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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它从林殇手里跳了起来,然后两只胖乎乎的前肢凑到自己的嘴前,小嘴一吐,一颗龙眼大的红色果子,咕噜一下滚到了它的爪子上。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果子,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将它捧起,慢慢送到了林殇的嘴巴前,然后眨动着紫色的眼睛,一脸讨好的看着林殇。
林殇心头一暖,他摸了摸小傻如缎似锦般的皮毛,轻轻道:“我不是松鼠,不会吃你的心肝宝贝的,你还是收起来自己享用吧。”
小傻眨了眨眼睛,在明白林殇的意思之后,嘴巴两边的胡须一阵抖动,似乎在大笑一般,抱着红果开心的打起滚来。
而林殇,则将小傻搂在怀里,抚摸着小傻毛茸茸的尾巴,渐渐睡去,唯有脸上的点点泪痕和睡梦中偶尔的抽泣,预示着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咚——咚——咚”,三声如雷般的钟鸣在群山万壑间回响,震的远山之上的积雪簌簌下落,同时也将沉睡的林殇震了醒来。
此刻的太极广场上,一众纯阳弟子穿戴整齐,列成方阵肃穆而立。
而方阵最前方,则是掌门玉虚真人李忘生和其他几大峰主,大家都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谁有如此大的面子,竟然要劳驾掌门携几大峰主亲自迎接呢?林殇暗自寻思。
他还记得去年梁王武三思到纯阳宫祈福时,掌门也仅是在大殿迎接,而今日,掌门竟然携几大峰主,大开两仪门,列迎宾大阵相迎接,规格之高,礼仪之隆,可谓空前。
太极广场上。
“来了!”李忘生率先开口。
远远的山道上,一大一小两个黑点晃动着,朝两仪门方向而来,越来越近之后,才发现是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者身着墨色长袍,一个方形的暗紫色箱子跨在肩膀上,黑白相间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脑后,满是皱纹的黑脸上,一双眸子满含笑意,五柳长须在晨风中左右摇摆,虽然岁近花甲,但腰杆依然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和蔼可亲。
而在老者的右手边,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乌黑的青丝挽成双丫髻,发丝间满是各种花状的发夹,齐额的刘海下面,两弯烟眉淡淡,笼罩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点绛朱唇微微上翘时,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就会若隐若现,煞是惹人喜欢。
少女一袭紫衫,宽大的衣袖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垂在她身子两侧,一双齐膝的紫色小蛮靴上,点缀着几颗银白色的小铃铛,步履移动间,铃铛叮咚作响,如山泉,似滴水,满是青春的气息。
转瞬间,这一老一少已经来到了两仪门前。
玉虚真人双手合十,朝老者揖了一揖,朗声道:“纯阳李忘生携门中之人,恭迎鬼手老友大驾。
“你这老家伙,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排场,搞的跟迎接当今皇帝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你再这么客气,我可要转身走人了。”老者牛眼一瞪,没好气的对李忘生拱了拱手。
李忘生听言,哈哈一笑道:“如果誉满天下的天道鬼手都当不得如此礼仪,那么这江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有此资格了吧。”
“天道无情人有情,鬼手之下阎王惊。”行走江湖之人,你可以不知当今皇帝是何人,你也可以不知道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是谁,但是你绝对不能不知道天道鬼手是谁。
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江湖上一直有着这种说法,他们代表了整个江湖最顶级的势力。虽然江湖上的门阀帮派数不胜数,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掌握武林命脉的,只有他们。
而纯阳宫和万花谷,则是这“六派”中的两家。
