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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寻常的百姓夫妻,他们身上背负着权势和江山。
可是,为何一定要选今天?
除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宴请王公百官,是否,还有些别的原因?
叔温则鼻中轻轻哼出一笑,那嘲意是对自己,也是对锦昭――公主啊公主,我们果然是夫妻,这般的相似竟然,都不约而同的逃避洞房
奉明宴那日,当公主低眸浅笑的将和合如意环佩递给他时,他便已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计划。
最初,当他那位所谓的舅父、万隆钱庄的老板杜承平显露出不甘于人下的野心和成不了大事的心性之后,便成了这场角逐的牺牲品。
经历了酒楼之争和华月的存利之乱,聚英楼老板与万隆钱庄老板的关系在百姓眼中似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于是,赵玫杀掉杜承平,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将变得合理。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不过铺垫了一个合理的杀人动机。
这一局,从开始到现在,一环扣一环。以万隆为卒,一步步将赵玫困住,她是最珍贵的饵,用来捕获最强劲的对手。随着北候送来如花以表合作之意,再有公主牵制了尚若恒,一切似乎进行得异常顺利。
然而那场牢中大火,成了他计划中的第一个异数。
一步错步步错,她说得没错,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谋算她!
可是不谋她。又如何能将东候世子留在王都,又如何能与北候季易联手合作?
归根结底,她才是那个左右全局的人。而他们,才是被命运摆弄的棋子。
宝座下手处的季易,仍坐在座上独酌,他慢举杯、猛仰头,姿势优雅。喝得却凶猛。他对面的尚若恒一派沉静的席地而坐,只偶尔看着季易手里的杯子皱了皱眉,那是,赵玫用过的酒杯。
三人无话,却都难得统一的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某个强大的气息和某个熟悉的气息正在一同靠近。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
仪门之前的广场上,已集结了数千名禁军。他们整齐排列着,远远看去,像一面铁黑色的旗。
队伍前方,一位英朗健硕的中年将领正在训话,他便是总管整个王宫戍务的光禄丞大人。杜承杰。
“你们,是王军中的精锐。为维护这个王宫而存在!然而今夜,是你们所有人的耻辱,有人飞越了这座王宫的“高峰”,还杀死了优秀的军官,你们打算怎么办?”
“报仇!”
“雪耻!”
士兵们高举长剑齐齐喊道,声音响彻广场。
杜承杰这才满意的挥了挥手,
“去吧!”
士兵们整装待发,这时,却突然有大批丢盔弃甲的狼狈逃兵从门外涌入,他们堵住了门,不停的喊着,
“不能出去!”
“不要去送死”
“那不是人!”
这群人正是从南城门那边一路逃回来的禁军,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明当时也只死了一个人而已。
那个发着淡淡莹光的神俊男子,只不过挥了挥手,便把禁军的腰牌钉入了副统领的喉咙,或许这样的死亡不算罕见,可是那般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们几乎直不起腿来、说不出话,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对那居于最高位置的人的恐惧和敬畏。
“怎么回事!”
杜承杰一声沉喝,气壮如牛,让那些惶乱的士兵们突然安静下来。
“你们应该是跟着副统领出去的,究竟怎么回事,有谁出来给我说清楚!副统领人呢?”
人群中一个黑黑瘦瘦的士兵抖抖索索的出列,他走了没几步就一个踉跄跪下了,
“副统领他;他他死了!”
周围一片哗然,副统领向来以勇猛著称,禁军内绝无敌手,是谁能要了他的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怕,一字一句说清楚!”
杜承杰也有些急了,他凑近那士兵,语气尽量放柔。
那士兵却恍恍惚惚的回过头,指向身后,“光男人杀死”
他手指的方向,是仪门外的官道,青石方砖铺就的,泛着幽幽的青光。
那官道上此刻空无一人。
杜承杰心里疑惑,却也不得不谨慎,再看其他士兵,恐怕一时半会也没人能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说的清楚。
他下令队伍暂不出宫原地待命,另外派了两个人出宫打探消息,那两人刚刚出门,便听到有人惊呼,
“那是什么!”
