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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磕着烟枪也说道：“这件事情，倒还真是真的，因为上一次山神娶亲我也见到过，那是十五年前吧，晴晴还没来这里呢，不过，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是敲锣打鼓抬着花轿把山神选中的姑娘送到山里的山神庙里，也不管那姑娘情自己情愿不情愿，就像这次一样，要不是你们不来，我一个人也拦不住那群畜生啊，而且那些姑娘被送进山神庙以后可没有一个回的来啊。”
肖晴也很无奈的说道：“村子里的老人都说，这村子依山而建，我们动祖坟改风水弄得山里的山神不高兴了，所以必须要让我嫁给所谓的山神，平息怒火，否则村子都会遭殃。”
老太太恨恨的说道：“那不就送你去死吗！这群畜生怎么不把自家闺女送到山神庙里去啊。”
“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之前也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是怀疑老太太说的话，只是这不太合情理。
山神都是由死在山里的猎人或者精怪所化，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山神，受聘于阴司，算是山里的城隍，掌管一方的生死轮回。
而山神娶亲还害了姑娘的性命，这已经严重的触犯了阴司条律，阴司能容得下才怪，早就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所以，那些人觉得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迁怒了山神，只要把肖晴送到山里，无论生死，山神都会息怒，然后他们便可以继续迁坟改建拿那笔数目不小的钱财。
这也难怪，所有的人看到我们要带走肖晴的时候那么愤怒，因为我们动了他们的蛋糕。
老太太说的没错啊。
都钱害的，人都钻钱眼了去了。
说到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丧门风，败家子才做得出来的。
先不说，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本地山神所干，至少这位山神娶阳人妻的事情已经越矩了，我是该干一干清理门户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问肖晴：“你知道山神庙在什么地方吗？”
肖晴点点头说道：“我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点点头：“那行，你敢不敢今天晚上跟带我进一趟山，我倒是要好好的和山神那厮讲讲道理了。”
肖晴狠狠的点头道：“那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大叔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倒是老太太被我的话给惊着了，抽烟的时候都呛着了，等她缓过来，看着我说道：“后生啊，你就不怕山神迁怒于你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一套，但是有些事情都是真的啊。”
我还没说话，肖晴直接说道：“奶奶，我这个朋友很厉害的，什么事情都摆得平，而且啊，他本来就是个厉害的阴阳先生。”
我倒是没想到肖晴给我的评价那么高，我笑着说道：“先别说这些了，那个到底是不是山神都不一定，我倒是怀疑那山神是成了精的精怪啊。”
第109章：夜入山神庙（）
肖晴这么一介绍，肖晴奶奶倒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了。
这个一辈子都生活这座小山村里的老人家对于神鬼之类的事情，也要比我更加慎重。
所以我也问了老人家为什么大家伙都怕山神发怒降祸到自己头上，你也信这些，却依旧要违逆山神的心思，不让肖晴跟山神成冥婚，老奶奶回答是，村民们怕山神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愧疚，有害怕，但是她和肖晴，却问心无愧，若是山神来害她和肖晴，那这个山神也算不上神了，顶多算是个恶霸。
老太太信这些，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愚昧不愚信。
当然更因为她心底坦荡，不像那群有私欲的村民，所以怕这怕那的。
这样的老人家也着实让我佩服。
吃完我们晚饭都十一点了，老太太也早就乏的不行了，肖晴服侍着进房间休息去了。
等到老太太睡着了，肖晴出了房门，我们就开始去山里的那座山神庙。
我和肖晴一人带了一手电筒，明天的眼神在黑夜视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自然是不需要的。
这山路不好走，而且昨天傍晚还下了些小雨，路面有些湿滑，我们只能慢慢的往前走。
估计走到山神庙也要一个来小时。
走了一会，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肖晴，以前都没怎么听你说起过家里人，现在也才知道你家是这样一种情况。”
肖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亲生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又过了几年我妈妈认识了我现在的继父，然后我妈妈就带着我嫁了过来，只不过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患肺病死了。”
我叹了口气道：“平时看你活得没心没肺的，原来心里还藏着这么多事情呢。”
肖晴苦笑着说道：“你不也一样吗？我也没怎么听你说起过家里人，除了你师傅以外。”
是啊，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有一些不愿意向别人说的事情或者经历。
