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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木斯愣的目光变得阴狠起来,一双豹眼之中充满着无尽的仇恨,他说:“我本来不想杀他,为了塔娜的三个女儿能够有个生身父亲,可是刘云破知道塔娜死了,他没有靠山,竟然逃跑了,他扔下娜塔的深情厚意,扔下自己的亲生女儿逃跑了,他逃跑的时候还卷走了府里的不少宝物,他拿着这些钱娶了七个妻子,而且我打听到,在塔娜死之前,他就利用塔娜为他创造的财富夜夜花天酒地,糟蹋了无数良善人家的女儿,这就是你们汉人,永远不知满足,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还惦记着锅里的,你们汉人根本不懂得爱情,不会为了爱情付出,只知道占有,用着花言巧语,骗取别人的信任和同情,然后心里藏着一副吃的肚肠,”
我忽然觉得,相比?木斯愣,这个刘云破更可恨,这大概就是?木斯愣痛恨汉人的原因吧,
?木斯愣道:“我大怒之下,派人将他抓了回来,用绳索捆绑起来跪在塔娜的棺前活活地饿死了,他不停地求我,让我放过他,他说他有好多女儿任我挑选做妻子,简直是违背人伦,猪狗不如,我越是软弱,越是求我,我越是痛恨他那张嘴脸,我生吞了他的肉,吃了足有一个月,到后来肉质腐烂了,我也不在乎,一点不剩地全吃了,”
我听着差点吐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恶心的表情,这种变态的爱情导致出来的变态的仇恨,最终造就了?木斯愣变态的人格,但是我又想,像刘云破那样的人,难道算是一个人格健全的人吗,我觉得他比?木斯愣还要变态,
第65章 我该死吗()
乌云婆婆道:“从此你变了,变得没有人性,因此滥杀无辜是吗,”
“是的,”?木斯愣冷冷地道,“自从我吃了刘云破之后,我就彻底改变了,开始杀人,吃人肉,我已经不是人了,是鬼,我想鬼都没有我残酷,我就是要残酷,只有残酷才是纯真的,人类太可怕了,我的六年恩爱没有换回塔娜的回心转意;而刘云破只凭着一张俏脸便骗取了塔娜的一生时光,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的人是我;她临终的时候,守护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即使她死了以后,含辛茹苦把她的女儿养大的人也是我……刘云破却在哪里,他跑了,塔娜爱了一辈子的人,他却连一刻都没为她坚守,我对人彻底绝望了,只有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恶心的东西,”
某种程度上讲,?木斯愣说得没错,人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恶心的动物,狼吃人肉只是偶尔的,我们便认为狼是凶恶的;而人吃狼却是永恒的,我们反而觉得很正常,理所当然,而且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隐隐地我觉得,为什么我们会看着吃人肉会恶心,甚至听说吃人肉就会吐出来,因为人的肉体和灵魂里藏匿了太多恶心的东西,所以人肉不能吃,吃人肉和吃狗屎一样让人恶心,因为人就像狗屎一样让人恶心,
乌云婆婆道:“行善没理由,做恶多借口,无论如何,你不应该把这些恩怨强加在无辜之人的头上,这墓葬里关了这么多人,被你弄成了行尸走肉,你的仇,你的怨,也该了结了吧,你也不应该葬送了三位姑娘的幸福,就算她们的父亲可恶,她的母亲无情,可是她们是无辜的,她们接受了你的教诲,都是善良的好姑娘,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你一生最大的成就吗,你的遭遇可以写成唱本,感动天下的无数善男信女;你的行为更能载入史册,却是个灭绝人性的千古骂名,”
?木斯愣仰天长叹一声,道:“我已经走开了,停不下了,而且我觉得我这并不是罪恶,而是行善积德,人活着就是一个肮脏的存在,死完了世间才会一片清静,每个人拥有一切的时候都还奢望着其他,而当一切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反而高兴了,你们看看这些人,”他回身指了指附近叉道里关着的那些大头生物,“他们活得多开心啊,可能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这难道不是在行善积德吗,我在超度着他们,他们还未死去,灵魂就能超然物外,”
