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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自己暗恋……不对,心仪多年的理想型女性(的儿童时代),胡桃自然不必卖弄关子。
“那么,可~爱的远坂小姐,就麻烦你为我说明现况了。”
“我、我知道啦,不用特意强调……可爱什么的。”
少女越发粉面红涨,用力将脸拧向一边避开胡桃满载“跟我回家”野望的热忱视线。
“——总而言之,悠和Archer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哦,等会儿见了面可要好好道谢才行!”
“悠……?”
胡桃倏地打个激灵,郁郁蹙起了眉。
“是呀,就是Archer的Master,这间房子的主人。虽然是个整天宅在房里和游戏漫画打交道的废人,但一从二次元钻出来就意外的精明强干呢。”
“……好难想象啊,那种人。”
胡桃搓着眉心小声吐槽,心底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太好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悠……那种在三次元扎根稳固的时髦小白领没可能是宅吧。)
“昨天Archer上街巡视时恰好撞上你们与Rider组交锋,托你的福才能毫发无伤打倒她。听说你们的住所在郊区,以你当时那种伤势,大概撑不到半路就会失血而死。算是礼尚往来吧,Archer没有向悠请示就做了多余的事。竟然会去救助敌人,他也真够好心的……简直像是电影里的正义伙伴一样嘛——等等,有什么好笑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何故,胡桃突然不顾小腹重伤未合,一手压着肚子遏制不住地爆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那个Archer,救了我……哈哈哈哈……”
“我说,大小姐……?你、你没事吧?!”
金发女人夸张地蜷着身子在病床上左右翻滚,甚至连连抬起手去拭眼角挤出的泪花,好一会儿才上气不接下气地缓过劲来,却仍不时于话语间爆出一串串狂笑。
“哈哈……我、我诋毁士郎这么多年,到头……哈哈哈……到头来,还是被他救了吗……”
——长久以来牢牢嵌在心尖的铁锁,忽然不着痕迹地松脱了。
【日见坂胡桃讨厌卫宫士郎。】
两年前,这曾是会社小组内人尽皆知的注意事项。胡桃提起那位少年便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罗刹嘴脸,好像少年同她有杀父之仇、夺夫之恨,不共戴天有我没他。除去管理财政的上司绪方钟情士郎,偶尔不痛不痒地同她分辨几句,极少有人敢与提及士郎时张牙舞爪的胡桃争辩。
旁人所不知的是,胡桃对士郎的反感,其实与红绿弓兵的相看两厌质料相同。
简单来说,就是同性相斥。
头脑顽固一条筋,血冲脑门不要命,强硬刻板的是非观,严苛到病态的自我审判……第一次涉足《Fate》原作时,尚且年幼的胡桃处处可以感受到令她浑身不自在的高亢共鸣。
——所以才要否定他。
士郎的Happy Ending,只有在圆满幸福的幻想故事中才能实现。被父母疏远厌弃、在亲戚家寄人篱下辗转流离、时时面对现实苦雨的自己,哪有闲情去贯彻那条遍洒光华的理想道路。
不过豆蔻之年的青涩少女,虽然对自己身为人柱的绝望命运懵懂不知,却已过早认清了现实的分量。
——胡桃,你必须好好钻研一把厚黑学,学会钩心斗角口蜜腹剑,学会藏身暗处阳奉阴违。你总有一天要周旋于觥筹交错之间,对面目可憎的家伙笑脸逢迎。你必须变得冷酷、阴狠、虚伪……然后你才能在这个暗流汹涌的社会上存活下去。
一次又一次,憧憬着远古英雄的少女咬牙警告自己。
——胡桃,为了你自己的人生,绝对不能再妄想当英雄,更不能当士郎那样的老好人。
不知不觉,这份自我鞭策化作了对卫宫士郎的粗暴批判。她每在人前恶声恶气损他一次,其实便是一口唾沫啐向自己——心狠点,你这个蠢货!