童年的记忆，就像是一根刺砸在我的心里，腐烂到无法拔除，原本以为时间的流逝能够淡忘，只是被一提起来，那个伤口依旧是伤口。
我摇摇头道：“你比我强，至少你的母亲在你十二岁之前都陪着你，而且你奶奶，也没把你当外人，看着对你比对他儿子还好呢。”
肖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知道一个十二岁孩子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的感觉吗？我的亲生父母都走了，而且我在一个很陌生的家庭里，我的继父，我异父异母的哥哥，看着我就像是累赘像是麻烦，我就像是一个可能随时被丢弃的洋娃娃，我以为没有人喜欢我在乎我了，但是那时候我奶奶却给了我仅有的温暖，要不是我奶奶的坚持，别说上大学了，估计我早就辍学，很可能已经被我继父卖给隔壁村比我年长二十岁的老光棍了，这次又差点被我继父送到山神庙里等死，又是我奶奶救的我，我欠奶奶的太多了，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奶奶还能活多久，要是我奶奶也走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肖晴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所说的，我也都懂。
“想什么呢，都这么大人了，要学着坚强一些，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阶段，只要你奶奶在世的时候，你好好的孝顺她，比什么都强。”
我安慰着说道。
肖晴还没说什么，我一直默不作声的明天却开口了。
“好像有人跟来了。”
明天的感知力很强，远胜于我，我猜来的人，应该是村子里的村民，摇头道：“不用管，我们先去山神庙找里面的正主谈一谈才是正事。”
我们的步子更快了。
大概到了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到的山神庙。
这种坐落在大山当中的山神庙和我想象的一样破旧。
墙面都倒塌了一大半了。
也是，这孙家村里人都穷，又有什么人愿意出钱来修葺呢。
我一把推开了山神庙的大门。
嘭的一声，这门是应声倒下，我一看是这里面的木轴子都烂掉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们往里面走去。
这山神庙拢共加起来也就四十来个平方，不大，一目了然。
自然山神虽然被称为神，但是和神这种存在，差的有点远，从等级上看也只是阴差中的一份子而已，连城隍都比不上。
而供奉它的庙要是大了才不像话呢。
加上这些年，大山里的民众越来越多的走出山村，干山神这份阴差的估计也会越来越少了。
我从背包里拿了一柱香出来，用火行之法点燃，然后恭恭敬敬的插到了庙正中央的神像身下的香炉里，然后朗声喊道：“兴华市渡灵人袁明，请见本地山神。”
这里毕竟也是山神的一亩三分地，所谓进门请好，见神点香，是礼数。
“兴华市渡灵人袁明，请见本地山神。”
在第一声之后没什么反应以后，我又喊了这第二声。
而在这第二声之后，我忽然感受到四周的风都开始大了起来，这山神庙墙都倒了一多半了，那风是直呼呼的往里面吹啊，而且伴随着风声，我还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诸多野兽嘶吼的声音。
我打量着四周，冷喝道：“现身一见吧，好歹也算是一系统里的。”
“小子，见到本神还不下跪，更待何时！”
一个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就像是忽然钻进了我的耳朵里一样。
肖晴和明天也听到了，所以也是看着我。
我冷笑道：“我还真不拿村长当干部，更何况是你这种发配边疆的芝麻绿豆点的阴官啊。”
哪怕连正儿八经的城隍爷见到我，都亲切的不行，你这偏远小山的山神一上来要给我摆谱，爷真不惯着你。
我这香也点了，恭敬的话也说了，在这里跟我装孙子，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
“看来现在的阳世渡灵人都嚣张的不行啊，不像是早些年了。”
那个家伙又说了一句，不过这句话落到我耳朵里的时候震的我耳朵有些麻了。
这家伙是在向我们示威啊，而且还动用了一些手段，这句话要是落到一般人的耳朵里，估计能把人的魂都给震出来，但是我和明天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倒是肖晴有些忍不住了，捂着耳朵，很是难受。
我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还要装吗？要是你吓到我朋友，我就打烂你这泥塑像，我让你藏也藏不了了。”
我也不是第一天当渡灵人了，和阴司接触的也不少了，对于阴司里的这些人的脾气摸得也差不多了。
其实阴司也是社会，而且里面的阴人和现实社会里的人也差不多。
还真是本事越大的，脾气越好，那些阴司大佬都很讲道理不会动不动就跟你摆谱，就像我遇到城隍，白无常，甚至西方鬼帝成轩，也没哪个跟我摆这样谱的。
倒是这没什么本事的破山神跟我这里装大爷，弄的我这是无名火骤生。
“你敢！！！”
那个声音朝我咆哮道。
我冷笑道：“明哥，帮我砸了这狗塑像，让他跟我装大爷。”
明天可愿意干这事了，一下子跳到了神龛之上，看着就要下手了。
“别，别，别，慢点慢点。”
这一下子，那家伙直接是怂了，声音也慌了。
下一刻，我就看到一个阴影从山神像里走出来。
这个山神是个矮个男子的模样，看着服饰，还悬着一条大辫子，光着前额，估计是清朝时期死掉的猎户之流。
他走到我面前才慢慢的说道：“小兄弟啊，脾气不要这么冲吧。”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真身藏在泥塑里，要是我砸了这泥塑，你估计连鬼都当不了了吧。”
我可一点都不会和他客气，这种钻阴司漏洞残害凡人性命的家伙，哪怕我今天办了他，阴司也不会惩处我。
第110章：山神的委屈（）
“不要，千万不要啊。”
清朝男子模样的山神脸色很是难看，不过这种家伙本来就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之辈，我的态度强硬加上我口口声声说要砸了他那山神像，着实被我吓到了，哪里还敢得罪于我。