生命就是一场痛苦的旅行,我几乎要被他的观点打败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碧格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木斯愣道,“她现在已经准备就绪,等待着嫁入仙家呢,”
“你骗人,”我大吼道,“她是不会同意嫁给桑吉喇嘛的,”
?木斯愣颇有深意地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是喜欢莎林娜还是碧格,”
“当然是喜欢碧格,”我想也没想就说,
“那你又为什么和莎林娜做了苟且之事,”?木斯愣又问我,
“这,这,”我涨红了脸,道,“那时我还以为她是碧格……”
?木斯愣冷笑了几声,道:“你这是在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理由,你既然和碧格相爱,就不会把别人当成她,也不会把她当成了别人,你居然现在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救她,她如果嫁给你,将会是她终于的痛苦,”
“是的,我对不起她,”我愧疚地说道,“我要救她并没打算要让她嫁给我,只是不想让她嫁给桑吉喇嘛,那样何异于死,”
“那么她该嫁给谁,”?木斯愣反问,
“她应该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你是说桑吉喇嘛不爱她,”?木斯愣道,“你错了,桑吉喇嘛才是最爱她的,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你现在已经是莎林娜的夫君了,心里却还惦记着碧格,那么,莎林娜不就成了可怜的塔娜了吗,而你,不就是成了负心的刘云破了吗,你是不是该死呢,是不是该死后让人食肉剔骨呢,”他每问一声,就要靠近我一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怕人的目光,
我感觉到了一阵寒冷,感觉他也会像吃刘云破那样把我吃掉,
不过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莎林娜、我和碧格,多么像塔娜、?木斯愣和刘云破啊,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在慢慢地偏移着,我很难区分善恶了,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无论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毕竟伤害了碧格,而且占有莎林娜,我还真的有权利在这里教训别人吗,还有资格感叹人性的贪婪吗,我岂不是比任何人都贪婪,
?木斯愣身为一个王爷,却为了塔娜终身未娶,他难道没有受到任何诱惑吗,可是他最终没有背叛他爱着却并不爱他的女人,而我呢,背叛了碧格,对莎林娜也始乱终弃,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开脱的借口,
“可是你现在还活着,还在假惺惺地说着所谓仁仪道德的话,”?木斯愣接着道,“你不觉得你和刘云破一样忘恩负义厚颜无耻吗,”
“我,忘恩负义,厚颜无耻,”我喃喃地道,
“是的,你比任何人隐藏的罪恶更深,”
“我,我……”我感觉我正在被他蛊惑着,我明知道他在我的面前设置了一个陷阱,但还是忍不住想往下跳,似乎跳到了陷阱里面,我就彻底解脱了,“那么我应该死对吗,”我失魂落魄地道,“我死了才能超然物外吗,”
“是的,”?木斯愣冷静地道,但更透着一种蛊惑,
“大龙,”乌云婆婆意味深长地道,“所谓善良美丑,是每个人心中的一个准则,你所认为的善就是善,你所认为的恶就是恶,你认为善的,你就应该坚持,用生命去维护;你认为恶的,你就应该拒绝,同样用生命来抵抗,你不要受了别人的影响,做自己的自己,用自己的内心去感知世界,你才能永远不会迷失,”
我仿佛一凛,道:“谢谢婆婆,我知道了,”
?木斯愣呵呵笑道:“乌云婆婆,都说你修成仙体,智慧超人,今天看来不过如此,你们都要死了,却还要自找难受地寻找活着的理由,不是更痛苦吗,”
乌云婆婆道:“痛苦是人生的常态,人不能因为痛苦就对一切逆来顺受,尽管抗拒某种东西更是一种痛苦,”
“唉,好吧,”?木斯愣舒展了眉头,道,“我要去研究那个露天墓葬了,如果研究成功的话,我会为你们留下一席之地的,让你们和我一起见证灵魂的永恒,”
