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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难道已经蛮横到了,动不动就要拿枪解决问题的地步?
“抱歉,我不开枪,躺在那里的那一个人会是我。”慢条斯理地将枪收起来,放到裤子内侧口袋,贺东秦声音冷漠,语气甚至一点起伏也没有,仿佛自己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那样轻描淡写。察觉到谭少卿正在看他,他甚至还扯了扯唇角:“忘了?我可是魔鬼,谭少卿,你要知道,要做一个魔鬼,就要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一个魔鬼,就不会轻易让别人杀死。
谭少卿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又完全熟悉的人,这样的脸,这样的表情,这样的人。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她漠然地看着他,只是这样看着。
陆啸虎瞥了贺东秦一眼,确定他不会再开枪,才哼了一声,转身几步上前,半蹲着,查看宋雯雯的伤势。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夏奕,斥道:”你这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救人?”
夏奕这才恍若觉醒,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诀别 上()
跪坐在宋雯雯面前,夏奕的脸上全是懊恼和悔恨,他伸手握住宋雯雯的手,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
“疼么?”
宋雯雯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只是血流的有点多,其其实一点也不”疼字还未说出口,她好像是吸入的气体呛住了喉管,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带动了胸口的伤口,血流的越来越多,那样的凶猛急促,好像要流干为止一样。
宋子敬手忙脚乱地企图用手去按住她的伤口。“雯雯雯雯,听话,不要说话了!不要”
宋雯雯的脸上越来越苍白,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点一点耗干。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分明已经没有力气。
夏奕懊悔地埋下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非要带她来,她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劫难。
夏奕生平第二次,为自己的轻率冲动而后悔。
隔着一道门,沈妙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陆天城蹲下身,手掌放在她的肩膀:“再留下去恐怕会有危险,我们”
沈妙反手握住陆天城的手,神色希冀又绝望,声音带着哭腔:“雯雯她会不会死?”
陆天城张口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位置,是心脏。
他无力的垂下手:“也许会。”
随着一声哨响,宴会厅里面传来整齐划一地脚步声。方才还只剩那几个人的大厅,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四面八方冒出七八个黑衣人,统一的墨镜西装,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个,神色恭敬严肃,膝盖半跪,对蹲在地上,低头查看宋雯雯伤势的陆啸虎沉声道:“请吩咐。”
“大夫来了么?”
“已经在路上,五分钟会到。”
“地方也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陆啸虎头都没抬:“控制住今天所有在这里出现过的人,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走漏出去。”
“是。”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站在门外的陆天城和沈妙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办?”脸上泪迹未干的沈妙,神色仓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什么怎么办?”陆天城强行将瘫坐在地上的沈妙拉起来,压抑着声音怒吼道:“趁他们发现我们之前,还不快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沈妙刚刚起身,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鬼魅般站在他们身后,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雯雯,你听到了没有,医生很快就到了,你再忍一忍,千万再忍一忍”
因为失血过多,宋雯雯的脸色已经没有血色,她皱着眉头,眼睛闭着,身体一阵一阵地抽动,样子十分痛苦。
陆啸虎低头查看了良久,叹息一声:“情况恐怕不妙。”
宋子敬猛的抬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不会的!不会的!雯雯她还这么年轻”
夏奕几乎是跪在了地上:“难道帮里的大夫也没有办法么?”
陆啸虎摇头,眉间深锁:“子弹正好打进了心口,看她的样子以及血流的速度,很可能已经伤到了心室,如果真的伤到了心室,就是帮里最好的大夫过来,也没有办法。”
“不会的,只要按住伤口,只要按住”宋子敬下意识地加大用手捂住伤口的力度,刹那间,白皙修长的手指便被那止也止不住血迹染得猩红,血流的速度不减反增,因为他的动作仓皇而莽撞,宋雯雯哼了一声,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眉头皱着,样子十分痛苦。
“哥哥。”半晌,宋雯雯终于艰难地睁开眼,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极致,声音和呼吸也气若游丝,她把手轻轻地放到宋子敬手上,轻声道:“我知道,我恐怕就要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宋子敬失控大吼,全然没了平素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模样,狼狈地好像一个乞丐。
“其实这这样也好。”宋雯雯嘴角浮现一抹苍白笑意,声音很轻地道:“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个解脱。”
她想念谭少钧,想得发疯。
这些年,她一直靠仇恨支撑活着,即使今天不是偶然得知更丑陋的真相,即使今天没有对贺东秦拔枪,她也一样会选择,在谭少钧的坟前,开枪自尽。
“不”宋子敬呜咽出声,埋首不停摇头,就要崩溃的模样。
这是她的妹妹,这是唯一的妹妹,她怎么能够死?
“哥哥”宋雯雯伸手,颤抖着抹上宋子敬的脸:“哥哥,你是不是还恨我?你在我走之前能不能原谅我?”