然而,直至高三暑假被柴田算计,胡桃都没能顺利成为“冷酷、阴狠、虚伪”的人。
明知杀死爱丽斯菲尔就能挽救冬木,她却咬破了嘴唇也下不去手,一如卫宫士郎到底也杀不了间桐樱。
胡桃一度认为,士郎选择杀死樱的结局不该算是BAD END,因为那明明是减少无辜伤亡最为快捷有效的方式。尽管对樱的悲惨遭遇满怀怜悯,她依然决心选择大多数人的安乐。
这份决心,在爱丽斯菲尔的笑容面前一瞬间碎成了渣。
从异次元归来后,胡桃无数次喟叹自己的过错:如果早点毁掉圣杯就好了,如果那时再狠心一点就好了,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软弱就好了……
于是她决定不择手段挽回过失。
于是她与以偷袭暗杀见长的绿色青年不谋而合。
当然,她也同等迁怒于和自己作出同样选择(以至于小镇险些被樱吃个干净)的卫宫士郎,黑他黑得变本加厉了。
但是——如今,她被英灵化的卫宫所救。
他是个心系天下的好人,天下却屡屡负他。而他到头来也不曾对世界萌生恨意,至今仍凭着胸中反感无谓杀戮的一念之仁,救起了多年来不遗余力毁他不倦的女人。
她早该知道的。即使英年白头、即使皮肤黑得好像来自非洲,她所知道的卫宫士郎,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无论现实被怎样的凄风苦雨所笼罩,他都坚持当个认死理的老好人,直到成为了传说。
当这样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她还有什么理由教唆自己“别当好人”?
(啊啊……算了。比起“卑劣的贤人”,果然还是“尊贵的愚者”更合我胃口啊。是士郎赢了。)
胡桃头一遭坦诚面对自己的真意,心上蓦然温暖如日光漫过。
(就凭这种觉悟,想必是杀不了白鸟香织了……到头来,我只是个无法伤害任何人的软弱笨蛋呐。)
“——别误会了,森林猎手的Master。”
冷淡而沉稳的男低音陡然响起,唐突打断胡桃一波强似一波的酣畅大笑。
“我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只是正好有需要联合其他Master对抗的强敌罢了。”
“……强敌?”
胡桃一怔,止住笑声向推门而入的红衣男人望去。
“啊,那方面就由我来说明。老是劳烦手下人开口也不好。”
——又是一道含着笑意的脆亮声线,冷不丁将话头生生截过。
绿Archer没有察觉端倪,只在内心暗暗嘀咕这家人真爱抢话题。胡桃却当场一口气走岔,面孔上满溢的笑影瞬间急转为哭相,抚着胸昏天黑地地猛咳起来。
“呜咳……咳咳咳!!你……咳咳……!!!”
“啊呀小胡桃,再见到我就这么让你感动吗?竟然被昔日的下属惦念到如此地步,我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手扶门框的白领丽人已经梳洗停当,女式衬衫和黑色一步裙熨得平整妥帖,不见一道褶皱,看着便叫人眼疼的十厘米细高跟冰锥般钉在地毯上。光洁明丽的面庞皎如满月,面上薄施粉黛,唇瓣一弯明红,妆容精致典雅无可挑剔。眉目虽无沉鱼落雁之态,却自有一番精明大气,乌沉沉的蓬软黑发随意覆盖在颈后,随着头颈转动而轻轻扬起,像极了电影里女主角毅然转身的特写镜头。
“好久不见啦,新人。这些年辛苦你了。”
女人笑眯眯地一扬唇,言语间不见戾气,一派老友重逢似的亲昵祥和。
胡桃却毫不领情,自顾自捂着心口干咳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翻转身来,拼死挣扎着伸长手臂向她探去,口里嘶声呻吟道:
“绪方……小姐,两年前……你还欠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
…………
绪方悠,女,芳龄二十有余,余数具体多少不得而知。现就职于当年胡桃落难的游戏会社,照旧分管财政部门,手头掌管着发放小员工薪水的生杀大权,其中自然包括暑期兼职的日见坂胡桃。
……当然,这只是应付世间眼光的台面说辞。
撇开公司白领身份的绪方悠,是个不折不扣的——
“废人。”
远坂凛呷了口红Archer从起居室端来的红茶,严厉却不失优雅地下达判断。
“小凛,认为御宅族=废人是世上常有的偏见哦,你可不要被那些不理解二次元魅力的大人毒害……再说,我在这边的世界也有好好奋斗。”
悠振振有词地扬起着了淡妆的细嫩脸蛋,俨然一副展示自己三次元风采的胸有成竹模样。
“顺便一提胡桃,当年拖欠你工资的不是我,而是负责给我发工资的人。”
“切,果然是黑心企业。从老板到技术员都烂透了。”
胡桃刚发泄式地忿忿掷出一句,悠顿时窘得下巴都拉长了三寸。
“——不会吧,你真以为柴田那家伙只是个技术员?”
