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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声道：“你别胡搅蛮缠，阵道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竟然招摇撞骗到老子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找死！”
惠清雪闻言一怒，就要踏步上前呵斥钱茂。
“招摇撞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穆赶紧将惠清雪拉到身后，自己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钱茂道：“我已经说了我是清玄门弟子，而且已经阵法入门。”
小人如鬼，张穆正气凛然，毫不畏怯的样子反倒让钱茂气势为之一滞。
“你是觉得清玄门弟子是阿猫阿狗？还是说阵法师是阿猫阿狗！”张穆见状乘胜追击，脸色冰寒地朗声质问道。
张穆的声音很响亮，中气十足，一下子就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目光纷纷看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张穆和钱茂两人。
钱茂被张穆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被传了出去，那他真是没法在清玄门和阵道阁立足了！
“这位师弟别生气，钱师兄他不是这个意思。”
黄同光见钱茂出师不利，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钱师兄也只是因为师弟你年纪太小了，实在不像个阵法师，所以才有所怀疑。”
“不过师弟你不用急，阵道阁自然有测试是否阵法入门的方法，师弟请随我来。”
“是吗？”张穆瞥了一眼松了口气的钱茂，一点没有给这位修为能够碾压他的练气中期师兄留面子，不屑道：“那直接测试不就好了，非要闹这么一出？”
“平白降了阵道阁的档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给阵道阁看门的是只疯狗呢！”
面对羞辱自己的钱茂，张穆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你！”
钱茂恼羞成怒之下，顾不上门规森严，当即就想动手教训张穆，给这个心目中的骗子一点颜色看看！
黄同光赶紧拉住钱茂，着急地给他使了眼色，示意钱茂暂且忍耐，一切等张穆的测试完成再做计较！
那时结果明了，想要收拾张穆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张穆毕竟是来测试阵法师能力的，要是现在动手，被人知道他一上门还没测试就被阵道阁的护卫打了。
那对阵道阁的名声可是有不小影响，两人也不好向阵道阁交待！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揭穿了真面目，看看是否还有人维护你！”
钱茂看了眼虎视眈眈的惠清雪，意有所指地说道。
被黄同光拦下李的钱茂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宗门门规森严，出手代价太大。
再看看做好了出手准备的惠清雪，就知道自己出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张穆，恨不得将张穆踩上几脚的样子，却不敢再在此时发作。
“真面目？”张穆瞥了眼声色俱厉的钱茂，言笑自若：“你既然那么想看，等着就是了！”
第31章 天人五衰（）
黄同光担心钱茂忍不住脾气对张穆出手，主动开口道：“那走吧，张师弟请跟我来。”
“还是我带他去吧！”钱茂心怀怨愤地看了张穆一眼，然后见黄同光有所忧虑的样子，平静道：“放心，测试完成前，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惠清雪担心钱茂对张穆不利，面无表情地问道：“请问我能旁观测试吗？”
“清雪仙子既然对阵法师测试有兴趣，那自然是可以的。”