“傻妹妹我怎么会不原谅你,我怎么会”
上一回见面,他只是气愤,他这个唯一的宝贝妹妹,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怎么可以一点都不顾及亲人的感受?
他曾经说过,希望她平安喜乐地活着,为何倒头来,她甚至连活着,也做不到?
“你不恨我就好”宋雯雯闭了闭眼,说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她相当大的元气,她必须要休息一会儿,稍稍恢复一下气力,才能在生命消逝之前,将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少少卿。”
睁开眼,她的视线投向前方的谭少卿。
谭少卿正木然地站着,一动不动,摇摇地看着自己,脸色,甚至比雪还要惨白。
海瑞王子这位读者,首先谢谢你的关注,有读者关注是我继续写的一个很大的动力。
我想说的是,这是这篇第一个大虐点,因为人物比较多,情绪比较大,我想要用心的写,我头一次写文,掌控能力不够,所以速度比较慢,请你谅解。因为没有存稿,白天又有工作,所以我正常的更新时间是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有时候会更晚,在这里做个说明,希望你以及其他关注此文的亲们,能够理解。
另外,这文的结局走向,还有一段距离,悲剧是一时的,曙光还在前方。
今晚上还会有一更,可能会在十二点以后,明天有的工作要早睡的亲们,可以不用再等了,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也行,对?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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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 下()
听到宋雯雯唤她,她竟然没有察觉,像是失了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才渐渐有了一点活气息。
只是那点活气,片刻,便被悲伤掩埋,她几乎是泪流满面地冲到她的身边,那样莽撞和冒失,甚至推开了在一边埋首懊悔地夏奕,她握着她的手,声音仓皇失措,“雯雯雯雯姐对不起我雯雯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自责慌乱地不能自己。
傻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她的错?
若事情真的要从头追究起来,要说对不起的人,其实应该是她啊
宋雯雯想要伸手触摸她哭的像孩子一样的脸,奈何,已经没有提得起手臂的力气,她只能微微的,微微地动了动手指。
谭少卿立刻会意,拼命忍住了抽泣,低首伏到她的耳边。
这是从前,她们之间特有的小动作。
两个还在年少的姑娘,不喜欢人来人往的应酬,那些虚伪的话,和冠冕堂皇的奉承,听得叫人厌烦和讨厌。有人在场的时候,一方若是有悄悄话要说,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另一方便要自觉地,把耳朵递过来。
宋雯雯地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微弱的气息像羽毛一般划过谭少卿的耳垂,谭少卿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
她说,不要重走我的路。
她怎么可能不重走她的路,她原本以为身心都可以解脱,但是现在,就算她前陈往事全不计较,贺东秦,也欠她一条活生生人命。
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和那个人,不是爱,便是恨。
甚至,连当陌生人也不能。
“我们家少卿真漂亮”宋雯雯端详着她,目光中充满怜爱:“傻姑娘,你明明是最应该幸福的一个,可是偏偏”
她闭了闭眼,秀丽的眉目中,闪过一丝痛楚地隐忍。
说不下去了
宋子敬扑上去:“雯雯,你怎么样?”
宋雯雯没有回答,眼睛闭着,怎么唤也唤不醒,秀丽的眉目皱成一团,似乎已经支撑不下去。
“雯雯!!”宋子敬失控大吼。
“雯雯姐”谭少卿泪流满面。
陆啸虎皱起眉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恭敬站在一侧的黑衣人,不耐烦地道:“不是说大夫很快就到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告诉他,人要是因为他晚到有个闪失,老子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属下刚刚问过,已经到了门口。”
“既然到了还磨蹭做什么!”陆啸虎拐杖一挥,“叫他立刻给我滚进来!”
“是。”
不一会儿,那个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中年大夫,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陆陆先”正欲行礼,便被陆啸虎不耐烦打断,指了指地上几乎要陷入昏迷的宋雯雯,“虚礼免了,快救活她!”
