄台刚刚也听到了,家奴凶悍,家父派他们抓我回去成婚,可是对方不是我心爱之人,我只好逃出来。兄台应是尚府门客,在下也与尚家颇有渊源,还望兄台帮我。”
说到这里,某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赵玫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于是耳边传来低而暧昧的声音,
“请脱下衣服”
058 逃避()
脱下衣服?
这家伙竟然连男的也调戏?
赵玫下意识的要使出防狼三招,身后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兄台别误会,我只是想跟兄台互换一下外衣,兄台穿着我的衣服,一路向府西去便可。”
原来是要她李代桃僵。
赵玫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微微侧头示意他先脱,随即传来他会意的声音:
“好,我先脱,委屈兄台了”
他松开手的同时顺便点了赵玫的穴道,不过赵玫早有防备,在他点穴时就凝气把他的力道给抵消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随即一件黛青色的外衣搭在赵玫的肩膀上。
“兄台,我来帮你脱”
身后的声音刚落,赵玫突然动了,她横起手臂向后一甩直逼男子双眼,在狭窄的缝隙里带起一阵厉风,男子下意识的后退,微微弓身正待反击,不料对方攻势一转,变掌为指如闪电般刺向男子左肩穴道,他身体一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人如一阵旋风般出了缝隙。
假山里,男子正暗自惊诧对方的身手不凡,假山外的身影一顿,赵玫挥了挥手里青色的长衫,
“这件衣服我会挂到府西最高的那棵榕树上,兄台便逃往府东吧。”
从始自终,赵玫没回过头,所有动作皆背对男子一气呵成,她促狭的声音带着笑意,身影早已不见,余音却回荡在男子的耳里。
好半响,男子缓缓笑了,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激动和惊喜,
“你果然在这里,卿卿”
赵玫说到做到,真的将那件青色的外袍挂到了府西的那棵榕树上。
她记得这件衣服,它的主人正是那晚追得害她落入季易手中的家伙,伯子栩。
不过听之前那些人的对话,他似乎是被他哥哥抓走软禁了。她想起那日他在酒楼中对尚若恒所说的话,虽然后来被仲翡打断,但是她不至于迟钝得没有察觉,他所谓的心上人是她
赵玫笑得发涩,这世上,两情相悦何其难得,不是任何感情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她可不想成为妨碍东南候联姻的绊脚石,最近还是学学小乌,缩头过日子吧。
她一直往府南的拢月小筑而去,刚刚进门,便见到澄澜和小乌正在树荫下乘凉,好一派休闲轻松的景象。
“呵,看来没有我的日子,你们很惬意嘛!”
听到她的声音,澄澜惊喜的起身迎上来,
“小姐,你回来啦!”
小乌也蹭蹭的爬到赵玫脚边,速度居然比澄澜还快。
赵玫冲澄澜笑笑,一抬脚,正奋力往她腿上爬的小乌便掉地了。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失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真是急死我了,小乌去找来尚公子,后来他说有你的下落,会安排救你,我才稍微放心。对了,刚刚他还来过,说你就快回来了,果然不是骗我”
澄澜满脸欢喜的絮絮叨叨的说着,激动得手不知该如何放才好,赵玫再次踢开正欲再接再厉继续爬腿的小乌,伸手握住澄澜的手,她看见澄澜好几次想拉住她的衣袖,这孩子,似乎还是很畏惧跟人的身体接触。
澄澜身体一顿,感激的看向赵玫,不过及笄的少女,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嫌弃和鄙夷而变得与人疏离,让赵玫没来由的心疼。
她拉着澄澜在树荫下的石桌旁坐下,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回来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上好的锦布缝制的袋子,解开捆扎的丝带,袋子慢慢展开,厚厚的锦帛之上,巧妙的缝着一个个插袋,每个插袋里都插着各式精巧的刀具,银光湛湛。
虽然在回王都的路上,待月把这些铁老头为她特制的手术刀具给她时,她就已经激动过了,可是现在看到还是觉得心潮澎湃。
终于有了手术刀了,夙愿得尝。
这些泛光的刀具,材质本身已接近不锈钢了,关键是还掺入了待月的灵气,她感觉得出那些闪耀的银光是出自待月之手。这套刀具,不但锋利,而且能很好的保持细胞活性,以便伤口迅速愈合,已算得上是灵器了,虽然等级并不高。
“澄澜,刀具已经有了,等我制出了麻醉剂,我就给你做手术。”
澄澜看着赵玫,眼中泪光闪烁,她张了好几次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赵玫满意的拍拍她的肩,有长进,知道不用说谢谢了。
“我没打搅你们吧。”
门外传来声音,赵玫顺声望去,尚若恒在立于门边,笑意吟吟。
“没有,请进吧,这可是在你的家。”
赵玫将刀具收起,尚若恒正好来到身边,他混若无意的扫过赵玫手里的锦袋,又看看地上的小乌,笑道,
“小乌怎么挖起坑来了?”
