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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
他曾经询问过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问他们是否知道大海的尽头有什么。没想到所有的回答竟如出一辙，他们都说大海的尽头便是天的边际。这有点像古代现实世界中的天圆地方的学说，每个人都把他当作是真理。
“见鬼的尽头。”
百笙嘀咕了一声，心想：看来寻找出去的路的办法，就在这大海的边际了。
这个世界没有船这种东西，甚至去询问这个世界的工匠，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他原本准备自己去造一艘船，他也的确开始动工了，都已经把龙骨造好之后，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这真的是幻境，那么制作幻境的人又怎么会露出那么大的破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进入幻境的人，离开的办法就在大海的尽头么？”
“或许这才是幻境真正的杀招。”他心里开始有了警惕，不过还是没有放弃继续造船，不管怎么样都要做两手准备。直到某一天，他在这群山里寻找一些最为适合造船的工具时，意外的发现有一小部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村民，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
这些生活在山林里的村民，个个都有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魁梧，他们得活动范围都在一座山洞的周围。这次的意外发现，让百笙更加证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入海才是真正的死路。
第232章 幻境（中）（）
自从百笙发现那个神秘的地方后，隔三差五的就去观察一下。后来发现，每到月圆之夜，那群守在洞口的村民便会消失三分之二，等月圆之夜过去之后才会出来。
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现实世界每到十五、十六就是月圆之夜，这里却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呈现出圆月。
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了自己能一次就成功，他硬是忍了下来，疯狂锻炼着自己所会的东西。
这一忍，便是十年！
这十年里，他除了每天锻炼身体，每年的时候去观察之外，还掌握了一项技术——铸剑。
他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更加不相信这个世界的铁匠，可他又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所以，只要有空的时候，他就会跑到铁匠铺偷师，回来再自己慢慢研究。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尝试，还真让他打造出一把让他称心如意的宝剑。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下个圆月得到来。距离下个圆月只有五天的时间，这五天内他必须保证自己吃好，休息好，以便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碳火上的竹鼠传来阵阵香味，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狼吞虎咽般吃完一整只竹鼠后，他便回到床上开始入眠。
……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月圆之夜的清晨，村子里到处张灯结彩，就像华夏过春节一样。路上得行人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欢快的表情。
在这特殊的节日里，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拿手菜端出来，放在村子那早已经摆满了桌子的广场的桌上。月圆之夜，也是他们的分享之夜，今天晚上众人可以大吃大喝，不管是谁家的东西，只要放在桌子上就是大家的。
站在胡同口中，旁观着一切的百笙，脸上不免也出现了开心的神色。今晚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晚，能不能离开这见鬼的地方，就看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了！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十年，隐忍十年就为今朝，这让他如何不感觉到开心？一向谨慎的他，不仅做好了入侵那个山洞的准备，还把造好的船推下了海，用绳索绑在岸边，如果山洞那边有不对的地方，他会立刻选择走海路。
看着街上面带微笑，遇见一个人就互相问好的村民们，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自己破了这个幻境后，这里的人还在不在？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把他们都当成了活生生的人，而且他们的举动也和活人完全一样。
他们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愤怒、会生娃、也会死。活脱脱的和活人没有什么分别，如果把他们生存的地方再放大一点……
百笙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脸上，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黑色，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的恐惧。
“如果我对这个世界的人说，这个世界其实是假的，你们也是假，是幻境构成的一部分。他们会信么？绝对不会！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更加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成了假的了？假人会有情绪？假人会生娃？假人会死亡？”
同理，如果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也是别人制作出来的幻境呢？
如果自己所在得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告诉我这是幻境，我是假的，我会信么？
不！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百笙越想越觉得恐惧，最后狠狠地晃了下自己的脑袋，把这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后。如果刚才所想的都是真的，那他在怎么害怕，在怎么去准备也没用。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百笙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街道上行人的喜悦再也无法感染到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家的小房子里，从墙上取下剑，在磨刀石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擦了起来。