所有人随着声音抬起头,便看到那仪门之顶,飞翘的重檐之上,有闪耀着淡淡莹光的身影悬立着。
檐角的蟠龙兽头被他踩在脚下,仿佛那神兽在他的面前,只能俯首。
“是他!是他!”
那些逃回的士兵们认出了待月,眼中一片惊恐。
杜承杰亦仰望着,他目力较一般人好,所以能看清那个身影其实是两个人,确切的说是,应该是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
檐角之上,风猎猎的吹着,舞动了三千青丝,鼓起了染血的月色衣袍。而此刻阴云已散,头顶上是满满的圆月,月光直直的垂下,仿佛只为照耀那一双人影。
杜承杰突然觉得这一幕那么的美,胜过他书房里珍藏的那副神仙眷侣图。然而看到那满月,却蓦地一惊,
“九月初八,该是上玄月啊,如何会是满月”
待月立于高处,俯瞰着众人,神情淡漠疏朗,然后微微抬起头,温柔的看一眼头顶上异常明亮的满月。
“你也感觉到她了,是吗?”
凡人看不到的是,月亮中有一团如花蕊般的紫红,此刻一改这几百年来的萎靡,变得异常灵动有活力,正在尽情绽放着那绝无仅有的美丽。
待月缓缓低头,怜惜的看着怀中的赵玫,她安静的睡着,仿佛周围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突然,他脚下生出一个金红色的光圈,是比赵玫更为精纯的“苍熔术”,登时有源源不断的金水般的液体顺着檐角流下,覆盖了整个庑殿
雄伟壮观的仪门庑殿,恢弘王宫的第一高峰,全部染上了金色,那金色中带着血一般的红这是它们存于世间的最后一个样子,数秒之后,整个庑殿瞬间消失!
只有无数灰黑的灰烬簌簌落下。
而那男子仍旧悬于空中,在那原本是壮美檐角的位置,不动如山。
这山海大陆的第一门,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是多么震撼而恐怖的力量!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惊骇得忘记了声音,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男子飘然而飞,如云般浮在空中,又如风般飞速行进,他所过之处,所有宫殿楼台悉数毁灭成灰。
王宫一片火亮。
邀月台上,锦昭突然惊醒,她看着到处的火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快救火啊,你们怎么都站着这里!”
锦昭的声音传出去,茗容赶紧来到台上,
“公主,你醒了?”
锦昭抓住茗容的手,连忙问道,
“茗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现在是个什么情形,都安排人去救火了吗?”
就这么一会儿话的功夫,前方的肃和门也在金红交加的火光中轰然倒塌,烟尘顺着风飘来,锦昭忍不住的咳嗽。
茗容一脸心疼的看着锦昭,为她拍着后背,
“公主,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收拾?收拾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不要,这是我的家!我答应父王要守护的”
茗容不忍再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叔温则,后者依旧温润,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慢慢来到锦昭旁边,拢过她的肩膀,
“公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场火,根本就灭不了”
突然,一道白光落到邀月台上,原本坐着的尚若恒和季易突然站起来,他们目光所向的,是待月怀里抱着的赵玫。
“她怎么了?”尚若恒忍不住问道。
待月冷冷扫过在场的几人,并未回答,只冷漠的开口,
“告诉白阳,如果还敢打她的主意,那么毁的就不是一座宫殿了,他拥有的,我将毁灭,他想要的,我将破坏,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的誓言,从男子嘴里淡淡说出,却令在场所有人惊心,因为相信,男子办得到。
待月说完便抱着赵玫再次飞起,飞越整个后宫一直来到东北方的凌绝峰顶,看着那团团火光包裹着那些精美的宫阙,掀起一**火潮席卷了整个王宫。
屹立了数百年的大成王宫,从此堙没
044 转折()
