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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月的心里咚咚直跳,恍然间有种奇异的错觉,这个轮廓她看到过。
不,她曾进去过——那是一道门——应九九百十一道雷劫之势,承载雷劫之力应运而生——一道倒挂天际的巨门。
只是,为何如此熟悉?为何会觉得自己来过?
她分明从来不曾来到过此处。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耳边响起刑无悔邪戾沙哑的声音,恍惚间,似乎有一种血腥的兴奋,他道:“晨初太阳东升,午达中天,晚入西方,黑暗逐降,循环往复,而东南一角,天之一侧,无日光普照……东南一角,天之一侧,果然如此么?”
顾长月恍然:“东南一角,天之一侧。。。”
东南一角,天之一侧,不见光照,鬼门所在。
那是。。。鬼门!
三界六道各有其途,鬼门,顾名思义,通往地府鬼域之门。
饶是顾长月心平如镜,猝不及防袭来的震撼却也占据了她的思绪。
她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鬼门么?
这土丘原为古州埋葬鬼修的土坑,断然不可能是鬼门所在,毕竟鬼门乃鬼域入口,是真正的地府,鬼怪聚集之所,鬼修之于此,意味着放归,而非埋葬。
古州不可能做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事情。
再者其间并不具备阴郁鬼气。
心中忐忑间,又听到小花惊叹的声音:“竟然是那道门……是那道门……它为何会在此处?古州竟没发现么?”
刑无悔似乎嗤笑一声,道:“这坟墓可不知是为我鬼宗掘的,还是为他们自己掘的。”
果然是鬼门。
顾长月不由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小花兴奋地插口道:“他们选择封印地依照的是灵气,灵气越旺,阵法运转越快,引来的雷劫也就越大,苍穹台是下境修士飞升之所,灵气自然最为浓郁,甚至胜过上境,当然,上境飞升台灵气最盛,但他们无法驾驭,只好将阵法选在此处。。。。。。倒是歪打正着啊,哈哈。”
刑无悔点了点头道:“非我道之人,又如何能辨我道之物?鬼门,哪里是他们可以瞻仰的?”
他抬起头,凝望着那道虚幻的巨门,肆意涌动的黑云下头,他的身影似乎越发飘渺虚幻。
顾长月不由为之动容,鬼道之术,奇门遁甲,绝非常人所能触及。
而作为鬼修,她想,自己不知是否有机会能够走进去观瞻一番,鬼门倒不是轻易说开就开的。
事实上,她有种强烈莫名的感觉,自己是可以进去,并且一定会进去的。
就在方才,看到那道巨门的瞬间,恍惚中就好像在自己没有记忆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而此次来到此处,已不是偶然。
她能够再进里面一次。
这种感觉很奇怪,更显得好无厘头,但却异常强烈。
倒不料她才想到此处,便听身边响起铁链清脆的叮咛声响,一股地狱般绝望血腥的黑暗气息喧腾而过,下一个瞬间,一条黑色的铁链穿过,生生扣在虚渺的巨门上,准确无误地扯出一环门锁。
接着,只听“咯吱”一声,更加狂妄的戾气卷着浓黑的雾气涌动而出,那道巨门,就这般从外面被拉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隙。
顾长月虽是熟悉,但她却清楚,鬼门既是鬼府通道,又如何能够轻易拉开?
不曾有过的记忆中,要拉开这道门几乎能够耗尽十名炼虚修士毕生的修为。
如此她便又有些怀疑自己心中萦绕的熟悉的错觉,以自己的修为,即便把前两世加起来也不可能拉开这道门。
兴许自己根本不曾来过此处,一切的熟悉不过源于对这道鬼门的敏感罢了。
如此她也不过多纠结,只道这道门不可能被轻易拉开。
可是此时此刻,却就有人仅凭一条链子便将其拉开。
她转过头来,只见开门之人漫不经心地收回链子,神色仿佛就像随随便便开了一扇房门一般,淡然无波,唯有感受到她的目光之后,眸光微微一动,荡漾开温柔的暖意,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对她道:“阿月,我们进去,看一看,他们,或许在。”
顾长月再次无言以对,半晌之后不可置信地道:“这门,开了么?”
