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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蓝色火焰明晃晃地,就像是欢快的孩子。
小花则是“噗”地吐出口鲜血,支撑着顾长月的身体,跪倒在无涯剑的剑身之下。
这个时候,它看到地上的阵法不知何时变得不清不楚,上面的符文竟是消磨得再也不见完整。
同时,有道黑色影子被慢慢挤出无涯剑。
邪剑神神识输给了无涯剑…
结局将定…
强劲的大风疯狂吹刮,几乎毁灭一切,顾长月身体上,被鬼火烧破的红色衣衫被一片一片吹破,雪白的肌肤随之出现密密麻麻可怕的细小血痕。
小花控制着顾长月的身体,眼中却露出精锐的光芒,它张了张口,道:“无涯成……”
最后的余音被吹散在风中。
无涯剑剑魂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抹笑说不出的圣洁美好,渐渐融化在苍白色的光芒中。
整个空间凝滞一刻,然后发出“轰隆”的爆炸声响,一朵白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巨大的力量,不分敌我,淹没一切,气吞山河。
小花无从躲闪,眼睁睁地看着气浪扑向自己,扑向顾长月。
它咬牙承受爆炸引起的重击,好无意外地陷入昏睡,不过即便如此,依旧在最后的一刻钟保护了顾长月,并将身体还给了顾长月。
顾长月的眼前一片苍白,她感觉到自己瞬间就被一阵令人窒息的冷芒包围住,就算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也依旧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她的耳膜几乎被轰轰的声响震破,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晰,唯一知晓的就是,自己像是一片落叶,随着气浪被轻飘飘地推了出去,不知道被抛向何处。
天地动荡,一切尽被灰烬掩埋。
蓝前辈提着两名魔修,同样不曾幸免。
饶是他提前有所准备,也不由地转过头来,望着爆炸所产生的地方。
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白色的风暴。
那风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缓缓膨胀,向他扑来,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尘埃。
冰冷而狂戾的气息。
他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是无涯剑。”
作为剑修,又怎能感受不到剑的气息?
“竟然是无涯剑?无涯剑觉醒,邪剑神被毁……”
两位魔修也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中更多的是不甘和悲愤。
两百年的心血,就这般被毁了。
天知道这两百年来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骗了多少修士,经历了多少场战斗,原本以为就算邪剑神神识无法占据仙剑复活,但至少养上了两三百年,多吸食些许剑修的神魂总算能够生成强大的力量。
可是…可是…这他娘的居然就被一柄残破的无涯剑毁了。
若是他们现在还能动弹,恐怕是要不顾一切地冲入风暴中,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百年的心血,怎能够就此被摧毁。
其中一名魔修低着头,黑色的帽檐下头有鲜红的血液滴出,啪啪地打在地上,溅开绚丽的花儿。
若叫顾长月看见,定会嘲笑一句:“这便是传言中的气得吐血。”
当然,在悲愤之余,两名魔修的心中却本能地生出了疑惑之情。
无涯剑怎么会打败邪剑神?
既然地狱之火已经有所净化,从浅紫色变成了淡蓝色,那么邪剑神神识的力量应当更强才对,怎的会被无涯剑压制?
为什么?
“怎会如此?”
两名魔修想不通,蓝前辈也有些迷惑。
可惜他还来不及深想,苍白的爆炸风暴已经抵达面前,他不着多想,单脚点地,向后滑掠,给自己争取时间的同时,结出厚厚的屏障结界,以此挡住爆炸的伤害。
而屏障刚刚结起,整个人就被包裹在白光中。
“哗……”
身边笼罩着白茫茫的光。
接着,他听到更大的轰隆声响,两级大殿中有什么东西被开启了。
白光中,他头也不回,提着两个魔修转身就走,蓝色身影缓缓消失无踪。
地面之上,虔诚的蛊族人被巨大的声响所惊,慌忙从地上抬起头来,却见一束白光自两级大殿地底冲天而起。
两级大殿在白色光束下,一层一层垮塌,轰然化作土屑和尘埃。
高大的信仰,这是塌了么?