“……??”
“…………拿你没辙。我好歹也有做点事前调查欸。你这姑娘,该不会是对柴田一无所知就跟他拍板动手了?”
“依据客观事实来讲,就是这样。”
胡桃理直气壮地一挺胸脯,随即牵动伤口疼得嗷嗷怪叫个不停。
“呜……啧,无论柴田先生有怎样的背景和理由,我都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既然决定要与他作对到底,即使了解了他的幕后状况,也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唔,说的也是。小胡桃是个好孩子,要是听说了柴田追求圣杯的理由,说不定会抹着泪将圣杯拱手送给他。”
“什么意思?”
见悠话里有话意味深长,胡桃也警觉地变了脸色。
“想知道吗?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吗?不管真相会给你招致怎样的折磨,你都想要知道吗??”
绪方悠故意捏尖嗓子拿腔拿调地逗弄她,顺势跷着长腿在胡桃床沿一屁股坐下。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容不得我拒绝吧。”
“很好,有点志气,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看来Archer这回是赌对了。本来还当你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想着早些让你退场算了……嘛,你的黄毛是基因问题。”
悠爽快地猛一击掌,张开两臂自床头轻盈立起,一拧腰旋了个圈儿面向胡桃。
随后,她带着满脸温柔亲切的长者微笑,以潇洒流畅的动作从衣袋中掏出了某个黑色块状物件。
“——就是这样,接下来的部分由Archer为你们说明,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和鹰士君还有正事要办,先失陪了。”
“等…………”
凛来不及出手拽她,年轻女白领就水蛇似的一溜烟滑了出去,不出十秒便已踏着细高跟娉娉婷婷从门口消失了,剩下一屋子男女老少面面相觑。
绿Archer:“……啥情况?”
凛:“……老情况了。”
红Archer:“……今天换了新人呢。”
胡桃:“………………………………废人。”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完。
胡桃这货怎么说呢……是绿茶的同类。心里比谁都憧憬英雄,喷起英雄来比谁都狠。“我才没那么高尚啦”“光有节操又赢不了”——明明自己才是最放不下的那个。理想和现实本就是道不完的话题,我不给结论,孰是孰非人人心里都有个谱。之前有人以为我黑士郎,现在总算能学甄嬛(喂)说句“此身就此分明了”。
BOSS实际是会社的幕后老板,典型高富帅。这就是个屌丝逆袭高富帅的故事(死)悠知道胡桃出事,一直在暗中调查。把悠和胡桃的情报合在一起,全局基本清晰,知道BOSS是为了女儿的胡桃会怎样做……那就是三卷终盘里的事了。
PS:学生党新学年加油www
39第一幕 戮力同心
【宅圣杯战争·第四日下午】
…………
胡桃与扒皮上司绪方悠(本人不承认)阔别重逢的结果;是一纸稀松散漫却值得信赖的停战协议。
双方依据亘久不衰的等价交换原则,彼此通气;共享了红组绿组分别持有的情报。胡桃现身说法把人柱的渊源阐释明白,红Archer也将绪方悠两年来调查到的内情倾囊相授。
当年柴田将胡桃的密友菜菜子与阿妙一并辞退;正是为了防止她们对胡桃不明不白的“电脑死”心存疑虑,暗地里横生枝节。只可惜他机关算尽,算不出自己最后栽在了一个管账的手上。
绪方悠掌握的情报有如下几点:
1、如今游戏公司的管理者只是挂名;实际操作的正是“技术员”柴田。不仅如此;柴田家几代经商;家族其他企业也在各自的领域独占鳌头;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如果再年轻几岁,倒能做一回都市言情小说的理想男主角。
