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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气浪消失,天地失去的声音悄然回归。李老将军矗立在躺在地面之上,仅剩下一口气,陷入昏迷的老太监身前。一双眸子深处有着一抹无力之色。
如台风过境一般,遍地狼藉的太极殿内。年轻皇帝望着殿外的情形,再不能安做如松,猛然站起,走下高台,不顾红袍大太监的阻拦,走到太极殿外。
年轻皇帝深吸一口气,被宽大龙袍遮挡的双拳紧握,发白。目光猛然转到正对着太极殿的如一轮太阳般不可直视的华山王身上,充满了怒意与恨意。
华山王神色平静,顺着这位北齐年轻帝王的投注而来目光看去。
半响,年轻皇帝眼底深处的愤怒、恨意悄然隐藏的一干二净。沉声说道:“华山王!请入太极殿一叙!”
话音落下,大殿之内北齐群臣大惊失色。刚要出言阻拦,却被年轻皇帝扬起的手臂阻下。李老将军全身热血猛然涌起,脸上露出极为复杂以及羞愧之意。
虽然华山王与自己都是支持两国联手灭楚,但堂堂一国之尊,在他的眼前,这般羞辱的情况之下,做出这这般决定,让老将军再无暇考虑其他,只剩下满腔的羞愧与憋屈。
第264章 年轻皇帝的抉择(2)()
华山王听闻此言,眼眸之中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心中极为难得的升起一抹复杂之意。
对方乃是一国之君,所代表的便是北齐的颜面与尊严,自己今日行径无异于践踏的对方的尊严,将其打落泥水之中,任意蹂躏。
不过自己的目的本就是如此,如今将要达成,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想到此处,华山王对着樊鳐、周正二人使去一个目光,而后抬步向着面前的太极殿而去。路过李江河身边之时,微微停顿一瞬,但下一刻便与其擦肩而过,视若无物。
李老将军怔怔的站立在原地,在华山王走到太极殿前,将要跨上阶梯之时,猛然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昏死过去。
年轻皇帝见状,双目之中露出一抹不忍之色,对呆立在原地的那一众大内高手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马上带李老将军二人下去疗伤。
此时华山王已然走上了台阶,来到年轻皇帝身前,望着这位比自己女儿还要小几岁的北齐君王,眼眸之中莫名的光芒闪过,而后重新变的平静无波。
“诸卿稍安,暂且退出太极殿,寡人与华山王有事商议。”年轻皇帝见华山王来到近前,悄然转身,对着太极殿内的众臣,轻声说道。
北齐众臣望着自家君王那张年轻的脸,纷纷露出复杂羞愧的神情,再看向年轻皇帝身侧的华山王之时,便化为了无边的恨意,恨不得生噬其血肉。
君王之辱便是众臣之辱!
华山王对于这种目光视而不见,当年自己不过三十余岁之时,亲手掀起的那一场西凉武林浩劫之中,这般目光见的太多了,对其丝毫没有威慑力。
“众卿还怕寡人今日丢人丢的不够吗?”年轻皇帝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意,轻声说道。
一众北齐大臣听闻脸上的耻辱之色愈发浓厚了一分,低头避过君王的目光,无声的走出太极殿,分列大殿门口两旁,再不远离一步。
年轻皇帝迈步走入大殿,华山王紧随其后,樊鳐周正二人想要跟上,却被那位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红袍大太监拦住。
“陛下与华山王议事,你二人还不够资格。”红袍大太监语气阴柔,暗含些许怒意。
樊鳐、周正二人见自家宫主做出让两人守在殿外的手势,对于红袍太监口中的些许讥讽之意视而不见。自己二人与宫主能强闯北齐皇宫,杀人无数,却最终逼迫北齐皇帝退步,议事,对两人来说已经是极为荣耀之事,让败者随意犬吠几声,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红袍大太监见樊鳐二人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双目微眯,无声走到大殿门前,最后向自己陛下投去一抹担心的目光,见主子拿定了注意,只好将两扇厚重的殿门关上。
随着殿门的关上,太极殿内陷入的沉默之中。华山王不急,是因为已然吃定了对方。而年轻皇帝同样不急,他知晓这位西凉华山王硬闯皇宫乃是为了确保北齐西凉两国联手灭楚之事继续进行,而他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丢了天大的人,也不差多丢人这一会儿。
两位不同领域的王者,沉默相对之时,太极殿外的群臣亦是陷入的沉默之中。自己的君王被‘胁迫’,臣子之过也!满腔羞辱难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仅有两位非同一般之人的大殿之中,那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华山王啊!”