巫王以及雪玲珑几人手中的发决爆裂,纷纷被推翻在地,七窍流血。
几乎是一瞬间的变化,没有任何预兆。
蛊族男女全数以僵硬的姿态跪坐在地上,望着那座垮塌的信仰,一时之间皆是无法反应,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轰轰作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愣怔之时,天空中,血月散去,血气散尽,一片漆黑。
被他们膜拜的蛊王蛊后则仰天长啸,瞬间像是失去了某种强大的钳制一般,扑进了人群中。
此起彼伏的惨叫纷纷响起。
蛊族男女被沉入黑暗之中,听闻同伴的惨叫,终于清醒过来。
有人惊呼,有人哭喊。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巫王,这是怎么了?”
“巫王救命,巫王救救我们。”
“巫王您在哪里?求您救救我们。”
新鲜的血腥味和着呐喊弥漫在空气中。
巫王被雪玲珑几人从地上扶起来,却不管蛊族子民的呼喊,抬手便给了雪玲珑一个巴掌,厉便道:“废物,你带回了什么人,不是说筑基中期和结丹结印期吗?怎么可能败了?邪剑神怎么可能败了?无涯剑竟然吞噬了邪剑神,本巫的心血全被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给毁了,邪剑神没了,本巫哪里去拿魔道鬼主血丹?什么时候这该死的实力才能够晋级?你这个废物……”
雪玲珑被巫王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借着自己身上剑身的光芒看清巫王的脸。
曾经慈和的师尊像是变成了世间最恐怖的厉鬼,满面是血,愤怒狰狞。
她捂住自己的脸,心中却是凄凄的惶恐。
巫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邪剑神?什么魔道鬼主血丹?什么晋级?
两级阴阳殿下头不是两级阴阳神吗?要借助残剑和剑修神魂苏醒的不是蛊族人的信仰以及她和珂诺几人的信仰吗?
她分明记得巫王曾经说过:“两级阴阳神庇佑蛊族长存不朽,也能够给残缺的你们带来新生……”
可两级阴阳神怎么变成了邪剑神?
还有,巫王说要借助魔道鬼主血丹才能够晋级。
蛊族的巫王不是天生就不精通道法的吗?
雪玲珑脑海中千转百回,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渴望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她死死地盯着巫王狰狞的脸庞,希望这就是一个梦。
然而,梦总是迷糊的,现实却是真切的。
她能够想到,这些年来,巫王对自己以及珂诺、林东儿、陌子规都有所隐瞒。
不,不,除了珂诺。
珂诺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不安。
巫王大手一挥,怒喝:“一群废物,还不下快到本座前头开路,给本座跳下去,寻找无涯剑,还不快……”
雪玲珑、林东儿、陌子规都愣愣地看着他。
突然变脸的师尊,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及,茫然不已。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王冷道:“怎么?平时不是很听本巫的话么?本巫可是你们的恩人,现在是你们还命给本座的时候了,都给本座到前面带路。”
语毕,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三人便漂浮在他的身前。
珂诺忙道:“师尊息怒,师尊,你这样玲珑他们也是无法帮忙,不如把他们都放下来吧,放下来他们也好自由行动。”
巫王却嗤笑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珂诺的脖子,狠声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以为知道些秘密就不同了么?本巫的未来都没了,你们都得跟着陪葬,给本巫滚下去。”
他随手一挥,珂诺便被扔进了两级殿处破开的黑色洞穴中。
许久后,只听“嗤”的声响,像是血肉摔碎的声音。
有血光从黑色洞穴中冒出。
雪玲珑三人脸色苍白,同时喊道:“珂诺。”
珂诺再也没有回音。
巫王森森地笑道:“下面的爆炸还没有结束,你们三人给我打开屏障,在前面带路,否则下场也会如那贱人一般。”
面对忽然变脸的师尊,三人同时一凛,皆是茫然不已。
巫王问道:“怎么?不愿意么?”