2、柴田的妻子是个贤惠温淑的全职太太;膝下有一名年幼的独生女,名为柴田彩。小彩似乎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不仅从未上过学,而且长年卧床不起,几乎无法与外界接触。但是,柴田并未为爱女求医问药,只是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就连女儿的看护也交由家中佣人全权打理。
3、自从圣杯战争打响以来,柴田就将妻子佣人统统支开,只托一位修女装扮的年轻女子回家查看女儿的情况——这位修女在郊区一所教会供职,与柴田相识已久,来往密切,关系可用“红颜知己”来形容。
4、柴田麾下已暴露身份的Servant有四名。其中,已与胡桃打过照面的是柴田的Saber,娱记小林的哈桑,以及人造人46号(当然,悠尚且不知他的本体)的Berserker高文。除此之外,柴田彩的居所有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护卫,Archer曾试图潜入,未果;Master目测应是那位修女。
…………
在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零碎断片中,存在着再突兀不过的违和感。
柴田一向以踏实顾家广受好评,把妻女捧在手心里百般珍爱,几乎到了甘愿拱手山河讨你欢的地步。然而,独生爱女罹患重症、时日无多,他本可调动自己的财力和人脉遍请世上名医,却偏偏对女儿的病情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搞起了穿越时空的研究。
从中不难推断:柴田彩身负的“疾病”,已经超出了通常医疗手段的适用范围。
这么一来,就与胡桃的知识对上了。
——知晓“人柱”系统存在的,只有诞下活祭品的、人柱的生身父母。
【柴田彩是人柱之一,因身体负担过重而孱弱多病,甚至濒临死亡。为了将女儿从“为世界献身”的无理宿命中解放出来,父亲作出了决定。】
如此解释的话,所有千头万绪的谜团都得以理清。
柴田多年来呕心沥血开辟出前往异界的通道,又不惜利用身为人柱的胡桃和香织引来圣杯,从一开始便只倾注了一个愿望。
——要这世界,把我的女儿还来——
…………
至此,为当日一箭之仇耿耿于怀了两年的女人才明白,那男人执妄悲愿的尽头,有个沉甸甸的字眼叫“父亲”。
(但是,即使如此……我这边也有,不能退让的东西。)
“Archer……我是说红色的那位。请转告悠小姐,她拖欠工资的事我可以不计较,能否请她同我们暂时结盟呢?别担心,你们不需要听我发号施令。我只希望与你们约定,在打倒柴田一伙之前不再彼此厮杀,专心对付共同的敌人。”
“在打倒那个男人前组成共同战线吗……呵,真不像是小姑娘你的提案呐。”
银发青年扬起剑眉,毫不掩饰眼底的狐疑之色。
“悠虽然嘴上不留情面,背后却常说你是个仁慈天真的家伙。这样的老好人,会对苦恼挣扎的父亲和可怜的幼女见死不救吗?”
“喂,挖苦人也差不多一点。你这家伙,不要摆出一副对大小姐很了解的样子——”
“住手,Archer。”
胡桃抬手拽住一旁陡然立起的绿色英灵,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动怒。
见罗宾汉依旧面带不平之色,胡桃叹了口气阖上两眼,向着空无一人的黑暗静静发话道。
“啊啊,确实。我对柴田父女的遭遇深感同情。遗憾的是,柴田先生似乎一点都不同情我的遭遇呢。他好像会错了意,认为用别家女儿的人生去交换自家女儿的性命,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
红衣男人没有接话,只是淡然凝视着卧榻上的女人等待下文。
“那么,他和损人利己的犯罪者有什么两样?偷盗抢劫也好,诽谤骚扰也好,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的欲望而践踏他人。柴田先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有‘为了拯救女儿’这一高尚的信念。……可是Archer——卫宫君,你当真认为那个愿望是高尚之物吗?”
“作为父辈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愿望吧。但是,那个人稍稍有些做过火了。”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