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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有个朦胧的人影,在的魂魄中是最淡的,甚至连颜色都不太看的清楚,好像一口气便能吹散一般。
许尚阳道:“那是惜梦,我费尽心思,也只能保下她的一点残魄,而且她在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后,便拒绝我接近她,哎……”
许尚阳看着言惜梦的神色一脸的渴望,但是却又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这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确实是,即便言惜梦手无缚鸡之力,因为一个皱眉一滴眼泪,也能叫他不敢有一点妄动。
沈星月走到角落里,便伸手去勾言惜梦的下巴,手伸到一般,被肖墨伸手她手腕。
沈星月抬头看了肖墨一眼,肖墨将她的手拉下去,自己伸了手。
“喂……”许尚阳忍不住出了声,虽然言惜梦只剩下一点残魄,但肖墨总是个男人,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过肖墨只是随手一点,许尚阳便再动不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招惹这个男人了。
许尚阳不是个不知肖墨人,自从知道言惜梦魂魄不能久之后,他便不分昼夜的研究如何能够让她活下去,最终得出的结果,要么在意识界中反噬沈星月,却而代之,占领沈星月的身体,用她的身体活下去。要么,找一个足够强大的身体,足够能撑得住这副残魂。
沈星月的主意不好打,靠言惜梦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反客为主的,她的意识界许尚阳又进不去。而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人,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地府里没有这么强大的人,连许尚阳本人也不可以。以前或许可以,但是两千年前历劫时伤的太重,虽然闭关修养了许久,可也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因此养伤的过程太急,所以了效果并不理想,如今他也只能发挥出顶峰时十之七八的力量。
九重天上,有不少足够强大的上神,但那都不是许尚阳可以打主意的,说起来他是个阎王,也算是统领一方举重若轻,但三界中强大的力量实在是太多,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也太多。
言惜梦已经在溃散边缘,许尚阳没有时间一个个法子去试一个个人去找,他只能舍远求近,而最近的,便是肖墨。肖墨的原身是黑水潭的黑龙,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念头,即便是没有法力在身也足够强大,若是能够得到这个身体,言惜梦定能脱胎换骨。
许尚阳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若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会做出对魔尊下手的事情来,不过他本也不是打算和肖墨硬抗到底的,他知道没那个能耐,即便是借助地府无数冤魂野鬼的力量也没那个能耐,他孤注一掷的,是赌肖墨会沈星月牺牲。
只是没想到机关算尽,到最后依然逃不了一场烟消云散。而言惜梦说她受了沈星月的恩惠,如今尽然做出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事情来,也因为责怪不愿意他靠近。
肖墨伸手靠近言惜梦,只见女子惊恐的抬起头来,模糊的光影中还能勉强看见她俏丽的面孔似乎已经变了形状,因为实在是太模糊也看不清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却不似过去那般秀丽。
就在许尚阳的惊恐中,肖墨突然五指成抓,虚虚的抓住了言惜梦的脖子,将她领了起来。
许尚阳此时叫一个后悔,早知道今日,当时还不如好好的陪着言惜梦走完最后的岁月。
天意不可违不可强求,他是阎王,见过多少凡间人执意逆天改命最终落得的下场,为什么却不警醒,为什么还是没能看清看透。即便是看起来再冷淡的肖墨也依然是魔尊,是个手上沾满鲜血,背着无数性命连地府都不敢接收的人,他若是因为记恨要折磨言惜梦,那该如何是好。
言惜梦也有些意外,拼命的挣扎着,只是这挣扎对肖墨来说不痛不痒,完全不被放在眼里,他只是扭头对沈星月道:“是她么?”
“就是她。”沈星月细细的看了一回,确定的道。
“很好。”肖墨:“如此,我就放心了。这样的人入了地狱,若是真给他活了下去,难保日后不是个隐患。”
虽然这样的残魄进了地狱正常来说不用多久就会完全消散,但也不是没有例外,万一言惜梦是个例外呢?肖墨和沈星月可是还能活很久的,可不愿意过上个几百年几千年的,突然出现个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仇人。
言惜梦挣扎着道:“沈姑娘,沈姑娘,能让我再说几句话么?”
肖墨的手掌犹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扼住她的咽喉,叫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这几个从缝隙里憋出来的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还想说什么?”沈星月皱了皱眉,肖墨的手略松开一些。
新鲜的空气涌进,言惜梦咳嗽了几声,道:“沈姑娘,我欠你一句抱歉。”
沈星月其实是个对弱者非常和善的人,不过此时只是很冷淡的应了一声:“还有呢。”
“我……我求你不要怪许尚阳。”言惜梦凄凄惨惨道:“归根到底,他也只是个可怜人,一个连自己的心爱的人都保不住的可怜人。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和魔尊之间的差距,知道自己必须赔上性命,而且即便是赔上性命也未必能够留得住我。要怪,只怪用情太深,缘分太浅。怪他不该爱上我,怪我不该记得他。”
言惜梦本是个叫人怜惜的,如今虽然只剩下一个幻想,但如此说起来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许尚阳虽然不能动但是听的见看的见,不知不觉的,这个修炼了几千年的男人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沈星月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看了许尚阳一样,打断了言惜梦的话。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要杀你是为什么?”沈星月道:“李淼?”