林东儿裂开嘴巴,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变化,哭出声来。
巫王一脸鄙夷,“不愿意下去也得下去。”
他拿出三根黑色丝带,拴住三人,然后也将三人丢了下去。
待三人落下多时,他才跟随其后,跳了下去。
身后,蛊族子民呼天不应忽地不灵,各自散开奔跑,可是人力哪里能及灵兽?
蛭蛇只是一摆长尾便将跑出的蛊族子民卷起,轻而易举地塞进自己嘴里,随后吐出白骨和皮囊。
惊叫声连绵不绝…
如此血腥而疯狂的杀戮…
只怕整个蛊族就将毁灭在两条蛭蛇的嘴下,间接来说,是毁在魔道的手里。
整个蛊族所剩下的,或许只有历史和传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景,待爆炸的声响和所有的一切全数归于寂静,一刻、两刻…天地间轻轻地响起一首歌谣。
“小驿亭,月似霜,剑若飘絮花亦伤,幽幽残魂空哀怨,无奈,妄叹息……长提岸,水自流,独倚青柳听风雨,凄凄夜鱼独唱晚,沉凝,莫轻言……”
“小驿亭,月似霜,剑若飘絮花亦伤,幽幽残魂空哀怨……”
像是孩子的清唱,亦像是神的梵音,而更多的,却像是凄惶的哀怨。
轻灵、空濛、渺远、凄凉…
这首歌谣不仅响彻在天地间,也响彻在被摧毁的两级殿阴面。
顾长月心里微微一痛,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清泪。
作为无涯的现今的主人,她听出来了,这是无涯的歌声。
无涯的哀歌啊!
似乎怎么也抛不开那忧伤悲戚的情绪。
她甚至看到无涯剑剑魂琉璃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沉痛隐忍的悲凉,道不尽的哀伤。
是受到了多大的伤痛,才能唱出这样的歌谣?
是经历了怎样的沧桑,才能留下这样的悲哀?
一柄残剑,一抹残魂,妄叹息,莫轻言。
不,剑怎会有伤?怎会有悲?
此时此刻,顾长月全身疼痛无力,两眼漆黑一片,缓缓落到冰冷的地面,沉入昏睡之中,然而,耳边却依旧萦绕着这首歌谣,不绵不绝。
“凄凄夜鱼独唱晚,沉凝,莫轻言……”
第163章 ,假象()
只是让顾长月头痛的是,也正因为剑魂神智不全,导致了其力量出现空隙,时灵时不灵,故而自其从无涯剑中出来之后,便再也回不去了。
顾长月想尽了办法,剑魂却始终与无涯剑无法相融,她甚至还在体内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施展了鬼道引魂之术,心道这剑魂也是魂,总是能够让他归于其位,哪想她倒是累了个半死,剑魂依旧呆呆地立在面前,一动未动。
剑魂与剑身分离,再好的神剑都不过是一块废品。
这么说来,她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是为了什么?
明知危险却还要以身犯险,先是进入奇石山脉,与石灵拼死拼活,随后踏进两级大殿险些成为祭品,最后甚至连小花也昏死过去,到现在还未能醒来…
果然,好运从来就不会眷顾她。
若想要无涯剑发挥力量,至少得等到剑魂真正清醒的那天,而那天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这便罢了,该死的无涯剑剑魂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始至终都呆愣愣地盯着她,那情形像极了一个傻子在看一个疯子忙忙碌碌的表演。
饶是顾长月再如何淡定,此番也气得咬牙切齿,最后终于忍不住指着无涯剑对剑魂喊道:“它是你的剑身,相当于你的躯体,你进不去就不焦急不担忧不郁闷吗?好歹也给点反应行不行?”
剑魂木木直直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琉璃色的瞳孔蒙着薄薄的雾气。
他就那般站在青柳下,在缓缓飘零的白色柳絮中,白发白衣轻轻飘扬,如雪般干净洁白的脸庞透着纯净而懵懂的美丽,朦朦胧胧。
望着他的模样,顾长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首凄婉的哀歌,所有的火气都在瞬间被浇灭彻底。
月色霜华的凄冷,爱而不得的悲哀。
即便身为剑魂,但他一定也是经历过的吧?
