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历经过生死,大多数灾民已经麻木了,见军车又运来了一车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露出了好奇的目光,疑惑的询问士兵我们来自哪里。
护送我们的有两名士兵,在车上我听到两人交谈,个子稍高的那个叫做张强,稍矮一些的叫做孙思浩。
卡车刚开进学校,张强正想要叫我们下车,从不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人喊了声他的名字。
张强有些疑惑,下车后向他走了过去,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张强忽然走到司机身旁对他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上了车。
刚刚开进学校内的卡车忽然又倒了出去,然后继续向西行驶,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出现在一座军营内,张强便开始招呼我们下车。
军营并不是安置灾民的地点,最起码我们来之前,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留守的几名士兵。除了那名军官带领的两个班的士兵外,其他士兵全被抽调去了抗洪的前线。
和后勤协调了一下,我们被安排住进了部队的宿舍。
分发了一些应急食品和纯净水,在交代了村民不可以擅自走出宿舍楼之后,张强也离开了。
一夜无话,我是第二天早晨见到的母亲。
前一天晚上她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回来的时候右手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可就在滴落的刹那,那一张稚嫩的脸庞却仿佛出现在我的面前。
“以后,别哭了。”李心怡的话就在耳边。
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直接扑进了母亲怀中。
“小南,你怎么样?”母亲问我。
我摇摇头,脸上带着担忧:“我没事,可是心怡并没有回来。”
母亲微微一怔,摸了摸我的头:“没事的,那孩子会回来的。”
就这么等了三天,陆陆续续的有村民被从医院送到了军营。
我们仿佛被囚禁了一下,由部队提供清水和饭食,但就是不允许我们走出部队大院。
而这期间,村长也一直没回来过。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我们待在部队的第四天早晨,同时,也带来了一份名单。
那正是村民们最想看到,却又不愿意看到的一份名单。
在连续三天扩大了搜索救援后,死伤者还有失踪人员的名字,全部记载在上面。
我还记得当时村长在念到死者名字时,表情是如何沉重。
村内的一百多口人并没有死在洪水里,却大半死在了走蛟的攻击之下。刨去了死难者和失踪人员,并没有如何受伤的人竟只余下几十个。
有的全家都已经遇难,大部分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而李心怡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失踪名单当中。
当念到李心怡的名字时,她的母亲便崩溃了。先是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现在女儿又下落不明,一个三口之家就这么散了。
我,也呆住了。
一时间军营之内到处都是哭泣之声,但年幼的我并不相信,刚刚和我有过约定的李心怡竟然会为了保护我而死。我认为她还活着,可我也不懂她存活的几率是如何渺茫。
我只记得一件事,那名班长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他说他看到了李心怡,可他看到了什么?
我拜托母亲帮我去寻找那个班长,最后从另一名士兵张强的口中得知,早在两天前那名班长便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部队,而那支部队也在前一天被抽调到长江沿岸抗洪前线,现在就连他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因为并不属于一个部队,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开始绝望,我还是不相信,李心怡真的死了。这也更增强了我想要当兵的愿望,我想有一天,我还会再见到那名班长,然后亲口问问他当时看到了什么。
当然,这也是后话。
再说村长念完了名单之后,张强开始向村民分发一份文件,每个人都有,就连身为小孩子的我都不例外。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们看完之后签一下。”张强对村民说道。
有的村民连大字都不识,便由村长代劳,宣读了一下协议的内容。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大致的意思就是让村民们将所看到的一切完全烂在肚子里,在洪水过后,国家会给每位村民分发救助金,并帮助重建房屋,恢复生产。
既然称为保密协议,便有保密的理由,村民们一一签署后,便继续生活在了军营当中。
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这县城内的部队为什么会如此反应迅速,竟出动了快艇,士兵带着枪械赶去救援。
是因为在洪水爆发的最初,在遥远的长江沿岸,也有人见过走蛟!
又在军营内待了一个月,部队换防后县城的部队也从抗洪的前线撤了下来,我们便被安排住进了那所县中心学校。
没有人再愿意提起一个月前那场可怕的灾难,而在每天为李心怡祈祷的同时,我也获知了一件事。
事情是张强对村长讲起的,当时他来询问村长是不是见过一个男人,就是赶来寻求救助的其中一名村民。
没想到之所以村民得到救援,居然真的是因为当初那几个乘船出村寻找救援的村民,只是这人被送到县城后便失踪了。
而通过他的描述,村长更是锁定了一个人,正是我的父亲!