赵玫拎起脚边正在画圈的小龟壳,“等下给你喂好吃的,自己玩去吧。”
小乌扭捏了几下还是乖乖走了,澄澜看看尚若恒的脸色,也知趣的退下了,院中此刻只剩下赵玫和尚若恒两人。
夏日将落,夕阳余晖透过头顶疏疏密密的绿叶落下,将二人的脸也印得斑驳。
良久,尚若恒才沉沉开口,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太多过问你的事,但也请你理解我担忧你的心情。”
赵玫一愣,心里某种感动和伤怀蔓延着,
“尚兄严重了,若是为那些布置在我身边的影子,我当时心里的确不怎么舒服,可是尚兄的一片好意,我还是心领的”
赵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尚若恒打断,
“能不能叫我若恒?”
她看着眼前的尚若恒,没有回应。
所谓人中龙凤也不过如此吧。
上天好像刻意把最好的一切都加诸他身:五岁能诗、七岁作画,以神童之名晓谕王都,成年后偶遇当世大学家崔老先生,一席交谈之下,引得古稀老人仰天长叹“若尔早生四十载,这天下学问之盛名焉有吾呼?”;十二岁于武道有小成,惩恶霸、揍小偷,干了不少为人称道锄强扶弱的好事,十八岁令前来挑战的无敌剑客三招惨败,在江湖上声名大噪,随后只身一人,扫平了王都附近内史一带为祸一方的强盗土匪,更是侠名远播。
十八岁之后,在他文武兼备绝世无双的美名响彻成朝时,他却突然销声匿迹了,直到后来才传出他出海游历的消息。
这些,都是赵玫来到王都后所听到的关于尚若恒的事情,他已成传奇。
可是这般优秀得令人发指的男人,此刻目光灼灼,神情切切,令赵玫有些无措。
她承认,她并不擅长处理复杂的情感关系,对于伯子栩她可以躲,可是自己身在尚家屋檐之下,对于尚若恒的关心,欠的他的恩情,似乎有些牵扯不清了。
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住了
她这样想着,对面的尚若恒轻轻一叹,似乎也不想逼得急了,适得其反,于是话题一转,
“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锦昭公主似乎很喜欢你,她说想再见见你,希望我带你入宫,不知明天你可有空?”
赵玫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头脑发热,答应过那个在权利漩涡中侵轧的少女,助她择优选夫,于是点点头。
“那明天辰时三刻,我来接你。”
尚若恒说完便离开了,赵玫缓缓坐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三个人影,季易、叔温则、伯子锐听说南候又改变了主意,派了一位宗内的适龄男子参加八月十五日的“奉明宴”。
四个男子,分别代表着四方势力,这样的相亲,唉
赵玫叹了口气,今日已是七月十六了,距离“奉明宴”,已不到一个月了
059 再次入宫()
第二日,辰时三刻。
尚若恒如约来到拢月小筑外等候,拱形朱漆的院门打开,一身男装的赵玫出来,飘然的白色长袍衬得她精致的容颜越发出尘脱俗。
“尚兄早!”
“贤弟,早!”
心照不宣的互道早安之后,二人便一齐往府外行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谁家小子竟敢到尚府撒野!”
“我哪里是撒野,我家主子吩咐我来送花,你们尚府才是仗势欺人!”
“不是说过了,府内没有你说的姑娘,快走快走!”
二人一看,是看门的小厮小路正在跟另一位面生的小厮争吵。尚若恒皱起眉,声音不怒自威,
“小路,什么事?”
小路一见他,连忙迎过来行礼,然后指着那个面生的小厮,气愤的说道:
“公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子,非说他家主子要送花给府里住着的贵客,还是一位姑娘,问他他家主子是谁,他又不说,咱府里哪有住什么贵客小姐啊,这不是存心找茬嘛”
小路还在愤愤不平的告状,赵玫却一眼看见那面生的小厮手里抱着的花,褐色陶盆中,那高枝之上的花朵,火红色花瓣上染着黑边,艳丽而妖冶。
罂粟
赵玫呼吸有些凝结,看到这花就想起自己平生吃的第一次暗亏,那浑身无力的滋味,不堪回首。
尚若恒感到赵玫的异样,心思一转,便上前对着那面生的小厮说道,
“我是本府公子尚若恒,此花由我代为收下,可好?”
对方应该也听过尚若恒的大名,似是没想到眼前待人和善的男子,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尚若恒,受宠若惊之余,小厮原本气恼的神色也收了很多,他对着尚若恒行礼,
“公子好,我家主子只说送到尚府就好,那位姑娘自会知道。”
尚若恒点头,让小路把花收下,小路别别扭扭的接下花,
“主子,放哪儿啊?”
“先放长廊最南端的假山边吧。”
他话是对小路说,看的却是赵玫,拢月小筑就在长廊的最南边,聪明如尚若恒,又如何猜不出送花的人和受花的人是谁。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赵玫,只依旧笑得温如暖阳,
“我们走吧。”
马车一路入宫,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