叶释寒认真回答:“开了,阿月。”
那神色仿佛在说,不过一道门而已。
顾长月深呼吸一口,忽然间觉得自己白修行了两世。
她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绿,异常精彩。
叶释寒似乎觉得有趣,竟然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庞,笑道:“阿月喜欢看我开门。”
顾长月嘴角一抽,有些痛心疾首,偏偏只能回答:“差不多吧。”
叶释寒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记下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倒是小花又忍不住了:“这里还有一个阴魂,两个器魂,阿月,你留意点我们的感受。”
刑无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没有寻常的阴郁,更不见丝毫邪戾,仅仅单纯的一笑,和他寻常完全不同,不知为何,顾长月竟觉得这一笑让他至少年轻了好几百岁。
并不知晓顾长月的想法,刑无悔开口道:“我倒无甚意见,活了这么多年,看惯尔虞我诈,决断杀伐,偶尔换换风景倒是不错。”
随后看向顾长月和叶释寒:“按说你二人气息相似,体质相似,做师徒最好不过,只是命盘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师徒的,也好在我为你二人算了一卦……”
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却不继续说下去,只道:“这门,与我三人有缘啊。”
一边说着,一边将纳戒之中取出的算珠潇洒一挥,只见黑色珠子噼里啪啦地窜动变换,数息之后才缓缓停下,三长两短。
他不由凝了凝神,疑惑:“三长两短?”
小花见势便道:“三长两短大灾之象?鬼道本多变,尽管是同门,却也不能扰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刑无悔,这一卦可与你想象偏差大了,切切小心一些。”
刑无悔不理会它,只认认真真地盯着算珠。
算珠在三长两短之象上渐渐停顿,眼见就要沉下,谁想就在这个时候,忽地又亮起一道黑芒,伴着“刷刷刷”的声响,重新洗盘,最终再次聚拢,缓缓沉下,彻底定格。
六六大顺之象。
刑无悔头上的风帽微微一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心情颇佳地道:“行远山,闯鬼域,这条道路本不平坦,如何会没有波折?只要最终卦象是好的便好,嘶,惊扰灵魂安息的确是件缺德的事情,可顶不住咱一家人感情深啊,鬼宗修士没意见,而且在召唤我们进去呢,只是古洲留下的封印麻烦,还有雷劫余威,当心一些应当没有问题,走吧,去看看。”
说到此处,他已经收了那奇异的黑色算珠,率先踏进那道黑色的缝隙,留下一句:“我不是人,那雷劫对我也无甚用处。”
尽管是在说笑,顾长月却听出了莫名的伤感。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地想法,她知道或许里头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至少古洲引来的雷劫不好对付,便静下心神,偏过头对叶释寒道:“小师叔,我们也进去。”
叶释寒反手将她拽到身后,“不要走前面,不要走身边,跟在身后。”
想了想,又将手腕上的三生轮回索轻轻一抖,递给她:“拽着它,有什么危险,我可以感应到。”
顾长月看着那一截三生轮回索,心中串气一阵暖流,然后伸出手,乖乖地拽着那一截铁链,阴森的气息入手冰冷,却亲切温柔。
叶释寒冲她笑笑,转身便踏进拿道巨门。
顾长月紧随其后,跨入巨门的那一刹那,顿时感觉到扑面袭来的阴寒。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雷鸣的咆哮,轰隆隆的,她整个人则被包裹其间,就像是进入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所在的中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量太过强大,她本身太过弱小,恐怖的气流回旋撞击间,她神识和身体都如被雷击一般,全然麻木。
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她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唯有耳边一声一声的呼喊:“丫头,你进来,你快进来,不想死,那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守承诺,不负责任,这是我的错,不解释!!!