三百多年前,肃仪带兵攻入王都,一把火烧了姜王宫,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然后,他在那片废墟上修建起了更加宏伟的大成王宫,开始了盛极一时的成朝。
三百多年后,这片土地上再次升起了雄雄火焰,大成王宫重蹈覆辙,在赤金的火光中毁坏殆尽,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这一夜,王都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惶惶不知所以,他们纷纷披衣起床来到屋外,向着那冲天的火光一路来到通向王宫的宫道上,看到的,却是漫天烟尘和残垣孤墙,整个王宫几乎被夷为平地。
他们见证了一代宫阙的灭亡,以如此迅速而惨烈的方式。
有人哭出声来,渐渐的,哭声连成一片,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声响彻天际为那些曾经的沧桑和崩塌,为那些将来的未知与彷徨。
此刻,他们都深深的明白,堙没的,不单单是王宫。
“成朝三百五十六年,九月初八,公主大婚,夜起奇火,王宫尽毁,公主与驸马举宫西迁。”
关于这一夜的事,史书上仅留下这寥寥数句,无论是成朝的当权者还是后朝的新君都对这一夜讳莫如深。但是后世的学者们却将这一夜称之为“月变之夜”,以此来纪念这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承上启下的历史分界点。
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压倒性的毁灭里,并没有一人因此死亡,那些赤金的流液似乎有灵性的避开了所有人,留下了足够的时间逃跑。
也没有知道在这一夜的云诡波谲中,一直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的所作所为所因所果改变了整个山海大陆的格局,从此推向历史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就连九天之上的浩瀚星图。也因为那昙花一现的满月奇观而产生了无法预知的变化。
“一切尚未可知留待,你来谱写”
凌绝峰上,抬头望天的男子轻轻低语。
此刻,满月已变回峨眉的模样,隐在了漫天灰黑的烟尘之后,举城的哭声不绝于耳,那绝顶上的身影显得尤为孤清而荒芜。
待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映着满城火光的黑眸中,掩去了软弱和不忍。只剩下深深的坚定。
他低下头,为怀里的女子轻柔拢好衣服,然后纵身向东离去。
“不破不立。相信你能理解我,小蕊”
――――――
半个时辰前,被待月放走的守城官一行人已经出了南城门,来到十里处的双青山前,前方两座青山相依。故称为双青山。
通过两山之间的山坳,再往东转几十里,就是苍南渡口,那里有从内史区到达苍河对岸的船,过了岸,便是东候的属地了。
这时。王都城内火光突起,小官回过头,黄瘦的脸上被光映得微亮。眼中闪现着莫名的神采,
“兄弟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举起手,阻止欲待劝说他的守卫们的,
“我已经决定了。一直往东去,在那里寻找我的未来!”
“我沈达一生碌碌。三十而未立,这次的事情让我终于明白,不强不立,我不能终身无所作为,无法自保,还要连累你们!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但是你们不同,你们上有双亲奉养,下有幼小照顾,此番恩德,我沈达没齿难忘!就此告别,各位赶紧回家,王都已乱,说不定不会追究各位就此告辞!”
沈达说完,不顾他们的阻止深深的鞠了一躬,众兄弟们虽然不舍,难道却不得不就此作别。
只有那位叫四儿的壮汉默默的站在了沈达一边,沈达没有拒绝,这个青年名叫吴壮,家里排行老四,是逃荒来的外地人,爹娘和兄弟姐妹都在灾荒中死去了,也是孤身一人。
待其他人渐渐走远,沈达才看着被黑烟和火光笼罩的王都,笑得意气风发,
“四儿,我们走!”
他们向前方山坳处行进,却发现山坳前的地面一片焦黑,有一处地方还有斑斑血迹。
“大哥,有古怪。”
吴壮警惕的看着四周,将走在前面的沈达拉到身后,就在这时,地面微微一震,西侧波光一荡,便从山坳西侧的矮树林里冲出来数个身影,正是被幻术困了一夜的伯子栩和澄澜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赵玫。
“小姐呢!”