黄同光赶紧同意道，有惠清雪在，钱茂即使一时冲动也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阵法师测试本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让惠清雪亲眼看着张穆失败，自然能更好地完成邱天骄的要求！
“哼，阵法师测试可不是你能蒙混过关的，等死吧，小子！”
钱茂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自我感觉像是一个押着囚徒上刑场的刽子手。
偏偏这个囚徒还是自己的仇人，心里自然满是快意！
张穆不以为意，别说是阵法入门，他现在都已经完全掌握了九阶初期阵法。
面对这阵法入门者就能通过的测试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可能感觉到什么压力！
通过禁制，进入阵道阁后，张穆发现里面不只有一处阁楼。
而是由十数座殿堂组成的建筑群，这些殿堂虽然不显华美，但是占地极广，每一座都是古色古香，大气磅礴。
在钱茂的带领下，张穆和惠清雪三人沉默无言地进入了阵道阁内一座偏殿中。
钱茂沉默自然是因为不想和张穆说话，正憋着劲等着测试结果出来后好教训张穆。
而惠清雪只是巧笑嫣然地跟在张穆身后，享受着一种淡淡的，萦绕心间的幸福感。
她不说话完全是因为对张穆信心十足，看着张穆智珠在握的模样就知道完全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什么言语鼓励。
偏殿中端坐着一位老者，这老者皮肤褶皱在一起，脸上遍布老人斑，须发灰白又稀稀落落的。
近处还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奇怪味道！
完全不像大多数修真练气之士那样仙风道骨，充满生机的样子。
反而全身弥漫着死气，仿佛一棵已经腐朽的老树。
或是已经开始腐烂的动物，却诡异地仍然保持着最后一缕生机的模样！
钱茂一看到殿中的老者，显得很是拘谨畏怯，赶忙上前见礼。
“弟子钱茂，拜见马长老，您老怎么来这坐镇了？”
张穆看着这马辉长老的样子，也是心中一颤。
暗道：“这就是修真之士到了大限时候的样子吗？似乎比凡人老者还要苍老凄惨。”
“元彬供奉今日收徒，那些小子们自然无心呆在这里了。”
“我这把老骨头闲着也是闲着，就再给阵道阁出点力。你来此何事？”
马辉长老抬眼看了下钱茂，又在张穆和惠清雪身上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也没在意张穆和惠清雪两人对他的打量，平静地问道。
马辉长老是清玄门三位八阶阵法师之一，如今近两百岁高龄，已经走到了筑基期修士的生命尽头，距离天人五衰不远。
不过也许是知道死亡不可避免的缘故，看马辉长老的样子反而有了种乐天知命的豁达。
虽然接近天人五衰，但是马辉长老这么多年来在阵道阁威望极盛，钱茂丝毫不敢怠慢，很是恭敬。
“弟子带人来进行阵法师测试，有劳马长老了。”
“哦？”马辉长老自然知道钱茂带人来这肯定是为了进行阵法师测试。
但是张穆和惠清雪两人的年纪又明显偏小了一些，所以才有所好奇。
得到钱茂确认后，马辉转头看向张穆和惠清雪两人，平静地问道。
“是你们两个要进行阵法测试吗？”
张穆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弟子张穆，见过马长老。”
“要进行阵法测试的只有我一人，惠清雪师姐是陪我前来的。”
“是你？”马辉长老看着稚气未脱的张穆，心中诧异，皱眉问道：“你多大了？何时入的清玄门？”
“弟子年满十五，于两个月前成为清玄门弟子。”张穆也不隐瞒，如实回答道。
“两个月前？”马辉长老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也满是怀疑：“你真的阵法入门了？”
钱茂面带冷笑地看着张穆，希望从张穆脸上看到畏怯的神情。
张穆瞥了一眼钱茂，然后神色自若地与马辉长老对视着，平静地回答道。
“长老一试便知。”
“好，”马辉长老欣赏地看着胸有成竹的张穆，思绪飘飞了一小会，才有感而发道：“年轻真好啊！”
马辉长老虽然还是不敢相信入门两个月的张穆能够通过测试。
但是到他这个年纪，远远超过了乐天知命的程度，想要的是临终前能多经历些有趣的事情，自然不会在意给张穆一个机会。
“测试也简单，你可以选择摆出一个九阶初期的阵法；或是找出九阶初期阵法中的破绽之处。”
“那么告诉我你想选哪种吧？”
没有犹豫，张穆言笑自若地回答道：“我学过冰属性的九阶初期阵法寒气阵和冰箭阵，摆出两者都没问题，不过身上布阵材料不多，就选择破阵吧。”
“竟然还能装得下去，这小子不会真的是阵法师吧？”