如果说纯阳宫是以自己独步天下的以气御剑驰名江湖,那么万花谷在六派中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异类。
万花谷,简单来说,并不能看做一个门派,与其说它是个门派,倒不如说他是个世外桃源之地。
万花谷并不是一个以武学见长的一个门派,他是一个集武学,机关,傀儡,琴棋书画,神农丹道等为一体的杂家,如果硬要说特点,那么,万花的特点就是包罗万象。
不要看万花谷的学术很杂,但是无论哪一种绝学,万花谷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物,即使放在人杰辈出的江湖上,也是属于站在巅峰的那种。
而天道鬼手,则是那种即使在巅峰人杰中,也属于屈指可数的那种人。
江湖上医术最高者,当属“药圣”孙思邈,他是万花谷神农一脉的宗主,而天道鬼手,则是药圣的师弟。
药圣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江湖事事,除非万花谷发生惊天巨变,否则他绝对不会出山。所以,天道鬼手就成了神农一脉的实际掌权者。
之所以称他为鬼手,是因为他不像他师兄药圣一样心怀天下。他要医人,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不是疑难杂症不医,不是垂死之人不医,不是熟人不医。
用他的话来说,生老病死,都是天道轮回,如果每一个有病有伤的人都需要救治而且得救的话,那么天下的医生岂不是都要累死,这番不近人情的苛刻言论,使很多上门求医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当然,如果你满足了他的三个条件,那么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他都可以用“鬼手”,将你从阎王手下抓回来。
所以说,天道鬼手是一个满是争议的人物,如果你和他搭不上关系,那么,你将很悲剧,如果和他套上了关系,你将会很幸福。
平时,求他医病都是难上加难,今天,他却亲自到纯阳,难道纯阳宫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么?
第6章 初见()
面对李忘生的奉承,天道鬼手两眼一瞪,佯怒道:“你这牛鼻子少给我来这一套,还没进门就给我戴高帽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
说罢,他指着身边的少女道:“这是小徒芝小小,带她来见下世面。小小,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纯阳掌门李忘生,还不快快行礼。”
见师父发话,少女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一脸乖巧的朝李忘生等人揖了一揖,道:“晚辈芝小小,见过掌教真人和其他几位师伯。”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煞是好听。
“你这老鬼,一副锅底脸,死气沉沉了一辈子,却不知哪来的福气,收了一个这么灵气十足的徒弟,真是苍天无眼啊。”看着这个灵动的女孩,李忘生赞叹不已。
说罢,他转过头,对着身后一个中年道姑说道:“既然到了我纯阳宫,就是我纯阳宫的客人,于师妹,此女就交由你门下弟子照顾了,切记,她可是我纯阳宫的贵宾!”
中年道姑拂尘一摇,也不答话,只是揖了一揖,颔首示意。
李忘生点了点头,回身对天道鬼手道:“好了,你这宝贝徒弟我给你安置妥当了,不知老鬼你是否满意?”
天道鬼手翻了翻白眼,嗤鼻道:“又是戴高帽子,又是让于睿真人屈尊照顾我小徒,你这牛鼻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说罢,竟然不理李忘生,像回自己家一样,负着双手扬长而去。
李忘生也不恼怒,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便追了上去并肩而行。
于睿真人临走之前,轻轻拉起芝小小的手,来到方阵中寒轻沫的面前,微笑道:“轻沫,小小就交于你了,你和她年龄相仿,希望你们能够多多交流好好相处。”
望着眼前这个灵动明媚的少女,寒轻沫也是十分欣喜,在清虚一脉,就她年纪最小,所以平时她都是和大她很多的师姐交流,难免有时候会因为年龄差距出现交流不畅的情况,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伴,而且还是高人之徒,她怎能不开心?
素手牵起芝小小的柔荑,寒轻轻轻笑道:“太好了,我一直希望能够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一起交流,今天真的出现了,小小你放心,这几天我肯定会带你吃好玩好,让你开心到乐不思蜀!”