时间，就在他这重复的工作中悄然流逝。一转眼便已到了深夜，背上那把剑，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常年在树林中行走，而且这条路已经走了十年。虽然没有太阳光的照射，他依旧能依靠感觉分辨出哪里是小溪，哪里是峡谷，哪里有大自然自己形成的陷阱。
经过一番折腾，他的脚步落在距离山洞约摸五十米外的树上。如今这个山洞只有两个人在把守，这是每年守卫最为薄弱的一天。
他悄咪咪的潜到一名守卫身后，迅速用剑抹了对方的脖子，在对方倒地的瞬间，他已经潜到最后一名守卫的身前。对方愕然的看着百笙，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发出呼唤声，呼喊自己的同伴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一亮，大量的空气不是从自己得嘴里，而是从自己的气管内进入自己的肺部。
费力的想低下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自己的嘴巴无法呼吸，为什么大脑开始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他的头刚低下去，就听到“咕噜”一声，原来是他的头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百笙自己也没想到，那么轻松就解决了这两个看起来非常壮实的守卫。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要失误一次，就有可能把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趁着现在没人，他赶紧把这两具尸体抛下了悬崖，手中紧握着剑，望着腰慢慢的走进了山洞。
这山洞入口处狭小，洞内却别有洞天。浓郁茂盛的草木，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歌唱着，一些不知对人有没有危害的动物，慢悠悠的走在树林中。偶尔有几只看起来比较恐怖的动物，路过百笙面前的时候，只是好奇的看了他几眼，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说来也是奇怪，外界明明是深夜，这里怎么亮如白昼？
很快，百笙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找到一颗最高的树，三步并作两步，像猴子一样灵活的攀爬到树冠上。
周围张望了几眼，他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在这座繁茂的森林的尽头，有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在活动着，定睛一看这些活动的东西，竟然是山洞外的守门人！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百笙心中充斥着疑问，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无法看清那群人在搞什么飞机。他决定继续往前走多几步，说不定就能看清对方的目的。
第233章 幻境（下）（）
百笙已经觉得自己够小心了，无奈地上的残枝败叶太多了，一不小就发出“咔嚓”的声音。远一点还好说，近一点的时候立马就被外围的守备人员发现了。
他们迅速转过身，每个人的脸都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他们把百笙给围了起来，人群一阵耸动，从人群里钻出一名百笙从来没见过的陌生老头。
这位老头脸上涂满了类似原始部落的那种图案，他身上穿着的是一种百笙从来没见过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是祭祀时转用的服装。
“你是何人？”
老头眼神冰冷的看着百笙，他的瞳孔有点像是猫的眼睛，大部分都是纯白的部分，只有中间一小点是黑色的。
既然闯进他们重要的地盘，百笙就没想过自己要和他们打好交道。紧了紧手中的宝剑，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男子刺了过去。
如今百笙的剑术已经不同往日，精湛的剑术，那么近的距离加上他又是偷袭的，瞬间夺去了对方的性命。很奇怪的是，百笙只是刺死了他，可他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变成了一张人皮落在地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百笙他竟然还敢率先出手，随着老人的一声令下，包围着百笙的众人纷纷出手准备击杀这个外来者。
面对这群人的围殴，百笙抵挡起来也有些吃力。他们的招术非常简单，就和普通人打架一模一样，但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强壮的多，抵挡起来也困难多了。
好不容易砍杀了几个守卫，百笙已经累的不行了。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体力和其他方面都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相差无几，也就是这些年来没日没夜的锻炼，这才让他的身体变强壮起来，不然早就被这群村民的围攻打趴下了。
趁对方攻击时出站的漏洞，百笙趁机挣脱了被包围的险境。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四面受敌，他一个箭步往里面冲了过去。
老人见到他的举动后，脸都吓白了，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快阻止他，千万别让他接近祭台！
他的话还是慢了点，百笙已经走入他口中的祭台里面的时候，其余的人才围了上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有某种顾及，一直不敢接近这个祭台。
本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百笙，没想到这个祭台竟然能挡住他们。趁机坐到祭台的台阶上，休息补充起自己的体力。
那些村民不敢进入这个祭台，但是那个老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他慢慢的走到百笙面前，看着这名外乡人冷声道：你究竟是谁？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破坏我们一年一度的祭祀，难道你不怕被无尽之海的海神责罚么！
“无尽之海的海神？”这是百笙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在外面根本没有人知道无尽之海里面有什么。他奇怪的看了老人一眼，询问出自己的疑惑。
“哼！无尽之海的海神，就是庇佑我们这个世界的真神！它为了保护我们这个世界，常年隐藏在无尽之海的下面，为了防止外面的恶魔进来，同时也为了防止我们的人出去。”
在他解释的时候，百笙开始观察起这个祭台来。当他看到祭台边上的石壁上，有一个关于对方口中海神的画像，再结合起他的话，百笙心中直冒冷气，背后早已被冷汗给浸透了。