第十四章 恩怨纠葛()
当时最先发现父亲的是郝排长,他与张强隶属于两支不同部队,驻地在靠近我国北方边境的某个重镇内。
边防兵向来勇猛,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士兵奋不畏死的缘故。
因为突发大水,独立团下属一营被临时抽调,派往灾区配合当地政府搜寻灾民。
郝排长带着两个班,搜寻任务范围包括两乡一县,其中就包括我们村。
当时他们发现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遍体鳞伤,出村时的那条小船早就散了,他紧靠着一块木板飘在水面上,已经奄奄一息。
郝排长赶紧命令战士将他救上了船,从他口中得知我们村因为没有来得及撤离全村被困的消息。
他当即下达了命令,派出一个班的兵力,一方面送父亲到安全地带,一方面拦截过往船只。
那运沙船被临时征调,当时就是因为郝排长用枪顶在了运沙船船长的头上,才迫使他将船开到了我们村。
虽然后面遭遇了走蛟,可如果没有他我们村被洪水淹没,可能全村人都会葬身水中。
父亲被救起后,当时就被送往了我们那时所在的县城医院,当晚村里的幸存者也被送到了县城,但他却在那晚失踪了。
“当时郝排长救起他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村长问道。
张强摇摇头:“没听说,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了,难道当时出来找救援的并不只他一个?”
村长看了他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可得配合一下,去营里将几个失踪的人员做个登记。”张强说道。
村长点点头,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我,神色显得十分复杂,很快和他一同离开了学校。
我快步跑回了所居住的帐篷,发现母亲并没在,从刘家二婶口中得知她去洗衣服了,赶紧又去了洗漱间。
说是洗漱间,其实就是学校的厕所,只是灾民暂时被安置在学校,所以平常洗衣服都会在这里。
“妈,我爸……”跑到了厕所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接水的母亲,我大声喊道。
可母亲听到我喊出了我爸这两个字时,脸色却是一变,忽然对我使了个眼色。
洗漱间内并不止母亲一个人,还有其他村内的女人,她们也听到了我的话,目光同时向我看来。
“你爸怎么了?”住在村北的沈婆婆问我。
我并没有理会她,仍旧是看向母亲:“妈,我爸有消息了么?”
母亲摇摇头:“没有。”
“哦。”我点点头,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退出了厕所。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临近晚上的时候,吃完饭刚准备回到居住的帐篷,忽然一个小石子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惊讶的回过头,就见母亲的背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拐角处。
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我,我赶紧跑了过去。
刚转过拐角,一个黑影便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原本以为是母亲,可他的身形却要比母亲要高大很多,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已经被黑影抱了起来。
我以为遇到了坏人,想要大声呼喊,嘴刚张开便被这黑影用手捂住了。
“儿子,别出声。”父亲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这熟悉的声音令我鼻尖发酸,双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但我强行忍住,没让那泪水流出,用手抹了一把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爸,我以为你死了。”
父亲用一只手抱着我,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死,我还得守护你。”
我注意到他的用词,他并没有说爸不会这么快死,而是说我。
联想起了之前在我家里时,母亲与刘家二婶的对话,我感觉背后都有些发凉。
父亲似乎显得很紧张,也不知道是在躲避着什么,而母亲则站在他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小南,现在我跟你说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有危险知道么?”
我可震惊于他的神色,虽然当时年幼,却也明白他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改变我今后的生活。
“你并不是我和你妈所生,我也并不姓陈,而是姓离。你是我们的小少爷,从小我便在陈家长大,后来因为变故,陈家家道中落,又有歹人暗中迫害,你父亲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让我一定将你带大,等时机成熟之后认祖归宗。我本以为可以养你到十八岁,但现在看起来没有机会了。那些人找到了我,如果我继续待在你身边你会有危险。你记住,咱们家炕下,有个地窖,里面放着你们老陈家的四方鬼玺,还有半块青龙玉佩。四方鬼玺是你们陈家的传家宝,青龙玉佩则有两块,另一块在老苏家人手中。”
“你们两家都有祖训,世代交好。持有青龙玉佩者,若二人皆为男丁,便结为兄弟。若是女子,结为姐妹。假若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不过你祖上还没有出现第三种情况。等到洪水退去后你回到家,将四方鬼玺和青龙玉佩取出,便和你妈赶紧离开村子,小心村里的人。他们已经来了,我出来寻找救援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对我动了手。然后等二十一岁生日时,去往京城,在前门大街手持白扇每走七步晃动一下白扇,等到第三日自然有人与你联系。你听明白了么?”
我瞪大了双眼,根本无法完全消化掉他说的话。
“好了,但愿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吧,少爷。”说完话,父亲将我交给了母亲,与她对视了一眼后,毅然转过身,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我想叫住他,但母亲却对我摇了摇头。
离别很容易勾动起人们伤感的情绪,虽然极力控制,但我的眼泪最后还是流了出来。
再见,爸爸。
对不起,心怡,我又哭了!