“她没跟你在一起?”
“没有!她不是跟你站在一起吗?”
澄澜和伯子栩互相质问,最后却一起沉默下来
之前,突如其来的诡异黑雾将他们一步步引向了布有幻术的树林,他们被分散的困在树林中,各自在方寸大的地方里走得精疲力尽,此刻应该由于施法的时间已到,又没有了后继术法的续接,幻术消除,他们才得以出来。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有人埋伏在这里,而且是很强大的人。
伯子栩看着脚下焦黑的土,似乎可以想象曾在这里发生的战斗有何等激烈,赵玫应该跟地方交手过,但是现在敌人和赵玫都不在,这让他心里越发不安。
他将目光转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再放远,看到王都的方向火光四起,微微皱起了眉。
沈达和吴壮对视一眼,这些人分明是之前拿着腰牌要求开门出城的禁军,此刻他仔细的观察下,觉得这些人都气度不凡,不似一般人,有几个人气质尊贵,更像达官显贵。
因为这些人,他们才有了如此境地,然而,他们却不打算因此结仇。
伯子栩自然也认出了那位守门的小官,当初就是他拿着腰牌去跟那小官交涉的,此刻见他们脸黑衣皱颇为狼狈的样子,也隐约猜出几分原因。
气氛有些尴尬,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澄澜忍不住了,她并不知道那是王城内的凶险,以及赵玫她们与对面两人的交集,她只关心赵玫的下落。
病急乱投医,她便直奔对面二人,打听道,
“来这里的路上,可有看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伯子栩满脸黑线,就连仲翡了忍着笑,就赵玫之前的样子――穿着松松垮垮的军服,脸上抹得漆黑,头发蓬乱的样子也能称之为貌若天仙?
所以,沈达和吴壮自然是摇头说没有。
伯子栩心思一转,也来到他们面前,先道了声谢,虽然澄澜不懂他这没头没脑的谢谢缘何而来,不过沈达和吴壮却懂了。
“两位,这位姑娘问的人,穿着跟我们一样衣服,身材纤瘦,脸上皮肤黝黑,不知可有看到过?”
不知为何,沈达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神般的男子怀中抱着的那个纤细身影,他仔细回想,突然一愣,那时不曾留意,现在想起来那罩在长袍下的身影,穿着的鞋,是大小与身形完全不匹配的肥大军靴,属于禁军的军靴。
“如何?可有印象?”
伯子栩看着沈达的表情,突然一喜,连忙追问道,沈达神情微闪,
“我想我见到你们要找的人,她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
“哪个男子?”澄澜急忙问道。
“抱在怀里?!”伯子栩与澄澜关注的点果然不一样。
沈达看看澄澜又看看伯子栩,面露为难,“那样的男子我如何认识像神一般高高在上,不过你们找的那个人应该受了伤,身上裹着的月白色长袍上染了血,应该都是她吐的”
“血!”
“受伤?”
这次两个人关注的重点终于一致了。
澄澜抓着沈达的手就走,“走,带我们去找他们!”
沈达来不及反应,倒是吴壮抢先几步拦住了澄澜,“那个人去了王都,你们自己去找便可。”
澄澜看着吴壮,犹豫不决,她已经被赵玫受伤的事情搅乱了心神,反是一旁的伯子栩想通了关节,他看着远方火光,轻轻一叹,
“你应该想一下,这个时候,谁能救她”
澄澜沉吟片刻,突然松开了沈达的手,招呼了赫平和柳柔就走,
“去哪里?”赫平问道。
“时间城!”
听到“时间城”三个字时,沈达的眼睛亮了亮,他看着那三个迅速远去的身影,正要去追。
伯子栩却拦住了他,“想必阁下已被我们连累,不知可有去处,是否愿意跟我同去云城,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沈达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之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