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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格狐疑地瞅了我一眼,道:“有。我还有个大姐,不过她两年前就死了。”
我一听,直觉得背上袭过一丝凉意,不由地抖了两下。我无法猜测,之前遇到的那个蒙古姑娘是不是碧格的大姐,只是觉得这一切太离奇,我的智商根本解释不了。
此时,屋外更乱了,莎林娜披散下了头发,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棍握在手里。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使劲拿木棍抽。于是,谁都不敢靠近她了,只站在一旁劝她。
忽然有人叫道:“王爷来了!”
于是人群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沉着脸,阴鸷的眼神扫射了一遍围观的众人,骂道:“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怎么能护住我的草原?”
众人都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
我想,莫非这就是齐木斯愣王爷吗?可是听张驰说,他是清朝的王爷,怎么会活到现在?或者,张驰原来说错了,齐木斯愣就是一个当代的人,而不是清朝的?
可是看齐木斯愣和碧格,他们确实像是清朝的打扮。不过蒙古人的打扮和汉人不同,就是现代,他们都穿着长袍。
我应该相信谁呢?
不由的,我望望身边的碧格,她活生生地就在我的跟前,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特别好闻的青春和清纯的气息,怎么可能是鬼呢?
无意间,我的脸碰到了她的脸,感觉烫烫的,并不是如鬼一样的冰冷。
她侧开头,不悦地望了我一眼,又向外望。
外面,齐木斯愣接着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押进屋里锁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她出来!谁要胆敢违抗命令,格杀勿论!”
又是一个格杀勿论,看来这个蒙古王爷的脾气确实有够暴的。
众人哦哦连声,却谁也不敢上前去抓莎林娜。
齐木斯愣双目一横,不怒自威,喝道:“我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吗?都想死是不是?”
那些手下们这回不敢怠慢了,纷纷拥上前去。莎林娜见人们过来抓她,停止了歌舞,恐惧地倒退着,忽然向碧格的房间跑过来。接着,便听到门板被啪啪地拍响了。
我一时慌了,求助地望着碧格。碧格更慌,浑身甚至抖了起来。她忽然道:“快点,你再躲到床下!”
我不及细想,像个耗子似的又麻利地钻进了床底。
与此同时,门被撞开了。莎林娜闯了进来,跑到碧格的背后躲了起来,不住地嚷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要住黑屋子!”
紧接着,脚步声响了起来,似乎进来了许多了。我从床的垂幔下望出去,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腿。
“莎林娜,快点跟台尔吉走!”这是齐木斯愣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几分凶狠,让人不敢相信他就是莎林娜的父亲,“否则,我要你的命!”最后这一句,简直就带着一股杀气,连躲在床下的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住黑屋子!”莎林娜着急地喊道,哭了起来,“黑屋子里有鬼,有鬼,有好多鬼!我不像嫁给那个喇嘛……”
我听到喇嘛,立刻警觉了起来。生在蒙古族的聚居之地,我从小就见过不少喇嘛,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先前在北草地和蒙古姑娘斗法的那个。我不知道莎林娜说的是不是那个喇嘛,但我好像觉得喇嘛是不结婚的,她怎么会嫁给喇嘛呢?
“二姐,别怕!”这是碧格的声音,听得出来还算冷静,“台尔吉,你不必把她屋里的灯弄灭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为难她了好吗?”
吉尔吉的声音说道:“我们从来没有把她屋里的灯弄灭,是她自己弄灭的。这个,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每晚在她的房门口轮值,看到灯灭了,我们就立刻进去点上。可是我们刚一出来,灯就又灭了。”
齐木斯愣沉声道:“不要管她,带她回去!”
“不要啊,不要!”莎林娜的叫声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碧格救我,救我啊!”
“等等!”碧格忽然道,“父亲,你就是怕二姐逃走才把她关在屋里的。是不是她只要不逃走,就不用再关在屋里了?”