他说完,就带着众人走了,转入一个叉道不见了,
“他妈的,是你害了我们,”?木斯愣一走,杨田拔出腰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木斯愣那么多的事,你还建议他改造墓葬的修建方案,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能怎么解释呢,我再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宫清风抬手压下杨田持刀的手臂,道:“无论他是什么人,现在和我们是一样的结果,他没有害我们,应该是我们连累了他和乌云婆婆,”
“谁也没连累谁,”我道,“这是宿命的安排,我们每个人都和?木斯愣有恩怨,老天会完成一个恩怨的轮回,”
“是啊,大龙说的对,”宫清风望望四周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能够出去,现在村民们都是行尸走肉了,救不救他们无所谓了,我也不想再要那天籁之石了,我只想找到小嫣,她才是我的命,”
第66章 我是墓葬的设计师()
提起宫时嫣,我就不由想起了我的妹妹小凤,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碧格,她真的会嫁给桑吉喇嘛吗,如果像?木斯愣所说,嫁给桑吉喇嘛能够幸福,我倒宁愿让她嫁给桑吉喇嘛,
“出去,谈何容易啊,”张三挠软软地道,“我们怕和这些人一样,都要变成一堆行尸走肉了,”
“我不要变成那样,”白治林摇着头,恐惧地道,“我宁愿死了也不要那样,那太可怕了,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张三挠喝道,“烦死了,”
白治林便止住了哭,仍在低声啜泣着,
“婆婆,”宫清转风转向乌云婆婆道,“你的那些法术不能让咱们离开这里吗,”
乌云婆婆失神地望着曲折迂回的墓道,半天才道:“我在想,”
可是她一直也没有想出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们都饿了,有几个军汉从铁栅栏的缝里送进饭来,好在不是那种长虫,我们便吃了,就这样,吃了一顿又一顿,后来连我们都不记得吃了多少顿了,可是乌云婆婆仍然没想出逃离这里的办法,
她只是不时地看着怀表,忽然她道:“我们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
一年多,真是很久了,没有天日的活着,我们似乎都麻木了,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婆婆,”我试探着问道,“你还没想出逃出这里的办法吗,”
乌云婆婆茫然地望着我,又茫然地望着大家,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到底想出来没啊,”杨田着急地问,
乌云婆婆仍不说话,我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打扰乌云婆婆的思路,就在这时,?木斯愣和台尔吉出现在了墓道里,他们走近铁笼子,?木斯愣道:“李大龙,你过来,我和你有话说,”
我奇怪,走到铁栅栏边上,疑惑地望着他,
?木斯愣一挥手,台尔吉拿出一把钥匙,对着铁栅栏上的锁眼捅了捅,我听到身后仓啷一声响,回头一看,我的身后落下一道铁栅栏,将我和宫清风、乌云婆婆他们几个隔了开来,我吃了一惊,正在猜测?木斯愣的意图时,我前面的铁栅栏升了起来,我便站在了外面,
“你们,”我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宫清风他们扒在了铁栅栏上,杨田叫道:“你们看吧,他果然是?木斯愣的人,赚我们进来的,现在他出去了,把我们留在了这里,?木斯愣,有种你杀了我们,”
?木斯愣望着杨田冷笑一声,说声:“带走,”便有几个军汉将我的双臂反剪在背后,又在我的头上罩了一个黑布袋,押着我走了,
当黑布袋从我的头上取下的时候,我已到了外面,而且不是黑夜了,头顶一轮太阳异常的耀眼,看来,永夜已经结束了,因为久不见太阳,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了眼,我的面前站着?木斯愣、台尔吉和桑吉喇嘛,还有七八个蒙古军汉,
?木斯愣道:“你的提议救了你一命,来吧,跟我一起建造我们的墓葬吧,”
“墓葬,”我疑惑了起来,四处张望着这个地方,四面环着高山,远处的峭壁上悬挂着一道瀑布,四周的峭壁边,有不少的劳工在开凿着窑洞,传来叮叮铛铛的声音,我想起来了,这里就是我和老大他们从墓道的第二层掉落的那个天坑里,我吃惊地望着?木斯愣,喃喃地道:“这里就是你的墓葬,”