中年男人这才调转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的气若游丝的宋雯雯,他先是神情一滞,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陆啸虎,奈何却被后者凌厉的目光给扫了回去,他无奈低头,颤颤巍巍地从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一把剪刀,缓缓地剪开宋雯雯被血浸透的胸口的布料。
除了陆啸虎,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子弹冲入肌理的巨大冲击,那块皮肉已经被彻底翻开,肌肤就像是一块破坏的布匹,滚烫猩红的鲜血,依然缓缓地,源源不断地,从那块破败的肌肤流出来。
“怎么样?”陆啸虎看着他。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弹正好打中了心脏”
谭少卿身子一歪,几乎就要晕死过去,被身侧站着的陆啸虎眼疾手快地扶住。
“丫头,镇定一些。”
宋子敬拉着他的手:“医生,请你务必要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她还这么年轻,她不能她不能”
再也说不下去,声音哽咽着,拉住医生的手,也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
夏奕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烦躁地用手抓了抓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头深深地埋在了颈间。
陆啸虎浑浊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又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依旧站在几米远处的贺东秦。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原本稳如泰山一般的犹如带着冷漠面具一般的表情,也不由地崩裂出几丝裂纹。
抬了抬下巴,朝中年男人道:“说下去。”
中年男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犹豫道:“人没救了”
宋子敬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终于不可抑制地哭泣出声。
夏奕一动不动,依旧低着头,维持着双手抓着头发的动作。
没救了
谭少卿呆呆地听着这样的话,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只有这句话,在不停地回荡。
没救了
手指被轻轻握住。
宋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嘴角的笑容,像一朵深夜才短暂短暂盛开的昙花。她说,你们不要难过。
“少卿你要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悄悄话。”
谭少卿反握住她的手,泪水簌簌而下,模糊了她的眼,她拼命点头,“我记得,我记得””
“夏奕”她轻唤。
夏奕抬头,红肿的眼睛里全是懊悔:“我在。”
“多谢多谢你”
她说多谢他。
夏奕抿着唇,声音仓皇:“宋雯雯,你谢我什么呢?谢我从前帮了你,还是谢我今天,把你带到了这里?”
“都谢都谢谢”她眯着眼睛,好像孩子一般,调转目光,看向宋子敬,“哥哥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
宋子敬眼睛红通通地,他抹了一把眼角,强行抑制住眼泪,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事情,哥哥都答应你。”
宋雯雯笑了,苍白的笑容像从前少女时代,热恋一般甜蜜。
“请你把我和少钧合葬在一起。”
“好”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留着刚才勾起的甜蜜弧度。
时隔多年,她终于又可以和心爱的人想见。
给读者的话:
大半夜的,写完这一幕,我自己也觉得好心痛,哎,虐情节害人害己
爱人不算爱人;知己不是知己()
怀中的躯体从温热到渐渐冷去,宋子敬的目光,由悲伤,绝望,呆滞,再到无可言说的,无可抑止的,深深的恨。
这种恨,从心口深处,腾腾燃烧,穿过肺腑五脏,直达幽深的眼眸。
在所有人都还在嘤嘤哭泣的时候,他跪坐在地上,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缓慢地,从血泊中,拿起宋雯雯留下的那把枪。
枪口猩红,泛着血腥气息。
在谭少卿瞪大的眼眸中,枪口缓缓地,对准了不远处的贺东秦。
贺东秦亦将枪口利落地瞄准了他。
“动手之前,子敬,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他眯起的双眼是满是危险气息。
“你想听什么?”宋子敬声音如冰霜一般冷漠。
“随便。“贺东秦道口气莫不嘲讽,“怎么说我们也曾经共事了这么久。”
“你害死了我的朋友,杀死了我的妹妹,我和你之间只有仇恨,再没有什么话好说。”
“别忘了,你也差点害死我。”贺东秦扬唇,撒旦般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宋子敬,你一直想杀我,我和你之间,或许从来没有朋友关系。”
“你知道了?”
“我愚蠢地够久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贺东秦缓慢上前几乎,手指稳稳地维持着扣住扳机的姿势。
“说。”宋子敬亦上前。
随着两人的缓慢平移,两个人越靠越近。
就好像一个再逐渐形成的暴风圈,充满了风雨欲来地危险气息。
夏奕依旧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几个小时之前,还依旧风华无双的女子。他后悔懊恼到极致,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那个事实。
在美国时,他也曾经看过有人在凶杀案中死去。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面对,但是换成了宋雯雯,却怎么也无法承受。
是他的错。
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个圈套,他之所以做成这样大的场面,不过是为了让贺东秦亲自前来。
为了报仇,天时地利与人和,他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宋雯雯她是唯一的变数。
若是他不强行要求她来做自己的舞伴
便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她就不会死。
早上无意发现她要走,她说已经看开,执意放下,他无法忍受,胜利的果实眼看着就要被采摘,她同他一起并肩前行了这么久,怎么能够不一同品尝?
他于是执意挽留。
于是竟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他错了。
错的离谱而彻底。
谭少卿手指骨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咬唇看着面前两个剑拔弩张地男人,一个她此生挚爱,一个是她人生知己。
只是,都是曾经。
都是曾经。
爱人不算爱人,知己不算知己。
她要怎么做?
她该怎么做?
谭少卿无助而迷茫地站在暴风圈外,无从选择。
若是有人在此刻还能维持片刻的清醒与冷静,那便只有陆啸虎。
平素谭少卿见到的那个不讲道理幼稚孩子气的老人家,此刻完完全全地恢复了全国最大黑帮的首脑架势,他脊梁挺地笔直,高高的礼貌遮住了精明细小的眼睛,目光微微眯着,唇微微抿着抿着,拄着拐杖,全身好像带着让人无法接近地强大磁场,让人无从靠近。
他眯着双眼,看着几米外对峙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