年轻皇帝轻声唤了一声,语气之中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真是有些同情你西凉的那位,与寡人同为君王之人。”年轻皇帝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话锋一转,淡淡的说道。
华山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不以为然之色。他那侄子有能力治理好西凉便可,至于心中对自己这位叔叔,感官如何,他又何曾在意。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那位能拿他怎么办呢?
“你若是想要挑起我与坐在西凉龙椅之上那位侄子之间间隙,却是找错人了,该去我那侄子面前说才对。”华山王淡淡的回敬了一句。
年轻皇帝微微一怔,哑然失笑,这等凭借己身之力,便视皇权如无物之人,天下也唯有自己眼前的这一人了。
“好吧”
“言归正传!”北齐皇帝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悄然说道。
“北齐与西凉结盟,先覆灭南楚的战略照旧!约定照旧!”
“你西凉在拿下整个川蜀之前,便不能染指荆州!”
华山王双目微微一凝,心中思索一瞬,虽然周屠夫率领的南楚川蜀军队已经难以对西凉大军造成威胁,但还是尽早除去为好。北齐想要按照之前的约定,拿下扬州,再拿荆州,也得到北齐大军能够度过大江再说。
“可!”
目的已经达到,华山王也不欲多纠缠什么。至于之后战事如何进行,最终局势演化成如何,即使是他也难以看清。说起来西凉虽然率先拿下半个川蜀,但形势并不比北齐好太多。即使是这二十多年,西凉的国力有的极大的发展的,但始终有一件事困扰着西凉。
粮食!
西凉境内戈壁、草原、群山,能有用来耕地的土地很少。而去岁一场寒冷的冬天,冻死的不知多少草原上的牛羊牲口,而今年开春一来,位于内陆的西凉更是没有下过一滴雨,灾情远比北齐要严重得多,如今还好,有之前数年准备的粮食做底子,等到今年秋收之上,才是粮食短缺问题全面爆发的时候。
这伐楚之战,如今也变为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争。相比之下位于南方的南楚,因水源充足,土地肥沃,今年的灾情还不算太过严重。已经没有退路的西凉更是不可能放弃这一场战争。
“那便如此吧!”年轻皇帝轻叹一声,说道。
华山王听闻,也不犹豫,转身向着太极殿那紧闭的殿门走去。至于说什么约定的书面凭证之类的,华山王对于那种东西并不是很相信,没有也无所谓。
“姜温雅!下次再见之时,寡人很是期待!”
当华山王走到殿门前,探出双手,将要打开殿门之时,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让其动作微微一顿。
但也只是一顿而已,下一刻那紧闭的殿门便悄然打开。
第265章 辱与忍!()
当华山王三人离开皇宫之时,那名前往城外军营调兵的内务司高手这才带着士卒姗姗来迟。迎接他的只有尘埃落定之后的满场疮痍。
今日皇宫之事发生之时,临淄城内大部分百姓还未睡起,但皇城之内这么大的动静,却是瞒不过去的,总归是要有一个说法。
当夜,那位拼尽全力抵挡华山王的老太监,虽然被太医以及一众高手输送内力吊命,甚至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李老将军,也不顾身上伤势,为其运功续命,但却还是没能挺过来。那华山王的拳意早已经侵蚀了全身,灼烧了经脉,回天无力。最终这位老人在北齐年轻皇帝的独自相送之下,闭目长逝。
长夜漫漫,年轻的帝王亲自为这位护佑了三代北齐帝王的老人守夜送行。沉重压抑的气氛在北齐皇宫上方弥漫,挥之不去。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无眠,这位年纪轻轻便称孤道寡的帝皇都想了什么,但十分确定的是,这位年轻皇帝只怕心中藏有刻骨的恨意!
“臣等万死!”