芝小小脸上也是一片激动,却见她扑闪着明亮的大眼说道:“那就有劳轻沫姐姐了,我也是从小一个人长大的,希望轻沫姐姐你不要嫌弃我愚钝,这几天就叨扰你了。”
说完,二人不禁同时笑了起来,那场景,如同两株并蹄莲竞相开放,一个优雅,一个灵动,互相映衬之下,如春光咋破般,看呆了周围所有人。
笑罢,二人手拉手,宛如亲密多年的姐妹一样,一起迈着轻盈的步子,施施远去。
就在二女快要走出太极广场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位师妹莫急,为兄陪你们一起去闲逛下,尤其是小小师妹,初来咋到,很多人都不认识,待为兄给你们前面开路,不然一些莽撞之徒冲撞了贵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女身后,巫马汕一脸笑意的朝他们走来。
见巫马汕到来,寒轻沫不禁眉头一皱。
在别人眼里,巫马汕长得一表人才,武学天赋出类拔萃,说是人中之龙一点都不为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寒轻沫老是觉得巫马汕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感觉到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她小时候独在一人在野外遇到毒蛇一样。
寒轻沫正欲拒绝,却不想芝小小已率先开口:“好啊好啊,那就有劳师兄了!”
巫马汕闻言大喜,袖袍轻甩,陪在二女身边,一边行走,一边开始绘声绘色的给芝小小介绍起纯阳宫的人情风貌。
不得不说,巫马汕的口才确实了得,在他口灿莲花般的讲解下,芝小小一脸心驰神往,她的魂早已被巫马汕带入到故事里了,而寒轻沫,则是目视前方,一脸的风轻云淡。一是因为这是她生长的地方,一草一木,她都熟悉无比,二是看着巫马汕一脸殷勤的样子,她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会更加强烈,要不是芝小小在旁边,她估计早就走开了。
三人一路走来,无论是正式弟子还是外门弟子,见到三人,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手中活计垂手肃立,向巫马汕行礼,而巫马汕则会适时的哼一声或者干脆就只摆一下手,神情高冷无比,但是若仔细看他眼睛,则会发现里面全是洋洋得意的神色。
日已三竿,温驯的阳光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反而在雪水融化的气息里,愈加寒冷。
林殇手执扫帚,一边思索,一边漫不经心的清扫着山道,他还在深思前面纯阳宫大开两仪门列阵迎宾之事。
雪水融化之后,平时尘土飞扬的山道变得泥泞不堪,林殇弯着腰,一步一退的用力清扫着淤泥,却没看到远处有两女一男正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唰”,一坨比较大的泥巴被他甩了出去之后,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蠢货,怎么扫地的,你这是找死么?”
林殇眉头一皱,抬起头,巫马汕怒气冲冲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7章 受辱()
芝小小紫色小蛮靴上,一团泥巴流着污水,将本来精致的鞋面弄得污浊不堪,而这泥巴,很明显是林殇刚刚扫出去的。
巫马汕此刻内心笑开了花,他一直希望有机会在芝小小面前展示下他大师兄的风采,虽然一路过来有很多人对他行礼恭敬,但是他一直觉得,还是欠缺点什么,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巫马汕猛然眼前一亮,觉得他展示自我的机会来了。
“哼哼!小子,平时就看你不顺眼,一个呆头呆脑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可以和轻沫师妹走得那么近,今天终于让我给逮到机会了,看你怎么死。”巫马汕心里得意无比。
林殇眉头轻皱,虽然不知这个少女是何等身份,但就凭由巫马汕和寒轻沫二人陪同来看,很可能是大有来头。
但是多年与外人交流的习惯,使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惶恐,在他眼里,除了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属于陌生人序列。
直起腰,扶着扫帚,林殇对还处于吃惊状态的芝小小施了一礼,平静道:“对不起姑娘,刚刚没有注意,弄脏了你的靴子,还请见谅,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清洗下。”
寒轻沫此刻也回过神来,见林殇如此说,立马在一旁帮腔道:“小小,你看殇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他不会武功,刚刚又低着头,肯定没有注意到我们,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殇哥哥?轻沫姐姐,你们认识么?”