若不是刻骨铭心,又怎会这般透彻?
是了,那个修真境传承万载的传言,一代一代之后,早就已经变得虚无缥缈,鲜少人记得,或者说,即便是记得,也只是一笑而过,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曾经也是听过的,但她曾经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无涯觉醒,哀歌连绵,她才深有所感。
她甚至有种错觉,万载之前,无涯剑与饮血剑同归于尽,那场大战其实不仅仅只是执剑者之间的生死决斗,更是无涯剑的偏执和疯狂,心字成灰,以死求解脱。
多么傻啊,就像是前世的自己一般。
只不同的是,她经历生死之后总算走出来了,而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沉寂在他的梦里。
心中忽然升起惺惺相惜的怜意和无奈,她不自觉地叹息一声,不曾想就在这个瞬间,他的双眸之中,薄薄的雾气恍然散去。
不再是木木直直,更没有失落的神色,有的只是…
顾长月无法形容这样的眼神。
王者的稳重与霸气,却堪堪多了一抹爱而不得的隐痛。
他看着她,就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
顾长月心脏咯噔一下,欣喜、隐忧、怜惜等各种情愫蔓延开来,复杂难明,停了一会儿,终于试探地问道:“你醒了?”
剑魂看着她,点了点头,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有开口说话,反倒缓缓垂下眼帘。
鹅毛般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瞳孔,看不出神色。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来,眸子里又盖上了那层薄薄的雾气。
他,仅仅清醒了那么一瞬。
就那么一瞬…只因那个瞬间,剑主与剑魂之间心意的共鸣。
顾长月闭上眼睛,缓缓地吐了口气,表示放弃。
“好吧,你就这样在外面走着吧。”
她将无涯剑放进纳戒之中,望了望四周。
一开始她便已经认认真真打量过这片蔚蓝色的天地。
她发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景象,湖水、柳絮、青柳,乃至清风。
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眼前,但是伸手去触碰,却又什么都触碰不到。
她试着将自己的灵力遍布到周围最远的地方,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的存在。
这里虽然什么都是假的,但好歹也没有潜藏的危机,想必沿着这条湖一直走下去,总是能够找到出口。
她看到在湖的尽头,有个白色的光口,像是结界。
思及此处,便欲带着剑魂离开,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有灵力波动自身后由远接近。
她微微一怔,旋即便感受到四道不一样的气息,但对她来说,都很是熟悉。
她没有打算躲避,将懵懵懂懂、一脸无辜的剑魂拽到自己身后,在空中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望着远处缓缓显现的四道光芒。
光芒从远处飞近,呈现四条人影。
雪玲珑、陌子规、林东儿三人当先,巫王落在最后,他的手中拽着四条黑色丝带,纷纷绑在雪玲珑三人的腰上。
雪玲珑三人看起来实在狼狈,全身衣衫破旧不堪,露出的肌肤血肉模糊,有的皮肉像是被火烧过般,一块一块起泡焦烂,有的皮肉则像是被利刀割过般,伤口翻卷,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似乎是被阵法所伤。
三人方一落地,足下便站立不稳,痛苦地东倒西歪,而身后的巫王衣着整齐,只不过稍显狼狈。
见三人潦倒不堪,巫王似乎有些气愤,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黑色丝带,丝带上隐隐透过冰冷的寒芒,三人顿时□□控住般,自立着,一动不动。
见了顾长月,三人眼中都露出惊愕之色。
身后的巫王则跨出一大步,几乎咬着牙齿道:“你竟然还活着?”
他的模样原本就令人很不舒服,此番便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顾长月没有说话,巫王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剑魂的身上,看了半响,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露出饿狼般凶恶贪婪的光芒。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他跨步上前,边走边道:“我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无涯剑剑魂?呵呵,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
他每走一步,声音便拔高一分,渐渐地,变得就像是魔鬼般嘶哑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