次日清晨,鸡哓日出,年轻皇帝脸上带着些许憔悴之色,双目之中布满血丝,自老公公逝去的那见房内缓缓走出之时,以李老将军为首的北齐众臣,跪了满院。
年轻皇帝抬头看了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微微有些目眩,身子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分,缓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
“起来吧,此事与诸位无关。”青年帝王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寒霜,淡淡的说道。
“老臣未能及时来援,击退姜温雅,致使造成这般祸事,请陛下责罚!”李老将军脸色黯然,自责不已。若是他在华山王出现在北齐皇宫的第一时间便赶到,或许事情不会改变,但却能让他的内心不像此时这般煎熬。
年轻皇帝低头看着这位独臂带伤的北齐国柱,深深的叹息一声,走到近前,低身将老人扶起,说道:“定国公乃是我北齐国柱,若无您出现,那姜温雅怕是要更加放肆数分。”
“姜温雅强闯皇宫是谁都不曾料到的,对方也不愧武林第一人之称,定国公能与其对抗良久,已然是大不易!”
说道这里,年轻皇帝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之意。
“若说此事怪谁,那便怪寡人吧!”
“若不是寡人心中生起与南楚休战之意,那姜温雅怕是也不会来此一遭。也不会累及我近千西凉男儿为寡人赴死!”
“陛下!”刚刚起身的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纷纷露出惶恐之意,齐声唤道。
“诸卿无需多说什么,也不必说什么宽慰寡人的话。”
说道这里,年轻皇帝脸庞之上寒霜愈发显眼,环视站于自己身前的众臣,一字一顿的说道:“昨日之事,乃是寡人毕生之耻!终生之恨!”
“寡人绝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望诸卿能与我携手与共,先灭南楚,再与那给寡人、给诸卿、给我北齐,带来这天大耻辱的西凉,决一胜负!”
“中庸有言:知耻而后勇。”
“寡人身为北齐皇帝,在此之前从未如此深切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如今算是明明白白,通通透透,自此之后,‘知耻而后勇’便深深的刻在寡人的心中!”
“时刻提醒寡人勿忘昨日之事!”
“当诸卿助寡人踏平西凉凉州城,烧尽魔宫山之时,便是寡人与诸卿洗去这耻辱之时!”
“在那之前,耻辱加身,诸卿与寡人当一刻不得懈怠!”
年轻皇帝双目之中猛然爆发出一道让人不可直视的光芒,望着眼前的众臣,喝道:“诸卿可愿否!”
李江河老人内心翻涌,屈身,重重一跪,沉声说道:“愿为陛下!为北齐洗去昨日之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其余众臣纷纷跪地,齐声喝道。
当日午时,这位北齐帝王自他上任以来到如今,第一次下罪己诏。
“孤以薄德,仰称皇考黎民付托,兢兢业业,七年有余,不敢暇豫。即位之除,辽东贼寇四起,黎民遭劫,惨不忍言。定国公出师,两年方定。方期与我百姓,永乐升平。今齐、楚凉国战不已,有因天变,风气大变,使民苦矣,此皆我过。今南楚失,南楚帝还致,遣间谍,昨日之日,投下药,使我金吾卫九百八十七名大好男儿,以毒死。寡人失察之过也。吾于是心出之与南楚偃伯灵台之意,愧不已。今下此诏,寡人之过也,于灭南楚室益坚,不敢有丝毫摇动。予惟返躬修省,改过正心,上答天慈,下释民怨。诸臣若愿为北齐之忠良,则当赤心为国,竭力尽心,匡朕之咎,移民之俗;若自甘卑鄙,则当挂冠致仕,了此残生,切勿尸禄保位,益增朕罪。笔随泪洒,通谕知之。”
这一份罪己诏一出,临淄城内黎明百姓原本对于南楚皇室并无恨意的心,突然升起熊熊的仇恨之意,再无人私底下议论该不该伐楚之事。甚至有大批激愤的青年壮士,赶往兵部,想要参军入伍,为覆灭南楚出一份力。
见此情形,北齐众臣悄然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有放下心多久,一纸密令自皇宫之内发出,由内务司牵头,开始暗中彻查泄密之事。与西凉没有牵连的绝大部分朝臣即使是心中有一丝不舒服,但还是痛痛快快的配合内务司,调查此事。
毕竟对于北齐忠心耿耿的朝臣们谁也不想,再有此等事情发生。但这件事已经于赶赴大江前线的定国公李老将军无关。
来时不过数骑,归时同样如此。那几名亲卫皆知那日发生在宫中之事,心中憋屈异常,一路沉默跟随,快马加鞭,恨不得立马飞到前线,渡过大江,覆灭南楚,之后再与那西凉好好做过一场,讨回此次之辱。
不过渡过大江之战,却是与他们几人无关了。在几人刚刚纵马踏出临淄城之时,千里之外,停歇了一段时间的大江之上,再起战事!