钱茂看着张穆意气飞扬的模样，心中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不对啊，这家伙才入门两个月，怎么也不可能是阵法师的？他肯定是在装腔作势！”
“哼，真是好本事，难怪能骗得清雪仙子神魂颠倒！”
钱茂因为感觉自己差点被张穆唬住而气恼不已，恶狠狠地盯着张穆，心里祈祷着让测试早点结束！
到那时候，明白过来被张穆欺骗了的清雪仙子一定会弃他而去！
而没有了依仗，还到阵道阁来招摇撞骗的张穆还不是任他宰割，一定要好好泄泄心头这口恶气！
“破阵和布置阵法不同，即使没有学过相应的阵法，也能通过自己对阵法的理解，推演并找出阵法破绽所在。”
马辉长老倒是对张穆有了些期待，微笑地看着张穆道。
“那你是想要破解学过的寒气阵或冰箭阵来获得进入阵道阁的资格，还是试试看破解其他的阵法？”
“就选其他的阵法吧，正好长长见识。”
张穆底气十足，他确实只学习过寒气阵和冰箭阵。
但就像马辉长老所说，破阵的方法其实是都一样的，关键之处在于找出阵法运行枢纽等薄弱之处。
就比如灵药园中的雨雾阵、聚灵阵等阵法，张穆也都去看过，虽然因为没有学过而不会布置。
但是张穆同样能通过观阵之法找到其中的破绽！
对于这种简单的，没有阵师操控的，仅用于测试是否阵法入门的固定阵法。
只要阵法入门，懂得识阵破阵的方法，就肯定能通过推演找出破绽的，区别只在于破阵时间的长短。
而时间的长短就能很直观地反应出阵师天赋和悟性的高低！
第32章 信手破阵（）
“那就用幻视阵作为你的测试工具吧。”
马辉长老平静地笑了笑，脸上的褶皱都耷拉到了一起。
只见他手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白玉盘，雷厉风行地朝着大殿中间抛去。
“这就是储物戒指吧，倒是比储物袋安全方便多了！”
“不过价值也同样差距甚大，据说在筑基期修士中都是难得之物！”
张穆看着马辉长老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储物戒指，心中难免好奇。
张穆这段时间在学习阵法之余，还看了许多传道殿中的杂书！
对修真世界的了解多了许多，已经和刚入门那会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博闻强识了。
不过张穆对马辉长老的储物戒指倒是没有什么羡慕，看了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不说他日后肯定能买得起。
就说储物空间，难道还有能比得上他的血仇空间的吗？
另一边，被马辉长老抛出去的白玉盘像是不着力一般浮在空中。
在马辉长老一连打出十几个手印后，白玉盘中自动飞出六片玉牒，围绕着白玉盘快速旋转起来！
未几，白玉盘和玉牒渐渐变淡，随后一同消失不见，一切恢复了原状。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仿佛其中没有阵法存在一般！
马辉长老又取出一根半米来长的玉杆，控制着它飞到张穆身前。
解说道：“这是点阵玉杆，用于阵道阁内交流时使用。”
“无需真正破阵，你只要用它准确地点出五处阵法破绽，便算破阵成功。”
张穆一握住点阵玉杆，一道讯息就从玉杆中传来。
张穆立即知道了这点阵玉杆的用法，只要向其中输入真气，便能从点阵玉杆一端射出异光，能在阵法上暂时留下印记。
“好歹还是件法器。”
“就是不入品阶，不值什么灵石。”
熟悉了一下点阵玉杆的用法，张穆压下第一次使用法器的激动心情。
恭敬地向马辉长老行了一礼，又和惠清雪相视一笑，张穆这才转身进入幻视阵，开始进行马辉长老的考验！
幻视阵作为基础的九阶阵法，作用很简单，还只针对入阵者。
进入了幻视阵的张穆只感觉换了一片天地一般，一下子就从大殿中，进入了一片乌云笼罩下的旷野。
作为基础阵法，幻视阵当然不可能真的将张穆带到另一边天地。
实际上，此时只要后退几步，张穆就能轻易脱离幻视阵的范围！
但是这并非破阵的方法，张穆现在要做的是看破眼前的迷雾，用点阵玉杆指出阵法薄弱之处。
像是隐去的白玉盘和玉牒的位置，还有阵法穹顶上灵气运行不顺畅之处等等，都是阵法的破绽。
张穆一边用手中握着的一块灵石恢复真气，一边运行真气以观阵之法注入双目。
“咦？这孩子还真的掌握了破阵之法！”
“恰逢元彬供奉收徒之际，难道是天意，我清玄门真的要出一位阵道天才？”
幻视阵并不阻碍阵外之人的视线，马辉长老看到张穆用出观阵之法时，心中又惊又喜！
对张穆接下来的破阵更加期待了几分。