同样感谢所有默默支持的小天使,发自内心最真诚的感谢,是你们一直陪伴着我这个不称职的根本算不得作者的网络写手(其实开文到现在,我真没把自己当作者,以为喜欢写文才发文,也不为稿费,不为什么,入v是大家对我的认可,就这么简单而已),不过是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希望你们能够一直看文愉快!!!
鬼修不弃,我将一直坚持写文,这是唯一能够实现的承诺,可能我没有资格,但是还是想这么说,时刻挂念你们的!!么么哒!!!
第353章 ,魂蛹()
混沌相连,视之不见; 听之不闻; 然后剖判。
据传; 远古洪荒原本一片浑无,是一个名叫盘古的巨人用斧子开辟出了天和地。
典籍有载:“天地浑沌如鸡子; 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 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 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 地日厚一丈; 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 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 处于九; 故天去地九万里。”
故此天地共生,天地共存。
那么地府呢?
地府从何而来?
星星点点的光芒中,顾长月缓缓醒转; 只见自己立在淡蓝色的天地之间,无论头顶还是脚下,都是透彻的宝蓝,原来竟是无数幽蓝色的光点,仿佛置身于一片蓝色的星海当中。
左右环顾,什么也不存在。
叶释寒和刑无悔亦都不知所去。
唯有那虚渺的疑问还在神识间经久回旋:“地府从何而来?”
这疑问奇异古怪,却无人应答。
她眸光微动,心道莫非自己又进入那个人的地界了么?
三界六道,阎罗地府。
这一路行来,总是有双神秘莫测的手在幕后操纵,让她一步一步真正认识地府鬼域,领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最初设下的谜团。
如今似乎又是那样的境况。
这样的事情遇过两回三回,也就越发淡然从容,试着换了小花两声,无人应答,便不纠结,开口回答那个声音:“天地由盘古所开,地府自是由五大神器所劈。”
那声音沉默半晌,随后轻哂:“总算是与以往不一样了,虽然还不明朗,但见底总算是有的。”
顾长月觉得这声音话语微妙,不由皱眉,问道:“往前?你是谁?你见过我么?”
只是这一声询问之后,那声音却久久也不回答。
顾长月等了良久,终不闻回答。
正当她要再次开口之时,一阵阴冷的清风迎面刮来,风势不大,却见一片星光随之荡漾,宛如水中波浪,起伏不定。
她心中也随之一荡,那踏入土丘之时的熟悉之感越发浓郁。
似乎有一股讯息在告诉她,是的,那声音见过她。
不,确切来说,她曾经来过此处,在她并不记得的时候。
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辈子自重生开始,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是遭遇不少,也在黑衣女子及斯图神女的引领下走进过这样的境域数次,但偏偏就是没有记忆。
莫非因为自己实力太弱,忘记了么?
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朝着风刮来的方向行去。
密密麻麻的光点挡住去路,便伸手扒开,触手清凉,几分亲切。
就这般寻着气息穿梭,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前头密密麻麻的星光中透过强烈幽蓝的光芒。
细细一瞅,才发现眼前密密麻麻的东西其实并非蓝色星光,而是漂浮不定的透明石子,只因反射了那团光源,看起来才是蓝色。
顾长月心惊不已,方才自己所行的速度不慢,这般半盏茶的功夫,少说也走了十多里长的路,而所过之处,皆是幽蓝一片。
倒不知那光团有多强大,才能晕染如此大片的区域。
这般想着,脚下也不停息,从容不迫地穿越过最后一道星芒,霎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没有想象中刺目的光团。
如同湖泊般冰蓝清澈的大地之上,整整齐齐地排放着无数蓝色的棺醇,密密麻麻,近乎一眼望不到边。
每一台棺醇都虚幻透明,隐约间可以看到里头躺着的人。
完好无损的人。
苍白的脸庞,闭合的双眸,交叠的双手,深黑色如丝如幻的长袍。
他们仿佛都还活着,只要轻轻一敲棺醇,便可睁开眼睛。
“鬼修……”
全是鬼修。
沉睡的鬼修。
淡然如顾长月,此番亦是被深深震撼。
怀着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尊重,她慢悠悠地,轻轻地走近密密麻麻的棺醇。
踏入冰蓝色地面的瞬间,脚下荡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与此同时,所有棺醇上都窜出一尺来高的火苗,继而透明虚晃的棺醇颜色加深,里头的人被死死地护住。
那火苗…
事实上,作为鬼修的直觉,只需一眼她便已经看出,这些棺材并非任何材质,而是燃烧的鬼火。
她惊讶的是,地下城的鬼火肆意燃烧,无形无态,遍地生根,却不曾如这般,竟然形成密密麻麻的棺醇,将成千上万的鬼修护于其间。
这莫非就是鬼门之中,真正地府鬼域的力量?