一句李淼正在泪水涟涟的言惜梦全身都僵住了,也让强忍着悲痛的许尚阳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他这会儿动也动不了,要不然肯定要冲过去,看看沈星月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言惜梦缓缓的抬起头,那张脸在两个面孔之前变换,一会儿是娇俏的女子,一会儿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这就是李淼吧。”肖墨道:“魔魂之心中的最后一个人,只要他了,魔魂之心便彻底消失了。”
“对,就是他。”沈星月道:“我最后一次魔魂之心接言惜梦的时候,他便消失了。那时候怕言惜梦撑不了多久也没细想,但现在想来,这人应该是早就守在必经之路上,言惜梦受伤后一回去便被他吞噬了。而且他还问出了言惜梦的事情,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便借助着言惜梦的身体,离开了魔魂之心。”
李淼是魔魂之心中最弱的的那一个,也是心眼最多的那一个。若是言惜梦身体完好,自然不怕他,可当时她受到了三生石的撞击,受伤不轻,因此给了李淼可乘之机。而像李淼这种一生都在寻找时机的人,自然不会错过。
占领言惜梦的身体,顺利的离开了魔魂之心,得到了许尚阳的庇护,只是遗憾的是,即使许尚阳配上了性命,也没能给他找到一个身体。而如今,又被沈星月发现了。
被发现了,自然再也装不下去,李淼本能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其实他也明白这挣扎是徒劳的,但是却更明白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的小聪明和小伎俩在绝对的力量差别面前是毫无意义的,支撑他活到现在的那些阴损毒招现在半点也使不出来,在肖墨面前连一个笑话都不是。
335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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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墨确定了一下他的身份,一句话也懒得和他说,只是轻轻的一捏。
灵魂是多么脆弱的东西,虽然支撑着一个生命的全部,但却轻轻一捏便会烟消云散,再也聚不起来。
李淼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却终究逃不过这个结局,那些活着吃过的苦,挨过的痛,也不知道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处理了李淼之后,肖墨打了个响指,结界消失,许尚阳一个踉跄才站稳,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也可能是沈星月和肖墨刚才的话里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肖墨和沈星月打算往外走了,许尚阳这才反应过来,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想要一把抓住沈星月,却不料被肖墨一挥手便隔开了。
“你们刚才说什,说的是什么意思?”许尚阳反手抓住肖墨的袖子:“你说他不是言惜梦,他是李淼?”
“难道你还没清醒么?”沈星月道:“言惜梦受伤回到魔魂之心之后,便已经死在了李淼的手上。后来一直在你身边的便是那个男人,只是不幸中的万幸,你没能给他找到一个可以用的身体,要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肖墨和沈星月是不会找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许尚阳心中一片冰冷,他向肖墨出手时,他抱着必死的心地狱时,都没有这个时候悔恨交加。
如果言惜梦早已经死了,那么他这几日所作的一切是什么。
沈星月叹了口气,扯了扯肖墨的袖子一起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许尚阳低低的一声呻吟。他根本无需入地狱,他的心早已经在地狱。
何成虽然不敢靠近,却也不敢离的太远,不知道肖墨和沈星月到底会对许尚阳做什么,心里和猫爪一般的好奇难过。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两人出来,正迎上去要说话,肖墨便先道:“许尚阳在里面,你们正常处理吧。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不必再说了。”
说完,肖墨朝空中一挥手,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半空中出现。
那是地府和外界的通道,是魔尊和天帝往来地府的特权,如今许尚阳伏法,自然的便又打开了。
通道打开,肖墨便领着沈星月离开了地府,何成虽然有无数疑问在心中,却一句话也不敢出口,只能恭送两人离开。
北冥山神魔殿,依旧如肖墨走时一般的安静。不过当肖墨出现在殿门外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显然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肖墨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尊上,没,什么什么大事。”守卫平时里也没有怎么和肖墨说过话,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就是这几日魔尊,红大人也,金少也……有些闲言闲语罢了。”
沈星月道:“是么,是什么样的闲言闲语,说来听听?”