观阵之法对元神之力有很高的要求，并不是能轻易掌握的。
但是观阵之法又是阵法入门的基础，是第一个门槛！
元神之力的强弱对于阵法师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灵根品质对于练气修真之士的重要性！
依仗远胜于常人的元神之力，幻视阵在张穆眼中褪去了神秘的面纱，乌云旷野很快淡去，变得朦朦胧胧。
幻视阵内的灵气运行轨迹直接出现在张穆眼中！
甚至身在幻视阵内，他就能清晰地看见站在阵外，眼神中带着紧张和期待之色，安静等候着的惠清雪。
对于阵法入门者来说，幻视阵是比较难缠的阵法这一。
幻视阵虽然没有丝毫攻击力，就连产生的幻象也很是一般，但是它的运行状态却也是虚无缥缈，无迹可寻。
钱茂看到马辉长老摆出幻视阵时，心中一喜！
他虽然不是阵法师，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幻视阵很不简单。
甚至不少青玄阁中已经确认是阵法入门者的人，都常常为此阵所难倒。
很多九阶阵法师破阵都要费一番功夫，钱茂自然不相信他眼中乳臭未干的张穆能够破开它！
以为张穆短时间里不会有什么动静的钱茂，露出一个自认为魅力十足的笑容。
“清雪仙子，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骗子的？”
钱茂轻声跟一旁的惠清雪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这骗子绝对不可能破阵成功的，你很快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惠清雪根本懒得理会他，眉目含情地看着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眼睛绽放着银白色光芒的张穆。
吃了个闭门羹的钱茂大感无趣，又想到惠清雪不是自己所能撩拨的，心中一凛，暗哼一声，继而带着更大的怨气看向张穆！
而张穆也恰在此时有了动作，点阵玉杆朝着斜上方一指，一道异光便疾射而出！
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在异光地照射下竟然浮现出一块白玉盘！
惠清雪看见阵盘的位置都被张穆找了出来，立时便知道张穆成功了，会心一笑，风情无限。
马辉长老大吃一惊，猛得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整个人颤巍巍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穆。
“这，这不可能！破阵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他是怎么做到的？”
马辉长老在阵道阁一百五六十年，却也从未见过有哪个弟子能够这么快得破掉幻视阵。
就连他自己这个八阶阵法师都做不到，一时间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难道元彬供奉没有夸大其词，世上真的存在俯仰之间就能轻易学阵破阵的妖孽天才，就像那些古之大能，生而知之者一样！”
钻研了一辈子阵法的马辉长老对学习阵法的艰难最有体会。
他曾经听元彬供奉说南域的一些阵道天才如何如何妖孽时，一直都是不信的。
但是此刻见张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看破了幻视阵，找到了阵盘所在，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钱茂转过头时也正好看见张穆找出阵盘所在的一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本来正想说点什么的，就这样半张着嘴巴，直接陷入了呆滞之中！
而张穆的动作却没有就此停止，又一连用点阵玉杆点了六处！
将六片玉牒的位置也一齐标识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钱茂目瞪口呆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玉盘、玉牒，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向施施然从阵中出来的张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