?木斯愣道:“原本不是的,听了你的提议之后,我派人堪察了这个天坑,果然找到一条隧道,隧道直通进一个深井里,确实是建造露天墓葬的绝佳地段,看来你非凡人,所以我还得请你做这个墓葬的设计师,请教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走,”?木斯愣说了声,我们便跟着他走到一条小河边,顺着小河到了那条隧道,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了,河里放着一条小船,连着一根绳索,拴在一块巨石上,?木斯愣命令大家上船,我被两个军汉也押上了小船,有一个军汉提了一盏灯笼,岸上的人解开绳索,小船便顺水钻进了隧道,
这和我们当初进这条隧道的情况一样,只是走到深处,在灯笼的照耀下,隧道壁上只见怪石嶙峋,却没有垂下的藤蔓,桑吉喇嘛指着那些怪石道:“王爷,我们还可以在这些石头上植些藤蔓,我再给它们施些法术,待得几百年后,它们便可修练成精了,若有人想通过这条隧道盗墓,这些藤蔓就会将他们全部溺杀在河里,”
哦,原来那些会杀人的藤蔓是桑吉喇嘛故意种植的,
“好,好,”?木斯愣满意地点着头,道,“这个想法不错,有这些神灵守着,何怕人间盗墓贼,”
船接着往前漂流,越来越快,我想快要接近那个深井了,只见一个军汉拿出一团绳索,系了一个圆环套在隧道顶上垂下的石柱上,用绳结来控制着船速,
很快,小船便到了隧道口,旁边的那个凸出的平台还在,我们便跳上了平台,此时是白天,深井看得一清二楚,和我先前见过的一样,只是石壁上很光滑,没有那些开凿出来的墓室,
我问:“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
?木斯愣道:“你既然能料到这里有这个绝佳所在,就说明你胸有成竹,不错,在那些石壁上开凿墓室果然是石破天惊之举,既能永生永远世见着太阳,又可预备那些盗墓贼,真是天堑啊,现在请你来,就是想请教一下,我们如何才能在绝壁上凿出墓室,”
我淡淡地说道:“很简单啊,只须从上面用绳子把人吊下来就可以开凿墓室了,”
?木斯愣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哦,我以为你都知道的,”?木斯愣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说:“这口深井处在群山之中,它的四周是一片活火山群,到处是奔流的岩浆,人根本靠近不了,呵呵,这难道不是老天恩赐我的礼物吗,这样的墓葬,就算再大的神通也无法被盗,”
我心想,你还不知道现在的科技发展成什么样了,驾驶一架直升飞机轻轻松松就下到深井里了,你牛什么,
我想了想道:“这深井的底部还有一条隧道,所以小河里流再多的水进去,都顺着那要隧道流走了,深井永远满不了,你可以先把瀑布截流或者引流别处,等到深井底部的水全部流干之后,把下面那条隧道堵死,然后打开瀑布,这样深井里的水面就会提高了,提高到你需要开凿墓室的高度,再将瀑布关住,放些船下去,你就可以开凿墓室了,”
“深进底部真的有条隧道吗,”?木斯愣疑惑地道,“你亲眼所见,”
我当然见过,那条隧道差点要了我的命,不是那条隧道,我也到不了乌云婆婆的蒙古包,但是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他说这些,于是摇摇头,说没有亲眼看到,只是猜测,如果深井底部没有隧道,早被水灌满了,
?木斯愣点点头,道:“确实应该如此,好,就听你的,走,我们回去,”
于是几个军汉扯着绳索,使小船逆流返回,不时地倒换着绳索,费了好半天工夫,我们终于出了隧道,?木斯愣吩咐道:“台尔吉,你现在就去找工匠们,让他们想办法把上面的瀑布截流或者引流别处,总之不能再往深井里灌水,”
台尔吉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木斯愣颇有深意地望着我,道:“你好久不见碧格了吧,想她吗,”
第67章 碧格服毒了()
我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支吾了一声:“什么,”
齐木斯愣嘴角抽动了一下,算是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道:“碧格最近很好啊,”
我仍然没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