守卫顿时站直了身板:“夫人。”
肖墨无奈转了转头,他突然发现现在神魔殿中大家对沈星月的敬畏恭敬还在他之上,简直是有些战战兢兢了。
“别紧张。”沈星月和声道:“有什么说什么。”
“是。”守卫道:“因为魔尊以前是少出神魔殿的,就是偶尔,各项事务也有红大人全权,仅仅有条。红大人若是有外出,也会提前交代好工作,可这几日魔尊,红大人也像是突然失踪一样,所以难免会有人胡思乱想吧。”
沈星月知道这守卫说的不是真话,至少不是全部的真话,神魔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肖墨又不是每日临朝的,不至于几日不见就人心惶惶。更别说这种看门的小妖,正常情况下他一年也见不着肖墨几次,哪里会天天去关心他在神魔殿中呢。
肖墨只是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便和沈星月一起往里走。无论神魔殿这几日出了什么乱子,他回来了,一切混乱都可以消失了。一切又这样那样想法的人,都可以消停了。
神魔殿里倒是没有什么看的出的混乱,还是安安静静的,该哪里的守卫便在哪里,不像是受过动乱的样子。
肖墨进了殿中,唤来了贴身的亲兵首领,一个白白净净,沈星月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来历的年轻人。
年轻人见到肖墨也是一副挺高兴的样子:“尊主,您可回来了。小的常逍,见过夫人。”
“怎么见着我这种表情,很意外么?”肖墨道:“我这几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是很意外,就是挺高兴的。”常逍自然是肖墨身边非常熟悉的人,和他说话也没那么拘谨,小伙子在不太熟悉的夫人面前还有些腼腆,摸了摸脑袋笑道:“前几日尊主,红萓也失踪了,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说尊主和阎王闹了起来,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还有这个说法?”肖墨奇道:“有没有查过这消息是什么人放出来的?”
“有。”常逍道:“听到这消息我便遣人去查了,是山中的几个小妖,据他们说,这消息是他们在神魔殿中当差的朋友无意中说出来的,那几个朋友是杀手组的人,而奇怪的是,杀手组在红萓失踪那一日,也全部失踪了。”
肖墨自然知道这个,扯了下嘴角:“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可能出了事,就暗地里遣人四处去找尊主。”常逍道:“不过一时间联系不上,倒是去地府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地府出了大事,阎王重伤,地府现在一片混乱。于是我猜,尊主可能确实和阎王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过区区阎王怎么可能是尊主的对手,自然是轻松便收拾了,这会儿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常逍看了一眼沈星月,不敢说他当时便觉得孤单了这么久的肖墨好容易追回了心上人,正常情况应该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二人生活,新婚夫妻卿卿我我去了吧,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肖墨又不是那么高调的人,难道和夫人出游也要向整个神魔殿公布么。
沈星月赞许道:“真不愧是魔尊身边的人,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常逍汗颜一笑,道:“夫人过奖了,我跟在尊上身边多年,自然尊上,天上地下,哪里是一个小小的阎王可以抗衡的。”
“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阎王罢了。”肖墨不甚在意的道:“地府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无需再说。不过红萓,红萓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提到红萓,常逍顿了下道:“我猜……红萓反了。”
这人旁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这猜的本事还真不小,沈星月不由道:“你为什么猜她反了,而不是猜她……比如担心肖墨出事去帮忙了呢?毕竟红萓也是常跟在肖墨身边的,对你们魔尊也倾心已久,有什么道理反了?”
听到沈星月公然调侃肖墨,常逍是又想笑又不敢笑,憋了下避重就轻道:“虽然红萓是常年跟在尊上身边的人,但她重点是管着神魔殿内运作,外面的战事如何会交由她而不支会我们。更何况我觉得红萓有异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日子她总是有些奇怪。”
还有一点给常逍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红萓和肖墨这之间的感情纠葛一直叫神魔殿的人猜测不已,如今沈星月归来,自然没了她的位置,想来连神魔殿也待不了多久不知道会被分配道哪里去,如今找到了机会,铤而走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觉得,她怎么个奇怪法?”沈星月道:“仔细说说,你和他也算是同僚一场,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她有什么变化,你应该比旁人更清楚些。”
都是肖墨身边走的近的人,就算是没有什么来往,也是常见的,彼此都看在眼里。若是有了变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才对。
常逍仔细的想了想,道:“也说不上有什么具体的变化,但是感觉她不似往日那般沉稳,总有些心浮气躁的感觉。虽然万事也忍了下来,但总是有种就快隐忍不住的感觉。”
沈星月想了想,觉得常逍形容的十分到位,红萓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如此。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又见到妹妹惨死,所以现在有些隐忍不住,也是正常。
肖墨啪的一声将茶杯放下,冷笑一声:“传令下去,通缉红萓,杀手组,若是找到,格杀勿论。”
常逍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应了是。看来他猜的真的不错,红萓确实是反了。
“格杀勿论,不好吧?”沈星月戳了戳肖墨:“红萓毕竟在你身边跟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红颜也是知己,你就这么绝情绝义?”
常逍本是应了打算要退下去安排的,听沈星月这么一说便停下了脚步,拿不准夫人这是真的觉得不忍心还是说的反话,只是在想嘲讽肖墨罢了。
不过肖墨似乎没听出沈星月话中的嘲讽,而是正色道:“说的也不错,这么恶毒的女人就这么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了她。其他人若有发现格杀勿论,红萓带回再处。”
336 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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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逍连忙应着,不过沈星月却道:“你等下,你为什么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就算她因为争风吃醋和许尚阳联合起来要对我们下手,也顶多是被情冲昏了头脑,也未必就恶毒了吧?”
可肖墨冷笑了一声:“一己私欲,连骨肉至亲都可以痛下杀手,这女人难道不是恶毒?”
沈星月愕然:“这话从何而来?”
一时间,沈星月和常逍都不知道肖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沈星月猛然站了起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肖墨看了