第266章 明禹屈芝仙()
时间回溯,就在华山王去到北齐临淄皇城的前一天傍晚,北齐江边大营迎来了一位‘稀客’。
北齐水师大营,水师主帅屈芝仙的营帐之中。
“天机阁明禹见过屈帅!”一位身穿黑衣,双鬓微白,身无点缀的相貌普通中年男子站大帐中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着端坐于帅座之上的白衣男子,拱手问礼。
“阁主大人可是让我北齐水师好等啊!”屈芝仙抬头,接着烛火,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满与冷淡。
虽然明禹身为天机阁阁主,在江湖上的地位极高,但天机阁经历了那场分裂之后,声势大不如前。更何况这里乃是屈芝仙的水师大营,再加上天机阁承诺北齐的一件大事,一拖再拖,致使北齐大军始终没有突破眼前这条大江的封锁。若是屈芝仙能对其有好言语,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明禹将屈芝仙眼中的不满冷淡收于眼底,心中升起一抹暗怒,但此事的确是他的过失,无法辩白。
说起来这明禹自从西凉南楚两国的暗桩因白沙岛一事,被墨宫与南少林除去了个七七八八,而后天机阁分裂,便一直有些不顺。
原本打算让北齐在这大江之上受到阻碍,再将天机阁的布置显露,让天机阁的功劳更大一些,却没想到中间出了些差错,与南楚水师之中的布置在前段时间也暂时失去了联系,延误了原本定下的开春发动的时机,让其不得不亲自赶到前线,联系潜伏在南楚水师之中的暗桩。费了极大的力气,好不容易联系上,连忙赶到北齐水师大营,却遭到这般对待,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屈帅,明禹今日趁夜前来,便是为了那事,如今诸事具备,只待北齐水师再次发动攻势。”明禹平复下心中的无奈,也不辩解,直奔主题说道。
屈芝仙听闻此言,脸上的神色这才好了许多。原本他便已经决定就在这几日,率领北齐水师倾巢而出,为北齐大军打通这条大江,南渡伐楚,若是此时能得到天机阁的助力,把握便能更大几分。
因此屈芝仙虽然对这所谓的天机阁阁主没有丝毫的好感,为了将士们能损伤少一些以及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抛去心中的些许恶感,坦然接受对方的‘援手’什么的,毫无心理障碍,或者说即使是有,也能悄然克服。
“若是如此,那屈某便替将士们谢过阁主!”屈芝仙起身,拱手一拜,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与方才嘲讽明禹之时,判若两人。
明禹心中一阵冷笑,但面上却是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连连摆手。
“不过在下听闻,临淄城那位如今对于伐楚的态度可是有些转变,我北齐大军与南楚此时开战,是不是会有些不妥。”明禹故作迟疑,眉头微皱的说道。
屈芝仙脸上闪过一抹‘不在乎’的神色,示意对方一同坐下,这才开口说道:“禹兄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况且此时临淄城内有李老将军坐镇,即使是不能改变陛下的念头,也能拖延些时日,到那时我等北齐将士已然渡过大江,兵临金陵城下。”
“解决了眼前大江这个最大的症结,陛下怕也不会在多说什么。”屈芝仙一边说道,一边探身为明禹倒上一杯酒水。
明禹目光微微闪动一分,沉吟一声,心中已然做下了决断。他天机阁‘一分为二’,由他师弟明苇携一众门人下南洋,不虞传承断绝之事,那此时他要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为天机阁赌上一赌,改变自己师父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