“哼!”齐木斯愣不满地道,“我不关她,估计她现在不知逃到哪里了?以前被她骗了几次,每次都说她不跑了,可是没过几天总要跑!我再也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了,你也给我老实点!”
碧格顿了顿,道:“父亲,您看二姐都疯成这样了,怎么配做桑吉喇嘛的妻子呢?您还是推了吧!”
“放肆!”齐木斯愣厉声喝道,口气完全不像父亲对女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告诉你,她活是吉桑喇嘛的人,死是吉桑喇嘛的鬼,谁也别想改变这个事实!”
“可是,”碧格带着哭腔乞求道,“可是大姐嫁给吉桑已经死了,二姐还没嫁呢,就已经疯了,吉桑到底能带给我们什么?永夜怕什么,我们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即使不离开,我们就过着这样没有太阳的日子,不是一样地生活吗?何苦葬送了大姐又葬送二姐呢?”
我听到碧格说到什么永夜,心里不由一动,身体也不由抖了一下。原来这里的天也是永远不亮的,是那个叫吉桑的喇嘛搞出的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个吉桑喇嘛估计很厉害,连那么残暴的齐木斯愣王爷都要听他的话。
“啪”的一声,像是掴耳光,碧格不说话了,接着是齐木斯愣的愤怒到极点的声音,骂道:“大不敬,对神灵不敬,对天地不敬,有朝一日都会万劫不复!”
然后,听到碧格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在我的印象里,是那么的弱不禁风,那样的忧郁伤神,怎么能再受到伤害呢?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当时恨极了那个齐木斯愣,对自己的女儿都这么歹毒,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握紧拳头,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拳,胳膊肘子抬起的时候,无意碰到了床板,呯的响了一声。立刻便听到台尔吉喊道:“谁?谁在床下?”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了我。下一刻,床幔被掀开了,我的惊恐的目光和台尔吉的两道鹰隼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我的心就要跳出胸腔了,怕到了极点。
可是台尔吉却又把床幔放了下来,喃喃地道:“奇怪,什么都没有!”
“带走!”齐木斯愣大声命令道。
接着我听到莎林娜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之后被众人押解着出了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了。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隔了一会儿,碧格仍不叫我出来,我只听到她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声音,一边嘴里低声道:“怎么办,怎么办……”估计是她吓傻了,忘记了床下还有个我吧。
我小声道:“碧格小姐,我能出来了吗?”
碧格这才反应过来,道:“哦,你,你说该怎么办呀?我好怕……”
我从床底钻了出来,只见碧格失魂落魄地站在当地,两手绞着衣角,脸上泪光盈盈。看到我,赶忙走上前来,两手拉住我的手,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台尔吉刚才看到了你,他一定会告诉父亲的。父亲的脾气你不知道,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从她害怕的表情当中我能看出,齐木斯愣真的凶残到会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24章 台尔吉的心事()
碧格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现在虽然是在她的闺房,但是她遇到急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要依赖我这个外来人。我立刻感到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郑重地道:“碧格小姐,你不用担心!到时我只说是我偷偷地藏到你的床下的,你并不知情,要杀要剐针对我就是。”
“那不是明白着骗人吗?”碧格埋怨道,“你这么大个人躲在我的床下,我竟然说我不知道?啊呀,怎么办呢?你干嘛要去做贼?做贼就做贼吧,干嘛要偷到这里呢?其实府上什么都没有的,唉,真是的!把你藏在床下,你又乱动什么……”
好吧,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对不起!”之后又安慰她道:“台尔吉是发现了我,可是他当时并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说,但他既然当时没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我想,他不一定会告诉你父亲的。如果他想告诉,当时就告诉了。”
碧格听了我的话,似乎宽了些心,道:“但愿吧。”
呯呯呯——有人敲门,声音不大。
我和碧格顿时紧张起来,对望一眼。碧格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问道:“谁啊?”
外面传来了台尔吉压低的说话声:“碧格小姐,是我,台尔吉!”