我看了这家伙一眼对明天招手示意，让明天先停手了。
那家伙才如释重负，我瞪了他一眼才问道：“你真是本地山神？”
“是啊，是啊，如假包换，我是跟阴司有签下鬼契的山神周万泉，自然不会作假。”
这欺软怕硬的主如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深怕我不信。
“那我就没找错人了。”我点点头说道：“孙家村是你所管辖的地域应该没错吧。”
山神周万泉点点头道：“是的啊，我在这一片已经待了一百来年了，也是当初阎王爷看我品性淳善，所以让我当了一方山神，受一方香火。”
我直视着他说道：“品行淳善？山神爷，说这话的时候，你心里亏不亏得慌，你作为一方山神，便应庇佑一方风雨安宁，人畜无事，但你呢，居然利用职务之便，非但祸害凡人，还想要娶活人为妾，这种事情传到阎王爷那里，估计你不下油锅就很不错了。”
周万泉愣了愣才跟我说道：“小兄弟，你说我有私心的话，我还真有，娶阴妾这种事情，我承认是真的，但是我看中的不过是这姑娘体内的那股阴力而已，我不想害她命的，你不知道我这个山神当的憋屈啊。”
我冷笑道：“那你还委屈了？”
借着周万泉是对我大倒苦水。
他告诉我他是道光三年死的，本身便是附近的猎户，到现在也在这大山里当了快两百年的山神了，而他们这些留在阳间做阴神的，本来便是要受凡人香火才能活下去啊。
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倒也算得上安宁无事，但也有很多时候过的是苦哈哈的。
几十年前的一场浩劫对于神州大地的阴神而言，也是一场灭顶之灾，同样也波及到了周万泉。
也就在几十年前，那会儿，忽然一下子没有人信神了，还举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旗帜，非但不给他们供奉香火了，还要砸了他们的庙，毁了他们的塑身。
他说的是文化大革命，我还没出生，但是听得多了。
反正很多千年古刹也是在那场浩劫中毁掉的，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可惜的。
而这座大山之中的小山神庙也没有逃过那场劫难。
反正按照周万泉说的，山神庙被砸，没有人信山神了，他这山神当的比孤魂野鬼都不如，跟阴司那边禀报，但那时候阴司自顾不暇，也没有得到什么帮助。
熬着十年浩劫过去，山神庙早被毁的不成样子，而他那山神也只能沦落到当孤魂野鬼的命，其中免不了做一些害人利己的事情，而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有本事的先生路过此处，而且居然被当作厉鬼抓了起来。
不过周万泉不算是大恶之人也没有害人性命，只是做了一些小恶，所以那先生并没有将他打的魂飞魄散，而且听说了周万泉的事情以后，还给他重塑了法身，给他安了个山神庙，不过为了怕他再次为非作歹，直接是将他一缕神魂封在了那泥塑当中，说是十八年后若是没发现他做坏事的话，就把那一缕魂魄取出来还给他。
只不过现在都过去二十一年了，那个先生也没回来，而且也正因为如此，周万泉也不得不待在山神庙里，保护泥塑中的那一缕魂魄，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怕我砸他塑像的缘故。
说实话，这时候的我并没有想到当初封他的那个先生居然会是我的师傅李青山，所以我接茬问道：“那既然有人帮你重塑了法身，又给你安了一庙，你为什么还要去害别人，要去找活人结冥婚。”
周万泉哭丧着脸说道：“我不是说了，我其实只是想取这姑娘体内的阴气而已啊，不想害她的，而且我还让山里的精怪去送礼了，不白要，你也知道这些年以来，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好，山里人都不愿意留在山村里，一个劲想着往外走，还有谁信奉我这个山神，别说香火了，就连一点信仰之力都没有，我只是不想魂飞魄散而已啊。”
还没等我说话，肖晴着急着说道：“那十五年前那一次呢？我奶奶说了，十五年前有个姑娘也是跟山神结冥婚，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周万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我像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没话说了吧。”
我，肖晴还有明天都看着他，要是他承认的话，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让明天把他的泥塑给推倒。
周万泉忽然一屁股做到地上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哭起来说道：“那个女人和我生前婆娘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忍不住的偷偷去看了她几眼，应该是被有些通灵的人看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些村民就把她送进了庙。”
我可不吃这一套，直接戳破道：“你不要花言巧语了，你是阴司之人，应该知道阴阳有别，而那个女人只是和你亡妻有些相似而已，你就要害她性命？”
周万泉一副委屈死了的模样说道：“我哪里害她了，我有这心也没这胆啊，要是那先生回来，我还有活路啊，你们不知道她是被那群愚昧的村民绑进山神庙的，我不忍心她就这样饿死在山神庙里，所以现出了真身，给她解了绑，不过她应该是给我吓着了，获得自由以后直接朝着庙外面逃去，也是作了孽，好死不死那天晚上正好是在下大雨，山里路不好走，她一个不小心就从半山腰掉到山涧里，和我一样，是摔死的。”
“你在说谎！”
肖晴是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样子。
“姑娘，我错就错在有些贪心你身体内那股阴力了，我还真没什么很歹毒的心肠，你叫袁明，那我叫你一声袁小哥吧，我也拜托你一件事情，也算是洗刷我的冤屈，你去山神庙往西的那座山的西面山侧，那里有一道悬壁，那个死去的姑娘的尸首就在那下面，你要是觉得我还在说谎，你也是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