“太他娘的狠了，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山洞，选择出海的话，现在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
石壁上雕刻的海神非常非常的大，它的身躯直立起来可突破天际，庞大的身子把这座小岛给包围了起来。想想看百笙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它只用翻个身子，就能掀起巨大的海啸吞没掉那艘小船。
老人解释了一通，原以为能引起百笙的敬畏之心，没想到却看见他神不守舍的一幕，差点没把他气的当场暴毙。下巴上的山羊胡，因为愤怒而开始漂浮了起来，他手中代表自己身份的权杖狠狠的击打在地上。
“敢对海神不敬，我看你真的活腻了。”
“噗嗤~”
百笙突然笑出了声，他看着眼前这位已经生气到火冒三丈的老人：这世界上哪有所谓的神？
“怎么没有！”老人指着石壁上的壁画说道：这就是海神，这就是我们世界的守护神，如果没有他的守护，我们这个世界早就被灭亡了不知多少次了。
“嗯哼。”
百笙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那我问你，它守护你们的时候，你们这里可有人亲眼见到过。
“没有！但这是我们祖宗流传下来的。我不认为我们的老祖宗会无缘无故欺骗我们。”
“当然，我没有说你们的老祖宗欺骗你们。只是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答案，我立刻从这祭台上下来。”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疑惑的问道：此言当真？
他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他觉得百笙不可能离开祭台。只有在那里他才是绝对安全的，要是离开了祭台他又会陷入苦斗之中。
“砰砰砰！”
百笙把胸膛拍的直发响，坚定的说道：我百笙从来不会说出虚妄的话，如果你真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必定会离开这个祭台。
“好，你问。”
把剑放回剑鞘之内，起身再次观察起石壁上得壁画，良久之后轻声说道。
“你们总说是这海神庇佑了你们，那我想问问除了这些传说中的事情外，无论是在场的人也好，还是外面的村民也罢，可否有人亲身经历过被它庇佑的场面？”
“我刚才看了下你们的壁画，你们总觉得，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海神赋予的。那好，我想请问下，你们的生命是你们的母亲，历尽十月怀胎的艰辛生下你们的，还是直接从海神肚子里蹦出来的？”
“你们的成长，是因为你们父母的守护才能健康长大，还是因为海神的守护让你们平安成长。”
“你们的食物，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你们自己亲手劳作换取的，还是从这祭台里突然冒出来的？”
百笙这一连串的疑问，直接把对方问愣住了。别说给百笙一个满意的答案，就是想要回答也不知从何说起。
第234章 回归现实（）
当我们遇见某些不可抗力的事情时，总是乞求上天能开眼。回顾从古至今多少事情，上天何曾开过眼？
能睁开眼睛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脚下的路，是我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们获得的成就，无不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当遇见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时，与其去乞求上天开眼，倒不如自己想想该怎么才能活下去。即便这老天真的有意识，他也不可能为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而亲自出手。
就好像我们谁会去管蚂蚁的死活一样，哪怕你把蚂蚁的窝给淹了，又或者放烟熏死蚂蚁窝里面千千万的蚂蚁，也不会有人去怜悯去拯救蚂蚁窝里那些无辜的蚂蚁。
当百笙问出那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住了。回想起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又有哪样是以这海神有关的？
百笙见状再次加大力度，直截了当的说道：或许连你们自己都不清楚，你们并不是真的生灵，而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幻境！用来迷惑敌人得一种手段。
你们的世界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想，这一点应该与制作幻境的人的实力有关。其实真正的世界非常大，在真正的世界中，你们生存的世界最多只能算一座小岛。在小岛外，在大海的尽头，还有比你们这个世界要大千百万倍的陆地！
我口中所说的真正的世界，在宇宙中也不过是和尘埃一般大小的星球。你们可以去想象，真的大世界是有多么庞大。
而你们所祭拜的海神，不过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生灵，用来击杀他的敌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福至心灵般，百笙突然从剑鞘里把剑抽出，一剑砍向祭台上的海神石雕。那个石雕直接被从中腰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碎块。
忽然，大地开始颤抖了起来。眼前的空间像是被打破的玻璃，一块一块碎落在他眼中。那老人，那村民，那青山绿水，转眼间便消失不见，目之所及处皆是深邃的黑暗。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神，也不需要去求神拜佛。想要活的好好的，只能靠自己，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唯一的真理！
怀揣着这坚定的信念，百笙陷入了沉睡之中。
……
天都市天都总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余远、林夺森、还有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孙然，正围绕在百笙身旁。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着担忧的神色。
“孙姐，百笙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已经昏睡了整整半个月，要不是医生说他的生理技能一切正常，握还以为他……”
孙然的眼神里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轻咬着贝齿：他应该是受到那只鬼蛊的临死反扑，既然医生说他没问题，那么他一定会醒来的。
“咯吱~”
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江勇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面。他同样一脸关心的看着床上的百笙：各位，百笙先生他今天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