“你,你有什么事吗?”碧格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睡了,屋里很安全。”
台尔吉的声音更低了,道:“碧格小姐,您别瞒我了!我都看见了,只是还没告诉王爷。”
“啊!”碧格低呼了一声,急忙用小手按住了嘴巴,求助地望着我。
可是此时此刻,我能怎么办呢?我想了想,咬了咬牙,道:“碧格小姐,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现在我就做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你必须配合我!我劫持了你,你父亲就不会惩罚你了。”
“你跑不掉的!”碧格反驳道,“到时候还会被他们抓住,那就死定了。”
她真是善良,虽然此时害怕自己的小命丢了,但也不愿看着我死。我不由有些感动,觉得真要为她而死,也无怨了。
这时,台尔吉又道:“碧格小姐,你让我进去,我来就是想帮助你的!”
碧格一怔,抿抿嘴唇,问道:“真的吗,台尔吉阁下?”
台尔吉道:“真的,你让我进去再说。”
碧格望了我一眼,便走过去开了门。台尔吉进了里屋,打量了我一遍,道:“你小子够运气,碧格小姐太善良,不想让你死。刚才我怕声张起来连累了碧格小姐,所以才没说。”
我感激地道:“谢谢你,台尔吉阁下!不过,我真的不是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我的经历很离奇,说出来估计你也不会相信……”
台尔吉果断地摆了一下手,阻止我说下去,然后向碧格道:“王爷睡了,没有其他事,一时半会儿不会起来。我来就是想帮助你送这个小子出去,如果王爷发现你私藏了他,肯定不会轻饶!”
碧格连连地点头,道:“谢谢你,台尔吉阁下!”
台尔吉手里拿着一身蒙古长袍,递给了我,道:“我刚才把院里院外的布防重新安排了一下,故意留出一条通道。你赶快换上这身衣服,我们现在就走。你必须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我的一个随从,不许说话。”
我点点头,接过衣服套在身上,戴了蒙古帽,低头打量了一下,还算合身。
碧格叮嘱道:“千万要小心了,别让下人们认出了他!”
“放心吧,碧格小姐!”台尔吉郑重地道,“只要出了您的房间,即使有人认出了他,我也只说是我与汉贼里应外合,要盗取府里的宝物,绝不把你说出去的。”
碧格道:“我们都要好好的,谁都不能死。”
台尔吉道:“能为碧格小姐死,是属下的荣幸!”然后他冲我一挥手,说了声“走”,便过去开了门。
我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碧格。这个弱小的蒙古女孩,我虽然和她相处了不到一天,对她却是那么的留恋。如果没有眼前的凶险,我倒真希望在这里永远地住下去。
出了房门,台尔吉带着我沿屋檐下往后院走。我心想,大门不是在前面吗?他不会又要把我关进马棚里吧?但他事先吩咐过我不要说话,我只好忍住没问,只是感觉怕怕的。
到了后院,接着往后走。我才真切地感觉到一个蒙古王爷的府邸有多么大,到处是房子,甚至还有小型的草原,上面有马儿在吃草。台尔吉过去牵了两匹马,接着往后面走。
又走了好一会儿,到了院墙边,顺着院墙寻到一扇小门。台尔吉从身上摸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门,拉着马出去了。我赶忙跟了出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与天相接;天空中的那轮圆月明亮地照着,满天的繁星装点着安静祥和的夜色。
他果然是要救我,我放下心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台尔吉把其中一匹马的缰绳塞到我手里,道:“来,骑上它!”
我虽然在蒙古人聚居的地方长大,可是并不会骑马。说实话,我们村里的人种地都不用马。马太刚烈,容易受惊发飙,我们都用老实的骡子和温和的牛。我迟疑着,台尔吉道:“快点,还等什么?”
“我,我,”我不好意思地道,“我不会骑马。”
台尔吉狐疑地望了我一眼,冷笑道:“在草原上做贼不会骑马?”