在灾民区又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等到洪水退去后母亲带着我和剩余的村民回到了原来的村庄。
出来时的几十户人家,等再回去时连一半都没有。
望着一片瓦砾,被淤泥覆盖的村庄,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全村上下,几十间房屋大部分都被洪水冲垮了,余下的几间也破损严重,摇摇欲坠成为了危房。
我们村的灾民被安置在了几十里外的县城,由国家拨款,责成县政府对受灾的村庄进行选址后重建。
灾后重建如火如荼,村民一时间显得十分忙碌。
没办法,人总要活着。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我们村的选址又是在一处小山坡。这里距离村子旧址不远,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分左右,但相比于原来的那处山坡要高上许多。
就在前一天,抚恤金与补助交到了村民的手里。庄家全毁,亲人身故,这根本是杯水车薪。但在自然灾害面前,也不该有什么抱怨。
只是有一件事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在洪水爆发的第一天,我们全村上下一百多口人都看到了洪流上飘着的那几百口棺材,现在去了哪里?
从被救上运沙船开始,一路南下到洪水的最末端,都没有发现那些棺材的踪影。
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这个疑惑被我隐藏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过,也为今后在部队复员埋下了伏笔。
再说我与母亲当时回到了村子,第一件事就是赶回我们家。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虽然现在只知道他姓离,但我还是要称呼他一声父亲。
父亲与母亲搬来村子没几年,房子也是新盖的砖瓦房,要比村内大部分泥砖混合建成的房子要坚固许多。
没有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之中就有我家,但因为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也已经不能住人了。
我与母亲清理了门前厚厚的淤泥,打开门后走了进去。
母亲从仓房里找出没被洪水卷走的八角大锤,踩着屋子内厚厚的淤泥进了屋。
我就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用锤子砸开了炕,便帮着她清理那些砸碎的砖头。
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那炕已经松散,砸了几下就完全塌了。
将砖头清理了出去,炕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门,打开后是一个很小的洞口,刚好允许一个人通过。
母亲让我等着,然后自己跳进了地窖。
没过多久,全身已经沾满了泥巴的母亲从地窖中爬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同样沾满了泥水的方形物体。
那是一种油纸,用于包裹某些物体,具有防水性。
我知道油纸包裹之下,大概是某种盒子。
而盒子内,应该就是父亲说过的,我们老陈家的传家宝,四方鬼玺,还有那半块青龙玉佩。
母亲并没有将油纸打开,将它装进了我的书包中,让我背上后正准备出门,门却忽然打开了。
父亲说过,那些人已经来了,要小心村民。见房门忽然打开了,母亲与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陈家媳妇,村长正找你呢。这不村子重建了么,村长问你想要村内的哪个位置。”有些意外,进门的居然是李心怡母亲。
这个女人不容易,先是失去了丈夫现在就连孩子都下落不明,着实令人唏嘘。
“嗯,嫂子,我知道了。”母亲回了一句。
“那走吧,跟我来吧,村长年纪大了,别让她等太久。”李心怡母亲说道。
母亲点点头:“好。”
第十五章 杀机()
李心怡母亲名叫殷蓝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真名,但这也是唯一一个我知道她的名字。
我和母亲随着她走出院子,一直走到村北,她都没有回头。
村民们大多去村庄的新址帮忙去了,老村内剩下的只是一些女人和老人,看看自家还有什么没被洪水冲走的,好搬过去继续用。
终于,我们来到了村北的那几棵大杨树下。
这里比较僻静,已经出了村子,就在平常的时候都没有几个人来,我们到的时候也只有我们三人。
如果发生点什么,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发现。
母亲疑惑的询问她村长呢,她说可能是回村委会取东西去了,毕竟村内选房这件事给我们照顾,让村里人知道不好,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村长马上就到。
说完话,与母亲拉起了家常。
她的举动很奇怪,就算是年幼的我都看出来了。
毕竟刚刚失去了丈夫,女儿又下落不明,那不是她该有的状态。
如果说用强颜欢笑解释的话,那刚才我们明明已经路过了村委会,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带我们去找村长,反而是引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再联想到父亲临走时说过的话,我也提高了警惕。
“嫂子,村长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要不然我们去找他吧。”唠了一会儿以后的生活,母亲开口说道。
殷蓝玉点头同意:“那也好,估计村委会也没有多少人,在哪说都一样。”
“嗯。”母亲应了一声,两人同时转过身,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
而就在这时,一直警惕的我忽然发现殷蓝玉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刀!
那刀并不太长,但刀尖却十分尖锐,而且刀身很宽,刀刃泛着寒光。
那分明就是一把杀猪刀,这一刀下去捅在人身上,估计当时就没命了。
眼看着她持刀向母亲背后捅去,我慌张的大喊了一声:“妈,小心!”
母亲早有防备,在她出手的瞬间猛的转身,忽然伸出脚用脚尖踢在了殷蓝玉的手腕上。
殷蓝玉吃痛之下,握刀的手发软,杀猪刀也从手中掉落。
在两个月前母亲对付尸变后的李建国时,我就发现她竟然身手极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