芝小小本来也没怎么生气,刚刚的惊呼,也只不过是面对突发事件时的一种本能反应而已,刚刚听完林殇的道歉,她正要说不用,却又听寒轻沫如此一说,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轻轻拉了下芝小小的衣袖,寒轻沫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是这样的,殇哥哥其实很可怜的,他从小”寒轻沫附在芝小小的耳边,将林殇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遍。随着她的解释,芝小小脸上的神色慢慢凝重,眼睛开始绽放泪光。
见此情景,巫马汕的心瞬间一沉,他必须得立刻有所行动,否则,他将失去表现的机会。
手指微曲,默运心法,紫霞气劲顿时在指尖流转,中指轻弹两下,两缕劲风直袭林殇双膝。
“噗通”林殇只觉得双膝一麻腿一软,扶着扫帚直接跪倒在地,本来还算干净的衣服上立马沾满了淤泥。
寒轻沫正在给芝小林殇的身世问题,却忽然瞥见林殇倒地,惊呼一声,几步来到林殇面前,满脸急切的问:“殇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林殇还没答话,就听巫马汕在一旁一脸傲然的说道:“冲撞贵宾,此等大错,按照门规应该要上报门派进行处置的,念你只是一介小厮,本师兄就在这小惩一番,不然此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纯阳宫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完,他又转身,一脸笑容的对芝小小道:“接下来怎么处理,还请小小师妹发话,我们纯阳宫肯定会秉公处理。”
耻辱!巨大的耻辱!
堂堂热血男儿,本该只跪天地君亲师,然而此刻,他却如同丧家犬一样,屈辱的跪在一个和自己一分钱关系都没有的人的面前,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最为疼惜的女孩的面,毫无尊严的跪着。
林殇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那双被蓬松刘海遮盖住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血红,一股暴虐而又嗜血的气息在他的目光深处流转,抓住扫帚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关节都开始泛白,整个人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起来。
寒轻沫正准备将林殇参扶起来,却突然感觉到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还以是为巫马汕出手太重,将林殇哪里打坏了,吓得她粉面失色,急忙道:“殇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林殇没有应答,捏住扫帚的手颤抖不停。
寒轻沫愈加不安,如水的眼眸里已然泪光乍现,本想继续询问,却瞥见始作俑者巫马汕还无事人一样,正一脸微笑的向着芝小小献殷勤。
刹那间,怒火如同爆发的火山一样喷涌而出,将寒轻沫彻底点燃,只见她凤眉倒竖,杏目圆瞪,咬着牙齿一字一字的道:“大师兄,他即使有错,那也该由宗门处理,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话语之间的恨意,如同九幽深渊的寒冰,将巫马汕一脸的微笑冻在了脸上。
巫马汕一愣,在他看来,借宗门之威小惩一下一个外门小厮,借此显示自己大师兄的威严气度,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事,寒轻沫纵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至于和自己翻脸,然而寒轻沫的反应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坚持到底,否则前面的算计都将功亏一篑。
迎着寒轻沫如针似芒的眼神,巫马汕吸了一口气,一脸正气的说道:“小小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个小厮,冲撞贵宾本是大过,念其也是无意之举,我也就小惩一番以儆效尤,哪里过分了?”
“好,好一个以儆效尤,试问师兄,如果让你当众给人屈膝下跪,你是何想法,你也会觉得这只是小惩么?”寒轻沫怒极反笑,俏脸之上满是寒霜。
“好了轻沫,不要再说了,我没事,师兄做得对,我犯错在先,师兄惩戒我是应该的!”
林殇突然开口,打断了寒轻沫的话语。
此时的林殇,身子已经停止了颤抖,那股暴虐嗜血的气息,也开始隐隐消散,虽然还是跪着,但脸上已是一片平静。
林殇确实很愤怒,就在刚才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有种不顾一切想上前和巫马汕拼命的想法。
对,是拼命!当一个人连自己的尊严和人格都无法掌控的时候,那么,活着与尸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寒轻沫之后和巫马汕的争执,让林殇从怒火中烧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是可以去不顾一切的去和巫马汕拼命,但是这样的拼命,真的值么?
以他单薄羸弱的身体,对上紫霞功小成的巫马汕,以卵击石恐怕也不足以说明二者之间的差距吧。
是人都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