“我说过我不是贼。”我道,“我就是个种地的农民。”
台尔吉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不信,道:“我们的马都是训练有素的,你只要骑上去,它就会自己跟着我走。”
为了逃命,我还敢推脱吗?于是爬上了马背,它果然乖乖的,还很惬意地打着响鼻,尾巴欢快地摆了两下。
台尔吉也骑上了马,一抖缰绳,马便向前跑开了。我骑着的马不用我吩咐,它果然撒开四蹄,紧跟在台尔吉的后面。蒙古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竟然能把一头畜牲调教得如此听话。而且,马跑得极快,我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但是却极稳,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我不由佩服起蒙古人来。
当然对于碧格和台尔吉,我更是无尽的感激。
两匹马跑了一阵,远远望见前面影影绰绰有几个草堆。片刻即到了跟前,台尔吉勒住缰绳,麻利地跳下马背。然后把缰绳一扔,那马也不跑,抖了抖脖子上的鬃毛,低下头安稳地吃起草来。
我的马也自动停住了脚步,我却没有台尔吉那么潇洒,笨拙地爬下马背。望着台尔吉,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台尔吉望了望头顶的月亮,忽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腰刀。
我吓了一跳,叫道:“你要干什么?”急忙后退几步,却倒在高高的草堆上。
台尔吉大踏几步向前,单手提着我的领口,便轻松地把我提了起来,狠狠地道:“赶不尽的野狼,杀不绝的汉贼,都是草原的祸害!今天落在老子手里,算你幸运,不会让你死得难受!”
我惊骇到了极点,刚才还是好人,转眼便要杀人。恩人瞬间成了敌人,这是什么情况?我张大了嘴巴想呼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半天才回过神来,摇着头道:“我不是贼,真的不是,你相信我!求你放过我吧……”
“不是贼?”台尔吉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仿佛我与他有十世的仇恨似的,“那我就更容不得你!碧格小姐冰清玉洁,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把一个男人藏在她的床下?嘿嘿嘿,你小子艳福不浅,只可惜无份消受了!”
他说到最后,表情中带着一抹深重的痛苦与悲伤。忽然之间,我似乎明白了,他一直暗恋着碧格,从他临走时对碧格说的那句“能为碧格小姐而死,是属下的荣幸”当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发现我躲在碧格的床下,以为我跟她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但是如果他当时揭发我,怕碧格永远恨他。于是就想出这么一个既能在碧格面前卖好,又能报仇雪恨的毒计来。
蒙古人原来一点也不可爱,都是像齐木斯愣一样的变态狂。
我争辩道:“台尔吉阁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就是今夜才被你抓来的,以前和碧格小姐并不相识。她生性善良,怕我被王爷杀了才救我出来的……”
“嘿嘿,她救你出来然后把你藏到自己的床下?”台尔吉痛苦地道,“蒙古人最痛恨的就是没有担当的男人,枉了她对你的好!”
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做贼要死,不做贼也要死。在他心里,我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我还是尽最大努力地解释道:“台尔吉阁下,你听我说。你们把我关在了马棚里,确实是碧格小姐救了我。她本来正要把我送出大门,但是有人发现我不在马棚里了,就叫了起来,然后你们就都出来了。当时着急,碧格小姐怕被她父亲发现了。要是发现了,她就得死。她怕,我也怕,她就把我带进了她的房间,可巧你来敲门,我吓得就钻进床底了……”
我说得语无伦次,不过好歹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第25章 遇到了狼()
台尔吉听完我的话,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旋即又变得凶恶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这样,你同样得死!”
“为什么啊?”我快哭出来了,“我不是贼,和碧格小姐也没什么的……”
“因为你闯进了王爷的私人草原!”台尔吉终于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闯进王爷的私人草原,不管你是不是贼,在蒙古人眼里,都是贼,所以你必须死!我如果放走了你,我就得死!总之,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