方才想到此处,那声音便又响了起来:“我在这里。”
她微微一怔,那声音现下就在不远处,她甚至能够捕捉到位置。
抬眼望去,却见所有棺醇之上燃烧的火焰皆是向着一个方向偏倒,那里隐约可见一团白色丝网交织的蛹渐渐显影,其间灵魂涌动,阴气森森。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魂蛹。”
这世间千奇百怪,本就无所不有,鬼道之中,如鬼尸、尸魅、良魂、怨魂更是多不甚数,但这魂蛹却是不可能存在的。
之所以是不可能存在,便是因为导致它存在的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鬼修阴魂。
唯有无数鬼修阴魂的力量,方能形成魂蛹。
而魂蛹之强大可逆转轮回,力量不亚于地府五大神器。
暗暗赞叹,这世间也只怕鬼门之后的地府鬼域方能养出魂蛹。
方才那声音便也就是来自这魂蛹。
果不其然,她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那魂蛹再度开口,却说:“顾长月,都走到了这里,还没曾记起来么?”
顾长月自然不曾想到它竟知晓自己的名字,目光中透出些许疑惑。
魂蛹倒不解释,反是又问道:“地府从何而来?”
顾长月抽了抽嘴角,不由自主地想这魂蛹莫非是老糊涂了,一句话反反复复问了多少遍?
只是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天地间便响起另一个声音,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畔,寡淡清冷,却是历经数百年时光的熟悉。
“这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本座面前信口雌黄?”
这个声音就算隔了百年,她也不会忘记,因为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冷冷地道:“哼,本座意味是什么妖怪,原来不过就是个蚕蛹罢了。”
话音防落,她的脑海中忽地闪过支离破碎的记忆。
修真之巅,苍穹之台,黑衣白发…
原来自己的头发,并非被暮云埃五人追杀的前一夜白的。
那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在得知暮云埃会杀死自己那天。
是的,她其实早在十五日前便知晓暮云埃和那五人的计划了,自己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白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逃,她正抱着希望在等待,或许暮云埃会改变心意。
可是自己的记忆为何会出现偏差?
说来自从重生之后,她丝毫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记忆,甚至想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记忆会不准确。
顾长月茫然不已,回答她的只有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的画面,其中包括她得知那件事情后的十五日。
在那十五日间,也就是记忆缺失的十五日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画面之中,受到某种声音的召唤,她一步一步,踏上了一个土丘,而也在那个土丘上,在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洗礼下,强烈的求生**主使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拉开了一扇门。
正是那扇鬼门。
然后她走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棺醇中间,魂蛹问她知不知道地府鬼域如何开辟,她哪里听说过地府鬼域?自然,就算听说过也不相信时间会有这等地府存在。
她只将对方当做是魔道妖孽,甚至无知地将魂蛹当做是蚕蛹。
那便是前世的她。
什么也不曾见识过,一心一意只求一人的女修。
可怜又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